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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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摇头道:“不行,他是朝廷派来的,身上有皇上的任命,负有记录行军作战明细的职责,撇开他,多尔衮更有话说了。”
鳌拜无奈道:“那么只得由着他了,王爷多多提防便是。”
他顿一顿,又道:“王爷防心,鳌拜自跟随祖皇帝以来,从来忠心不二,崇德帝就是鳌拜的天,王爷是崇德帝的子孙,顺治帝也是崇德帝的子孙,鳌拜对王爷家的一腔热血,绝不会有二心!”
说这话的时候,鳌拜坦然恳切,毫无做作的样子,落在豪格眼中,当然非常感动。
豪格伸手把住鳌拜的肩头,动容道:“鳌统领对我家的情意,本王很清楚,如今满朝文武,如你这般忠义者太少了,有你在,本王心安呐。”
二人在辕门处表露心迹,另一边的苏勒,则是满脸阴沉,鳌拜刚才看他的那一眼,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里面浓浓的杀意,让他身上汗衣到现在都是湿漉漉的,冷汗一直在冒,即使身处额哲温暖的大帐里也无法干透。
的确如豪格所说,他就是多尔衮派来的奸细,从他的内心来说,很不愿意卷入清朝皇室内部的权柄之争当中去,从古至今,为掌权者充当马前卒的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但是苏勒没有办法,在洪泽湖丢失财物、主将被杀的大罪,是靠多铎向多尔衮苦苦求来恩赐才免去一死,如果不听从摄政王的命令,随时都会被砍头治罪。
苏勒不怕死,但自己一死,留在盛京的母亲从此就再无依靠,他不想母亲老来还要被族里重新分配给其他男子为妻妾,出人头地摘下孽种帽子的念头让他甘愿付出一切,于是他铤而走险,来到豪格身边成为众所周知的细作。
多尔衮给他的交代只是一句:收集豪格一切对他不敬的言语和行为,待班师回朝后向他禀报,当然了,如果豪格不幸,死在了与张献忠的战斗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与额哲应付了几句后,苏勒留姜瓖在蒙古人的部落里继续交割粮草事宜,自己抽身出了大帐,帐篷里充斥着的羊骚味儿,让自幼习惯了汉家生活的他很不习惯。
呼吸着帐外的新鲜空气,苏勒感觉好多了,他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一抹白云在空中自由的飘忽,心中的憋屈,油然散去了一些。
一边是权势滔天、掌握天下的摄政王,一边是戎马一生、英勇无畏的肃亲王,夹在中间的苏勒,如一只夹缝里的小虫,茫然不知出路在何方。
呆立良久,苏勒向天长吐一口气,看着飘荡的云朵,背负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狠狠的决然心道:“我本英杰,何惧宵小,管他天崩地裂,我一定要为了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本章完)
第213章 陈奇瑜上夔州()
大明隆武元年,注定有个多事的春天,冬雪还未化尽,华夏大地西边,首先就起了波折,原本尚为一方乐土的四川,突然间成了兵家争夺的战场,从川北到川中,各方势力风起云涌,战乱不止,争夺不休。
明夔州总兵王欢与大西军李定国对峙于龙泉山,清军何洛会招降李自成余部贺珍后,磨刀于汉中,窥蜀中于卧榻之侧,张献忠倾巢而出,居全国之兵北上,意图与清军决战于国境上,为将来出秦关望中原打下基础,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在湖广方向发生了一些事情,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此时的湖广,自长沙一线,还在大明湖广总督何腾蛟手中,他与湖广巡抚堵胤锡算得上是明末有数的良臣,虽复土无功,但守成还能及格,与驻防武昌的清朝总督八省军门、梅勒章京佟养和南北对峙,勉强维持住了相安无事旗鼓相当的局面。
事情到了弘光二年末,有了变化,因为这一年年末,从陕西千里迢迢经四川来到湖广的李过等人,与李自成留在湖广的田见秀、李双喜等人汇合,至此,分隔千山万水的大顺军东西路终于重新归于一路,十余万雄兵屯于湖广荆州附近,给清朝和明朝都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为了拉拢这支可以改变整个战局的力量,佟养和与何腾蛟都费了不少脑筋,起初何腾蛟不信邪,认为李自成一死,农民军就是一伙乌合之众,命总兵屠龙、莫宗文等人率兵清剿,打算打散了事。
却不曾想,前往清剿的官兵被打得灰飞烟灭,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人脸色煞白,连呼贼兵势大不可敌,何腾蛟与堵胤锡这才明白,敢情这伙大顺军依然有着强劲的战斗力。
等到二人想明白这层道理,他们已经落在了佟养和的后头,在明军与农民军打仗的时候,清军的使者已经到了农民军大营里,谈了许多。
这时候在农民军中做主的,名义上还是田见秀和李双喜,一个德高望重资历深,一个是李自成的义子,保护着李自成的遗孀,所有拥兵的将领都还听他们的,田见秀和李双喜也看清了眼前的大局面,认为大顺已不可复兴,明朝也大厦将倾,四川的张献忠不值一提,放眼天下,清军一枝独秀,威加海内不过早晚的事,而且杀李自成的,不是清军而是明朝的地方武装,所以有了投靠清朝的想法,大家坐在一起,前前后后四四六六的说的不少,大的条件都谈得差不多了,官也许了,前程也给了,就一个问题僵持不下。
这个问题很要人命,因为这是摄政王多尔衮严令天下所有汉人都必须执行的。
那就是剃头令。
留发不留头。
身为汉人,田见秀等人绝对不能容忍授之于父母的头发被满人剃去,还得在脑袋后面拖根鼠尾辫,而佟养和同样强硬,别的条件都好商量,就这事必须答应,否则大家没的谈。
一来二去,大家谈崩了。
这时候敏锐的堵胤锡嗅到了机会的味道,趁佟养和的使者回去的空子,亲自微服冒险进入农民军军营,与田见秀等人见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拍着胸口保证,大明不计前嫌,愿意招安大顺军余部,归入大明官军,从今以后,大家肝胆相照,一起为匡扶大明社稷而努力,虽然大明的社稷很大程度上就是大顺军亡的。
十几万军队驻扎在荆州附近狭小的地盘上,粮草无以为续,迫切需要投靠一方来解决生计问题,堵胤锡这么有诚意,孤身单骑入敌营的气魄也让人敬佩,同为汉人,大家也有共同语言,至少不需要满语翻译,于是很自然的,农民军进入了明军序列。
这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堵胤锡手下,等于无端多出了十几万人,抛开那些随军的家属,至少也有数万精兵,湖广巡抚堵胤锡,陡然成为了大明一方重臣,堵胤锡很守承诺,立刻上表隆武帝,要为农民军请爵位。
手底下多了那么多能战之兵,困守福州的隆武帝朱聿键非常高兴的,官职爵位大把丢出去,封李过为兴国候等等,将农民军改名忠贞营,取忠诚之意。
如此一来,湖广总督何腾蛟有些不高兴了,总督与巡抚,本是上下级,但放在明末大环境下,职务高低跟手上的兵马雄壮与否不无关系,像王欢这般,手中有兵有钱,王应熊虽贵为总督,照样鸟都不鸟,随时都能置之不理,何况一个巡抚手握重兵,岂不是过些日子就要把总督踹下去取而代之?
顾虑着这些,何腾蛟立即施展手段,拉拢农民军中手握重兵的将领,如郝摇旗、王进才等人,趁隆武帝的诏书还在路上,把他们从忠贞营中分离出来,划到自己麾下,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农民军余部,顿时土崩瓦解,田见秀等虽极力劝阻,奈何拥兵自重的军将已经实为各自为政的军阀,有奶便是娘,谁给的奶多就跟谁,田见秀已经控制不住了。
树倒猢狲散,十余万的忠贞营,散了不少,然后分割成两大部分,各有数万人,一部分归入何腾蛟部下,如郝摇旗、王进才等;一部分入忠贞营,受堵胤锡节制,如田见秀、李过、高一功等。
手中有了兵,自然就有了想法,何腾蛟觉得,清军大部已经回了北方,留在湖广的,不过武昌的佟养和不到万人的人马,就算八旗战兵以一敌十,自己手中猛将如云、战兵数万,收复整个湖广不过旦夕间的事情,如果让堵胤锡抢在了前头,那么说不定真的会让他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于是何腾蛟悍然动手,先下手为强,出兵岳州,清兵遂不及防,被他抢了先手,何腾蛟马不停蹄又奔荆州,意图扩大战果,不过佟养和也不是善茬,立刻求援,清平南大将军、贝勒勒克德浑挥军来援,在荆州城外与明军野战,先攻何腾蛟,何腾蛟部一触即溃,两军铺一交锋稍有败绩立刻全军逃走,望风直接逃回长沙,连岳州都不要了,丢下在荆州另一边傻傻攻城的堵胤锡。
堵胤锡浑然不知自己被坑了,依然留在荆州城外,直到清军包围上来才突然惊觉,一场恶战之下,大败而归,丢下无数尸体仓皇后退,一直退到了常德才立住脚跟,在这场败仗中,田见秀、李双喜等将领被杀。
不过这些事,跟张献忠与清军的动作比起来并不出彩,顶多算是一省内的规模,故而并不醒目,就连熟知这段历史的王欢,也仅仅让夔州知府许铁柱派人关注了一下。
不过历史的走向正如王欢所担心的那样,已经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改变,回到长沙的何腾蛟,把东山再起的主意,打到了夔州身上。
正月十日,长沙府总督衙门内,有两人并坐,黄花梨木的茶几上,两杯龙井香茗已经透凉,喝茶的人却毫无品茶的心思,正在唇枪舌战。
不过,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在厉声叫骂,另一个人冷笑连连。
叫骂的人,是王应熊。
“何总督,你我都乃大明重臣,说话行事,都得按朝廷规制来,岂能跨界越境,自行其是?”王应熊脸红脖子粗,几欲翻脸,拍着桌子叫道:“四川是本督所辖,自有方寸,你要进夔州,是什么意思?”
何腾蛟慢腾腾的摸着圈椅扶手,皮笑肉不笑的道:“王总督休要急躁,我这不是为你解忧吗?”
王应熊脖子一梗,怒道:“本督忧从何来?”
何腾蛟冷哼道:“忧从何来?王大人,你别以为旁人不知道,你的四川,早已乱做一锅粥,且不说张献忠占了大部分土地,就连原本归你管辖的将领,也闹起了内讧,你说,这是不是忧?”
王应熊脸色一变,吼了起来:“那又如何?这年头朝廷式微,有个把军将闹起兵变,乃是常事,又有什么?本督早就将其按了下去,如今川东三府安稳的很,不劳何大人挂念!”
何腾蛟冷笑一声,晒道:“安稳?你不就靠着秦良玉吗?那个老婆子早就该入土了,现在推个半大小子出来撑局面,怎么成得了事,我看早晚会把你那点底子给败光了,再说我也不会深入川中,就接手夔州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王应熊闻声,原本涨红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气愤之下站了起来,指着何腾蛟的鼻子道:“好啊,说了半天,这句话才说到了点子上,我说你怎么突然打起了四川的主意,原来就是看上了石柱银矿!你是想取银矿给你那些贼军发饷吧?我就知道,那些贼军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没钱他们还跟着你才是怪事,现在赋税不够了吧?就想着占我夔州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