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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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韩金镛小脑袋一摇,眼睛却盯着王义顺,那表情自己会说话,等着王义顺的下文。
“咱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师傅,更是师父。”王义顺说道,“可是,这师傅好认,爹能随便认么?儿子能随便认么?所以,老辈传下来的经验,有个‘师访徒三年、徒访师十年’的规矩。师访徒,这是义理和法理的规训,是技艺传承的传统,是责任的承担;徒访师,则是志趣使然,是技艺的认知与追求,是超越自我的实践。这不仅是国术的传承和习学,更是孝道和中华文明的精髓!”
王义顺用尽可能直白的语言说,韩金镛听着却似懂非懂。看着韩金镛的表情,王义顺有些想笑。
“孩子啊,简而言之,无论周斌义于你传艺与否,你都要像孝敬我一样孝敬他,都要像服侍我一样服侍他!”王义顺说道,“别忘了,你进入张宅的身份,就是周斌义的使唤童儿!”
“是,姥爷,这个位置,我还是能明白的!”韩金镛说道,“但我到了张宅,就要和他们的家主,和周老爷子说明白,每个月必须给我三天假期,哪怕少给我几钱银子都无所谓,我每个月必须要回家来看您!”
“哈哈哈哈!”王义顺听了这话,欣慰不已,他捋着胡子,笑出了声,“行啦,孩子,该嘱咐你的,我都说完了。记着,帮我给周斌义带个好,告诉他等我身体好转后,定然会登门道谢。去收拾行李吧!”
“诶!”韩金镛笑了,他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别忘了,跟你钟芸姐道个别!”王义顺笑着说道。
柴房虽陋,那时花开。
钟芸已在门口等待已久。
见韩金镛从王义顺的卧房里走出,她一把上前,拽着韩金镛的手,向外就走。
“姐……”韩金镛有些不解,但钟芸毫不理会。
他俩一前一后,来到了韩金镛每日练武修习的树林。
“真要走了?”终于站定,钟芸还有些气喘吁吁,但她置韩金镛的诧异而不顾,轻轻的问道。
“嗯,我姥爷说,这是个好机会!”韩金镛点点头,“怹说,我有习武的天份,需要拜一个更好的老师,受更好的训练。”
钟芸沉吟半许,没有说话,她怔怔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少年。一直以来,这少年都把自己当姐姐。可是,她俩终究不是姐弟关系。这些年,她对这个少年萌生出越来越炽烈的保护欲、照顾欲。兴许是接触的太久了,距离太接近了,这种保护欲与照顾欲历久而弥香,并且散发出更加甜蜜的滋味。
在这一点上,十六岁的少女已经足够成熟了。她看的比韩金镛远,想的比韩金镛更复杂。此刻,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个一直以来以姐弟相称的少年讲,诉一诉自己的衷肠。可终究,在当时那个年代,有些话,一个女人自己是没法子张口说的。
要不然,得是父母商议,要不然,得是媒妁搭桥。
“好吧!”钟芸强颜欢笑,她伸手摸了摸韩金镛的额头,尽管这个曾经矮自己一头的小孩儿,如今已经和自己一般高。
钟芸只道韩金镛没能看透。
“钟芸姐!”钟芸暗自神伤之际,韩金镛却说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有数,可是一来我年岁还小,又没有什么建树,二来我家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不能一直过苦日子。”
“嗯,我懂得!”钟芸点了点头,“没关系!我等着!”
“这个机会对我太好了,不仅能改变家里的状况,我兴许还能有个好前程!”韩金镛说道,“我年龄尚小,不能许给你什么,但如若真是有了好前程,一切请我父我母再与钟先生商议不迟!”
听至此处,钟芸已经羞红了脸庞,面似桃花一般。
“我虽然年纪小,但你的心意,我心里全都懂!”韩金镛说到此时,突然拉起了钟芸的手,轻轻的吟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你放心,你去张宅后,你母便是我母,你外公便是我外公,我一定好好帮助他们,照顾他们,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钟芸说道,“不过,外公的咳喘病你得放在心上,按时买药回家!”
说至此处,话已不需说得再明。
两人回归柴房。
家中,母亲凤珠,已经在准备韩长恩和韩金镛父子的日常应用之物。
韩长恩坐在炕头,有些发呆。世代务农,这也是他第一次外出务工。
好在凤珠贤良,钟芸勤劳,这一家有她俩,韩长恩心里多多少少算是吃下颗定心丸。
见韩金镛和钟芸回家,韩长恩看着她俩,笑了。
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居于同一屋檐下,这两个孩子的心事,家长们即便再木讷,也了然于胸。
“回来啦!”韩长恩笑着问。
“嗯,回来了!”钟芸点点头,来到凤珠的身边,说道,“伯母,我帮您一起拾掇,还需要准备什么?”
“都差不多了!”凤珠也笑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钟芸,只道这俩孩子已经暗生情愫,现在就等家境好转,就等韩金镛成年,便可以为他们操办婚事。
凤珠看了他俩,仿佛已经看到了往后子孙绕膝的生活,心里就跟夏天吃了凉柿子这般痛快。
“对了,我那屋还有几双给金镛弟弟做的新鞋子和缝的新衣服,我去取来,您都给他带着吧!”钟芸有些羞赧,她红着脸,对凤珠说道,“就是不知合身不合身,我毕竟年轻,针线活不比您有经验。”
“哪里哪里,孩子,自从你来我家之后,这小子的日常穿戴就再没用我费过心,有了你,我还是真省心了!”凤珠笑着说,“就是这孩子习武习得太苦,鞋子穿的费,倒是你多有关注。”
钟芸哪还听得下去,她扭头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和祖父钟先生的房间,从针线笸箩里取出了刚刚缝制好的鞋子和衣服,心里却似开花一般。
钟先生是个读书人,但他早已看出了自己孙女的情愫。
“韩家虽然清苦,但都是好人,只是金镛还小。”钟先生拄着拐杖,缓步走到钟芸身后,小声的说,“等到他日,金镛成年,我们长辈再给你们商议。现在,你切不可因为这一时的不舍,羁绊了金镛的前程啊!”
“哎呀,爷爷,您老这说的是哪里话……”钟芸本以为回到自己屋,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也看穿了心事,羞赧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钟先生小声的笑着,“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这本是天经地义。把你许给别家,我心里没底,也怕对不住你死去的爸妈。韩家是个好人家,我早已经有了打算。”
“爷爷,您别说了……”钟芸放下了手中的新衣、新鞋,跑出屋子,站在当院。
春日和煦,微风拂面,园内几拢菜田微微泛出绿意。
钟芸品到了春天的气息,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即便韩金镛即将离家,但此刻,她心中困扰已久的不安却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稳妥的安宁。
晚餐时分,凤珠特意烫了一大壶酒,精心烹制了几样小菜,算是给丈夫和儿子践行。即便从天津卫的张宅到青凝侯村,徒步也只需半天的时间。
王义顺、钟先生、韩长恩、凤珠、韩金镛和钟芸围桌而坐。
酒香微溢,菜香扑鼻。
自有一两轮的觥筹交错,自有三四次的笑容可掬。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几年,韩家门内一直少有如此的开怀时分。
终于,随着韩金镛的长大,时来运转。
少不了嘱咐、少不了托付、少不了承诺,王义顺、韩长恩和凤珠,早已不把钟先生和钟芸当做外人,他们互相说着肝胆相照的话,行着亲眷才有的礼节。
月儿如钩,上柳梢头。有情人千千阙,寡酒亦润喉。
美好的日子就在前面不远处,甜美的爱恋犹可期。
可是韩金镛没料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如此的氛围中和钟芸把盏。
时光荏苒,韩金镛成年、成家后,每每回忆至此,都是满心的惆怅、不舍和自责。
第80章 当头棒喝()
终究还是离家了。
眼前有更美好生活的预期,韩长恩、韩金镛父子心怀希冀。
再至张宅,这两父子的心境,已经与初到之时有了大不同。
得知这父子已到,福禄寿喜四兄弟赶忙到门口迎接,脸上带出了真诚的笑容。
周斌义老爷子随后也到了。
他看了韩长恩一眼,又看了韩金镛一眼,白眉毛下那双衰老的眼中,发散出了光彩。
“来的好快啊!”周斌义说道,“但你们父子能来,我心里还是欢喜的!”
“孩子,还不快给这爷爷磕一个头,咱们一大家的饭,都是靠怹赏下的!”韩长恩见了周斌义,知道恩人就在眼前,敦促韩金镛下跪行礼,“干脆,我们爷儿俩一块儿给您磕吧!”
韩长恩也要跪下磕头。
“唉唉唉!”周斌义左手托起韩长恩,右手托起韩金镛,微微一用力。
这爷儿俩纵然是双膝已然弯曲,竟然再也无法下跪。
“这么说吧,这事儿是我跟老喜俩人,跟东家提的,但最终非得等他点头,由他做主。”周斌义说道,“你们要是真想谢,也别谢我,跟我一块儿去见东家,给他多磕头、多行礼,准没错!”
“那得嘞!”韩长恩听到此处,站直了身子,“老爷子,我和儿子都听您的!”
这张宅还真大。
头一进的院子,是会客厅和书房,二一进的院子,才是后宅。
正在晌午头,张宅的东家,昨夜贪杯,今晨起得晚,这才刚刚吃过早饭不久,正在卧房内歪坐休息。
周斌义不敢硬闯,站在门口知应了一声:“东家,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那对父子,他们人来了!”
这东家显然是撩然,睡着了。经周斌义这一唤,有些惊讶,他懵懂着说道:“周师傅啊,快进来,快进来!”
周斌义这才带着韩长恩和韩金镛进屋。
这爷儿俩毕恭毕敬的,进屋后不敢抬头四处张望,俱是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的姿势,站定后朝这东家深施一礼,然后跪下磕了个头。
“我们爷儿俩谢谢东家赏饭了!”韩长恩带着韩金镛说道。
这东家却并不阻拦,他生受了这头之后,才站起身:“唉,老乡,焉用得着如此多礼啊!咱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可切莫再如此这般啦!话说,你们父子是哪里人啊?”
“哪里话哪里话,东家,这是您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啊!”韩长恩说道,“我叫韩长恩,这是我儿子韩金镛,我们世居卫南洼南面的青凝侯村,祖祖辈辈以耕耘为生,这几年光景不好,有些吃力,没想到东家您竟然开了善心,把我们招至府中。从此后,我们就是在天津卫做事的人啦!我们老韩家就算改换门庭啦!”
“哈哈哈哈……”这东家笑了,久居在深宅大院,他听了韩长恩朴实的话,突然有些莞尔,他问道,“周师傅说,你们前几日在柴市那码头,把‘浪里鲛’揍了?”
“回东家的话,没有。”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