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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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张自有,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同学了,你可得照顾点他!”
话说进入学堂读书学艺以来,张自有读书读得不错,嗓子亮堂,领读课文的往往也是他。但毁就毁在他有些胖硕,动作有些笨拙,所以这些年,张自有没少受赵德辉的欺负和歧视。可悲的是,他还敢怒不敢言,只能故作厚道的样子,即便受到不公待遇,也只能一笑而过。
韩金镛打败赵德辉之后,赵德辉接连几日没来学堂上学。
但他真的就没涉足踏入学堂么?当然不是。
前一日的黄昏,所有的孩子练完国术都回家了。张自有练完功有些闹肚子,在厕所里方便。他是亲眼得见赵德辉拿着一把小锯子走进茅房,一下一下把实木的扶手锯开的。
张自有更是亲耳听到了赵德辉的警告。
“我说表弟,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知道,没看见,没听说,知道么?”赵德虎特意把扶手从里向外锯断了一多半,让这扶手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然后,他走到张自有所在的蹲坑前,用手向下使劲按了按张自有的脑袋,“你要是敢多嘴,就别怪我这当哥哥的无情。”
被狠狠的一按,张自有险些坐在茅坑里。时下处于劣势,素日往常又常受欺凌,他不敢生事,只得朝赵德辉顺从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张自有说。
可这事儿,张自有真的能当做没看到、没发现么?
当然不能。
正因为如此,当钟先生在小河内冲洗的时候,不少的孩子都义愤填膺,只有张自有因为有此心事,慢慢退却。
是说?还是不说?
张自有心里也没底。
不说,他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将要遭遇良心的拷问。说,他的身体和自尊将要遭遇赵德辉的打压。
除了退却、逃避,当时张自有别无它法。
但这一幕,幸而被韩金镛所发现。
正是有了这样的发现,韩金镛也才敢把这缉拿元凶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韩金镛也知道,要想让张自有开口,只需微微在他的身上,施加一点力量。
文武学堂里,学生们渐渐散去了。
韩金镛安置好钟先生,和钟芸说了些开导、劝慰的话,便也离去。
回到家,韩金镛草草的吃了些晚饭,便要睡去。
临睡之前,他破天荒的和自己的外公王义顺请假,希望暂停一次来日的晨练。
王义顺深知自己外孙意欲何为,他点点头,嘱咐韩金镛以大局为重,便也睡去了。
一夜无书,直至次日天明。
韩金镛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张自有每天上课的必经之路。
待得张自有经过,韩金镛看路边没人,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拖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张自有受了这偷袭,意欲张口呼救。
却听得背后,韩金镛正冷冷的说:“别喊!敢喊的话,我就把你的小辫子剪了!”
韩金镛一只手臂、胳膊勒紧了张自有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个剪刀,在张自有的面前“咔嚓咔嚓”的凭空剪了两下。
时值清末,人们的奴化思维仍在,这等的传统下,人们还有“吾头可断,辫不可剪”的观念。耳听得自己的辫子要被韩金镛剪掉,张自有慌了神。
“金镛哥哥,手下留情!”张自有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慌忙求情,就在早晨起床时,张自有他娘刚刚用锋利的剃刀,为张自有刮了头顶的“月亮门”,又用桂花油替张自有把头发捋顺,这条大辫子又黑又亮,张自有格外珍视,“这辫子是命啊,不能随便剪!”
“屁话,我再不知道这个么!”韩金镛再次“咔嚓咔嚓”的挥动剪子,警告张自有,“你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这辫子自然会给你留着!”
“这自是好,只要你不剪我的辫子,我的金镛哥哥!”张自有见事情有缓,主动放低姿态,向韩金镛告饶。
“屁话,在这学堂里,我的岁数最小,怎么就成了你的哥哥!”韩金镛发现张自有没有抵抗的意识,知道他素日往常被人欺负惯了,习惯性的居于弱势位置,以保证自己的存在。
“是!是!是!金镛弟弟,你说的是,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自有回答道。
“好!那我问你!”韩金镛问道,“昨天在小河边,大伙儿都往前进,你为什么往后退?”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张自有听了韩金镛此问,辨颜辨色,知道韩金镛已经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还需要我问的更详细么?”韩金镛再次挥动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张自有听起来心里就发憷,“你既然让我问的更仔细,我便问,你知道锯断扶手的人是谁么?”
“金镛弟弟!”张自有此刻身体已经有些发抖了,他知道,这样敏感的问题,他今天回答也会有伤于自己,不回答更会有伤于自己,“你这样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法子回答啊。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真的?你真的不知道?你若是真的不知道,就不会心怀鬼胎,就不会在看到钟先生受辱后退却。”韩金镛说道,“依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不敢推测,不敢告诉我实情,是或不是?”
“金镛弟弟,你天资聪颖,为人仗义,连赵德辉都不是你的对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可我只是个弱者,我得在这村里立足,我得在这村里生存。说了实情,我就得罪人了,得罪了大伙儿,我还怎么生存?”张自有说到此处,动了真情,他的话让韩金镛听完,没有任何理由再强逼。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逼你。我换个方式问,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甚至只需要点头、摇头。如果你依旧不回答的话,如果你回避的话,你依旧是得罪了人。不是得罪了强势,而是得罪了大多数乡亲,有悖于良俗,你明白么?”韩金镛问,“这件事儿上你没法子回避的,没法子置身事外!”
“好好好!那金镛弟弟你问吧!”张自有点点头。
“你看到了锯断扶手的人,你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是或不是?”韩金镛一边问,一边用胳膊使劲勒了一勒张自有的脖子。
“是!”张自有说道。
“那人是你的表哥赵德辉,是或不是?”韩金镛又问。
“这个……”张自有犹豫了。
“是或不是?”委身于草丛之中,韩金镛声音虽小,但字字冷峻,传到张自有的耳中,有一种令人无法化解的压迫感。
“你答应我一点,我便说!”张自有小声嘟囔。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韩金镛问道。
“我要你答应我,不透露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在公共场合作证!”张自有说道,“我不想做一个告密者!”
“你糊涂透了!”韩金镛用剪刀的背面狠狠的敲打着张自有的脑壳,“这怎么是告密?这怎么能是告密?这是你作为一个读书人,尊师重道该有的良知。”
“你怎么说都行,你答应我,我便告诉你,我还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你要让我当面指正,我死也不从!”张自有说。
“好吧,你且给我说说,我来听听!”
“前日黄昏,大伙儿练完国术都走了,只有我闹肚子,在茅厕里蹲着,这时候……”
张自有把那一日看到的一切都告诉韩金镛了,说的仔仔细细、详详尽尽,甚至连细节,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行!我知道了!”韩金镛听到此处,点了点头。
“可是,韩金镛,我告诉你,我说的这些,都是对你私下讲的,让我在众人面前指认赵德辉,自是不能,我也不会承认!”张自有说道。
“你起来吧!”韩金镛松开勒在张自有脖子上的胳膊,一把将他薅起来,“张自有,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事儿,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你!韩金镛,你说话不算数!”张自有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就算你学了功夫,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认!”
没有实力的愤怒,只是徒劳。
“我不会打你!”韩金镛摇了摇头,他把自己的胳膊搭在张自有的肩膀,“现在这事儿,不只我自己知道了!”
韩金镛说罢,向身后更深的草丛中喊道:“别藏着了,都出来吧!”
学堂里的孩子们,韩金镛的同学们,鱼贯而出。
“你刚刚说的,不光我听到了,他们也都听到了!”韩金镛说,“你不指认赵德辉,他们便指认你!”
第57章 正面交锋()
看到草丛中鱼贯而出的同学们,张自有呆住了。
“你……你们……”张自有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钟先生是我们所有人的先生,怹老人家受了侮辱,你真以为大伙儿会袖手旁观?你真以为我会让大家袖手旁观?”韩金镛说,“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我只有让你丧失了警惕性,才能套出你嘴里的实话。你既然已经说出了实话,大家都是见证,你想抵赖,便也抵赖不了!”
“是啊,张自有,我们刚刚都听见了!这事儿你是见证,你不能逃避!”“你平日里也净受赵德辉的欺负,想来是怕了,但从此之后便别怕了,有我们给你撑腰!”“对啊张自有,这事儿是好事儿,替钟先生讨公道,传将出去,你不是得罪了赵家,而是遵从于公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给张自有打气。
“你……你们……”张自有百口莫辩,纵然有再多的理由,现在也说不通了,他知道,自己成为告密者,已然得罪了赵家,如果此刻再不承认,得罪了大伙儿,闹个里外不是人,那便自绝于天下了,“唉,好吧!你们想怎么办,我听你们的便是了!”
“好!张自有,你给我听真了!”韩金镛现在已经有了主意,“我也知道你的苦衷,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我绝不会把你摆出来。但这事儿,已经发展到如此了,你已经向我们通风报信了,便决不能再向赵德辉透露消息,你明白么?”
“明白,我自然是不敢!”张自有说道。
“为了回避矛盾,今天你就不要去学堂了!”韩金镛说道,“你今天在家里呆着吧!”
“是!”张自有点点头。
韩金镛见张自有已然顺从,知道计策已成。
他这才带着同学们散开。
学堂里,厢房内,昨日受了屈辱,受了惊吓,钟先生身体有恙,着凉感冒发烧,课程已经暂停了。
这一拨支持给钟先生讨公道的孩子们,却自发聚在了一起。
钟芸听了大家的话,前因后果了然于胸,气的浑身发抖。
但她还算清醒。
“金镛啊,你不让张自有上课,让他待在家里,难保他不去给赵德辉送信啊!”钟芸说道,“即便他不给赵德辉送信,就算把消息告诉赵德辉的表兄弟,也是难办啊。他们这帮孩子平日里跋扈惯了,怕是又要生出什么新事端!”
“留他在家,就是要让他去送信的!”韩金镛说道,“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去赵府送信了!”
正说着,一个孩子飞快跑进了学堂,他跑的满脸是汗,吁吁带喘:“小金镛,我看清了,果然不出所料,张自有去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