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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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永历帝都一脸惊讶的看向了马吉翔,这两天锦衣卫忙前忙后,却没有透露出半点口风,永历帝也以为查无实据,虽然永历帝和长平公主心里,都隐隐知道是谁做的,也唯有那个人,才有这种本事,但明面上,谁也没有说。
这时候瞿式耜言之戳戳的直接把马吉翔推了出来,顿时让他成为了焦点,永历帝看向马吉翔,眼神初时吃惊,片刻又变为疑惑,最后成了愤怒。
马吉翔把脸扭过去,朝向李成栋,故意不看永历帝。
但永历帝已经明白了,马吉翔这是要卖了自己。
王欢是永历帝封的官,当然也是永历帝的人,如果马吉翔把王欢抖出去,就等于背叛永历。
马吉翔背着脸,闭嘴不言,仿佛真的在等永历帝的旨意。
李成栋瞪眼扬眉,踏前几步,直逼御座之前,牛皮官靴在金砖上砰然有声,震得永历的小心肝“噗通”乱跳,只听李成栋怒目问道:“皇上,瞿首铺所言可真?马都督真的查出了什么?”
这就有些无礼了。
内阁阁臣朱天麟立马跳了出来,毫不畏惧的拦在李成栋面前,横眉怒道:“惠国公,你带剑上殿、披甲入朝,已是大不敬,论罪当诛!皇上念你忠勇,又添丧子之痛,故而不予追究,你却得寸进尺,公然逼问皇上,你眼中还有君臣本分吗?”
立刻,随着朱天麟又有几个官员站出班来,附和着口水横飞,唾沫星子都要把李成栋淹死了。
有了这些人的出头,永历帝苍白的脸上,才略略恢复了一点血色,慌乱的心情,稍稍平和了一些。
其实朱天麟为皇帝出头,一方面固然有明末书生的天性,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本性使然;另一方面,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党争了,本着敌人赞成的,我们一定要反对,敌人反对的,我们一定要赞成这个万古不化的宗旨,朱天麟必须站出去为皇帝解围。
李成栋斜眼看着朱天麟等人,虽然不屑,但还是稍稍后退了一步,恨声道:“莫要信口雌黄,本将带剑披甲,乃皇上恩准了的,并无不妥,本将也没有逼问皇上,不过有感而发,何来无礼!”
朱天麟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引经据典的又是一通反驳,充分发挥了明代书呆子一不怕事二不怕死的性格,将原本因李成栋的到来而肃杀一片的朝堂,生生弄成了嘴皮子市场。
永历帝闭目一声暗叹,知道今日之事,如果不让马吉翔开口,怕是无法收场,反正看这几人的模样,早已知晓是谁下的手,不过是要借自己的嘴下旨,一来借机扇自己一个耳光,让天下人看看,皇帝刚刚封的平凉伯,转眼就要被我李成栋截杀;二来也是给所有人一个警告,我李成栋可以杀人,但你不可以还手。
于是几经拉扯之后,永历帝终于开口,让马吉翔公布了所谓的调查结果,这结果尽人皆知,就是刚走的平凉伯王欢,嫉妒李元胤骁勇善战,盖住了自己的风头,出手刺杀了李元胤,然后逃之夭夭,证据就是若干证人云云。
虽然这结果与事实相符,但所有人想破头也猜不到,王欢是从何处弄来的那么些炸药的?从四川千里迢迢随军携带?这得起多大的心啊,莫非一早就起了炸死李元胤的想法?这不可能。
别人不知道,李成栋与朝中大佬们都知道,先出手的是李元胤,刺杀不成反被王欢宰了,王欢属于临时起意,那么王欢的火药哪里来的?这是一个迷。
谁也不会想到,王欢的改良黄色炸药,比起黑火药先进了几百年,十几斤的量,足以达到黑火药百斤以上的爆炸效果。
永历帝当廷下旨,令李成栋麾下副将罗成耀领兵一万,追击遁去的夔州军,务必将王欢擒拿归案,同时着沿途军将,严守关卡,防止王欢脱逃。
(本章完)
第284章 堵胤锡()
当肇庆城中乱哄哄的闹成一团乱麻的时候,王欢的夔州军,已经疾如星火的行进在肇庆往北的官道上很长时间了,等罗成耀点齐人马,急匆匆的奔出肇庆城门时,夔州军已出了粤鄂边界,进入湖广境内。
湖广之地,素有天下粮仓之称,大明立朝以来,历代皇帝注重发展农业,南方农业耕种面积不断扩大,人口数量不断攀升,稻谷种类不断翻新,里程碑式的出现了双季稻,岭南甚至出现了三季稻,高产稻谷品种的出现和引进,极大的带动了农民生产活力,而湖广一省地处亚热带气候,雨水充足,土地肥沃,因地理原因,此地在明末的各种旱灾、水灾和蝗灾中受波及很小,又为农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于是“湖广熟、天下足”的美誉,伴着转卖全国各地的粮车,传遍了神州大地,就连王欢的财政大臣马崇明直到现在,通过湖广各地设立的商号,还在大量收购湖广粮食入川。
故而王欢进入湖广,入目所见,处处都是田野阡栢,大片大片的田地围绕着一个个小村庄,充满着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田园气氛,浑然不似广东境内那般贫瘠。
不过风景虽好,劳作在田间的老百姓,远远的看到一帮大兵纵马而来,却纷纷惊慌失措的丢掉手中的农具,携儿带女的奔入庄子里,关紧庄门拉起吊桥如临大敌。
“这些老百姓,看样子对官军不怎么欢迎啊。”王欢皱着眉头,策马前行,一边搭着手凉棚四处张望,一边说道。
李定国随行在他身侧,闻声答道:“湖广一地,深受左良玉荼毒,当年左氏得势的时候,整个湖广都是他的领地,税赋自收、无须上缴朝廷一颗米,而左良玉此人纵兵行凶、堪比土匪的名声是人尽皆知,他的军队,除了部分亲兵外,从来没有军饷,全靠自己抢夺,没本钱的买卖做起来比张献忠还厉害,所以湖广一省,说起官军,那是深恶痛绝,有民间传言;土匪来了要粮要钱,官军来了要命!”
说到这里,李定国叹口气,摇头道:“要说起来,这大明天下,其实都是这帮贪官民贼弄坏的,老百姓都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如果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谁会冒着脑袋搬家的风险去扯旗造反?”
刘云红着眼睛,在一旁应道:“没错,当年陕西大旱,如果不是李将军看末将快饿死了,用一块馍馍救活了我,末将现在也跟我家十几口人一样魂归地府了,哪里还能遇上大人、得到这般造化。”
王欢沉吟不语,历史上始于明代万历朝的农民起义,席卷全国,追根溯源,穷究其成因,天灾为一,人祸为二,天灾人祸加在一起,无人可抗衡,大明龙脉就算冒青烟也保佑不了朱元璋的子孙们。
现在虽然天灾过去,这人祸却越演越烈,南明朝廷为了应付不断攀升的军饷,穷尽手段压榨人民,明末“三大饷”辽饷、剿饷、练饷如三座大山,压在低层百姓头上好多年,从未断绝,在征收这些粮饷过程中,各级官僚上下其手,往往征来一两银子,其实另有五两落入官吏囊中,肥了不少人,征饷也越发积极。就连取明廷而代之的清廷,因为征战不休,军费开支空缺很大,也按照明朝税制,继续征收三大饷,反正收的也是汉人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如此一来,各地百姓苦不堪言。
心中想着这些事,王欢只觉压力无比巨大,自己还是太过弱小,兵力有限,这次回去,该沉下心来,理理头绪,到万寿谷看看李怀恩的兵仗局进度如何,力争开发出一俩件实用的跨时代武器来,为今后的战事做好铺垫。
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半空中炸响一声号炮来,震得王欢猛地抬头,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只见前方一处山岗上,竖起无数旌旗来,一排排人头从草堆中冒起,黑压压的数不胜数,喊杀声声势滔天。
王欢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左右后方,也呐喊着冒出无数军兵来,一色的红色明军制式鸳鸯战服,镶嵌着红缨的笠帽,长枪大刀强弓劲矢,统一的装备无不显示出,这些人都是明军。
一排排的拒马被抬了出来,横在官道上,四面可以跑马的地面也摆了不少,很多人跑来跑去,将手中的一些物事不断到处抛洒,仔细一看,洒的竟然是铁制的绊马钉。
中伏了?!
王欢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没想到南明的消息传得好快,三天时间就已经通知到了湖广地面,倒是大意了,仅仅派出了四五个斥候前出,必定被人给无声无息的做掉了。
“下马拒敌!”
“列圆阵,牌手居外,长枪手次之,剩下的人持弩弓和灭虏弹居中,等候命令。”
“马匹全都赶进内圈,把缰绳捆在一起,防止马匹受惊乱跑。”
一迭声的命令,连珠炮似的从王欢口中吼出。
两千多人训练有素,几乎在听到王欢吼叫的同时就动了起来,两个百夫长用眼睛丈量着距离,一前一后分头跑开,确定距离足够后站定,所有的人班队以这两人为标杆,有条不紊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按照顺序顷刻间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阵,一个班队就位,十一个人齐声吼叫一声:“甲队乙班就位!”“甲队丙班就位!”
此起彼落的吼声中,盾手将大盾狠狠扎入地面,撑起加固的横木,长枪手将白蜡杆长枪丛大盾边缘上预留的孔洞中伸出,尾端斜着插入地面,一只脚踩住,腾出双手来,擎起了腰间的摧山弩。在他们身后,鸟统手忙着填药装弹,紧张做着战前准备。
这一切,从行军的纵队转变为作战的圆阵,不过短短数息间就完成了,军靴踏地扬起的尘土中,那些正在外围抛洒绊马钉的明军还没洒完了。
“来的是谁?”李定国指挥着圆阵布成,然后来到居于圆阵中心的王欢身边,眯缝着眼睛朝前方打量着问道:“怎么看不到主将的旗号?”
王欢面带惑色,同样眯着眼极力望去:“旗号尽是一些虎豹旗,没有认旗,颇为奇怪。”
李定国认真看了一会,又道:“看服色,应该是官军无疑,这拒马手法,还应该是战兵居多,加上那些绊马钉,绝对是一方总兵的亲兵营才有的东西。”
他奇道:“既然是亲兵,为何不打主将认旗呢?”
王欢沉声道:“管他的来的是谁,我们照打!等会先沉住气,待他来攻,我们发箭射死一批,观他战力如何,如果一击即溃,掩杀一阵就行了;如果越战越勇,就待他迫近,用灭虏弹招呼。”
李定国沉着脸答应了,嘴角不动声色了扯动了一丝笑意,他心中其实极为期待,因为囊中的灭虏弹已经在这段时间被他摸出了光泽,非常迫切的希望能亲手试试灭虏弹的威力,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如何能不高兴呢?
圆阵布好,不动如山,夔州军们如一尊尊雕塑,凝神静气的看着眼前的明军,抓紧手中武器,静待着战斗的来临。
刘云站在圆阵正面,藏身于一面大盾之后,手里握着摧山弩,透过盾上的孔洞,向外窥探着,口中中恨恨有声,不断低声咒骂着明军狡诈,用拒马和绊马钉挡住去路,布下一个陷阱困住皆是骑兵的夔州军。
四周乱哄哄的明军数量上万,胡乱喊了一阵子,气势很足,待看到中间的夔州军竟然不慌不乱的布了个圆阵防御,多少有些惊讶,喊声逐渐低了下去,彼此互相看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