特警乱明-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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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最先建的便是正阳门外的南郊外城,开工不久,就因资金足,难以为继。这倒也不能怨朝廷没有及早筹措,谁能料到国内匪患不断,游牧民族屡屡叩边,仗打个没停,打的国力损耗殆尽了呢?
崇祯皇帝上台后,派温首辅去想法。有道是‘巧妇难为米之炊’,何况温首辅还算不上巧妇,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么?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憋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筑南线城墙,其他三面待日后有钱时再说。
孰料建成没有半年,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便这段城墙震坏了十余里,城门也倒了几处,其损毁程度,比内城那一百五十多年地老城墙严重多了。
但作为进出顺天城主要通道的朝阳门却毫发伤。
现在江楚寒就站在这座近十丈高的灰砖绿瓦剪边顶,重檐歇山三滴水的楼阁式城门楼外,望着两边龟裂明显地簇城墙,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倒是云不二气得不行,跑到城下捡起一块断落的城砖,拿过来用力一掰,竟然一断两截,义愤填膺道:“这是城砖吗?这比咱们吃的杠子头火烧都不如!草-他-吗-的温体仁,还有他不敢贪的钱吗?”
江楚寒看那城墙下巡逻的兵丁,已经探头探脑瞧过来,不由笑道:“这话也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敢说。”一听说是锦衣卫,那些兵丁避之不及,有多远闪多远。
云不二也自觉有些失言,他虽然不怕温首辅,却也不想给吴佥事惹麻烦,丢掉那两截城砖,拍拍手道:“在外面怎么随便都行,回到京里可得注意点。”这话仿佛说给自己,其实也是提醒江楚寒。
江楚寒当然听得懂,颔首道:“是啊,不能自找麻烦。我跟家人说说,让他们不要和咱们一起进京了。”
“也不用这么急,”云不二讪讪道:“等进了前门再说吧。”
“不用了,”江楚寒笑道:“就现在吧。”便转身往后面一辆马车边走去。一路奔波颠簸,原先的马车早散架了,这辆还是在天津才买的。
他轻敲下车门,林赛赛便从里面打开,北风一下子灌进去,江楚寒也不要凳子,赶紧抓着车壁上去。
往里面一看,只见眉儿拥着厚厚的被子,正在沉沉睡觉。
江楚寒登时放缓了手脚,压低声音道:“好点了么?”却是问的林赛赛。
林赛赛小声道:“吃了药,刚刚睡着。”在天津时,眉儿受了些风寒,加上一路奔波的疲劳,终是病倒了。
江楚寒走到眉儿身边坐下,望着那消瘦还带着病容的面庞,心情十分难过,伸手轻轻为她拢了拢,黏在额头的发丝,便将眉儿惊醒了,待看到他那一脸难过后,强笑道:“没事儿,我感觉松缓多了,已经见好了。”
江楚寒见她病成这样了,还不忘安慰自己,不由是辛酸,紧紧握着眉儿的小手,心疼道:“若知道千里之行如此艰难,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跟来。”
眉儿将小脸靠他的手边,小声道:“都怪我,真没用。”
江楚寒摇摇头,长出一口浊道:“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分别在即,又不想让他纠结,眉儿强打起精神,起身笑道:“咱们这是干什么呢?不就是个小寒症么,就算不吃药,两天也就捱过去了。”
江楚寒又把她搁回去,紧紧裹上被,小声道:“等进了顺天城,去正阳门内找一家最好的客房,在那乖乖等我。”
“你……这就要走了么?”眉儿再也笑不出来了:“你杀掉了洪承畴,皇帝不会拿你是问吧?”
“你且放心。”江楚寒笑道:“洪承畴是反贼,人证物证俱在,我此次也只是回京述职,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夫君我不仅过,反而有功,你就放心了的吧。”说着呵呵笑道:“说不定过了三五七天的,咱们又见着了呢。”
眉儿紧咬着下唇道:“但愿吧!”
江楚寒又看向林赛赛道:“让邱枫去请顺天城最有名的大夫,买最好的药,不要管价钱,务求万一失。”他对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着实不放心,生怕那些庸医把聋子治成哑巴。
林赛赛乖巧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那么,我走了。”江楚寒深深看自己的妻子一眼,将自己满腹的担忧和不舍,化作了深深一的吻。
不顾林赛赛在侧,眉儿热烈的回应着他,两人忘我而热烈的吻着,只想就此天长地久。
怅然若失望着进城而去的车队,江楚寒摸一摸怀里的香囊,那是眉儿一直贴身带的,据说是由真正的高僧开过光的,但现在江楚寒要去进京述职,便顾不了那么多了,塞给了他,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古人对皇帝天生有一种强烈的敬畏心,江楚寒也理解,故而什么也没有多说。佳人之情,岂能还清?
云不二凑过来道:“江兄弟,说实在的,兄弟我真是羡慕你呀,出城有士农工商相送,上路有佳人烈士相伴,我要是能活到这份上,即刻死了也值。”
江楚寒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二爷,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走吧。”
“中,咱们走。”云不二一挥手,四个人便将江楚寒护在中间。或者说是夹在中间,从天启门进了城。
通过那深厚的城门洞,眼前的一切把江楚寒给惊呆了,只见大道两边、城墙根搭起了一片片、一窝窝的破庵子、茅草棚,竟然一眼望不到边,几乎把外城的建筑都给淹没了。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一张张麻木而肮脏的面孔映入眼前,仿若到了世上最大的难民营中。老天还专门和这些难民作对,从三月十三开始,纷纷扬扬,下了三天的大雪,直下得道上积雪三尺,滴水成冰……那些巡城的兵丁,正把几十、上百的连冻带饿、倒在雪地里的难民尸体,搁到大车上,要送去城外化人场烧了。
这是我大明朝的首都么?这不是非洲的贫民窟么?江楚寒一阵阵的眩晕,在他的印象中,江南就算是这些年再穷,也没有出现过这般骇人的景象,然而,他却在这帝都顺天城里见到了。
就在他沉浸在深深震撼之时,便听到身后一阵鸣锣放炮,鸡飞狗跳,显然是有什么大人物进京了。
江楚寒他们不欲惹事,便跟着人流让到道边,眼看着两队官兵之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清一水的大骡子,拉着一模一样的板车,车上的东西用油布盖着,捆扎的严严实实,让道边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这是哪的车队,这么长?”江楚寒小声问道,云不二眯眼道:“工部的,还插着宫里的旗,听说皇宫也被震塌了一角,可能这是送去修宫殿的吧。”
边上一个看热闹的冷笑道:“这位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陛下说了,只修皇宫,那需用多少材料,哪用得着这么多大车拉?”说着一指那些大车道:“这里面超过一半,都是江南督饷局的官员携来的东西。”
“赵之龙?”江楚寒顿时惊叫出了一声,云不二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掀开看过吗?”
“我虽然没看过。”那人冷笑道:“可我看见过他们卸船呢,好家伙,整整八条大船,装了二百多车。看当时卸船的小心劲儿,那里面肯定都是金贵玩意。”
“有这么神么?”云不二舔了舔嘴唇,看向江楚寒问道,江楚寒点点头道:“差不多。”
第209章 锦衣卫衙门()
当初第一次见到陈学艺的时候,就曾向自己抱怨过赵之龙就是一条吸血虫子,来江南还没几年,就搜刮了现银几百万两,至于奇珍异宝、名书法帖是不计其数,害的他得了个“银山知府”的臭号。
当然,不光江楚寒知道,江南的官员人人都知道,这位赵大人搜刮的银子,绝大部分都是给了当今万岁了。
倒是赵之龙到现在才来到顺天,倒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但在云不二来,这却不是什么难题,笑道:“沿途收账,就算再的船,那也回不来啊。
听到这里,江楚寒仿佛终于明白了似得点了点头。
再说四月十八是东厂提督张彝宪的诞辰,做为在朝廷里被人人视作为张彝宪一党的赵之龙是定要赶回来的。
因为张彝宪性情阴暗,这位被崇祯亲手授以重权的东厂提督,并不怎么讨当今圣上崇祯皇帝喜爱,也或许魏忠贤的阴影未散吧。崇祯如今反而相信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且人前人后的总帮着骆养性压一压东厂,立一立威风。
当然了,因为崇祯懂得帝王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平衡,不能让任何一家独大,虽也是个权力欲比较旺盛的男人,却自信一定可以运筹帷幄,所以对下面人拉帮结派之事并不是特别的反感。所以赵之龙并不害怕会怎样,为了天地会的大计所打算的,赵之龙当然也不放弃这个‘上结至知’地机会。
所以张彝宪过生日,赵之龙是论如何也要尽量赶回来的,正好一批的饷银押运在即,赵之龙便写了一封热情洋溢地奏疏,亲自押卸饷银回京复命了。
再加上小公子的交待,为了能够促成明金同盟,赵之龙也自然不敢耽搁,早早的运了一大船的金银宝贝,就浩浩荡荡地开往顺天了。
他断定此次一趟温首辅必然点头应允,故而并不是显得非常着急,反而随着水路沿途好好地享受了一番,竟然与江楚寒同时抵京。
不过长长的队伍通过后,江楚寒也没见着那位赵大人的人影,兴许是为了少惹非议,没有和东西一起进京吧。
待街道空出来,江楚寒便和云不二继续前进,待穿过外城,进了正阳门之后,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见宽阔笔直的前门大街左右,满是鳞次栉比的气派店铺,什么绸布店、药店、鞋店、餐馆、戏院,应有尽有,说不尽的繁华。再看那熙熙攘攘、干净体面的人群进进出出,连说笑都那么爽朗自信,透着一股皇城根儿的自豪劲儿。
看见江楚寒表情的变化,云不二暗暗得意道:“江大人,这里比之扬州如何?”
“不一样。”江楚寒摇头道:“扬州精致优雅,这里豪放大气,人也多得多。”
“那是,从元初开始,顺天城就一直是帝都,”云不二满面红光道:“屈指一算已经五百余年了,这份尊贵气度,那是谁也比不了的。”
虽然对于他拿外族政权充数很不以为然,但江楚寒不会冒犯一位主人的自豪,面上流露出恰当的笑容,还微微点头,让云不二的心里比舒服。
他便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带着江楚寒徜徉在前门大街上,吐沫横飞的向他解释这里以及附近的情况。什么廊房头条是珠宝玉器市场,二条则集中了三十家官炉房,熔铸银元宝;在钱市胡同、施家胡同、西沿河一带开设了许多钱市利银号。
许多达官贵人就在二条兑换真金白银,二条买了玉器首饰,直奔八大巷子消费。又说八大巷子里的姐儿燕瘦环肥,南腔北调,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西夷,弄得江楚寒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在他忘情的介绍下,终于离开了繁华的前门一带,虽然店铺少了些,但依然道路宽广,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直到上了东长安街上。这里没有平民居住,道路也格外宽阔,道路两侧是许多富丽堂皇的高大衙门,看门口那一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