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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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滋生了骄傲的情绪,如是说道。
“我看韩金镛做得对!”听了周斌义的话,张汝霖替韩金镛鸣不平,“这孩子带着兵刃,也是做出万全的准备,局面至此,我的女儿都被他们掳为人质了,哪里还要拘此小节?”
“不不不!”韩金镛听了周斌义的话,听了张汝霖的话,却毕恭毕敬,他不敢居功,双膝跪倒在地,“东家您不用维护我,周先生教训的是!孩子我也是一时性急,真怕东家和小姐性命有伤,这才带上了兵刃。但我带兵刃,实际上不为杀人,纯属为了防身。”
“嗯,这自然是好!”周斌义说道,“你既然已经有了如此的觉悟,我便不再责怪你什么,孩子,你还年轻,今后难免还会再遇凶险。但凡如是的时候,一定要多想想、多琢磨琢磨,不要冲动行事!”
“是!”韩金镛毕恭毕敬。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了,你究竟带着是个什么兵刃啊?到了‘浪里鲛’的府上时,你是怎么藏匿兵刃躲过他人的耳目的?”周斌义又问。
“周先生,我也是一时性急,您说是‘寸铁为凶’,这我承认,这东西本就是铜造的。但我带在身上的却不是兵刃!”韩金镛说道此处,从自己腰间解下丝绦,递到张汝霖的手中,“东家、周先生,您二位且看,当时我抵在‘浪里鲛’后心的,实际上是这个!”
“这……这……周先生,您看!”张汝霖接过这丝绦,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然后把这家伙什儿递到了周斌义的手上,继续说道,“孩子,韩金镛,我要没猜错的话,你这带在身上的确实不是兵刃,这是个镇纸啊!”
“嗯嗯嗯!对!没错!这是个镇纸!”周斌义附议。
“东家、周先生,实不相瞒,现在还没过子时,今天是我的生日。清晨送小姐上学的路上,小姐特地把这个镇纸送给我,算是个小礼物。小姐告诉我说,这小玩意儿,读书写字能当镇纸,外出参加重大活动能当腰间饰物,重大活动的时候必须要系在腰间。”韩金镛说道,“按理说,我们下人是不能平白无故收主人的礼物的,可小姐日常对我们这些下人就十分体谅,我当时推辞再三,始终拗不过她,这才收下。只是没想到幸运的很,也戏剧的很,清晨收下了小姐的礼物,当晚,这礼物竟然能碰巧为东家和小姐解围。也是小姐福至心灵,也是小姐善有善报,韩金镛得遇到如此体恤的东家,唯有肝胆相照,即便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您二位的安全。”
“哈哈哈哈哈!好孩子!”周斌义听了这话,笑着捋着胡须,端详着韩金镛,“你这孩子,聪明绝顶,精明绝顶,百万军中直取上将首级,擒贼先擒王,甚得我心,甚得我心!”
周斌义笑着把这铜镇纸又交还给张汝霖,张汝霖搁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了什么。
“孩子啊,你今天是我们张家的救命恩人,我张汝霖要是不表示表示,就说不过去了!”
“不不不!哪里哪里!”韩金镛脑袋摇晃起来,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张家对我们韩家,有如再造,我们得以改换门庭,全都是托了东家您的福。我韩金镛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东家遇险,焉有推脱之理。这全都是我应该做的。要真说,也是您平日里多行善事、福至心灵,到如今连老天爷都护着好人。与之相比,我韩金镛倒是肤浅了!”
“傻小子!”听了韩金镛的话,张汝霖笑了,几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如此仔细的端详着韩金镛,突然发现这孩子务农多年,权且生得玉树临风,一副白面皮,如今长开了,更是好生俊朗,心里这就有了爱才之意,“傻孩子,难道说,你这个当下人的,尚且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这做东家的,却不明白了?我张汝霖不是糊涂人,更明白赏罚分明。今日你衷心救主,你立下了如此的大功,尚且还得不到我的奖励,那从此以后,张家上下,又还会有哪位下人心甘情愿为我张汝霖卖命呢?”
“这……这个……东家,如果要记头功的话,当属周先生啊,如果不是怹老人家让我陪着您,纵然韩金镛有胆识,自也是没有用武之地啊!”韩金镛再度推辞。
“傻小子,周先生的功劳,我待会儿自然也会赏奖,但现在,却要先嘉奖于你!”张汝霖说罢此话,向身后喊道,“来啊!去小姐的闺房,把我的宝刀拿来!这宝刀,从今起归韩金镛啦!”
听闻此言,韩金镛尚不明白,周斌义却已经向韩金镛催促道,“傻孩子,还不赶紧向东家致谢?这宝贝,我觊觎了好些年而不得!没想到,如今竟然归你啦!”
周斌义打心眼儿里替韩金镛高兴。
第99章 宝刀出鞘()
有功行赏、有过必罚,按说,这张汝霖的家规十分明确。
只是,这次韩金镛的功劳实在是大。一来,他独力一人,保张汝霖性命无虞、名声依旧;二来,他保了张汝霖的掌上明珠张海萍的清白,把她从“浪里鲛”和赵秃子的魔爪中救了出来;三来,韩金镛的勇猛和机智,保证了汉沽盐场那最好的十亩盐田,仍在张汝霖的实际控制中;第四,与张汝霖同属盐商,韩金镛只用了吹灰之力便打压了“浪里鲛”的气焰。此后,估计“浪里鲛”再也无法与张汝霖为敌。
几层功劳的叠加,怎么奖赏韩金镛也不为过。张汝霖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终于拿定了主意,要把家中最珍贵之物,挂在女儿张海萍屋内镇宅的那把宝刀相赠。
这让周斌义既替韩金镛高兴,又有些眼红。
不逞多时,有下人毕恭毕敬的双手端着宝刀走到张汝霖的面前。
张汝霖站起身,单手接过此刀,凭空耍了个蹩脚的刀花,然后在众人面前抽刀出鞘。
韩金镛居功不自傲,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功劳大,可如果因此,就得了主人如此丰厚的赏奖,难免不让他人妒忌眼红。
可英雄配宝刀。当韩金镛听到周斌义的话,得知此刀的珍贵时,还是忍不住偷眼瞧。
这刀,长大概有三尺,鲨鱼皮刀鞘,呈深紫黑色,上面缀有精致的彩色梅花数朵,分外妖娆。张汝霖将刀拉出鞘,映照着屋内的烛光,竟然寒光逼人。
“孩子,还不快谢谢东家?”周斌义向韩金镛催促道,“这刀东家轻易不示人,如今竟然相赠与你,你还不赶快致谢?”
“可是,韩金镛不过是个小孩子,说是小孩子,便一切听长辈的,论武功,有周斌义老先生的指点;论文化学识,是托了宅子里藏书的福;论起步的平台,这是东家给我搭建的。如果没有这些优势,我今晚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能有幸与东家共入虎穴。”韩金镛撩起长衫,跪倒在地,他赤诚的看着张汝霖、周斌义,说道,“如果说我真的有功,把不过是之前张宅诸位对我们韩家有恩,我们知恩图报罢了,这谢礼,韩金镛断然是不敢收的!”
“我说,韩金镛,你这小子说的都对,当年如果不是他周斌义教师爷力主让你们父子二人来我府里做事,今日你还真不会替我立下如此的大功!”张汝霖听了韩金镛的话,笑了,“可你也说了,你和你爹韩长恩是我家里的下人,今日保护我纯属知恩图报。既然我张宅的下人,都懂的知恩图报,我这张宅的老爷,又焉能不懂这样的道理?你今天如果不收下此刀,他日,消息传将出去,怕是整个天津卫的人,都要笑话我张汝霖赏罚不明,这不仅是折了我的面子,更折了我父亲‘海张五’的面子!要知道,这刀就是我父亲传给我的!”
“啊……”韩金镛听了张汝霖的这番话,知道如果自己在执意的推辞,怕是真有些不识好歹了,他低头便拜,拜过之后,毕恭毕敬的双手把刀托举过头顶,示意感谢,不敢站起,跪着端详此刀。
“呀!”韩金镛由衷的发出声感慨,“这可真是把宝刀!”
“你认识这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把宝刀?”张汝霖听了韩金镛的话,笑了,他问道,“难不成,你之前见识过类似的宝刀?”
“回东家,算是吧!”韩金镛把宝刀还匣,说道,“我外公长年在关外的顺发镖局保镖,怹‘金盆洗手’之前,关外北路镖,提起怹老人家,多多少少也有个名望。怹一生行走江湖,有一宗宝贝,就是怹老人家的兵刃,是用陨铁打造的一把单刀。怹回乡养老以后,少有习武,小子我只是有幸见怹老人家耍过几次。怹那把陨刀,也是偶尔得见。但今日见此道,怕是比我外公那把刀还要厉害些!”
韩金镛话中略有恭维,听了这话,张汝霖却笑了,他笑的颇有些张狂。
“孩子,你知道这刀叫什么名字么?我刚刚告诉你说,这刀是我父所传,你却知道这刀的来历么?”张汝霖问道。
“这,小子我固然是不知的,如果今天东家有兴致,我愿闻其详!”韩金镛说道。
“大家今儿忙活了整晚,估计都累了,但你如果愿意听,我就给你说说。”张汝霖提起此事,他脸上的倦容突然间就消失了,眉宇之间出现了一股豪迈之气,说道,“孩子,这刀的来历得从咸丰八年说起。当时,还没有你,当然,也没有我,咱们周斌义教师爷或许有些耳闻。那一年,咱大清内忧外患,广州城被夺以后,英、法、美、俄四国使节到咱天津卫的大沽口外,限期六天,要求大清派人与之谈判,如若不然便会兵戎相见。是时,咸丰帝派出直隶总督谭廷襄赶赴交涉,但英、法、美、俄四国使节却借故谭廷襄官职太低,不与谈和。咸丰帝天性懦弱,没料到洋人真的敢打,可洋人却在须臾之间,攻打了大沽口。是时,大沽口建有四座炮台,近万名清兵把守。可尽管如此,英法联军却只耗时了不到一个时辰,用炮艇和千余名士兵,便从大沽口登陆。此后再六日,联军未遇到抵抗便兵临天津卫城下。咸丰帝闻报大惊,派出了多路高官,在咱天津卫与洋人议和。”
“嗯!”周斌义听了张汝霖这话,有些黯然神伤,“东家,我要没记错的话,您这说的是《天津条约》的签订过程。”
“是,没错!这次在大沽口脆败,令大清上下忍辱负重,励精图治。同年,绞杀太平军赫赫有功的名将僧格林沁,正式开始重修大沽炮台。可是,是时,大清国库空虚,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供使用,便在天津卫摆下酒宴,广邀各界名流,希望大家慷慨解囊。按理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天津卫的老少爷们儿们,应该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可当时,酒席筵前,竟然没人给僧格林沁将军面子,除了一人!”张汝霖说道。
“我猜,这人一定是我们的老东家!”韩金镛说道。
“没错,正是家父。是时,家父做盐业的生意,已经颇有些家业,他听闻僧格林沁将军的说辞后,既把这个当成是自己仕途晋升的阶梯,也是确实想为国家出些力气。再加上,家父本身也曾经也曾出资绞杀太平军,与僧格林沁将军颇有些渊源,两人一拍即合,由家父出资、出人,僧将军主持,添设大沽海口水师,重修大沽炮台,在大沽口南北两岸各建炮台三座,在北塘整修炮台,在双港新建炮台,累计安装了将近一百七十余门各式大炮。”张汝霖说道,“虽说我们散尽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