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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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很牛逼的人,一般身体都不好,这样一天不停歇的赶路,算是很大的挑战了。
“没事儿,能坚持。”王欢亮亮臭脚丫子,把脚掌上的水泡露了出来。“今天出了水泡,挑破了明后天就能结痂,等长出了茧子,那就没问题了。”
出几个小水泡,在李廷玉眼里就跟长胡子一样平常,所以王欢说没问题,他也没多问,转了个话题。
“今天我一直在注意观察,还用刀子偷偷把一个箱子撬开了一条缝,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李廷玉道:“里面果然全身金银物事,连熔都没有熔,乱七八糟的什么样子的都有,看来清军装得很急。”
王欢精神一振,喜道:“他们急着南下,当然没有时间处理,不过确认了是运的金银,那就跟我们预计的一样了。”
李廷玉点头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就应该派人先走,去打打前站了?”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已经对王欢打心眼里佩服,有什么计划都言听计从,从不以王欢年幼就装大尾巴狼,摆参将的架子,所以行事必定先征求王欢意见。
王欢略一思量,赞同道:“好,也该派人去了,这个人必须要信得过,能力强,事情办得好,可以极大的方便我们行事。”
李廷玉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人,今晚上趁天黑就走,赶在队伍前面,可以提前两天到淮安。”
二人商议一番,计议已定,李廷玉也不多耽搁,提着空瓦罐就先走了,王欢自顾自的继续挑着烫着水泡,时不时的怪叫两声缓解疼痛。
过了一会,陈二狗和许狗蛋带着一帮和尚回来了,边走还边讨论,兴奋的说着战场上的事。
“王欢,你说我们如果上了战场,能不能像李将军一样,神威盖世威风八面?”陈二狗一屁股坐在王欢身边,意犹未尽的说道。
不等王欢回答,许狗蛋就笑道:“得了吧,就我们这样儿,连重一点的刀都拿不稳,怎么打?”
陈二狗怒道:“怎么拿不稳?李将军不是说了吗,英雄不问出处,年少自有英杰,只要胆子大,技艺高,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比一比,我们不比建州鞑子差。”
许狗蛋撇撇嘴:“莽夫,就知道打打杀杀,打仗也得用脑子,只知道瞎冲瞎跑,有什么用?你学学人家王欢,用脑子想办法才是王道。”
陈二狗反唇相讥:“脑子?你有吗?王欢敢在刀剑加身的时候眼睛都不眨,那就是胆子大技艺高,你当时好像吓得裤子都掉了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带劲,偏偏每一句话都把王欢带在里面,好像没了王欢,他们这番话就没有参照物一般,把王欢搞得哭笑不得,连忙好言相劝,把二人的吵吵停了下来。
“两位,别争了行不?明天天亮还得继续行军,这天都黑尽了,饭吃了故事也听了,是不是该睡觉休息休息,我们好歹是出家人,消停点行吗?”
陈二狗趁机贴了上来,凑近耳边低声道:“王欢,你把我们师兄弟活生生的带了出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陈二狗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各位师兄弟也是这个意思,你给我们说说,等到了徐州,我们大伙跟着你,是不是真的要去落草当山大王?”
王欢无奈的看着两张兴奋的脸,心道:得,合着我在你们心中就这么点志向,当山大王?那是出路吗?
于是叹口气,对两人说道:“当什么山大王?我们就算无路可走,别不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杀人劫道,难道真的就是替天行道?你们评书听多了吧。”
二人一齐遭逼:“那……我们去做什么?”
王欢一人踢了一脚:“去睡觉!”
说罢,也不理他们,自己钻入一个帐篷,和衣躺在地上,眼睛一闭,犹自沉沉睡去,这一天太累了,累得全身无处不酸痛,头一粘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未亮,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就开始在营地上空飘荡,伴随着号角,马鞭和喝骂声同时响起,清兵开始一个个营地挨个清查,看到号角声起还不出帐篷的,直接就闯进去一顿乱抽。
很快,炊烟升起,早饭依然是稀粥,伙头兵们满头大汗的忙碌着,将糙米和水搅在一起,用大勺乱搅拌一通,大火一烧,熟了就分发。
有了昨晚上的教训,尤其是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后,人们自觉了许多,战战兢兢的排着长队领取着少得可怜的一点稀饭,端回自己家人住处,草草果腹。
太阳升起的时候,队伍已经收拾完毕,人们扶老携幼,麻木般的迈动脚步,背着身上的包袱,机械的向前走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本章完)
第17章 意外的命令()
几万人的队伍,人车混杂,在翻山越岭的官道上蜿蜒而行,犹如一条臃肿的巨蟒,站在队首,一眼望不到队尾。在起初的两天里,当行走至山林茂密处时,不时有人趁清兵不备,从队列中窜出,一头扎进路边的草丛树林中,不管不顾的逃跑,意图不去徐州。对这些人,王欢很理解,这多半就是扬州附近的本地兵家属,故土难舍,宁愿冒险逃走,也不愿离开家园,这时代的人都有一种故乡观念,哪怕自己家再穷再破,也不会弃之而去,做背井离乡的难民。除非像崇祯年间的SXHN那样,碰上大旱灾,没法活下去了,才会流窜他乡。
每当碰上这样的情况,游弋在队伍两侧的清军骑兵只要发现了,立刻厉声高呼,拍马赶上,人的腿无论怎么跑,都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清兵们也不久追,只要进入弓箭射程,立刻一箭射去,几乎箭无虚发,然后慢慢过去,割了首级回来,挂在高杆上示众,这样的高杆人头挂了十几个之后,逃跑的情况才慢慢少了下来。
而只要发生了逃跑的营,当天的食物供应立马减半,发生第二起逃跑的,全队连坐,伍长、队长鞭击二十,其他九户鞭击三十。这种马鞭可不是一般的马鞭,是带刺的长马鞭,用来驯服烈马用的,抽在人身上,一鞭就是一块肉,二十鞭下来,基本上就剩下半条命了,三十鞭就会死人,下手行刑的是八旗兵,下手狠毒,第一天就抽死了几十个人。
在这样血与死亡的残酷镇压之下,整个辎重家属营笼罩在一股恐怖的气氛中,无人再敢违抗清军的命令。
队伍的粮食供应,由沿途的州县筹备,当队伍过境时,直接由州官县令安排民壮用麻袋装好,放上马车,恭敬的交给图海。
第三天晚上,队伍到了安宜县,收了粮食,清军倒是很规矩,没有进城骚扰,最多在城边驻扎,让城里的百姓松了一口气。不过图海不进城,那些由清廷任命的州官县令可不能不懂规矩,都是上赶着将酒肉时蔬**舞姬送进军营***图海等人淫乐吃喝。
图海一边在营帐中喝酒吃肉,一边又抱着舞女冲苏勒等人感慨:“这江南就是他娘的好,你们看看这女人,都他妈嫩得要滴出水来了!”
他狠狠捏了一下怀中女人的屁股,女人一声惊呼,惹得众人一阵淫笑。
图海嘴巴上满是油水,趁势在女人胸脯上一阵乱擦,然后嘿嘿笑道:“这一路可苦了各位了,连城都不能进,看着南蛮的花花世界却不能放纵一回。”
座下众将连忙恭维,都道无所谓,只要跟着佐领,日后吃香的喝辣的时间多的是,这点亏没有关系。
图海听得高兴,高声道:“只要等这次把东西运到了地方,豫王爷说了,放我们三天假,让我等随意行动,诸位,这可是让我们发他娘的三天财啊,到时候我带大家去个好地方,抢他娘的三天,每个人都要带金银珠宝回去,还得牵上一串奴隶!”
帐中的满清军士顿时双目放光,齐声高呼佐领英明!图海哈哈大笑,招呼众人连连大碗喝酒,人壮色胆,很快,满帐的军汉一个个面目狰狞,大呼小叫起来,醉醺醺的抢上前去,将正在中间跳舞的女人们抢入自己怀中,猴急的乱抓乱摸,顷刻间帐篷中****娇喘,不堪入目。
坐在下首的安宜县令县丞等人,红着脸不敢作声,不是因为不好意思看这场春宫戏,他们在自己家里表演的可能比这还要刺激,而是因为这县令县丞,都是以前明朝的安宜县典史贰佐官,清兵南下后,原来的明朝县令早就跑了,他们开城迎接清军,清廷随即任命这几人升为县令县丞,摇身一变就是清朝的官儿了,这在清军入关以后的州县官僚任命时很常见。虽为清官,但还是汉人,这会儿听图海明火执仗的狂言,都感到脸上发烧,再厚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着头一声不吭,老僧入定般坐着发呆。
中军帐里热火朝天,外面的辎重营地里却黑漆漆的一片死寂,走了一天的人们早已入睡,明天还得早起,不休息好说不定明天走慢了又得吃鞭子。
万籁俱静,只有虫鸣声声,和远处大帐中传来的几不可闻的喧嚣。
王欢和李廷玉躲在一个安静的帐篷里,就着一只忽明忽暗的蜡烛看着地上摊开的一张地图。
地图上山川河流密布,一条墨色的线条从扬州那个黑点上开始,弯曲向上,一直划到一个更小的点为止,那个点旁边,用细小得几乎看不清的小楷字体工整写着“安宜”。
王欢抬起手中的毛笔,看着自己画的这条线,沉声道:“时间跟我们估算的差不多,明天晚上,就能到淮安。”
李廷玉皱眉道:“不能进城,否则我们计划就没法实施,得想办法拖慢行程,打乱清军的行军计划,让队伍明天在野地里宿营,我们才能趁机行事。”
王欢抬头道:“对,李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
李廷玉一呆,愕然看着王欢,闷了半天才说:“这不是你的责任吗?”
王欢哭笑不得,这个大胡子,把想办法的事儿都交给自己了,这甩手掌柜可真当得漂亮。
无奈的笑一笑,王欢把衣袖一抬,摸出一包油纸包装的药粉来,向李廷玉晃了晃。
李廷玉眼睛一亮,忙道:“这是从扬州城里搜集的巴豆泻药、迷药?”
王欢道:“是啊,我留了一包迷药在身上,其他的都在你那里。”
李廷玉道:“是的,你放心,藏得很好,鞑子们发现不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喜道:“你是说,明早上就给他们下药,让他们吃了泻药走不动道,拖延时间,到了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逼得只能在野外宿营!”
王欢看看大胡子,叹口气道:“如果明早上就给他们吃了,他们有了戒心,晚上还怎么下药?”
李廷玉又懵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王欢将药包放回袖袋中,低声道:“不是给人吃的,明天中午,找个机会,把巴豆混入牛马料中,给拉车的畜生吃。”
李廷玉又一次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也别给所有的畜生都喂,那样太明显了,很容易引起怀疑,只需要给拉银车的牛喂一点就行了,清兵重点在银车上,只要银车走得慢,整个队伍就得减慢速度。”王欢继续说道。
李廷玉连连点头:“这个没问题,马夫都是我们的人,做点手脚很容易。”
他看着王欢笑着道:“论阴谋诡计,我还真不如你,你这套本事用在这里,可是大派用场啊。”
王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