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者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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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弟,你到底有什么思量,且先说来与我知道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话中已有几分责备之意了。
林汉城沉默半晌,才抛出这样一句话来:“老张,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件事,咱们先把总路线定下来,再谈战术上的计划吧。”
“什么事?又是路线问题?我没有意见,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除了和你一走同一条路,我根本没有活路可走。”
张适摇着头道,这是实情,无论是齐王府还是其他某些知晓自己治疗术秘密的人,恐怕都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多停留一秒钟,恨不得他早一刻消失,其心中的盘算预谋才能早一天实现。
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老天爷赐给自己这回春神术究竟是一种帮助,还是一种嘲弄。明明怀着治病救人的心成为了穿越者,却不得不苟延残喘地四处躲避危险,仓惶求生,逃亡途中停留时间最长的便是在勤裕村的半年里,也是根据那个声音的提示咬着牙才等到了第二个同类的降临。
眼下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除了与这位穿越者同伴结伙而行,他也真的没有什么自己的路线可走了。如果说有,那就是活下去,至少活下去再说。而有能力且有合作空间保护自己的人,恐怕当世只有林汉城一个了。
“那好,你…”
林汉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到了窗边的桌前,声音却越来越小。在张适诧异的目光中,他左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右手已经摸上了桌上那把小刀。
……
此时,悦来客栈三楼,位于林张二人所处房间正上方的一间客房里,同样门窗紧闭,漆黑一片。一壮一瘦两道鬼祟的黑影正趴在地板上,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
饶是二人听力尚佳,奈何楼下房中的谈话声太过轻微,这客栈在修建之时又格外注意隔音之效,听得实在不怎么清楚,上头交代的任务,恐怕是有点悬了。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接,心有默契,都想着是不是瞎编些东西回去交差得了。
较为强壮的那位率先向同伴点了点头,两手轻轻撑起身体,正欲站起身来,不料突听咔嚓一声,自己胸前的地面上陡然窜出一道金属利刃,竟然是一把短匕生生插穿了楼层地板,惊得他两眼一凸,身形一个不稳,噗通一下趴到地上,那半截利刃便顺着他身体的下落插进了左侧胸口的位置,瞬间穿透了心脏。
“呜呜…”
攻心之痛钻入骨髓,那黑衣人几乎在叫声出喉的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自将那嚎声压住,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摆动着,却因那牢牢钉穿地板的利刃不动而无法翻动,殷殷的鲜血几乎是眨眼间便流了出了身下。
这诡异的场景将那尚还趴在地上的较瘦同伴吓得三魂去其二,气魄去其六,啊声尖叫还未出口,也立即身处两手用力捂住嘴巴,把惊慌与恐惧强自按捺在口腔中,只有呜呜的闷响在喉咙里回荡,却是怎么也不敢露出一点声音去。对曾经训练刻骨铭心的恐惧让他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了作训操典,如果执行任务的时候暴露了身形,就算不落到官家的手里,回到金陵也是断指去手的严刑惩罚等待着自己。
想起曾建目睹执行任务失败后被执行残忍刑法的同道,他额头大颗汗珠直往下掉,背后冷汗涔涔,轻轻解开了夜行服,看着环在腰上的一圈系着长线的圆柱体,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咬了咬牙,却是没敢将点燃那引线。
……
二楼,林张二人所处的客房中。
嘴被一只大手捂着,声音发不出来了,不过这次因为惊吓而险些呼出声的人不是向楼上挥手出刀的林汉城,而是目睹那一下如同飞矢射出的强劲甩刀的张适。
他自认为已经高度警觉,却没注意到楼上居然有人偷听二人谈话,更没想到,林汉城的战术素质如此之高,那一刀穿透楼层地板的瞬间,竟然真的击中了目标。
尽管中刀那人在一瞬间后就掩饰了口中的声音,但身体因挨了那穿板一刀而发出的动作声却逃不过他的耳朵,更逃不过林汉城那双敏锐到远超常人的顺风耳。
张适脸色有些发白,而林汉城的脸色却是变得铁青,他听出来了,楼上绝对不止一个人,最少有两个,而且有没有携带武器,可能携带什么武器都无法确定。如果是两个身上捆着炸药包的刺客,那自己和张适今夜就得死在这危楼之中了。
“我数一二三,咱们就冲出门去,立刻往城东方向跑,我傍晚回来之前在那儿的一家客栈里订了房间,可以暂时躲上一躲。”
肃杀的气氛里,林汉城的声音压到最低,低到张适也只能勉强听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一…”他轻声开口,右手将桌上的西洋表揣进怀里,同时和张适一起慢慢地向门口开始挪动起脚步。
“二…”倒数的一秒,二人已经到了张适床边,一人一手拿起了一只满当当的布包袱,里面是银子和备用的衣服。
……
此时,楼上。
那黑衣人犹豫着,又见地上的同伴最后动弹了两下,终于咽下气去,彻底死了,心知任务已经失败,想起了当初目睹失败而归的人被架在火炉上生生烤死的惨状,他咬咬牙,闭上眼将那火折子往腹下一放,点燃了长长的阴线,心中念着阿弥陀佛,极乐升天。
……
此时,楼下。
“三!”大吼声出,林汉城抄起桌上的剑,拉着张适狂奔而去,破门而出。
第三十六章 【战火降临(上)】(求收藏,求推荐)()
“三…”
那喊声余音未尽,房中林张二人已经破门而出,林汉城将张适背起在背,两腿一弹直接跃下楼梯,嘭声落地,将张适放下的同时猛然蹬出一脚,草鞋直接踹烂上了内门锁的客栈大门一边,二人一前一后出门而去,一个右拐,往城东的方向疯狂地迈起步来。
那一声大吼余音未尽,瞬间传遍了整座悦来客栈,虽然多数原本栖身房间中的客人们已经因为先前城西的爆炸而纷纷离开,但客栈的掌柜以及一众在后院通铺里休息的工作人员却是再次被那恐怖的叫声吓醒。
也是替老板打工,从先前的爆炸后一直堵在大通铺房门后不准人走的掌柜,此时再也压不住伙计房间里的躁动气氛,被已经害怕到了极点的一个跑堂伙计用头顶开了肚子,趴在地上嗷嗷呻吟,却是阻挡不了房里早被惊醒的众人冲出门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吼着,将恐慌的情绪继续蔓延到整家客栈。
“闹鬼啊!有鬼啊…”有伙计大喊着,是真的害怕,那先前的爆炸声和大吼声已经吓破了胆,再不敢多停留一分一秒。
“冤魂呐!索命啊…”有伙计吆喝着,是故意作妖,平日被掌柜剥削压榨穿小鞋,终于有机会给这天杀的吃人地方造一回大麻烦!
身上是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脑中是阵阵恍惚眩晕之感,趴在地上的胖掌柜眼里是哗啦啦的泪水,完了,完了,这金饭碗算是保不住了。败坏了这悦来客栈的名声,搞不好还会传出鬼店的谣言去,想起老板是知府大人的族戚,老板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我只是个替人经理店面的掌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捂着自己先前被人猛地一顶的肚子,他从没想到过,那些一直在自己手下勤恳干活,为了一口饱饭吃甘愿做牛做马的老实伙计们,竟有一天敢对自己如此凶狠。他看到了,那一下头撞把自己顶到了门上,那矮瘦的伙计自己也向后一个趔趄栽倒,还要撞第二下,吓得他赶紧躲开,生怕那些被吓急了的伙计群涌而上,把往日中尽情剥削他们剩余价值的掌柜给趁乱打死。这上不讨喜,同行是敌,下人仇视的职业,就被打死了恐怕也没人同情。
他兀自蹲在地上,揉着肚子哭着,骂着那些畜生蚁贼没有人性,好一会儿才忍着疼勉强站起身来,正走出通铺想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方才抬头,只见前楼二层的某间客房窗户猛然亮起了强光。
“轰!”
强光愈强之时,天雷也似的爆炸声陡然从其中扩散,砖瓦土木结构的前楼二层随着强光四射,嘭哩啪啦往外飞出大块砖墙、木屑等建筑碎片,被强力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带出数十米远,还有一块被炸成焦黑木炭的半截人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呜呜飞着,已经流不出血的半只手掌啪声拍在了胖掌柜的脸上,糊了他满脸的红黑秽物。
而那胖掌柜却是两眼已白,不知是直视爆炸瞬间的强光导致变盲,还是被这天谴似的空气怒吼吓破心胆,两条粗壮的大腿不停地哆嗦着,在前楼那强光终于消失的时候,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去,像恢复了意识,肥胖的身体却开始伏在地上咚咚磕起响头来,额头瞬间浮出一个青肿的大包,然后大包成了血印,一边磕着头一边痴魔似的碎碎念着:
“草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岁幼子,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那些做过的伤天害理之事非是草民所愿,全是老板威胁草民做的,草民请观音大士发发慈悲,饶恕草民的罪过…”
……
“轰!”
漆黑一片的街道上,林汉城左手提着重剑,右手拉着张适,看看避开在知府衙门外巡逻的厢军士兵,方才迈出客栈十余米的距离,身后悦来客栈前楼的巨大爆炸声响便随之传来,那一队巡防的留守士卒正好往回走到衙门口,直接那四射的强光带出的砖块碎片等物体砸中身体,啊声大叫,只以为是一道天雷劈下,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四散奔逃开来,随即又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痛声四起。
紧接着一颗焦化成煤球的人头从光芒消散之处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咚咙一声砸在地上,滚落到一个倒地的士兵脸旁,吓得他哇哇大叫,顾不得身上疼痛,腾地站起身来便往西边军营的方向大步冲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那落雷的不祥之地。
爆炸声起,二人几乎同时一矮身体,身后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激起大阵热风刮过,将两人衣袍高高吹起。林汉城来不及多想,大吼一声快走,便径自迈开腿飞奔而去,张适也是急红了眼,提着包袱咬着牙飞奔着追了上去,眨眼功夫,两道狂奔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另一头。
匆忙走出门来的衙门下人们,能看到的只有对面悦来客栈前楼历经爆炸后的残缺二层,还有那已经摇摇欲坠的牌匾,是老爷当年亲自题的字,咣当一声,掉落了下去。
“啊,出事了…”
百米开外,知府衙门下人们口中吼出的惊呼声远远传来,林汉城与张适一前一后疾步狂跑,悉皆听清了那喊声,心下更是火急火燎,若不快速到达隐蔽地方藏匿身形,被赶来救灾的官军半路截了道,那就麻烦了。
心念急迫,林汉城脚下速度更快,两条经过强化的大腿如有引擎驱动,快如闪电似地迈着跃着,两只草鞋已经在那高频大力的移动中被压迫地变了形,紧随其后的张适凭着治疗术,一边跑一边恢复着身体剧烈运动造成的机体损伤才能勉强跟上他,却也是气喘胸热,快要吃不消了。
此时都是拼了全力往前跑,片刻之间,二人已经跑出悦来客栈一里开外,已快到城东地界,脚步终于开始放慢之际,身后又突然传来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