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2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金镛见此情景,不容迟疑,也垫步跟上前,再次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这人出拳突然,万万没想到韩金镛还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偏偏,韩金镛还就跟上了。
“你要干什么……拦了我一次,还要拦第二次么?”这人蓦然站定,不再意图攻击张德成,却调转身头,向韩金镛袭来。
这一拳,打得让韩金镛更加熟悉感更甚。
此刻,韩金镛的面容竟然浮现一丝笑容。
“且慢动手,刘振声,你不认识我么?”韩金镛一边松开他的肩膀,向后退避半步,躲开了他的拳锋,一边问道。
“怎么,我应该认识你么?”这人见一击未中,又听韩金镛叫自己的名字,果断收拳,答道,“我是刘振声,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问你,霍俊卿是你什么人?”韩金镛又问。
“恩师的名讳,岂是你随意叫得?你看拳!”他再次向韩金镛攻来,步法更显飘忽轻灵。
确定此人正是刘振声,韩金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可片刻之间,又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这架该怎么打?打还是不打?为了胜而打,还是为了容让而打。如果真战败了刘振声,还会出现什么局面?
韩金镛的心中,突然间浮现出更多的疑惑与不安。
“武在‘止戈’,刘振声,我可得罪了!”韩金镛说道,“今儿这一战,我还真得让你也看看拳!”
说罢此话,韩金镛不再躲闪,他左一拳顺着刘振声的右臂往前饶,直击刘振声的下巴。
这一拳,这一招,这一式,韩金镛用的再熟不过,恰是“霍家谭腿”开门第一式,所谓“弓步冲拳一条鞭”。
“停!”见这一拳自己断然无法避开,刘振声高声喊道,“别打了。”
韩金镛同样是硬生生的收招、抽身。最近时,他的拳头距离刘振声的下巴只有半寸有余。
“你怎么会我们家的霍氏谭腿?”刘振声问道。
“我说,这位朋友,你姓刘,是刘家的,这霍氏谭腿是霍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韩金镛问道。
“我师父早就摒弃了门户之见!”刘振声说道,“我就是他开山门,收的第一个外姓徒弟。”
“对啊,既然你师父能收你这个外姓徒弟,我这外姓人,怎么就不能会霍氏谭腿?”韩金镛反问。
“这么说你也是我师父的徒弟?”刘振声问道。
“英雄闻名,英雄相惜,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却未准知道我是谁。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儿这场架,打不起来了,再打,也是你输!”韩金镛颇具霸气的说道,“你才练了几年霍家谭腿?要知道,我练霍家谭腿,已经将近十年!”
“啊……”听了这话,刘振声发愣,有些出神。
却又有几声叫喊,自远方渐渐传来。
“刘振声……铁胳膊刘,你小子给我站住……”
听了这声呼唤,刘振声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竟然再难发一言,再难出一拳。
第270章 风云突变()
刘振声是谁?
刘振声是霍俊卿的徒弟。霍俊卿即霍元甲。
高手之间,有的时候闻名却不见面,有的时候见面却不闻名。
韩金镛对霍元甲,显然是属于前者,他俩之间,多多少少有些神交。
想当年,霍元甲的“迷踪艺”是从乃父霍恩第那里偷学的。儿子从老子身上偷学武功,这是一段武林往事,此处不再赘言。但,其实霍恩第有一条自祖上一直坚守的祖训,却是“迷踪艺”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样的好处是,一个家族代代兴盛,往往能保持家族武功的唯一性、排他性和传承度;不好的地方却是,一旦家族香火不旺,或者说继承者的天赋秉性难以支撑,那一门绝世的武功,就有可能出现断代甚至是湮没的危险。
霍元甲当然是发扬了家族的武术。可他的脑子却比乃父甚至祖先更活跃一些,他知道,这霍家拳要想发扬光大,光靠霍家子弟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更多人来继承。正是出于此原因,他收的第一个徒弟,便冒祖宗之大不韪,收了刘振声这外姓人。传给他的拳脚,便是外界讳莫如深的霍氏谭腿和“迷踪艺”。
正是这样的姻缘巧合,让刘振声自恃能为出众。
没想到,今日他想要为母报仇,原本是想要和曹福田、张德成拚命,却和韩金镛动手,这一动手,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自己的能为,远在韩金镛之下,而且,韩金镛还是用霍家拳打败自己。
“铁胳膊刘,别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由远及近气喘吁吁的跑来,终于到了刘振声身边,他一把抓住了刘振声的胳膊,说道。
“铁胳膊刘”是熟稔之人给刘振声的外号,这外号颇为响亮,到展现了刘振声在两条胳膊上下过的苦功夫。
“你说什么了?农大伯?”刘振声答道。
“我看你风风火火的跑走,便知你要来找人拚命。儿为母报仇,这一点错也没有,可是你得找对人啊!”这人看了看韩金镛,又瞧了瞧曹福田和张德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说道,“我让我的伙计们去查问了,这事儿和曹福田、张德成一点关系也没有。火烧小南河村教堂、连带烧了你家房子的人,是刘德胜和他的手下。”
“看,我说吧,你不听我们的,总该听这位大哥的……”曹福地腆胸迭肚,对刘振声说道。
“农大伯?”韩金镛听了刘振声对这人的称呼,反倒有些惊讶,他见此人,比刘振声大不了多少,不似伯父倒想兄长。
“啊,我和他师父是好朋友,他故而称我为大伯……”这位“农大伯”听了韩金镛的话,笑了笑,继续说道,“诸位,这是刘振声,论起来是兄弟的徒弟,今日多有冒犯,却也是一时悲愤交加所致,望您诸位谅解于他,我替他给您诸位赔不是了!”
“你们走吧,今日之事,怪不得谁,还望这位刘兄弟节哀,如需帮助,我们责无旁贷!”曹福田颇显大度的说道。
刘振声早已心乱如麻,听了“农大伯”的话,方知此前曹福田和张德成之言不虚。他没有再行道歉,只是神情落寞的转身,这就要跟“农大伯”离去。
“等等!”韩金镛抱拳拱手,上前有话说,“刘振声,今儿我跟你动手,原属无奈,一心只想救人。你若不服,他日料理完令堂的丧事,可再来找我。我与乃师霍俊卿先生虽未曾相识,但神交许久,他日有机会,我韩金镛一定登门拜访!”
“是是是,这话我替你传,我替他告诉他师父!”“农大伯”说道。
“您……您是农劲荪农先生吧?”韩金镛抱拳拱手,问道。
“没错,我是农劲荪!”农劲荪回答,“我听说过你韩金镛的名字,也知你的能耐,更知你这些年在天津卫干的几桩大事。实不相瞒,刘振声的师父、我这好友霍元甲,早也有意结交于你,只是时机未到。有什么话,咱将来再说吧!今日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好,如此说来,后会有期!”韩金镛回头望了一眼众人,大家纷纷作揖,向农劲荪和刘振声道别。
此二人一同离去。
搁下刘振声回家,农劲荪和霍元甲好意开导,刘振声以大局为重,暂且不再追究刘德胜之事不提。
单说,韩金镛与义和拳众人回到“吕祖堂”内的议事厅。
“诸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不能枉杀无辜,不能对所谓的‘二毛子’太过追究的原因了!”韩金镛说道,“我们义和拳纵然打洋毛子得民心,可一旦对‘二毛子’追究过甚,便会失了民心。今日方才有一个刘振声,可是枉死在义和拳手下的‘二毛子’,山东、直隶、天津、北京,没有一万也要有八千了。再加上被我们惩治过的,与洋毛子做生意的那些洋行、洋器店,有些经营者实际上也并没有通敌之心。我们把他们视为敌人,就等于把他们越推越远。他们不帮我们,没有办法,便会去帮洋人。一来二去,将来战事即发,他们不帮我们也就罢了,真若帮了洋人,这可就对我们形成了掣肘。”
“你这话,说得对!”曹福田点点头,与张德成互相对了对眼神,两人各自点头。
“别人我不敢管,但我治下的义和拳,绝不会再犯此戒。我一会儿就把规矩成文,连夜送出城外,往后,再不会伤天津的教民,更不会杀‘二毛子’!”张德成说道。
“我也是,这规矩从今天起就定下了!别的地方,山东、直隶、北京的拳民,咱不好管,但天津的拳民,绝不会干出此事,如有发生,重罚不贷!”曹福田也如是说道。
“好,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依我之见,咱就各自安歇吧,明日晨起,各归各营,各办各差,我们三日见一面,五日开一会,再定具体的安排!”韩金镛说道。
众人皆散。
韩金镛躺在“吕祖堂”为其准备的平板床上,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天蒙蒙亮之时,有小道童前来叫门,非是来叫早,而是来送信。却是聂士成来请。
韩金镛起床开门,问清邀约,颇感不解。
聂士成本是个反义和拳的官员,如今相邀,却又为何?
一切待解的疑问,只有到了他的营盘才能问清。
想到这里,韩金镛支走了小道童,简单梳洗整齐,用了些粗茶淡饭的早餐,这就去往聂士成的提督大营。
营门口,早已有兵丁等候,见了韩金镛,抱拳作揖道情,随即便把韩金镛引入了聂士成的中军帐。
韩金镛见聂士成,原本属于民见官,是要行大礼的。可聂士成早就备好了韩金镛的坐席,直接让他落座。随即,从怀中抽出一封信笺,递到了韩金镛的手中。
“你我主见虽不同,但护国保境安民的心思却是一样的。我昨夜晚间得了这封信,读后辗转反侧,今日一大清早就要人把你请来!”聂士成说道。
“不知是为何事?”韩金镛抖开信笺,未曾阅览,首先发问。
“你一看信的内容便知!”聂士成答道。
韩金镛展信一观,却见信是由以为名叫“毓贤”的赋闲官员写来的。韩金镛越读此信,越是寒心,读到最后,把信合上,原物奉还,手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怎么样?什么感想?有什么意见?”聂士成问道。
“提督爷,您至今还是直隶提督。我知道,朝廷派您在天津练军,却也是为了保境安民,抵抗外辱,时刻备战!信中所言,堪称是风云突变,却远在我的意料范围之外,……”韩金镛支支吾吾,极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一边想,一边说,“信中所言如果是真的,如果朝廷真剿了山东整省的义和拳,那我们还真是要,好好的做些准备。”
“你们做什么准备?做好的准备,还是做坏的准备?你们是想备战,还是想备和?你们是要被招安?还是要被剿灭?”聂士成微微摇头,皱着眉头看着韩金镛,说道,“我和你以诚相待,话便和你直说了吧,我素不喜这义和拳的行径,但我不喜义和拳,却不妨碍我对你韩金镛的赞成。所以今日相邀,是要开诚布公,以诚相待。”
“是!”韩金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