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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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一年两载,兴许是十年八载,但他薛颠只要学成归来,到时候,有你这大师兄受的!”
“唉……”尚云祥只长叹一声,“此一回,薛颠虽然是告负而走,听你之言,我却只感是纵虎归山,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心中的郁闷吐尽,尚云祥起身便要离去。
韩慕侠却只把他叫住。
“师兄……”韩慕侠喊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儿么,兄弟?”尚云祥问道。
“这……唉……”韩慕侠吞吞吐吐,只问道,“多日未见,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哦,你问我师叔啊!”尚云祥挑起眉毛,露出了道笑脸,说,“要不说,你们是师徒俩呢!”
“此话怎讲?”韩慕侠问。
“怹也老向我问你,你这也向我问怹……”尚云祥笑言。
“哦?是么?”
“我能骗你么!”尚云祥只收起了笑容,说道,“慕侠,哥哥我痴长你几岁,有些事儿,哥哥比你能看开。你当年没犯错,至少是没有犯原则性错误,我心里知道,这一掌你挨的冤。可他毕竟是你师父,师徒之间不该有如此的深仇。”
“师兄,您能说出此话来,慕侠心里甚是欣慰!”韩慕侠说。
“你放心,照顾师叔的事儿,暂时我先担下来,这事儿早晚还是你的!”尚云祥说道,“回头我和我师父说说,找个适当的机会,给你们师徒说和说和,你们俩也别老绷着了。毕竟他是你师父,打你一掌,把你打吐血了,你也只能受着。更何况,你并未因此一掌受重伤,可见当时,师叔也还是留着忖量的。至于你因此因祸得福,自立起了门户,翅膀更加硬朗,更该歇歇怹老人家。更不用提你因此成为新式学生的领袖,天津卫人尽皆知,这连我这当师兄的,心里都艳羡的很呢!”
“师兄取笑了!”韩慕侠只微微摇头,说道。
师兄弟二人相谈甚欢,日上三竿,却已经到了正晌午的功夫。
“我走了……”尚云祥只说道。
“留下来吃个饭,我们共饮几杯?”韩慕侠问。
“不了,这事儿,我还得去我师父那里候着,师命不可违,万一老人家想起什么来,我得赶紧落实,咱改日再说!”尚云祥说罢这话,急匆匆离去。
韩慕侠送尚云祥至大门口,只瞧着尚云祥的背影远去,这才悠悠叹了口气。
“唉……兄弟哟……”韩慕侠心里,全是那个武痴薛颠,他只说到,“兄弟,你在外面可得争口气,哥哥我在天津卫等着你载誉归来!”
第420章 强敌登门()
夏去秋来,秋末冬至。天津卫一如既往的,呈现出丰收过后的萧瑟。征粮的走了,收租的来,收租的走了,米缸空。小家小户的人家,真要在这大丰收的光景中,看着半空的米缸发愁,嘀咕着来年开春怎么过活。
就在这样的光景中,周翔宇离开天津卫、离开私立南开学校、离开武术专馆,远赴东瀛去实现他的救国梦想了。
而生活,却还在继续。
这一日,韩慕侠只领着专馆中众位学子习武,一个年轻的后生,怯生生的走进门来。
“小伙子,来习武?”车振武见有人走进院子,上前问道,他用手比了比这小孩儿的身高,发现刚过自己胸口,年纪实在是太小,于是说道,“你来学武,家里人知道么?怎么不是你父母带你来,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这小孩儿操着一口天津卫近郊的口音说道,“我不是来习武的,我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啊?”车振武又问。
“我找我舅舅,韩金镛!”这小孩儿说道。
“哦?”听了这话,车振武只抬头,看了一眼韩慕侠,心里话说,如此算来,这孩子应该是我姨家的,应该是嫁到芦北口赵家的秋妮老姨的孩子。
“你说韩金镛是你舅舅,你是谁?”车振武笑着问。
这小孩儿白眼儿翻了车振武一下,只问道:“你是谁,你是我舅舅么?你要不是我舅舅,你管得着么?”
“嘿!”这一下,车振武来了脾气,他双手叉腰,笑了起来,只问,“小孩儿,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11岁!”小孩儿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车振武又问。
“我没大名,我娘叫我胜子!”小孩儿说。
“你家哪儿的啊?”车振武还问。
“我家是西郊芦北口的!”这小孩儿说道,“我说,你问我这么多,我舅舅在哪儿呢?”
“哦,胜子,你听我说,你舅舅正忙着了,一会儿就见你!”车振武说,“快快快,你先喊我声哥哥,让我听听!”
这小孩儿听了这话,斜着眼看了车振武,问:“你这岁数,我喊你哥哥?我得喊你伯伯吧?”
“嗨……”车振武听了胜子这话,笑了,只说,“没错,我是比你大了不少,咱俩要是非亲非故,你喊我伯伯没错!可问题是,你只能喊我哥哥!”
“哦?”和车振武扯了半天闲篇儿,这阵子,胜子那怯生生的劲头已经没了,只挑起眼眉,看了看车振武,说,“我怎么就得喊你哥哥?”
“你娘,在娘家当姑娘时,名字是叫秋妮儿么?”车振武问。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胜子问。
“因为我娘在娘家当姑娘时,名字叫春妮儿!”车振武回答。
“哎哟,哥哥在上,胜子给你磕头了!”胜子听了这话,这就要跪倒磕头。
“行了行了行了,车振武,快去练武,你别在这儿逗人家了!”韩慕侠其实就在一旁,听明白怎么回事儿,这才支走了车振武,问,“胜子,我就是你舅舅韩金镛!”
小孩儿听闻此话,想是刚刚被车振武唬的够呛,问道:“您说您是我舅舅?您怎么证明?”
“你说你是我侄子,你怎么证明?”韩慕侠反问。
“喏!”小孩儿胜子听闻韩慕侠这话,噗嗤一笑,只从怀里掏出张信笺。
韩慕侠抖开信笺细看,却发现这信笺是自己母亲写给闺女的,信中所言,就是让闺女把自己的长子送到天津卫,投靠韩慕侠。
“哦!”韩慕侠点点头,问,“胜子,感情是你姥姥让你来找我们的。你认识你姥姥么?”
“认识,自然是见过!”胜子回答。
“你见过你姥姥,怎么没见过我呢?”韩慕侠笑着问。
“你要真是我舅舅的话,那前两年我来看姥姥的时候,您还在外地呢!”胜子回答。
一语点破实情,韩慕侠点点头,说:“胜子,有俩事儿得跟你说清楚了,第一,我是你舅舅,但我不叫韩金镛了,我现在叫韩慕侠;第二,你往后投靠我了,就得跟我学武,你愿意么?”
“那无妨!”小孩儿倒机灵,说道,“学武就得吃苦,咱农家的孩子别的不懂,吃苦不怕!”
“好好好!”韩慕侠点点头,问,“想去见你姥姥么?”
“想!”胜子点点头。
韩慕侠这才领着胜子去见韩王氏。
却说,为甚韩王氏要把女儿秋妮儿的长子叫到城里来呢?
后来韩慕侠向母亲问及此事,母亲这才告诉他,是因为韩慕侠夫妇婚后多年未育,中年得女,秀茹却又生了产后风,恐难得子。纵然有了车振武为义子,车姓却不能改,此一番,把胜子叫来,却要正式的过继。
韩慕侠推脱不得,只得将胜子取名为韩幼侠,算是自己的儿子。而之前秀茹所生女儿,取名韩小侠。自此带着义子、儿子和一众学生习武。
冬去春来,夏末秋至,一年来,武术专馆的日子本一天比一天好。而却天有不测,老天爷就是不愿看到韩慕侠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一日,就在暑热迟迟不肯退去、秋老虎尚有余威的日子,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忧心忡忡的来到了武术专馆。
那一日,尚云祥先行登门,只朝车振武喊道:“孩子,你义父在家么?”
车振武识得尚云祥,上前毕恭毕敬答道:“大伯,我义父在家,我这就唤怹出来。”
不容车振武通禀,尚云祥已然高喊:“慕侠,出来,你瞧瞧,谁来了!”
韩慕侠听闻尚云祥登门,自然是大喜,他只穿着粗布衣靠、趿拉着一双靸鞋、摇着蒲扇走出屋门,见尚云祥,自然是大喜,见了尚云祥身后之人,却面露惊慌。
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韩慕侠转身回屋。
见韩慕侠反应如此,尚云祥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韩慕侠此举为何。
但隔了半袋烟的功夫,韩慕侠再重新走出屋门,却让人不禁莞尔。
只见,韩慕侠重新更衣,换好了长衫长裤,一双告白袜子掖在裤管里,黑色的毡鞋上,一个灰点都没有。
韩慕侠只走上前,不理尚云祥,却走到尚云祥身后,直面张占魁,韩慕侠倒头便拜:“师父,您来了!”
张占魁见韩慕侠对自己谦恭有礼,只欣慰点点头,说道:“慕侠,这些年你事业好啊!”
“不敢不敢,要不是师父当年提携,慕侠还是乡野间一村夫尔!”韩慕侠跪在张占魁面前,答道。
“起来吧,起来吧!”张占魁只双手相搀,韩慕侠这才起来。
李存义在一旁,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怎么,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徒弟么?”张占魁放眼望去,见武术专馆的院子里,满是练武的年轻人,于是感慨,“你的徒弟,却比那中华武士会还要更精神一些。”
“不不不,师父,不尽然!”韩慕侠只解释道,“中华武士会中的朋友,是真的习武练武的赳赳武夫,我这武术专馆中的孩子,却多是在各新学读书的少年,来我这儿习武,并不算真正的拜师,我们互相不执师徒礼,只算是师生!只有义子车振武、和我那过继而得的儿子韩幼侠,算是我的徒弟。”
“唔!好!好!”纵然如此,张占魁仍然连连点头,“习文的学子,如今兼而习武,比只会舞枪弄棒的武夫,却不知要强了多少倍!慕侠,你这武术专馆,干到了点子上。”
“孩子们,来来来!”韩慕侠只向习武中的众学子招手,说道,“这是我经常跟你们提及的,我的师父张占魁,这是我经常跟你们提及的,我的师伯李存义!”
这些小孩儿读书习新学,已然聪明的很,听韩慕侠如是说道,自然更显出了机灵劲儿,几十号人,有男有女,个个儿跪倒,朝张占魁和李存义高声喊道:“师爷好!”
张占魁见此,连忙伸手相让:“唉唉唉,孩子们,你们和我徒弟执师生礼,怎可跟我这老夫子,执师徒礼呢?”
“因您二老是义士!”一名学生站起身,不等掸去膝盖上的尘土,说道。
“好好好,你们先练武吧,我们几人,找你们老师有事相商!”李存义走上前,朝众位学生一招手,示意他们继续,师徒四人,却走进了武术专馆的客厅。
见过了韩王氏,又待得张秀茹和韩小侠上前行礼,四人这才分宾主长幼落座。韩慕侠只偷眼瞧,见李存义、张占魁和尚云祥脸上刚刚还有的兴奋劲儿,突然间消失了,没有兴奋、没有自豪、没有骄傲,只有落寞。
“哟!”一见此状,韩慕侠便有些担心了,他知道,如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张占魁是绝不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