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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顾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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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侍女似乎有大声呼喊的趋势,顾言连忙低声澄清道:“姑娘莫慌,我不是歹人。”

    阿九借着灯笼的光看去,看到了顾言犹有一丝稚嫩的脸,稍微放下了心,但依然警觉的退后一大步,“你来这里做甚?”

    “阿九?怎么了?”王舜儿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推开了门。走了几步,忽的看到了顾言,惊讶道:“顾……遇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见到正主出来,顾言也微微松了口气,说道:“你没有事就好,这里发生了一些事,你们一定要小心些。明天一早,就早些离开吧。”说完,转过身去,“我还有些急事,先告辞了。”说完,却是急急的离开了。

    王舜儿的手无意识的捏紧了披风。

    “小姐……这事?”见到顾言离开,阿九带着些惶惑的问道。

    王舜儿却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阿九,我们先进去,将门窗统统关好。顾遇之并非孟浪之人,想必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信他。”说完,就像门里走去。

    阿九连忙跟上去,心里却不免有些纳罕:“这顾遇之的名字我也听过,只是小姐几时与他这般亲近了?”

第三十四章 逢命案血染净土(二)() 
顾言觉得自己悲催极了,这一整天,先是聚会里险些被人推到水里,出门散心又遇上大雨,好不容易去庙里躲雨,心情舒适了不少,却又遇到了凶杀案。想到这里,不由哀叹一声,寻思这是不是真的得去拜一拜佛,消消晦气。

    像顾言这种发现现场的人,麻烦其实挺多的,在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第一目击者是很容易被抓住当替罪羊的。每朝每代,冤假错案从未少过。不过顾言却是并不担心。他和死的那人并不相识,又不曾有厉害关系,自己如今在儒林又是颇有名气,还是贡生。知州和通判又都是熟人亲戚。在加上自己本就没有杀人。顾言心里倒是坦坦荡荡的,只是今晚注定是睡不好的了。顾言的脑子里又回想起那浓郁的血腥气,不由心底苦笑,说不定几天都睡不好了。不由又捏了捏藏好的钥匙,倒是对自己当时镇定的找到这个东西一事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

    庙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住持和尚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念着佛号,一边连忙叫人去报案。

    话说,王安石在家里看了会书,正准备洗漱休息,忽的便有人来报,光福寺发生了命案,顿时一丝睡意便抛到了九霄云外,舜儿还在光福寺呢,莫不是……想到这里,冷汗不由的就下来了。厉声问道:“那死者是何人?”

    那过来报信的捕快不过是按例过来知会一声,却没想到王安石忽然声色俱厉起来,自王安石做知州以来,对于他们这些中下层小吏都还算和颜悦色。被王安石这一喝问,脑子便有些发懵,竟是没有马上回答。

    王安石见自己这一问没有得到答复,心中更是焦躁,又高声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那死者是何人!”

    那捕快才回过神来,说道:“那……那死者身份尚且不知,那光福寺过来的人,只说死者是个约摸三十岁的男人。”

    “听到这句‘约摸三十岁的男人’王安石只觉的心口上的一块大石被搬开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了,城门早就关了,想必贼子尚未出城,你去城门通知一声,加强戒备,明日起,谨慎盘查出入人员,莫要走了贼人。我去大堂,有什么事情,立马前来报告给我。”这声音倒是恢复了一贯的沉着,比起之前的疾言厉色好了不少。

    那捕快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谁知走了没几步,后面又传来一声:“慢着!”

    只见王安石开口道:“算了,我亲自去光福寺走一遭。”

    见那捕快走了,王安石急匆匆的换了官服,安排好车驾,就往光福寺赶去。知州都亲自过去了,仵作、捕快、衙役一干人等自然不敢怠慢,总不能让知州大人赶在前面他们前面,只得在心里暗骂这人死的不是时候,一边赶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光福寺一番灯火通明,那些衙役捕快倒是有认识顾言的,也就卖了他一个面子,没有当嫌犯处理,只是让他在乖乖的到隔壁房间里呆着,不要走动。

    顾言呆在那里,只听得隔壁吵吵闹闹的,隐约又听得尸体……流血什么的,大约是仵作在验尸。

    又过了一小会,顾言才被带着往另一个地方去了,顾言前脚刚踏过门槛,就听得一个惊疑的声音:“顾遇之?你怎么在这里?”顾言抬头一看,不是王安石是谁?倒是没想到王安石会半夜赶到这里,不过想到王舜儿,倒是释然了。顾言只得老老实实地将如何散心,如何避雨,如何来到这光福寺一一说了。

    王安石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是你,贼人又不止一个,你想来应当与这命案无甚干系。你可曾见过死去的那人?”

    顾言皱着眉头回忆道:“避雨时有一面之缘,却不曾交谈过,看那人模样,像是有些忧虑焦心。”

    王安石神情一动:“哦?”正要说些什么,几个人就走了进来,行礼过后,一个约莫是仵作的人开口道:“这人是由利刃割喉致死,身上、室内财物皆不见,想必贼人潜入房中,谋财害命。”

    对于谋财害命这一说法,顾言自然并不认同,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寒意涌上心头。那两人明显是想找一个什么东西,却取走了财物,像是普通的谋财害命,想必是早有预谋。其中只怕涉及到的事情比顾言想象的更大。顾言的心不由又跳得快了几分。不过转瞬一想,若是那东西价值连城招人觊觎,强盗贼人顺手拿去财物也是说得过去的。想到这里,倒是安心了几分,但潜意识里却依然觉得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谋财害命?”王安石皱着眉头低声念道,心里却对这个结果颇有些怀疑,谋财害命害到了寺庙里?这光福寺平常香火也不少,又是唐时的古寺,若是入寺偷盗,倒不如去大殿里,敲几块佛像上镶嵌的古玉珠宝。王安石心里对禅学颇有几分好感,但对于佛像,却并不那么尊崇。

    “知州大人,学生有话要说。”王安石从沉思中惊醒。抬眼便看到了顾言。见顾言皱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犹豫。当下心头一动,对身边的差役开口道:“你们且再去勘察一二,莫要放过了一丝线索。”

    等那些人走了,顾言开口道:“学生觉得,这事恐怕并非是谋财害命那么简单。说完,将自己如何躲在了树上,听了那两人的谈话一事说了一番。

    王安石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了些思量,却没有提起案件,而是对顾言道:“躲在树上?你倒是机敏。”没等顾言说话,又说道:“折腾了大半夜,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想必你也困倦的很,我给你安排车马,你回去吧!”

    顾言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王安石竟是这般反应。但他总不能明着说“我还好,我不困”之类的话,只能乖乖的回去休息,不过惊讶之下,表情却没有完全掩饰好,露出一丝迷惑不甘来。王安石发现了顾言这表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在顾言快要出门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你放心,纵是王公贵戚在我常州犯了事,我也是要尽全力将他抓捕归案的。”

第三十五章 离常州临行话别() 
据光福寺的案件过去了已有五天,那两人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到踪影,城门口依旧在严格的盘问出城人员,但毕竟没有目击者、没有画像,终究是一无所获。王安石已经从顾言的话里察觉到了这案件的几分不妥之处,倒是极力查询死者的身份和往来,意图理清楚线索。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份调令彻底打乱了王安石的计划。

    这调令……倒像是早了一些。王安石看着这调令,却是没有什么好心情。提点江东刑狱这官职想比常州知州自然是不差的。只是提点江东刑狱虽是掌管刑事却是分属江南东路,而常州却是属于两浙路治下。这就意味这手上这件尚有疑点的案子是不能查下去了。王安石叹了口气,这案子依旧所获甚少,死的那人原籍并非常州。调查身份所需时间甚多。现在时间却是不多了。哪怕现在尚未卸去常州知州的职位,仍可将此案上报给两浙路的提点刑狱司,但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的王安石也清楚,这种不曾有什么厉害关系的案子,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被判成流寇作案可以说是大有可能。至于说清楚这案件后的隐秘可能,那些官吏更不会引火烧身。

    想到这里,王安石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承平无事的背后涌动着多少暗流!可恨……

    看着一旁薄薄的卷宗,王安石不免有些心烦,罢了!在位一天就查一天吧。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一眼又瞟到“提点江东刑狱”六个大字上,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王安石调任的消息也传到了顾言耳朵里。顾言也说不清楚如今自己心头是个什么感觉。看来这案件背后是否有幕后黑手,它都要以流寇作案而结案了。

    顾言又来到了光福寺,一路驾轻就熟的来到了当时事发的房间里。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洗刷干净,但看过现场的顾言却依旧觉得有股血腥气萦绕在鼻端上。他走到墙角的那一盆万年青旁边。那万年青倒是没有那天的精神了。看上去有些发黄发奄。大约是没有人浇水的原因?顾言伸出手去,在土里掏摸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难道我猜错了?或者……有人拿走了?顾言有些不确定,他的目光又看向了那盆万年青,在发黄的那几片叶子上打了个转,才若有所思的又伸出了手,果然,沿着入土的根茎往下摸去,摸到了金属制的东西,顾言小心翼翼的将它弄出来,发现是一把小拇指长短的钥匙。看来是那人将那钥匙沿着茎插入土壤,伤了跟,才导致这万年青有些枯黄了。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起码不会由于翻动了土壤而被细心的人发觉。

    捏着这把钥匙,顾言有些犹豫,这钥匙明显是用了开什么东西的,而自己对于这事却是一无所知,这个明显是**烦的东西有什么用?

    最后,顾言依然还是把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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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州种的落叶乔木不多,秋天的寂寥气氛也因此淡去不少。不过离别总是令人惆怅的。

    “原以为是你送我到汴京去,倒是没想到先离开常州的是你们。”顾言摇摇头笑道。

    “唉,反正也都差不多。你进京省试,早晚也是要走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王雱问道。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大约两三天吧。”顾言答道。

    “也不过是短了两三天罢了。”王雱露出一丝笑容来,表情却依旧带着些惆怅。“上次还说,过不了几年就能在汴京见面呢,爹爹这一调动……怕是要推迟了。”

    顾言笑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认定了我要留在汴京,考上了不是大多惯例外放么?”

    “你也知道是大多数了。”王雱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你现在这年纪,说是外放,哪怕官家同意了,执政们也不见得同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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