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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窃国者林-第13部分

小说: 窃国者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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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透,锋利度比他堂堂一位副将所配的工部宝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然,这把宝刀七千两银子的价格也不是副将的俸禄能担负得起的喽。

    此时刘大人看着半跪在地上汇报军情的那位游击将军,仔细听着他的汇报,一双细眼里跳动着火光,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对半夜里被吵醒感到烦躁,还是对这紧急的情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送到面前的低下效率十分不满。

    不过军中惯例如此,越级上报快是快,却是逾越了规矩。何况这有倭寇来袭的消息确实让他这个位置也吃了一惊,也怪不得下面的人不敢直接呈报,万一这紧急军情是假的,小小的果长可没九个脑袋好砍,只得把老实先报上级风险层层转达,把存在的风险也层层转消了。

    高高在上的刘大人听完了汇报,摆了摆手,有些沙哑道着:“李游击,你怎么看这件事,会不会真有倭寇摸上岸来洗了那个勤裕村,还放跑了一个人出来报官,还恰巧就遇上了巡逻队?”

    那半跪在地上的游击将军听上官发问,脑中念头百转,揣摩上司的心意,口中却是连忙应道:“回禀大人,咱们没有水师,海况如何难以查明,是否有倭寇登陆并劫杀沿海的渔民,末将实不敢肯定…”

    说到这里,他悄悄瞥眼打量着上司的脸色,刘大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张老树皮般的黑胖褶子脸,像是肯定,又像是否定,让李游击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额头也开始冒出了汗珠。

    看刘大人的表情,再结合其先前的话分析,李游击似乎揣摩到了上司的意思,显然是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有不小的怀疑,毕竟倭寇洗劫村庄,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倭寇,犹豫不决,所以才让自己踢这个皮球。

    心里已经有数,李游击便一改先前语气义正辞严地道:“大人,虽然末将无法得知是否真有倭寇上岸扰民,但朝廷官军驻守一方便是为了维护一地和谐安宁。既然有人向官兵求救,无论是真是假,末将都望大人体恤百姓,且派出一队人马前往查看。若真有倭寇血洗渔村之事,便将那倭寇登陆之地勤裕村包围起来,再立刻派出信马入城通知府台大人全城戒严,封闭四门,将倭寇堵在城外,然后调集大军扫荡沿海辖区,将那些渡海而来的东瀛鬼全部剿灭…”

    他禀报未完,刘副将却开口打断了他,问道:“那要是没有倭寇,又当如何啊?”

    “啊。”李游击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却又听长官又像自言自语似地问着:“唔,对了,主管卫所军情侦查事务的朱国志参将可知道这件事了么?”

    “回大人,末将在来之前曾想派下面的人去通知营中的将官们,但稍后一想又觉不妥,这命令应该由大人来下,末将岂能越俎代庖,因此朱参将应该不知此事…”

    李游击仍保持着半跪的军姿回着话,心里的小鼓却是越打越响了,心道着这从外地调来的朱参将半个月前在军议上踢爆了副将大人侄子孔游击贪污军饷的事,列出桩桩件件的罪证——诸如拿质地上好的官银换成劣品私银发给士兵、组织军官在卫所里开盘拿军饷赌博之类,当场质问得孔游击无话可说,让刘大人在帐中诸将面前下不来台,还不点名地指责刘大人是全营舞弊的总后台。

    这还了得,朝廷财政紧张,全浙的厢军卫所军饷都不能足额发全,当官的挪些公款补贴家用有何不对?朱国志一下子把全卫所的同僚都得罪光了,自己在会后受刘大人委命去找那姓朱的私下谈话,希望他讲点官场规矩,结果还被他一顿臭骂,威胁着要上疏参自己一本,吓得他回来找刘大人禀报,又挨了顿骂,两头难堪,对那姓朱的也是暗地切齿。

    眼见刘大人似乎有利用这件事给朱参将穿穿小鞋的意思,李游击顺着上官的思路想着,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却又听刘副将征询似地问道:

    “李游击,那个报官说勤裕村遭了倭寇的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现在在什么地方?”

    虽然铠甲包裹下的两腿已经有些酸麻,但李游击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半跪军礼恭声答道:

    “回大人,那个穿着道士服的报官人自称是江湖游医,祖上是辽东人,半年前从杭州到的台州府,寻着那处小村庄定居下来为人医诊看病糊口。末将来前亲自审问过,身也搜过了两遍,除了些零碎银子、铜板之类外身无长物,也能背一些医理常识,应该是个赤脚郎中。现在还被捆着关在看押犯兵的帐篷里,等候大人命令再行处置。”

    高高在上刘副将点点头,突然朝帐外大喊一声:“来人呐!”

    声音方落,帐帘掀起,方圆近半亩的副将大帐外守卫着的两队数十名亲兵在两位军官的带领下齐步踏进帐中,将半跪着的李游击左右围了半圈,个个都是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提花枪、腰挂长剑,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那两名军官更是体格壮硕,眼如铜铃,手都握上了剑柄,大有刘副将一声令下便拔刀杀人的气势。

    “这,这…”

    李游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触怒了副将大人?

    他缓缓抬头向大帐正中看去,却见刘大人摆了摆手,幽幽的声音道着:“阿四,阿五,你们现在领人去通知朱国志将军,让他点齐一百步营兵马,等候本将军令,随报官人指引前往勤裕村,调查是否有倭寇登陆袭击百姓。调查兵马达到案发地后立刻展开搜寻,在最短时间内把现场确切情况发回老营,记住了吗?”

第十六章 【阴谋与阴谋】() 
“小人遵命!”那两个带队的军官闻声跪倒在地,朝着刘光潜的方向俯首一拜,头盔碰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起身带队出了营帐,在军营铁架火盆的光亮照耀下直往朱参将的营帐行去。

    这二人李游击都认识,都是刘家的家丁,也是副将大人委以信任的亲兵队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刘大人身侧,虽然都只是底层的千总军官,却连他堂堂的游击将军平日里见了也得客气相待。

    方才他们突然带人冲进帐来,可把李游击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在潜规则准许的范围之外多贪了些军饷的事败露了,要拿自己问罪。又听闻刘大人让他们通知朱参将立刻点齐兵马前往调查,而且只批了一百人马的兵额,还全是步营的官兵,连起码的通讯骑兵都不配上一队,还要在最短时间内把情报送回老营,怎么看也不像是给朱参将立功的机会啊。

    他再一想,要是那个地方真的有倭寇,就凭朱参将领的那一百还指不准是不是老弱士兵的“先头部队”,也没有马,以他曾经亲眼见识过那些东瀛鬼子锋利的长刀和凶悍的刀法,要是发生了遭遇战,还是这月黑风高的深夜,岂不是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大好前程连着身家性命就断送在那无头地方了?

    高高在上的刘光潜瞥眼看着半跪良久,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抖的李游击,道:“起来说话吧,还有件差事需要你去办。”

    “是,末将遵命。”李游击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几乎是咬着牙忍着疼伸腿站了起来,心下已经看透了顶头上司的阴狠毒辣,摆明了想借这件真假难辨的倭寇案整治朱参将,甚至是想致其余死地以后快。

    一想到这儿,他可千万不敢在刘大人面前造次了,平抑着呼吸,恭声问着道:“请大人吩咐任务,末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赴汤蹈火?你好好看,这是什么?”刘副将冷笑一声,从袖间取出了一件东西,唰地丢到了李游击身前。

    李游击低头一看,那东西他认识,是一本红色封皮的奏折,是武官系统专用的样式,封皮上的标注是“营务报告”,参将以上军阶的高级军官才有资格使用,能直通内地防卫司或边镇总兵府的营官事务报告。

    他回忆着,据国朝军务操典记录,这种“营务报告”是朝廷为了防指地方卫所、堡垒驻地武将首长权威过大营私舞弊而颁发的陈事奏折,持有的参将及以上军官每月须向直属上级的省防卫司或总兵府发送两份,记录当月军队驻地的各项工作情况,以便让上一级衙门更加清晰确切地了解下级机关的运行状况,这东西自己一个五品的游击可没资格使用,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摸清上官的心思,李游击没敢弯身去捡,又听刘大人不冷不热的声音道着:“那是朱参将三日前呈交给我的,我一直压着,不过最多再过三天,就必须派出快马把这东西送到司里去,否则上头的人就该到我的营帐里来喝酒了,你好好看看里面的东西吧。”

    李游击知道,依照大华律例,下级军官不可直接跨级传递公文,必须呈递上级后层层转达并记录在案,为的就是确保军队上下体系的稳定,也是朝廷对军中可能产生的一些问题表示的默许态度,留下了很多操作的空间,只要事情不捅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就尽可能往小里处置。那朱参将这封被暂时压制的营务报告里写的又是什么呢?

    李游击心下好奇,又有些发虚,一边猜测着这报告里的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边揣摩着刘大人的所言所行是何用意。

    终于,他还是弯下腰捡起了那封奏折,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页页地翻看着。

    入目是一列列整齐的蝇头小楷,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陡然睁大,睁得越来越大,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后背像被阴风刮过只觉阵阵发凉,本来就因为久跪而酸麻的两腿不自主地打起战来,神色从诧异到惊慌,再从惊慌到恐惧,恐惧又变成了愤怒,心头多种情绪交织变幻,杂乱无章。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落下去的参将公章红印,他的两眼炯炯有神,像燃起了两把大火也似,默默合上了奏折,毫无征兆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俯下身去朝高高在上的刘副将咚咚咚连磕起头来,磕了足有十几个响头,直到刘副将厉声斥骂责令站起方才作罢。

    在他的情绪回复表面上的平静之后,刘副将才沉声问着道:“知道本将为什么要替你把这东西压下来吗?”

    那东西指的自然是是朱参将的那封营务报告,那封字里行间充斥着针对台州卫的财政、后勤以及兵员训练存在着的种种问题,其中点上大名的没有那位被踢爆贪污军饷的孔游击,却有他李平灿的名字,罪状诸如克扣军饷、奴役兵士、欺上瞒下等共计十余条之多,一旦盛放到了防御使大人的面前,上面一派人下来核查,只贪污军饷这一条就足够摞了自己的官帽,轻则发配边镇充作苦役,重则作为典型被抛出潜规则容忍范围之外,用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把台州卫的其他事情全部一笔勾销。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李游击哪里还会不知刘大人的打算,只见他蓦地从腰间拔出佩刀来,两眼如炬,咬牙切齿地道着:“但请大人一声令下,末将现在就去砍了那朱国志的狗头!”

    他本就是辽东禁军出身,从底层的大头兵干起,砍下过两颗蒙古人的首级,从青年到中年,花了二十年时间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不过是依照军中规矩为自己多谋了些利益,却莫名摊上了这等要命的大事。既然那个姓朱的杂碎想拿自己开刀,大不了一拍两散,先手为强,上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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