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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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健步如飞,一下子就靠近了那个镇子,道士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火折,点燃了镇外的一个木房子,房子剥落燃起,“这确实是一点,”道士拍拍手,“若是如此,江南局势更是扰乱不堪,于我教大业有利。”
“请恕小的多嘴,您说的那位,已然脱了劫数,为何,为何还要如此?”
“童儿,”道士不以为忤,哈哈一笑,“哈哈,咱们其实和洪秀全这厮也是一般,若是我们联手,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奈何他是草包一个,入主江南,把什么人都得罪了,僧道尼这也就罢了,江南士绅,文人全部杀戮而尽,又不懂得分润些许利益给那些泥腿子,这样若是不败,真是老天无眼了,还是有几个有才干的将领才苟延残喘到了今天,可他毕竟是比不过紫禁城高居宝座之上的那位,如今举全国之力,自然能快速地料理了他,弹指间,灰飞烟灭了。”道士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自以为是,这样的人也能享受几年天子富贵荣华,居然也能安然身死,看不到他的天国覆灭这一刻,真是遗笑天下大方之家,多平添了世间的笑料,童儿,我真是不甘心啊。”
“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霸业。”那个童子连忙安慰。
“哈哈 ,这些话就别说了,这人世间,有才能的人多了去,最关键的还是要有机遇,若无云水,龙难腾九天之上,本座也是一样,若无机会,这辈子怕也是难见神教功业的那一天。”那道士看着纷杂起来的镇子,转身离开。
“老爷你还没未答复小的呢!”那个童子却是不依,这会子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呢。
“李秀成一干人等不过是本座送给那位的一点点见面礼,徒儿,咱们这种人,最怕的不是大业无成,而是身死道消,所以最怕的就是被人利用了,鸟尽弓藏,”那个道士长长得吐了一口气,“陈玉成已然就擒,如今看来不知是否会身死,若是北边那位真有雄才大略,能容下这些人,自然也能容下我们!”
那童子悚然动容,良久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默默说道:“教主这”
“不急不急,咱们等了这么些年,还等不了这一时半会?本座丝毫不急,”那个道士慢慢踱步,朝着南边走去,“曾剃头最喜杀人,若是那洪姓小子和李秀成落入他手,必死无疑,童儿你说的对,这是见面礼,亦是离间的利器,若是淮、湘反目,也是好事儿,若是江南各军和衷共济,那就看看这为君者的心肠,若是有心,笑纳了咱的礼物,自然会来寻我,那才值得咱们靠上去,完成自己个的大业,也无需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这乱世里,若不是下棋之人,这旗子,就要做好出局的准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三十一、倚天照海(完)()
江宁城破三日,湘军大肆掠杀,秦淮河为之鲜红,所幸曾国藩一力约束,荼毒不算过烈,除了王侯将相屠杀一空之外,满城平民侥幸存留,曾国荃心里犹是不服,将各王府库一扫而空之后,想着焚烧原本的两江总督行辕,如今的天王府,却被曾国藩连续派了三次亲兵召回了雨花台大营。
曾国荃怒气冲冲,一把掀开曾国藩的帐帘,两边的中军还未来得及行礼,曾国荃就进了帅帐,“大哥,这么急切地叫我,所为何事?”
“即刻退出江宁城,将江宁城交都兴阿、富明阿两部。”
“什么!”曾国荃原本的怒气就没平复,这会子听到如此荒唐的命令,怒气就是按捺不住, 怒喝出声,“都是咱们儿郎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凭什么要给那些八旗的废物!”
“老九!”曾国藩也怒了,这个九弟的眼力见实在是太差了,不问根由,就是大发雷霆,“胜保下狱了!”
“什么!”
瓜尔佳胜保,作为满洲下五旗的世仆,他出身卑微,被满洲宗室权贵所贱视。他发迹变泰的资本唯在军功,而他先前的军功多属假冒虚报,早为识者不齿。他在辛酉政变前后居功骄横,却不悟在恭亲王们眼里无非“功狗”,早已注定兔死狗烹的宿命。辛酉政变得逞,议政王奕訢给他的奖赏,是镶黄旗满洲都统兼正蓝旗护军统领,一身充当八旗两军统帅,地位够高了,却随即打发他去主持剿捻。他以为这是再造帝国的重任,欣然就职,却只会一招,即用官禄收买捻军头目就“抚”。不想捻军头目苗沛霖,比他更狡诈,安抚受重赏之后,随即倒戈,以致“中外交章,劾胜保骄纵贪淫,冒饷纳贿,拥兵纵寇,欺罔贻误”。于是恭亲王获得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同意,下令查办。而委派查办的首席大臣不是别人,正是僧格林沁亲王。当然僧王对胜保的罪状,件件“查实”。议政王唯恐胜保狗急跳墙,在先已将他调往陕西剿捻,密令僧王“监制”,这时又密诏多隆阿率重兵到陕西传旨,“宣布胜保罪状,褫职逮京,交刑部治罪,籍其家。”
曾国荃一脸不敢相信,“胜保可是保圣驾,灭顾命八贼的大功臣,怎么会下狱了?”
“嘿嘿怎么不会,他的功劳也就是在八里桥帮着僧王一把罢了,然后上了那个请垂帘的折子,除非如此,他那里有如今的地位,”曾国藩对着曾国荃摇摇头,“又听闻他时常自吹自擂,两宫太后和皇上都是他一力保下来的,这样的话,谁听了不刺耳?就是恭王爷也难免会吃心,今个倒了,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样的前车之鉴,你还不受教?”
曾国荃目瞪口呆,“何桂清已经身死,这个可是同治朝的第一个从一品大员,还是太后一力处死的,他是我的前任,皇太后虽然未曾明指,可咱们都知道这位太后不是容易糊弄的,谕旨上说的含糊,也没明着要洪秀全的金库,你就闷声发大财,带回老家!”
“可这洪秀全的龟儿子和李秀成还未就擒!”
“已经投降了,”曾国藩一脸哀叹,毕竟未尽全功,“他们两个去淳化县投到李鸿章部里了。”
曾国荃大怒,“什么!倒是让他得了便宜,不行我要亲自前去淳化县将他们两个人要过来!”正准备提脚出门,却又硬生生定住,曾国藩幽幽说道,“你还想着继续跋扈下去?若不是咱们见王就杀,李秀成未必不敢朝着咱们投降,咱们也能给他一个好的价钱,如今倒是好,成全了少荃,满招损,谦受益,老九,我会给你上一道折子,说是身体不适,要退职。”
“大哥!”曾国荃十分惊恐,如今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若是退职,那可是什么都空了!“老九我身子还好的很,哪里得病了!”
“你再这样的性子,迟早要给咱们曾家带来灾祸!急流勇退懂不懂!”曾国藩厉声喝道,一脸恨铁不成钢,“何桂清之死,胜保下狱,下诏慎杀,这都是敲打老夫,告诫老夫不要走错一步,你要是存了别的心思,我说不得要大义灭亲,”曾国藩神色皆厉,曾国荃原本怒火朝天被打击的垂头丧气的,“如今这样的功劳,可保咱们三代富贵,君子之泽,五代而斩,能保三代富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宁城破三日后,李秀成携幼天王投李鸿章部,李鸿章举天王印玺尽收太平军旧部,江南为之一清,湖北巡抚曾国荃上折,祈病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三十二、杨柳依依(上)()
三月底的天气,江南已经是暖风微醺的时节,北国晨暮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凉,皇太后早起的时候有些咳嗽,唐五福连忙捧上桂花琵琶川贝润喉膏,太后用了些,方觉得有些舒坦,在储秀宫正殿看了会折子,翻了一通,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依旧寻常惯例,发了下去,给军机处的大臣们商议,等军机们拟定下处置的办法,晌午再君臣议事。春日日头暖暖,皇太后有些困倦,原本想在凤光室打个盹,没想到大格格前来问安,大格格穿了一袭夔龙梅花竹纹旗袍,头戴杏花微雨、紫玉蜻蜓的两把刀,不卑不亢,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见到沉静有礼貌的大格格,慈禧太后于是兴致又起来,点点头让大格格起来,看着大格格笑道:“去见过皇帝不曾?”
“回皇额娘的话,早膳的时候,我去见过皇上了,那时候他还在寝宫玩蝈蝈呢,我吓了他一下,说要告诉皇额娘,他才慌慌张张丢下蝈蝈罐子,去弘德殿读书了。”
慈禧太后微微皱眉,随即笑道,“你怎么能吓他呢,他可是皇帝。”
“他是皇帝,可更是我的弟弟,皇额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儿臣为了皇额娘,也要吓吓他,让他多读些书才好。”大格格一本正经地说道。
太后微微诧异,慈禧太后眉开眼笑,一把搂住大格格,“我的儿,难为你这样得懂事理,”没曾想大格格不过是比同治皇帝大了两岁,居然地如此懂事理,“你说的极是,你呀,把这个皇帝弟弟好好管管,凡事别怕,有皇额娘给您撑腰呢。”
大格格应了,又拿着桌上的新桃奉给皇太后,看了看慈禧太后的脸色。“皇额娘,我瞧着您这些日子似乎脸色不太好,可别太劳累了。”
任何一个坚强的人都不会拒绝关心和爱护,慈禧太后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这些日子老是睡不安稳,”太后拿着桃子吃了一口,也就放下,“今个起来也没什么兴致。还是你来了,皇额娘这心里才舒坦了些。”太后又问,“最近可回去见你阿玛了?”
“阿玛倒是不常见,他每日里忙极了,整日不呆家,我总是时常和额娘在一块儿绣绣花,说说话,陪着看看载澄,”载澄是恭亲王的长子,如今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级。复又说了些载澄的趣事,“实在是调皮的紧,那一日看到丫鬟头顶的一朵牡丹花,硬是哭了一天一夜才让额娘给他整整一本的十八学士!”
母女两个在说笑间,唐五福又来禀告丽贵妃、云贵妃带着大公主前来,大格格随即站了起来,等到丽贵妃云贵妃进来,朝着两位太妃行礼,大公主温和朝着大格格行礼,怯生生地请安道:“大姐姐。”大格格一把拉住大公主,两个人亲亲热热得见了礼,大格格朝着慈禧请示道:“我陪着妹妹去院子里看看金鱼。”
“去吧。”慈禧太后满意地点头,一开始不过是想着笼络恭亲王。并给于嘉奖之意,没想到大格格是如此的对自己的胃口,这种好感莫名其妙,但自己私下深深想了一次,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喜爱大格格,应该是她那种沉静不慌张的样子很像自己吧。想比丽贵妃所出的大公主,大公主虽然是温和敦厚的,可毕竟失了天家气派,反而大格格更像是嫡出的贵女。
不过这话不合在丽贵妃面前说出来,丽贵妃见到大格格稳重的长女模样,也是又羡慕又是嫉妒的,“哎呀,我的大公主要是有这样的气度就好了,大公主虽然是脾气极好的,但是我总是怕她太柔弱了些。”
云贵妃还是大大咧咧的直性子,听到丽贵妃的话,捂嘴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大公主太柔弱了,这宫里头谁还敢欺负她,皇帝虽然年纪小,可到底知道想着这个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喊着‘这个赏给二姐姐’,大公主可是最好的孩子,难不成,”云贵妃眼珠子一转,“还怕过些日子大公主下嫁了,被额驸欺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