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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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听了这话,脸上立即显露出惊怒之色来:“王校书你休要信口雌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何要陷害于你!”稍微顿了顿,又仿佛恍然大悟的退后一步,指着那砚台,痛心疾首的说道:“那砚台如此方正……我原以为你是要收拾……不过是失手打翻……原来!原来……竟是如此龌龊!看来上次你催着我去送文稿,只说是史馆前辈急着要,让我先将真迹送去,也绝非无心之失!你最近先是托言抱病在家,这几日见了我,竟是毫不复热络之情,见面只当不见。今日又是如此……我初来秘阁,是你为我介绍了诸位,我方才能与诸位同僚相识。我一直以为你有长者之风,平日里颇加敬重,却没料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小人!”
那王校书听了这一番话,瞠目结舌,气得面色涨红,又看旁边站着的人,看向顾言的眼光也是颇为同情,显然是听信了顾言的一面之言。他有心辩驳。却发现顾言那一段话竟是将他的话全部堵死了。而文诏之事,虽是可以解释为何与顾言结仇,但这事一说出来,倒是对自己更为不利。他实在是气急了,张口便骂:“你这卑鄙小人!无耻!颠倒黑白!分明就是你意图陷害我!”
“我顾言自发蒙以来,读古圣贤之书,听前朝本代圣人贤者之事,仰慕令行,砥砺自身,自认从秘阁以来,身未有逾矩之礼,口未曾臧否人物。竟是不知与君有何深仇大恨,竟至如此!”说着说着,顾言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眼中竟是落下两行热泪来,他本身年纪不大,旁人看来,更是觉得这顾遇之着实可怜,同情之意更盛。
王校书看着顾言这一出演技绝佳的表演,又看着身边那些人渐渐露出些鄙夷的神色来,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充血,脑子里来回翻滚的都是诸如“无耻!卑鄙!阴险狡诈!小人!”之类谩骂的话,而事实上,这些话他也骂了出来。
人自古便喜欢偏向弱者,看着双目通红,嘴里胡乱谩骂的王校书,心里自然更偏向顾言。
顾言脸色涨红,像是听了这些谩骂的话,不堪其辱,脸色涨红,甩袖道:“我读书数年,竟不知天下有此等人物!和你同在一处,实是我顾言之耻!”说完,竟是拂袖而去了。
王校书见顾言拂袖而去,说话说得义正言辞,像极了铮铮君子,心中几欲吐血,“你……你!”喊了几声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来。环顾四周,那些人竟是皆带上了些鄙夷不屑之色,不由心中更恨。忽然看到林之坐在不远处看书,似乎是完全没有觉察到这边的情况。不由心里生了一丝侥幸,林之这样的脾气是绝不会说谎的。他冲到林之面前:“你坐在这里!你坐在这里!你看到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看到了!分明是那顾言掀翻了我的砚台!是那无耻小人干的!”见林之不说话,他竟是抓住了林之的衣襟。
林之面色难看,狠狠的将王校书那手打开,语气加重:“我在看书!”意思是什么也不曾看到。王校书却是不信,“你肯定看到了!你肯定看到了!”激怒之下,竟是差点将林之的书桌掀翻。
林之慌忙将桌上几本书护在怀中,怒道:“王校书要把这些书也污了吗?”
众人连忙上前把气得想要动手打人的王校书架开,他们虽然不怎么喜欢林之这人,但王校书的作为是在也太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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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的确不怎么说谎。他一个“也”字在他而言虽然指的是文诏之事,但旁边的人不知道啊!听上去就像林之看到了王校书打翻了砚台,本不想搅合浑水,却被步步紧逼一样……这次林之没有插手,这只是无意间的助攻。
关于眼泪,其实眼睛甚至不用特意睁大,只要在正常情况下,忍住那么半分钟不眨眼,然后一眨眼,眼泪就流出来了,也不用使用什么辅助道具,不过对眼睛应该不是太好……我小时候看书看电视常常发生这样的事,幸好现在不会了。
其实顾言还有后手,下章解说。
第八十章 以文挟威(中)()
顾言一路快走,回到家里,脸上伪装出的愤怒自然也消退了。青芷正坐在大堂里绣着花样。见到顾言提前回来,又惊又喜:“公子回来得可早啦,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还是要准备什么、要吃什么?我可以帮忙。”
顾言微微一笑:“没什么事情。”他走进了内室,打算换一件外袍,谁料青芷竟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进了内室。
顾言有些无奈,“我这外衣上沾了墨,想要换一件。”顾言平日里穿衣绾发沐浴这些事情全是自己动手,从不假手他人,这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是说让青芷避讳一下。
青芷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却是不离开:“我可以帮忙。”
顾言见她不走,只好自己从柜子里拿了件外衣换了,反正也没什么,里面还有中衣,遮得严严实实。
顾言换好了衣服,随口问道:“文坚兄在这里吗?”
青芷听他张口问的是许固,笑容淡了几分:“那人在不在……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没见他出去,多半还在吧。”
顾言哦了一声,见青芷始终没有离开的想法,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去找文坚兄,你要跟着来吗?”
青芷不喜欢许固这人,对他那张脸又是不喜,又是畏惧,听了这话,果然不在跟从,乖乖离开了。顾言见青芷离开,又去了旁边的书房,从某本书里抽出两张纸来,放到袖子里。才去找许固,然而许固却不在房间里。想到青芷说的许固多半在这里的话,顾言便又多转了一圈,这宅院虽是不小,但也不算特别大,园里有两块花圃,几片修竹作为点缀,但都是能一眼望尽的。
看来是不在这里了。顾言正准备回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遇之是在找我吗?”
顾言回头一望,没看到人。又听到笑声,才发觉许固的所在。
许固在竹子顶端。
见顾言发现了他,许固又是大笑一声,那竹子的尖端本就较下端更纤细,容易弯曲,许固松开一只手,全身重量压在竹子上,那竹子尖端便弯的很低了。顾言在一旁看着,倒是疑心这竹子要折断,但是这竹子没有折断,反倒是许固,借着这下弯之力,攀到了另一颗竹子中部,竟是刷刷的滑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了地。
“遇之找我什么事?”许固拍拍手,笑道。
“去我书房再说吧!”顾言略带古怪的打量了许固一番,笑道。
“遇之想必肯定没有玩过这些。”两人一边往书房走,许固笑道:“其实挺有趣的。”
顾言的确没有玩过,后两世自然不可能,第一世也只是小时候爬过树。他点点头:“文坚兄甚有童心。”
许固摸了摸鼻子,义正言辞的开口:“其实遇之你有所不知,在竹尖上掌握平衡,是练习用巧劲的一个法门。”
“是么?”顾言似笑非笑,“看来是我见识浅薄,还以为这是市井小儿的玩笑打闹呢。”
许固哈哈笑了两声,却没再说话。
进了书房,顾言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许固叹道:“这真是一招奇计。”又说道,“既是已经成功,遇之脸上为何不见喜色。”
顾言淡淡说道:“屠夫剖猪杀羊,日得其利,少有以屠宰为乐。”
许固将这句话细细琢磨了一番,倒是觉得说得颇为贴切,不由点头:“这话说得很是。”而后话音一转,有些忧心的说道:“那姓王的恐怕气得厉害,他那般生气,若是有人怀疑将如何?”
顾言还不知道他走后,林之无意间又送了个助攻。他认真答道:“我已有考虑……本来虽有计划,却并未拟定今日动手。但是今日,他周围几近无人,能看到我举动的只有林子归一人,林子归读书入神,我这事之前也不会有太大动静,想来不会发觉,就算发觉,以林子归的性格也不会大肆声张,说不定还会遮掩一二……”听到‘林子归’三个字,许固眉心微皱,又很快放开了。顾言继续道:“四周无人也就罢了,今日最巧的是他那前面不远处有那么几人,我大致估计了一番,我当时所占的地方,背对着他们,以我的身躯做遮挡,我手上的动作想必是看不清的。而我打翻砚台之后反应十分迅速,就算注意我手上有所举动,电石火光见,也难以回想我究竟是打翻砚台,还是上前护书。可巧的是……他竟将孤本与砚台同放于右侧,这样的机会,我岂能不善加利用?这人临大事无静气,容易被激怒,若是他直接找上开封府,倒也是个麻烦。我担心夜长梦多,便只装作气愤不过离开了。只要我一走,他估计也再难想到还有开封府这一回事,就算想到了,只怕也晚了。”还有一点顾言没有说,虽然如今开封府里呆着的正是后来那位赫赫大名的包拯,对于这样的事情,想要破案,也只能采用心理战术,而顾言以前那些什么三言二拍、智囊全集、经世奇谋之类的书也没怎么少读,对于古代那些破案询问的心理战术自认是不惧的。
顾言又说道:“这事一出来,他人看着我说的话前因后果具备,而他只是一味辱骂,心中作何感想?若是知道我去史馆送文诏却又其事,且我在史馆中虽已经发现端倪,却始终并未透露他的姓名又作何感想?纵有人觉得他气愤过度,有违常理,却也难免要想想,我无论是科举的出身也好、文名也好、前程也好,样样都不输于他,又是为何要去害他?纵然是害他,又何必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听这顾言说了这一大堆,顾言的心思与手段让许固这种见过不少风雨的人也有所触动,这份触动也就表现在了脸上。
顾言也发觉了,他问道:“文坚觉得我这样下手太狠?”
许固忙笑道:“并非如此,只是我想起你当初救助我那事……我容貌给毁得差不多了,看上去应当像个歹人,你却将我扶入车中……我觉得有些诧异罢了。”
顾言轻笑道:“能救人,自然还是得救上一救,只是当时,你玉佩上的雕刻十分新奇,我一时好奇,便取来看了一番,倒没料到你清醒得这般早,本是打算将你身上的利器全部收走,若你有歹心,打将起来,你身上有伤,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许固恍然:“原来如此!”又笑道,“纵然是我深受重伤,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顾言也笑了,带着些狡黠之意:“我当时想的是若是打起来,一定要抽空重击你的伤口,让你旧伤复发,无以为继。”
两人又笑了一会,顾言从怀里掏出那两张纸来,递了过去,“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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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在我国多生于亚热带地区,理论上来说,在汴京不适合种竹子,但是古代的气候和现代有些不同,重要的是在资料里当时西京洛阳园林是有竹子的,东京汴京和西京洛阳基本处于同一纬度……同理可推,家中庭院种片竹子还是可能的。
封面做出来了,没有想象中的好看……怎么感觉有点灰扑扑的,明明在我电脑里颜色要亮一点的。( ̄へ ̄)倒是做封面的时候看到了很漂亮的素材,就是太过少女风,没敢用。以后要是看到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