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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金镛慕侠传-第60部分

小说: 金镛慕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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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他在家,就是要让他去送信的!”韩金镛说道,“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去赵府送信了!”

    正说着,一个孩子飞快跑进了学堂,他跑的满脸是汗,吁吁带喘:“小金镛,我看清了,果然不出所料,张自有去赵府了,去赵府给赵德辉送信儿了!进去不足半个时辰便被赵德辉的表兄弟们赶了出来,打的鼻子也出血了,眼眶子也青了。”

    “嗯!好,兄弟,再麻烦你一趟,你再去找一趟张自有,把他带到这里来。”韩金镛发号施令。

    “可他要不来呢?”

    “千万别逼迫他,就让他自己考虑,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韩金镛说道,“十有八九,他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来!”

    “小金镛,你想怎么办啊?现在这学堂里已经经公然分成了两派。”钟芸说道,“一派是惦记给我爷爷讨公道的好孩子,一派是他们赵家的纨袴膏粱,这两派真要是正面冲突……”

    “放心吧,正面冲突肯定是要有的,可公道在我们这边!”韩金镛说道。

    “可公权在他们那边啊!这年头,谁是官谁有理,谁手里有钱谁有理!”钟芸话已出口,有些后悔。

    同学们刚刚还自信满满,瞬间就失了精神。

    唯有韩金镛说道:“不怕,一切自有安排!”

    可即便韩金镛如此说,现场的情势还是有些沉寂了。

    片刻之功,张自有来了。他的脸上有泪痕,有血迹,衣服上也沾满了泥土。

    “大伙儿小心,我刚才看了!赵德辉他们就在后面,估计马上就也来了!”带着张自有回来的孩子说。

    “姐姐,你先回避,我不叫你,不可出来!”韩金镛说道。

    “你们要讲打么?”钟芸问。

    “我们讲理不讲打,但怕他们讲打!”

    韩金镛正说着,文武学堂门口被“砰”“砰”“砰”的敲打起来。

    “先生!”“师傅!”“钟先生!”

    赵家的纨袴膏粱们,果如所料,鱼贯进入了学堂,他们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叫嚣着。

    “前两天我病了,没来上课。今天我和表兄弟们结伴前来,不想迟到了,没想到先生也迟到了,怎么还没开课么?”

    说这话的是赵德辉,他走进教室里,把韩金镛、钟芸一班孩子堵在了屋内,他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一来是看韩金镛在不在,二来是看钟先生在不在,三来是看王义顺在不在。

    赵德辉心里真真切切的希望韩金镛在,而钟先生和王义顺不在,这样的话,赵德辉便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和韩金镛清算一下这总账。

    “天随人愿啊!”赵德辉看果如他所愿,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仰仗自己年纪大、力量足、人数多,以多欺少占据了上风,把手搭在了门框上,“正好赶上老一辈的人物都没在这里,咱得把账好好的算算?”

    听了赵德辉这话,见了这人多势众的态势,韩金镛的一些小伙伴心里多多少少敲起了小鼓。张自有想起自己刚刚挨的那顿揍,再掂量这如今的强弱,更是体似筛糠一个劲儿的哆嗦。

    韩金镛虽然年幼,但骨子里就不是个怕事的主,他倒显得甚是沉着,平静的有些骇人。

    “行啊!”韩金镛说道,“这笔账怎么算?是你和我单算啊,还是你们一起和我算?”

    韩金镛这话说的义气千秋,一下子把所有的帐全揽到自己的身上,潜台词的意思是:“这事儿都是我出的主意,和学堂里的其他孩子无关!”

    “嗬!”赵德辉听了,笑了,“行啊小孩儿,韩金镛,没想到你岁数不大,倒还真是个爷们儿,好,我就遂了你的心愿,今天这笔账不跟他们算,单跟你算!”

    “好啊!那咱说说,这账从什么地方算起?”韩金镛问。

    “你说呢?”赵德辉问道,“你说从哪里算,咱就从哪里算!”

    “要我说,就从你暗算钟先生算起吧!在门框上摆墨水盆、在太师椅上抹胶水、锯断茅厕的木扶手!”韩金镛细数赵德辉的所作所为,“赵德辉你能耐啊,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礼数你全都丢了,我问你,你在家也是这样孝敬你爸爸的么?”

    “少他妈在这儿跟我扯这个!”赵德辉不提便罢,一提起这个,竟然也是满肚子的苦水,脸上带出了冤屈的神色,“谁不知道你是他王义顺的外孙,谁不知道你小子文武兼备?你外公凡事偏向你,自有层血缘关系,我们挑不出毛病来!他钟老头呢?无缘无故的就偏向你!暗算他?我这是让大家的心里平衡些!”

    “你这说的是屁话!”韩金镛听了赵德辉这话,忍不住爆了粗口。

    赵德辉见韩金镛轻易被激怒,却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指向四周,“你问问在场的同学们,甭管是我这边的表兄弟,还是你那边的好同学,问问大伙儿,谁不知道他钟老头最喜欢的是你,最看重的是你,谁不知道他钟老头无缘无故的就偏向于你?”

    韩金镛回望四周,他发现大伙儿听了赵德辉的话,表情都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是!我爷爷是偏向韩金镛!”钟芸听到之类,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她从角落里踱步走出,抬头对比自己高将近一头的赵德辉怒目而视,“因为韩金镛嘴里有人情,心里有人性!比你们这帮死钻钱眼的纨袴膏粱们好了不知多少!”

    “屁话!我们老爷们儿说话,哪有你个女流之辈插嘴的份儿?”赵德辉听了钟芸这话,不愿承担这些无谓的指责,要以男尊女卑的姿态凌驾。

    “你闭嘴吧!赵德辉!”钟芸却不为所动,“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文武学堂是谁建起来的?是谁让你们有机会上午学文、下午习武的?你们的舅爷爷‘大刀张老爷’张源,对么?可是怹老人家瘫在床上一躺好几年,谁去伺候的?又是谁照顾的?你们这帮和怹有血亲的,管过么?老人家作古了,谁给怹办的丧事?谁最后花的钱?你们以为乡亲们不知道这事儿么?你们以为大伙儿都赞成你们么?韩金镛是至孝之人,理应得到更多的关注,这有错么?更何况他比你们中的任何人都好学、认学!赵德辉,你白白比韩金镛大了几岁,也就是蛮力比韩金镛大,三局两胜的比赛,你赢了么?你不好好反思,是我爷爷不教你们么?是我爷爷不教,还是你们不学?”

    “你住口!你滚蛋!”赵德辉被钟芸戳到了痛处,终于不能再忍,他张开手臂,就要打钟芸。

    钟芸倒是不害怕,她不但不躲避,还把脸凑了过去。

    “来啊!赵德辉!你打!你打了我,便更有说道了!”钟芸说道,“你们赵家好德行,不但欺师灭祖,还恃强凌弱、殴打女人!”

    “你……你……”赵德辉伸出的手臂,终究还是没法子落下。

    学堂门口,响起了戚戚促促的脚步声。

    王义顺来了。钟先生来了。

    正当孩子们惊讶之时,窗外响起了沙哑的人声。

    一个声音反问道:“谁说我们赵家欺师灭祖了?谁说我们恃强凌弱、殴打女人了?都是圣人的门徒,这样无端的职责,我们赵家可不承受!”

    赵俊彦、赵俊海、赵俊鹏三兄弟,也走进了文武学堂。

    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叔叔来了,赵德辉仿佛有了撑腰的,他挺起了胸脯。

    哪知,乃父进屋,一个巴掌,扇到了赵德辉的脸上。

    鲜血瞬间汩汩的从赵德辉嘴角留下。

    “你小子,要不是你,咱赵家也不至于丢这么大的人!”赵俊彦打完自己的儿子,顺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护到自己的怀中,“他做错的,我教训他,老子打儿子,没毛病,剩下的,咱可得好好算算!”

    “好啊!”钟芸说道,“算就算!”

    “你闭嘴!”赵俊彦说道,“我儿子就算都说错了,都做错了,但有一点说的对,这学堂,本就不是女流之辈该来的!”

    听了这话,钟芸瞬间流下委屈的泪水。

    风雨将至。

第58章 雷雨交加() 
夏末秋初,天气的变化如同婴儿的小脸一样。

    前一分钟,可能是晌晴薄日,但一片云飘来,便会疾风骤雨。

    这阵子,透过窗棂射在书桌的阳光不见了。

    阵阵风卷携着黄土,吹到了文武学堂的课堂里。

    钟芸脸上带泪,被这样的风,吹的凉凉的。

    她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

    但赵俊彦对这姑娘的梨花带雨,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的脸上,依旧是副冷冷的表情。

    但赵俊彦既然已经开口,便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句句把话说清楚。

    但这阵子,矛头却对准了钟先生和王义顺。

    “办私塾,兴教育,原本是我表舅‘大刀张老爷’张源的意思!”赵俊彦说道,“怹老人家的意图特别简单,这青凝侯村的乡亲们,世世代代脸朝黄土背朝天,务农为本,没有文化。孩子们学习文化,学习国术,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每逢文王讲礼易,旦遇桀纣动干戈。”

    一声惊雷,满天惊鸟。

    轰天响起的雷声打断了赵俊彦的话,也把大家吓得一激灵。

    但赵俊彦不为所动,他只是提高了音量,用自己的话语声把随之而来的大雨声盖住。

    “十年苦读,一朝得中,按理说这孩子学了三年,还差得远。每个孩子的天分不同,学习的接受理解能力也不同。但总得能看得出长进。”赵俊彦向王义顺指了指赵德辉,说道,“可是您看看这孩子,他有长进么?学文、文学的不好,学武、武没有进境,就混了一身蛮力。我要真图他这身蛮力,在家摆些石杠子、石锁就得了,何苦还要再投入套房子,资助你们兴办这文武学堂?”

    赵俊彦的话,说的冰冷刺骨,让王义顺的后脖颈一个劲儿的冒凉气。

    钟先生身体孱弱,一直不愿说话。他的高烧尚未退去,烧的浑身乏力,没甚气力,即便拄着拐站在原地都颤巍巍的。

    钟芸看见自己的爷爷体力不支,顾不得擦去眼泪,赶忙上前搀扶。

    “再说说这老先生,钟先生!”赵俊彦看钟先生来了,用手点指,嘴里可不饶人,“这老先生自己有学问,不假,可是教的怎么样呢?圣人云,有教无类,可这老先生就给韩金镛一个人‘吃小灶’,除了韩金镛,你再给我找出第二个学有所成的孩子来?有么?”

    “唉,虽说是有教无类,但至少也要孺子可教啊!”钟先生听了赵俊彦的话,摇了摇头,他的面色苍白,不愿多讲。

    “有些孩子天性顽劣,接连三次戏弄老钟,这我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出我的所料,这始作俑者,怕也就是我这不成才的儿子!”赵俊彦说,“可我为什么给他送到学堂来?为什么给他送到私塾来?就是要让他成才,就是要让他有学问、懂礼仪。如今学无所成,究竟是该怪我们赵家、该怪我这孩子,还是该怪老师没能耐,没能教育好呢?”

    “你……你……”钟先生听了这话,浑身更加颤抖了,不知他是身子弱,还是生了气,“赵员外、赵老板、赵大人,亏你还是个有功名的人,你这是强词夺理啊!”

    “什么是强词夺理?强词夺理,必须也得占理才成!”赵俊彦说道,“孩子都是顽皮的,犯些错误,也能理解,关键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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