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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金镛慕侠传-第244部分

小说: 金镛慕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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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承蒙厚爱,可未经一战,未展其才,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尽几分力,能有多大的把握!”韩金镛微微打了个咳声,说道,“习武之人多在壮年,谁人不是爹娘生父母养,谁人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所谓拖家带口一家之顶梁。身家性命交于我手,任凭我来差遣,一来,我年纪轻轻,难以服众,二来,凭我之所能,我也却无十成的把握。究竟能把大家带到何方,远在我的预期之外啊!”

    “这你不用操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存义大伯早已经把你在破获‘温凉玉’一案中的所作所为说与我们听。”林黑儿不说话没有笑模样,一说话,便挤出两个酒窝,只说道,“虽是道听途说,未曾亲至,但你在破获此案的过程中,已经展示出十足的领导力,用勇有谋、智勇兼备,这八个字便是最佳注解。有的人崇尚厚积薄发,有的人习惯韬光养晦,但如今的时局,已经容不得半点的犹豫。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我们恰在访才之机。小兄弟,还请你万勿推辞。”

    “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怎么,朝廷过去一直和咱们民间势力过不去,现在对此已成默许的态势?”韩金镛听了林黑儿的话,突然间问道。

    “嘿!好!小伙子,你之所问,恰恰问在点子上,这件事上,我最有发言权,且容我说与你听。””韩金镛之问,张德成别的没听清,刚刚好、恰恰好听到了“咱们”二字,这二字,让他一下子豁然开朗,面露笑容,只道,“确实,朝廷对于民间的武装力量,向来是排斥、镇压的态度。尤其是在太平军之乱过后,这势头更强、力道更猛。想我最初拉拢人马队伍的时候,没少受到排挤和欺压,大狱都蹲过几次,好在每每得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营救。但这些年,尤其是自前年开始,风向却在慢慢的转变。一来,朝廷认识到,自己渐而羸弱,只凭自己之力,应付外辱已经疲于奔命,再压制内患,便更是有心无力,这风向,便微妙的由‘缴’变‘抚’;二来,朝廷的八旗兵,无论是满八旗,还是蒙八旗,甚至是汉八旗,由于经费长年得不到满足,在战斗力、凝聚力上,日渐萎靡,却已成强弩之末,兵将的士气低落,跌落至谷底,对此,朝廷也确实有个清醒的认识,这才给了我们发挥的时机。”

    “韩大哥,咱俩都是农村生、农村长的农民的儿子,如果不是时局如是,怕依旧还要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生活。在这一点,咱最有体会,朝廷的声音,经过层层传递,到了地方往往已经变了味。”刘呈祥也说道,“但有一个消息,却是最近原汁原味的传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耳中。——太后老佛爷吐口了,她默许了咱的存在。”

    “咱算是什么样的存在?”韩金镛问道。

    “义和拳!”事已至此,张德成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义和拳?”韩金镛倒吸了一口凉气,“师伯!大师姐!张前辈!六兄弟!此事事关重大,韩金镛我即便有心,也必须想个清清楚楚!此外,这事还必须要禀明家父、家母,他们应允了,我才敢真的答应。”

    “这是人之常情!”张德成说道。

    “酒已经吃了不少,话已经完全说透,韩金镛我不敢叨扰,就此别过。这事情我究竟是干或不干,究竟是怎么干,他日有了想法,定会给您个交待!”韩金镛从炕上一跃而下,站直身体抱拳拱手,说道,“师伯,此行来之前,我母对我甚为担忧,如今我出来多时,想必怹老人家在家如坐针毡。这样,容我先去跟怹报个平安,有何事,来日方长,我定会登门拜访!”

    “好,我们等着你!”李存义点点头,伸伸手,示意韩金镛可先行离去。

    韩金镛发足,向这天津卫的方向往回启程。

    刘呈祥的炕上,诸位意图起事的英雄,却仍在密商。

    “这小伙子确实是个人物,可是,他会答应么?”张德成忧心忡忡的向李存义问道,“要知道,‘义和拳’三个字一出唇,我便有些后悔了。我怕他知难而退啊!”

    “放心,以我对韩金镛的理解,现在即便是九头牛,也拉不住他的决心了!他肯定跟咱干!”李存义却显现出了十成把握,他说道,“只盼时局真的有利与我,给我们起事的机会。有了这小子的相助,咱肯定有番作为!”

第233章 肺腑之言() 
顶着星星走,正午时刻归。

    看到韩金镛“全须全尾”的回来,当母亲的韩王氏,一颗心总算是搁在了肚子里。

    当母亲的,最疼儿子。知道韩金镛还没吃饭,韩王氏端出了早就烙得了的饼,切了几块瘦中带肥的酱牛肉,摆在了韩金镛的面前。

    刚刚在刘呈祥家净是喝酒、光是说话,又赶了多半天的路,别说,韩金镛还真有些饿了。他让了让韩王氏,自己立刻把牛肉夹在热饼里,狼虎的吃了起来。

    “孩子啊,吃饱了么?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明晃晃的刀子插着挑战信,‘唰’一下从窗外飞进来,插进柱子里,吓得我心直跳。你这凌晨顶着星星就走,腰里还别着刀,我这当娘的可是担心坏了!”眼看儿子吃了好一阵,填饱了肚子,韩王氏这才小心翼翼的问。

    “嗨,娘,这事儿,您不提,我也打算吃完饭跟您说!”韩金镛拿起带手布,擦了擦嘴,喝了口茶,这才说道,“事发突然,起先我也以为是江湖上的人要挑战我呢。可这下挑战书的方式不好,惊了您的驾,便是我韩金镛的不孝,我真有心跟他拼命。可到了地儿一看,是个熟人!”

    “熟人?谁啊?”韩王氏问道。

    “是……”韩金镛想提张德成的名字的,可提了张德成,就还要提起钟芸之死,他怕母亲触景生情,又想起钟芸,心思悲伤,这才悠悠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个江湖的朋友,有几面之缘,关键是,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看看我没有胆识,而默许他这么做的,是我师伯李存义。”

    “还有这事儿?这里还有李存义老师?”韩王氏听了李存义的名字,心里的不安立刻全都消解,她只说,“如果是李老师邀请你出去,那这事儿错不了,我这当娘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娘,话是这么说!”韩金镛说道,“这冷局难成、热局难散。我们在海光寺呆了会儿,便去一个朋友家吃饭,聊得正在兴头上,我就主动告辞,就是想回来见见您,问问您的意见。”

    “怎么,吃得正在兴头上,怎么不多留一会儿?”韩王氏问道,“酒要少吃事要多知,你年纪不大,但李老师年纪够大,你虽然江湖经验尚浅,但李老师有足够的把握。他推荐你结交的朋友,肯定错不了。你怎么不跟人家多盘桓些呢?”

    “这……”韩金镛再次龃龉,他不知该不该讲出实情,该不该善意的蒙骗老人家,免得韩王氏担心,说道,“娘,儿子这些年,没骗过您,但这件事情上,却有些犹豫,说出来,怕您担心,不说出来,自己心里又确实没个谱!”

    “你能跟为娘的我说出这番话来,证明你已经准备告诉我实情了!”韩王氏面露慈祥,只是双目含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说吧,好歹我爹、也就是你的姥爷,也是个江湖人,江湖轶事听了这么多,没有什么能吓住为娘我的!”

    “那好,孩儿我就实话实说了!”韩金镛点点头,说道,“其实,他们这次邀请我前去,是想探探儿我的能量。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想要拉我入伙!”

    “唔!这样啊!那倒也是不奇怪!”韩王氏点点头,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惊讶,“他们访你,入得是什么伙?”

    “这个……”韩金镛听了母亲此问,显得更有些犹豫。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便直说,天还能塌下来!”韩王氏又说道。

    “义和拳!”韩金镛答道。

    “哦!这个照面啊!”韩王氏点点头,似有些轻松,似又有些嘀咕,她依旧是那副慈祥的表情,朝着韩金镛问道,“我的儿啊,你是怎么想的?”

    “娘,我听您的!”韩金镛说道,“您若让我去,我便去,您若不让我去,即便他们邀得再紧,孩儿我也决计不会去的!”

    “不是,不是——”韩王氏摇摇头,说道,“我问得是你,我想知道,你究竟想不想去,我想知道你的本心,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娘的态度,便是儿的态度!”韩金镛说道。

    “傻小子,你又不是怀抱的小孩儿!”韩王氏笑了,她伸出一只手,摩挲着韩金镛的面皮,说道,“该教给你的道理,该告诉你的做人的本分,在你十八岁之前,我和你爹便都说完了。现在有时还在说,却也没有新鲜的内容,都是对过去的重复。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爹能给你生命,却无法给你本事,更不能苛求你像我们一样,一辈子靠着耕种安身立命。如今,你虽有了一身本事,也在天津卫混出了些小名堂,为娘的我为你高兴,更不会阻拦你的追求。试问,这一身本事谁教的?你外公、周师傅、张占魁老师、李存义老师,他们是你授业的恩师,更是你这一辈子该有的标杆。以他们为标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能跟为娘我说么?我知你孝顺,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娘,我想去!”韩王氏问的甚是恳切,韩金镛直言相禀,说道,“他们此次邀请,一是看中了儿子我这一身的身手,二是看中了我这满心的谋略,想让我坐在帐中,为他们的权谋提供参考。儿子我想,义和拳虽然行事有时有些莽撞,但总的来说,他们是保境安民、抵御外辱的,就冲这一点,他们占了个义字,占了个理字。儿子我想加入,即便就让我当个马前卒冲锋陷阵,我也想加入!”

    “好孩子,你没辱没你外公的门风,没折了你外公的面子!”听了这话,韩王氏欣慰的点了点头,她缓步走到王义顺的灵位前,点燃一炷香,拜了拜,这才又走到韩金镛的身边,坐下,对着他说道,“你若问为娘我的意见,我也是这个想法。”

    “娘,我以为您会阻拦我!”韩金镛说道,“我虽然刀光剑影见了一些,虽然腥风血雨经了一些,但相较而言,那些都是小场面。抵抗外夷,却出手便是大阵仗,我怕您老拦着我不让去,因而才有疑虑,不敢答应。”

    “疑虑当然是有,顾虑也确实存在!放眼天下,哪个当娘的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到前线玩儿命,哪个当娘的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冒生命危险?”韩王氏笑了,这笑容有慈爱,更有不舍,她说道,“为娘我虽然是个家庭妇女,大字不认识几个,但要说大义,我也是懂一些的。虽然我没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的眼界,但我却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舍不得自家的孩子,便有可能祸及天下所有的孩子,自己作了小家子气的母亲,便有可能殃及全天下的母亲。你娘我虽然人嫁到了韩家,作了家庭妇女,但仍然珍视父亲的决断。想当初,他决定传授你国术的时候,就已经对此有了一个论断,希望你将来能够为国为民。试问,如果你外公还活着,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做?我觉得如果他还活着,十有八九他会和你一起入伙。所以,你想入伙,我绝不会阻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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