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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窃国者林-第38部分

小说: 窃国者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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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军衣后就先行进了城。吾们兄弟三个则听了命令,换成百姓打扮混进了城里,然后各自分散,吾便到了这里。”

    那黑影道,语气平常,似乎杀人还是杀同伴这种事从他嘴里说出,和平常人杀只鸡也差不了多少。

    话问到这里,林汉城已经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这家伙应该是江湖上拿钱卖命的那种黑道人物,和齐王府的牵涉应该不会太深,而且只说被集中在一处暗处训练,连地点也只知是金陵府,却无详细位置,恐怕也就是个喽啰角色而已。

    念及此处,他便不打算问这人有关齐王府的消息了,毕竟那王府的核心秘密已经被自己得知,而这收钱卖命的喽啰不过是炮灰而已,不可能知道比自己更多的内幕情况,问也白问。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适却突然开口了,问道:

    “这位朋友,叙话多时,我们还未请教你姓甚名谁?”

    他虽然称呼那黑影为朋友,口气却是僵硬得很,对待地位平等的人自然要客气地用“尊姓大名”,而对待俘虏,又是这种把脑袋拴在裤带上的狠角色,客气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用“姓甚名谁”降低其谈话地位,也比直接问姓什么叫什么有格调些,此时正好合适。

    “吾叫蒲七,道上绰号刀仔七。”那黑影道。

    “蒲七,你难道不准备问我,先前我承诺的给你一条活路,应该往什么方向走?”林汉城问道,这人连续回答这么多问题,却没问出求生者最渴望的那条活路,着实有些定力。

    一时无人说话,屋里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蒲七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不用问,雷们能从那些人的追杀下逃到这里,就验证了雷们走的是活路,吾跟着雷们走就行了。”

    这话却是出自真心,就凭那人的武功和一把重剑,要是能再搞到一副铠甲的话,恐怕上百个官军围攻都能强行冲杀出去。而且那人心思敏捷,又有韬略,文武齐全,远强过当初自己在黑路上跟的大哥,若能和他一起走,至少也能多活上一天——那鬼一样的训练场地里,那位“总管”针对执行任务的失败者,当着受训者们的面施行的人体酷刑,至今让他记忆清晰。那凄惨的场面,如果这样回去的话,他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张适一听,两眼一瞪,转头看向林汉城,黑暗里即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林汉城口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的哈哈大笑,反问着蒲七道:

    “你不怕我把你移交给官府,拿来换赏钱吗?”

    “雷根本不是白道上的人,直接杀了吾,没问题。可雷们敢在官府面前现身,不可能。”黑暗中,蒲七摇着头道,知道移交官府的话当不得真。

    林汉城一听,却是站起了身来,一改先前方才舒缓的语气,肃声问着道:

    “蒲七,你那两个兄弟现在何处,可有下落?”

    “吾也不知道,吾们只是受雇卖命的刀仔,能杀了那个小头目,不敢不听总管的指派。入城分散后吾就一直潜伏在这家客栈里,再没出去过。”蒲七道,语气里难听喜悲,毕竟是舔着刀尖过日子的人,所谓的兄弟感情,恐怕是有限的很。

    “哦?那这么说,咱们还真有缘分啊,你一直藏身在这家客栈里,偏偏选到我的房间里等着,是不是太巧了点?”

    林汉城道,语气渐渐转冷,右手已经握上了宽刃剑的木柄,眉宇之间杀气渐露,心下准备干掉这个不老实的俘虏,永绝后患了。

第四十一章 【今夜无眠(下)】(求收藏,求推荐)() 
“哎,雷还是不想放吾一马,火折子就在地上,雷点了房里的油灯往上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蒲七道,听出了他话里的怀疑与杀意,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起身去捡兵器,干脆就坐在那矮床上,等着老天爷决定命运了。

    林汉城站起身来,右手顺势往外一拔,宽刃重剑横握在手,做好了随时挥砍而出,将那黑影劈成两半的准备。走上近前,弯身伸出左手将地上那火折子捡起,猛力一甩,顿时火光亮起,照亮满室。

    光亮瞬间,三人几乎同时感觉眼睛刺激,最快闭眼的林汉城,张适次之,而坐在床上的蒲七却强忍着眼睛酸痛,在闭眼前看清了那持剑人的模样,等待着那剑下一秒落到自己身上,也算知道死在了谁的手里。

    不过他猜错了,林汉城没有挥剑砍人,而是拿着火折子径自走到窗边,将窗台上的一盏油灯点亮,又熄灭了火折子,摆到了窗台上。再转身时,张适诧异的目光和蒲七迷茫的眼神,从左右两侧同时与他两眼相撞。

    二人只见林汉城脸上木无表情,站在原地,右手握着重剑在空中虚挥几下,右臂突然向右一甩,那宽刃大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在蒲七惊恐的眼神中不断接近,咔声落地,这一抛而出产生的动能让剑尖插进去一寸有余的深度,牢牢定在了蒲七身前的地板上,顿时让他冷汗涔涔,大气不敢稍出。

    “试试看,把它举起来。”林汉城冷声道,明显是对蒲七说的。

    此时屋内光线虽暗,却足以让三人看清彼此的面容,张适看到的,是林汉城那张宛如僵尸的脸,和蒲七那张惊惶渐去的脸。

    一掷兵器,交敌来取,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蒲七这种靠刀吃饭的人眼中,更像是一种藐视。

    见那人就站在原地,那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仿佛在嘲笑他是个输得彻彻底底,连在他面前拔剑的勇气也没有的怂仔。

    蒲七被盯得恼怒压过恐惧,当下一咬牙,站起身来,两手握住那长长的红木剑柄,腰身引力,左右摇摆松动着往外拉,临死前也要争这一点尊严。

    几秒时间,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成了热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拔出了那重剑,却不料那剑竟这般沉重,两手合力之下竟还差点让剑掉了下去。

    以他的估计,这剑的重量少说也有四十斤往上。低头一细看,才发现这剑的形状甚是古怪,两刃约莫三尺的长度,宽度却是三寸还不止,剑身的厚度更是远比他曾见过的青锋要厚得多,江湖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量产货,而是特制的兵器。

    虽然纹路粗糙,一眼可见是普通材质打造出的兵器,但表面光泽亮滑。两侧刃上竟毫无缺口,他可记得先前那不认识的黑衣同伴一刀和这重剑碰在一处,激起了火花,显然是利刃相接,这材质普通的剑硬度竟然这般夸张,只有一种解释了——这是一把经历了长时间淬炼,由工匠反复锻打,驱除其中的金属杂质后再进行淬火等工艺。可这样的宝剑,为什么会用普通材质铸造呢,谁家的铁匠会闲到用大把时间加工这样一把卖不出大价钱的特制兵器?

    蒲七满脸通红,将那重剑的手柄两手提着,想尝试着单手握住,可左手一旦卸力,右手的承重则立刻超过极限,根本抓不稳。努力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却是双手也再提不动那家伙了,干脆放开,浑身一轻直接坐到床上,那剑也随之落下,咔声插回了木质地板上。

    林汉城瞥眼看去,那蒲七提着剑没多久,已经是坚持不住,坐在床上气喘吁吁,便故作淡定地问道:

    “怎么样,这东西好使么?”

    “不行,这剑太沉了,吾根本拿不动,雷的力气比牛还大,才使得动这东西…雷要是怀疑吾还有诈,直接结果吾算了,痛快一点…”

    蒲七喘着气道,强压下急促的呼吸,转头看向那剑的主人。此时眼睛已从突然见光的刺激中缓了过来,能看清了,是个身材高大,农夫打扮的年轻男子,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袱,像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林汉城像无视了他的目光,几步走到他身前,左手握住剑柄,只像提一壶茶那般往外一拉,便轻松将那重剑拔出,右转走出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剑尖随着右臂挥动停在了蒲七的鼻子上,问道:

    “既然清楚了自己的能力,就应该知道得走什么路,你说我这话对也不对?”

    “对,而且吾确实无处可去,老地方回不去了,这城里也不太平。想活下去,吾只有跟雷们走了。”蒲七抿抿嘴,点点头道着。看着地上那具已经流干了血的黑衣尸体,和那把插在床沿的短刀,这话绝对没有掺假。

    林汉城听罢,手臂随念头转动轻轻放下,那锐利的剑尖移开了蒲七的面门,却抬头向房顶看去,问道:

    “我想,你不是特意选中了这里,而是一直就在梁上,是被先前那从窗户翻越进来的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吧。”

    目睹着他一举一动的张适闻言,也抬头看去,微弱的光亮下能勉强看清。原来是这间客店楼层上的房间,居然和隔壁的房间通用一根长梁,毫无疑问,这蒲七便是从那连接着不知几个房间之间的房梁上摸来的了。

    “是,吾本来想对隔壁房里的一个客人下手,是个商人,杀了他搜了身上的银票,当做捞外快。结果还没下刀,这里就传来了异响,吾就上了房梁,到这间房上听动静,然后那个道士醒了,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蒲七点点头,却在心里暗舒了口气。既然这人移开了剑尖,也就意味着不会再下杀手了。就算要留下一只手,有那个道士在,自己的命也算保住了。

    林汉城见他目光移到张适身上,便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知道,吾听说过他,是个神医。道上有兄弟被他治好过,后来揭了齐王府的悬赏帖子,领了定金到训练地方后,总管第一个让吾们看地就是他的画像,说以后一旦发现这个人,马上杀了割下脑袋回去,重赏一万两银子。”蒲七道,想起了那个劫镖局反受重伤,离开老窝自寻出路,却又完好无损地返回聚集地的兄弟,看向那道士的眼光也多了几分佩服。

    林汉城听罢,表情一缓,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自信地道:“有我林汉城这把剑在,他的命,谁出十万两银子也买不走!”

    他又补充着道:“蒲七,如果你跟着我干,不用太久,最多三年五载,你的命也会有值上十万两银子那一天的。”

    话里夸赞拉拢之意明显,更是一种对合作者价值的肯定,毕竟一夜之间数次涉险,换做一般人但有其他选择,恐怕都不会再和自己这赌命狂徒走一条路了,安抚是必须有的。

    张适听罢,却是摇头苦笑,心知他这口头夸奖不好消受,却总比没有要好。更何况,路都走到这一步了,挨过今夜,明天城中必然搭台招兵。林汉城前去应征成为军官之后,二人便都有了保命的根本。至于一命值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却是便宜了些,他想,恐怕齐王府会愿意出更大的价钱消除自己这个直接威胁的。

    一语过后,三人无话,各有心思,屋中一时陷入沉默之中,那窗边的油灯也因燃料枯竭而变得忽明忽暗,终于熄灭了。

    “走吧,老张,蒲七,我还有事要与你们商量。狡兔三窟,我还选了一处地方藏身,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重回的黑暗中,林汉城的声音回荡屋内,脚步却已踏到了门边,钥匙插入,哒声锁开,房门便被拉了开来。

    随着房门敞开,一阵冷风刮了进来,让屋内方才起身的二人俱是打了个寒颤,惊讶的却是他竟然毫无防备直接开了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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