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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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韩王氏听了这话,知道儿子在自己面前,断然不会说谎,只得问道,“你几时回的天津?”
“今天刚刚回来。本来上午就能进家门了,但路上遇上点不平之事,管了一档子闲事,到头来却发现也不算是闲事,原本就是故人故交!”韩慕侠一五一十,把刚刚见了袁克定、帮义和拳解围的事情,说与母亲听。
“嗯,你走的时候,虽然战乱,却在朝廷的治辖之下,如今,却已经改了天地,再无皇帝再无朝廷了!”韩王氏说道。
“娘啊,咱都是平头老百姓,不理政事,他们谁当朝,谁治理这国家,咱都得一天天的过咱自己的日子。我当时因为涉政太深,却又不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才吃了如此多的亏,到头来殃及了咱这一大家子,往后,这一块儿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我就在您的膝前尽孝。”韩慕侠说道。
“那些都从长计议,你还没吃饭,饿了吧!”终究是心疼儿子,韩王氏收起了满心的悲切,说道,“娘给你做饭去!”
“不用了,娘您这些年受苦了,咱外面去吃!”韩慕侠说道。
“哪儿的饭比家里的好?”韩王氏却满脸的埋怨,只对儿子说道,“你吃了十二年外面的饭,还没吃够么?”
“娘的手艺自然最和我的胃口!”韩慕侠苦笑,“儿只是不愿您再事辛劳。”
“做顿饭有什么的!”韩王氏也笑了,说道,“你先回屋歇息一会儿,等我唤你吧!”
说罢此话,韩王氏便走出厅堂,去往厨房。
韩慕侠在堂屋,又朝着父亲的牌位拜了几拜,这才返回自己的厢房。
离家堪堪十二载,厢房之内,却依旧是当年的陈设。
自己的铺盖泛着熟悉的味道,自己的“僧王刀”和“冰泉枪”就在墙上铆着的钉子上挂着。炕桌上的茶壶里,冰冰凉凉的是一壶凉白开水。韩慕侠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径直坐在了炕沿上。
举目四望,他回想连篇。
只叹物是人非,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临行之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又有多少已经陨世,又有多少已经更迭,又有多少已经物是人非。
韩慕侠轻叹一口气,坐着出身,自感片刻之功,竟然耗去了半个来时辰。
鼻中嗅着炊烟四起,饭香扑鼻,耳中闻听母亲唤道:“儿啊,来吃饭吧!”
韩慕侠这才知道,母亲已经把饭菜准备好。
走出厢房,穿过小院,韩慕侠来到母亲身旁。餐桌上,摆放的不过是青菜、豆腐、虾酱、辣油、米饭等粗茶淡饭。
“你来的急,为娘我没有准备,只有这几道吃食,咱先吃!”韩王氏说道,“明日开市了,我自会去市场再采买些的鲜鱼水菜,我们再好好庆贺!”
“娘啊,娘啊,这样的饭菜最好,您老莫要大费周章!”韩慕侠只夹了一道菜放入母亲的碗中,然后就着菜汤,囫囵吞起了白饭。
“吃菜!”在韩王氏的眼中,韩慕侠外出这些年,吃了苦头,染了风霜,经了世事,但再怎么成熟,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她往韩慕侠的饭碗中,添了些菜,自己轻夹入几粒米,放入口中,她问道,“孩子啊,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啊?”
“娘啊,这些年……”韩慕侠搁下碗筷,先是颔首,而后摇头,只说道,“这些年,儿的经历,一言难尽啊……”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韩王氏把韩慕侠刚刚搁下的饭碗,递回到他手中,说道,“反正我们母子,有的是时间。”
韩慕侠这才开始,陈情过往。
第316章 心如死水()
韩慕侠不是一个念旧之人,或者说,他尚未到该念旧的年岁。可当母亲问及此事时,他回望自己十余年在外奔波的经历时,心中仍然是一阵阵酸楚。
“娘啊,当年,您知我为甚要走?”韩慕侠问道,“您可知为甚苦苦相拦,我却执意要离开天津?”
“唉……海萍那姑娘,知书达理,习了西学,倒也是个好姑娘……”韩王氏的表情一阵落寞,微微叹了口气。
“海萍之死,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韩慕侠说道,“我实际上,是心灰意冷了。”
“可是你不该啊!心灰意冷,带着爹娘遁世即可。你不愿不在天津卫,咱们就回青凝侯,你不愿在青凝侯,我们就跟着小程进山,去蓟州渔阳!”韩王氏说道,“你抛家舍业,为的可又是什么呢?”
“话有您这么一说,可是,我心里也有个盘算!”韩慕侠说道,“娘您是知道的,论文,我虽只入过几天私塾,但与钟先生学识字,饱读古今诗书,兵法、战策无所不通,学识亦为尚可;论武,虽没拜过高师,但我外公王义顺、‘大刀张老爷’张源,包括周斌义老师,以及恩师张占魁、师伯李存义,个顶个儿都是江湖中成了名、带腕儿的好手。我学文习武本不是为了成名,只为报效国家,一来抵御外辱,二来让老百姓有个活路!可是,我白白浪费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光阴,枉费了老师、师父们的栽培,还辜负了钟芸和张海萍两位好女子!”
“孩子,你可以了啊!”韩王氏说道,“当年世道如此,远非你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你想力挽狂澜于既倒,可是初出茅庐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做到这一步啊。”
“话虽如此,可是,当年我已经成年,论功,功不成,论名,名不就。本想着先立业后成家,耽搁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还换来两位姑娘因我强出头,而遇害惨死!”韩慕侠说道,“我做出走的决定,钟芸和海萍之死,是主因,却不是决定性缘由,却在于自己苦修多年,却没有建树,相反仍在反反复复的失败,是对自己的失望所就!”
“那你接下来去哪里了啊?”韩王氏又问。
“兜里没带着几个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当年您和我爹无论是依附在张汝霖员外身边,还是投靠我师父、师伯,都能保证平安,这我倒不担心。”韩慕侠说道,“我之所想,当年只在远离这个让我产生极大挫败感的是非之地。”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韩王氏问道。
“最初,就是没有目的的瞎逛,走到哪里算哪里。困了,找个大车店倒头边睡;饿了,随便买几个馒头、大饼囫囵着吃;渴了,就找个山泉水井喝口凉水,总之,就是只要能活着就成。个月有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走到哪里算哪里,压根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脑子里若真是说,在盘算这什么的话,就是在思考我为什么会失败!”
“那后来呢?你想明白了么?”韩王氏问道。
“没有,包括义和拳良莠不齐、朝廷里官官相护、官军新旧两分难于管理、光绪帝和老慈禧朝令夕改……虽然有各种理由可以说服自己,可是总觉的那些理由不是决定性的。”韩慕侠说道,“这样浑浑噩噩中,我走了许久,从春入夏,从夏至秋,不知不觉间便行至了山西地界。”
“你从咱天津卫,步行走到了山西?”听了韩慕侠的话,韩王氏瞪大了眼睛,“这一路可不近啊……”
“娘啊,您可不知,若论行路,行至山西,只是我行程中的一小部分……”韩慕侠说道,“有道是,好男儿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是走过了这一遭,才明白了个中深意!”
韩慕侠说至此处,只敢心中一阵阵痛惋,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韩王氏慈爱的目光笼罩了自己的全身,让自己感到格外的温暖。即便已过而立之年,但谁人不愿意永远在母亲身边。
“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韩王氏话刚出唇,却听得胡同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她抬头望屋门方向看,只见两位魁梧壮硕之人,一前一后走入,“孩儿啊,你瞧谁来了?”
韩慕侠抬头望院落里看,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金镛在哪里?金镛在哪里?老嫂子啊,我的徒弟在哪里?”
对韩慕侠而言,这声音说陌生,极端的陌生,毕竟这声音已经十二年不曾听到。说熟悉,又极端的熟悉,多年前,他与此人朝夕相伴,习得了满身的国术,若非此人早就,又哪能成天津卫人尽皆知的少年英雄。
喊喝之人,正是张占魁!
“师父……”韩慕侠起身,他正衣冠、抖衣襟,快步从屋内走出,“腾”的一声跪倒在张占魁身前,磕了三个响头,他一时间百感交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说道,“师父啊,师父,徒儿今日刚刚返津,本该明日起个一大早,去给您赔罪,去拜访您,怎生您却来找我来了,折煞徒儿了……”
“好小子,你刚回到天津,就生出了事情来,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就在家中坐,消息已经如雪片般飞来,能给这一潭死水一般的天津卫,带来如此生机的,怕是只有你了!”张占魁身后,另一人笑道。
韩慕侠闻听此言,抬头再瞧,此人不是李存义,却又是谁。
“师伯在上,请受徒儿三拜!”韩慕侠再次行礼。
“行了行了,起来吧!”张占魁双手把韩慕侠搀扶起来,说道,“好小子,你可好狠的心啊,当年说走就走,一丝挽留的余地都没给我们;如今说回来便回来,也没提前知会。十二年间,我们只当你死了,却哪知你活的好好的,回来,便又在天津卫打抱不平。”
韩慕侠心知,张占魁此话,说得正是刚刚自己在街市上出手相助义和拳旧友的事情,想必这消息,也是那些旧友告诉张占魁和李存义的,故而擦去泪水,只笑不答。
“孩子啊,替为娘再给两位师父行礼!”韩慕侠身后,韩王氏高声说道,“你不在时,若不是你这两位师父,为娘饿也要饿死,累也要累死。你父病重,死后发丧,也全仗着怹们二位。冬送棉,夏送单,春秋两季送银钱,平日里送米送菜送肉又送面,我只道此生再没有机会,让你当面向他们道谢,只能日日在佛前多念他们的好处,今日你既然归来,理当向他们致谢。这是你为人子的道理,也是你为人徒的道理!”
“师父师伯在上,请再受徒儿三拜!”韩慕侠听闻母亲之言,二度跪倒,向张占魁和李存义行礼。
“行了行了,起来吧!”李存义一把将韩慕侠搀扶起来,只说道,“莫说是你亲娘,纵然是个陌生老妪,境遇如此,我们也是要帮上一帮的。”
“师父,师伯……”时光荏苒,韩慕侠偷眼相观,只见张占魁和李存义的鬓角都已经沾了风霜,头发变得花白,不由得心中戚戚然,又要掉眼泪。
“得了得了,甭做儿女之态了!”张占魁微微一笑,说道,“我和大哥知道你返津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本应该是要一些为师的尊贵,等着你上门拜望的,可是心里装不下,总想着早一些和你见面,这就不请自来了!”
“师父,师伯,徒儿我罪过了!”韩慕侠说道。
“哪里话,哪里话!”李存义哈哈大笑,只说道,“我们知道,你今日返津,必定得先跟你娘亲切亲切,可是呢,我们也想来凑凑热闹。十多年了,这家里冷清的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