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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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官爷,这山名儿叫落凤坡。”
“落凤坡?”僧格林沁嘴里重复了两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上的师爷不失时机地凑趣起来,拍马上前问道:“大帅为何发笑?”
“我笑林凤祥就要死在此地!”僧格林沁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落凤坡,身后一干一头雾水的将领依次跟上,“落凤坡,嘿嘿,当年号凤雏的庞统也是死在落凤坡,如今这林凤祥也在落凤坡,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断翅哀嚎归西了!”
“不错,真是天佑国朝!林凤祥东突西窜,却是自寻死路,到了这么一个绝地来!”
“极是极是。”
于是两军继续僵持在临颍县老颍河和颍河之间的河谷地带上,滔滔河水一样是太平军的屏障,满蒙八旗们只能是从落凤坡一线试图攻打太平军,僧格林沁未下死命,也不欲伤亡过多,回了京城无法向那些八旗的大爷们交代,于是也就是各部轮流上阵,练练兵罢了。
僧格林沁端坐在在帅帐之中,看了看日子,今天已经是十二日了,若是这几日还攻不下落凤坡,也就罢了,等天气冷了起来,冻透了河底,再策马过去灭了这些发逆就罢了,说不得又要准备一场血战!这样的话,在腊月之前恐怕是收不了网,皇上那边交代不过去啊
正在僧格林沁思绪万千的时候,帐外的亲兵进来打断了僧王的独自沉思,“大帅,健锐营守备武云迪求见!”
“叫进来!”
“喳”
武云迪还是穿着那副银白色的铠甲,进来单腿跪下行礼,僧格林沁挥手让他起来,开口问道:“你这小子,今天不是轮到你健锐营去冲一冲落凤坡上的敌军吗?怎么的如此早就回来了?”
武云迪连忙拱手,恭谨地回答道:“大帅,标下今天去攻打落凤坡的时候,无意中探到山边有一个峪口,地势低洼,一头连着颍河河道,一头连着发逆驻扎的河谷平地,峪口里头是流沙泥浆,标下探了一下,深不可测,所以发逆也没有派兵驻扎,此路虽然不通。不过倒是让标下想出了一个破敌的法子出来!”
“哦?”僧王颇有兴趣地望着这个生擒了李开芳的八旗新锐,开口问道,“你且说来让本帅一听!”
“堵住下游的水,将颍河水灌入峪口,咱们也来一个水淹七军!”
“水淹七军?”
“正是,如今暖冬,趁着河水未冻,在颍河下游筑起堤坝,将水势抬高,炸开颍河河堤,把水漫入峪口,将发逆的阵营尽数冲散!”
僧格林沁刷地站了起来,“走,带本王去看看那个峪口!若是能有用,咱们就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全部让发逆的八千大军全给我喂了鱼虾!”
“喳!”
十二月十六日,清军在颍河下游筑坝抬高水势,又在落凤坡的峪口边上炸开河堤,将滔滔颍河水灌入两河交汇的河谷地之中,太平军军势大乱,健锐营守备武云迪和察哈尔都统唐布拉吉身先士卒,奋勇向前,一堵攻上了落凤坡,但是林凤祥临危不惧,自己弃河谷之地的大营于泽国不顾,率大军上了落凤坡,固守住了落凤坡。
十二月十七日,天气骤然转冷,颍河开始结冰,太平军的大营中湿冷无比,加上粮草开始逐渐地短缺,缺医少药,不少太平军的士卒倒了下去就没再起来,僧格林沁又命令火器营日夜不停往着太平军的大营发炮,太平军只能缩在死角处保全性命,越发不敢警备大营。十二月二十四日,老颍河、颍河冻底,各部齐发,踩过河上的坚冰,攻入河谷之地,全歼河谷的太平军,四处围住落凤坡,一发力,二十五日,在落凤坡山顶上帅帐之中,轻轻松松地擒住了已然因为重度风寒陷入昏迷的林凤祥。至此,太平军北伐两部林凤祥和李开芳已经全军覆没,中原一带平靖,比历史中北伐军覆灭的时间早了一年多,而且将损害控制在了安徽和河南两省之中,并没有在原来的历史之中那样,林凤祥部攻占了杨柳清,离着北京城不到三百里路,搞得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
咸丰四年正月初一,在中和殿大朝会之后,通宵未眠的咸丰皇帝依旧精神振奋,丝毫不觉得困顿,再次翻看了僧格林沁的报捷奏章,细细的又从头看了一遍,只觉得其中的惊心动魄和跌宕起伏真叫人欲罢不能,长吁了一口气,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饮了一口参茶,这兴奋的情绪才算慢慢地平息了下去,定一定神,皇帝开口吩咐杨庆喜,“传旨,僧格林沁,博多勒噶台亲王世袭罔替,赐三眼花翎,许穿明黄色!武云迪献计有功,即刻升任健锐营都统!其他满蒙八旗将领,命军机处和兵部从优议功!”
“喳!”
还有皇贵妃,到底是她提起了僧格林沁,才有眼下这大功,这皇贵妃不够酬兰儿的功劳,咸丰皇帝心里定了主意,还要给兰儿应有的地位和荣耀!
就在这个时候,如意进来打千行礼说道:“皇上,户部侍郎、内务府大臣肃顺在殿外递牌子求见。”
“叫进来。”咸丰皇帝歪在炕上,见肃顺在下头跪下行礼,连忙叫起来,笑着说道:“肃顺你筹集粮草办的极好,如今这河南的发逆已然全歼,其中说不得有你的一份功劳,朕的意思,让你先当这户部的满尚书,别的也不用管,先把安徽江苏江西各省的军饷筹备起来,朕是眼巴巴等着下一场大胜了!呵呵。”
肃顺跪下磕头谢恩,之后又站了起来,束手恭敬地开口问道:“臣今个进来是问皇上的主意,懿皇贵妃的册封礼该如何操办为是?”这是他在行使自己内务府大臣的职权了。
“按照往常的例子,再丰厚几分,懿皇贵妃与别人不同,”皇帝定下了要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基调,想了一下,又把刚刚心里在思量的事儿说了出来,让肃顺险些震惊地站不住脚。
“肃顺,你也是爱新觉罗的宗室,懿皇贵妃诞下龙子,有功于宗庙,江山后继有人,朕欲册立皇贵妃为皇后,你看如何?”
传旨回来的杨庆喜站在东暖阁的外头,听到了这样震惊的事儿,越发不敢发声,屏息静气地候在外头,竖着耳朵细细地听起了君臣二人的对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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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中宫皇后(一)()
懿贵妃终于在漫长的沉睡之中醒了过来,躺在万福万寿云纹大红锦被里头的杏贞,散着一头墨云般的长发,抬起重若千钧的脑袋,借着室内点的龙涎香红烛的通明火光,转过头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帆儿,地上的火盆里头燃着红罗炭,室内温暖如春,懿贵妃想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枯疼痛,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杏贞的举动虽然是极轻,但还是惊醒了在假寐的帆儿,帆儿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家的大小姐迷茫的睁着眼睛,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边连连出声叫道:“娘娘醒了!娘娘醒了,夫人,娘娘醒了!”看到杏贞想挣扎着起来,上前扶起了诞下皇子的六宫嫔妃之首,帆儿的声音惊动了外头,在这个时候,乾清宫后殿外头响起了一叠的脚步声,珠帘卷起,母亲富察氏那激动又欣喜的面庞就映入了杏贞的眼帘,身后的唐五福、小安子、安茜等一干服侍的宫人也是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
杏贞不明所以,动了下身子,突然下体的一阵剧痛让自己的神经恢复到了清醒状态,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呼,痛觉?杏贞低下头看着锦被下的自己的肚子,居然是干瘪了!这难道是?
帆儿看到杏贞呀呀欲发声,连忙将放在床边的蜂蜜温水拿了起来慢慢地一口一口喂给杏贞,杏贞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终于能用沙哑的声音说话了。
“孩子怎么样了?是男是女?”
富察氏满脸堆笑地上前的代替帆儿,让杏真倚着自己,帆儿连忙和一干宫人跪下恭喜杏贞。
“恭喜皇贵妃娘娘,贺喜皇贵妃娘娘,娘娘诞下了一个阿哥!”
一种巨大的喜悦和复杂情绪充斥在杏贞的心中,靠,老子居然生了一个儿子!富察氏也连连用绢子抹眼角,“正是呢,娘娘,正月初一寅时二刻,娘娘您生了一个阿哥!五斤九两,健壮的很,皇上高兴地已经去奉先殿祭告列祖列宗了!”
“快把阿哥抱来给我看看!”狂喜之中的杏贞下意识地忽略了众人口中的“皇贵妃”,连忙不顾得疼痛,一叠声地叫把自己生下的儿子给自己看上一眼。
小安子连忙到西配殿请出了小皇子和乳母,那乳母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一副团团圆圆的子孙娘娘相貌,抱着阿哥上前行礼,口里还说道“小阿哥给额娘请安了。”这才把在襁褓之中刚生下的阿哥抱给了懿贵妃看。
杏贞倚着富察氏的身子,抬起身子,气喘吁吁地看着襁褓之中的儿子,这感觉真奇怪,虽然骨子里还是一个男人的灵魂,如今看到在襁褓之中呼呼大睡的历经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却又生出了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母爱柔情,这难道是灵魂会和**慢慢地结合,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渗透吗?
未来的同治皇帝在襁褓之中刚刚喂饱了奶水,呼呼大睡,五斤九两,看来是极健壮的,将来相比也能少些磨难。
杏贞看着这个皇帝的大阿哥,眼中湿润了。边上的小安子和帆儿一干人等想着主子肯定是觉得自家主子觉得日后有了依靠,这才感动的快流泪了,岂不知杏贞心里的想法是:
“草泥马,生孩子居然这么痛,难怪我生了之后就晕倒了!日后网上的段子是一点都没错!说生小孩子就是在你鼻孔里把一个西瓜拔出来,这种痛我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受一次了!”
富察氏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女儿,爱怜的说道:“娘娘你今个儿手还软,且先别抱大阿哥了,让乳母抱到里间去休息吧,等过几日娘娘能下床了,再抱大阿哥也不迟。”
杏贞点了点头,让乳母抱着这古老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下去休息,闭了一闭眼,又开口说道,“皇上那边怎么说?”
唐五福上前行礼,奉上了一个钿玳瑁红漆托盘,上面有着一卷黄布卷纸和一个金册和一个金印。“皇上已经封了娘娘为懿皇贵妃,摄六宫事!这是册封的圣旨和皇贵妃的金册金印!”
皇贵妃?居然不是皇后?杏贞疑惑地甩了甩头,罢了,皇贵妃又摄六宫之事,这也是副皇后的职位,皇后的待遇了。也不差这么半步,等儿子平安养大,皇帝自然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产后脑子不太清楚的杏贞这个时候忘记了咸丰皇帝以前说过的“生下阿哥,就立为中宫皇后”的承诺,只想再好好地睡一觉,养养精神,恢复身子的剧痛。
小安子上前禀告道:“养心殿的杨总管午后的时候儿过来问了我,问娘娘什么时候醒,他好来请安。”
杨庆喜有事找我?“明个等我醒了,有精神头儿的时候儿,再去请他过来,本宫先再睡会,叫大家警醒些,这可不是储秀宫,在乾清宫里头别得意忘了形,”皇贵妃转头和富察氏说道,“额娘,你帮着我,照顾下大阿哥,和宫里的这些人。”多少人看着自己生下的这个儿子红了眼,说不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