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公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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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杀了很多人！”曹少墨走上前望着灾民说道。
曹少墨终究还是不能习惯说本老爷或者本官。
或许是曹少墨这一身血污的缘故，或许是认出曹少墨这个西州郡守，亦或者，还是当日曹少墨一刀砍了那贲狼军百夫长的余威还在，曹少墨一开口，终于让那些灾民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我也怕死！”
曹少墨添了一下嘴唇。
“我原本想着，娶几个娘子，养几个孩子，种种花，读读书，了此一生！我也想过种两亩薄田，娘子孩子热炕头的过！”
曹少墨本想着说几句气势激昂的话的，但看到那些惶恐的灾民，曹少墨终究是说不出来的。
“蛮戎打上门来了，他们不愿意让我娘子孩子热炕头，那我就只能杀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杀我们的娘亲，娘子和孩子，也包括我！我怕死，所以我杀人了！”曹少墨又说道。
灾民们依旧很沉默，眼睛望着曹少墨。
曹少墨很不喜欢他们的这种眼神，这让他很有挫败感，甚至感觉面前都是行尸走肉一般。
这种挫败感，在曹少墨心中酝酿成了怒火。
当怒火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如压抑的火山一般，终究是要爆发出来的。
“艹！”
曹少墨突然怒声骂了一句，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踢翻，闹出很大的动静。
“长了***玩意儿的，都给老子上城楼杀敌！谁不上，老子我弄死他！”曹少墨怒声吼道。
这一声，如惊天炸雷一般。
所有人都傻眼了，谁也想不到，读书当官的曹少墨，竟然会爆出这样的粗口。
这已经不是动员，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看到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灾民，特别是竹之章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曹少墨突然有些挂不住脸了。
也懒得管了，一转身，就离开了。
人的身上，总是有那么几分贱气，好话只会让这股贱气更贱，骂一骂就会让人舒服很多。
当换了衣服，重新出现在城墙上的曹少墨，看到城墙上多了好多民夫的时候，笑得有些贱！
“思晴，给本老爷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过来，要有气势一点的，再弄点酒来，给本老爷放在这城楼之上！”曹少墨说道。
曹少墨终究觉得，自己该找回一些颜面，没有比在这城楼上，饮酒对敌更风骚的事情了。
思晴很疑惑，但是终究还是照办了。
一把太师椅，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上好的胭脂扣，倒上一碗，浓烈的酒香，让城楼的血腥味没有那么冲了。
周围很多人，都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却没有人回头，一个个都迎着干燥的风，站在那里，望着西州城下，蛮戎的大军。
一碗烈酒下肚，曹少墨脑袋有些晕了，就连蛮戎进攻吹响的号角，似乎也变得有些缥缈，不那么真切了。
又是一碗烈酒下肚，曹少墨感觉整个世界似乎美妙了许多，那大军进攻的声音，也变得开始悦耳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曹少墨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会就着酒兴，吟诵出来李太白的这首《将进酒》。
或许还是前生的记忆在作怪，曹少墨依旧模糊的记得，当他第一次读到李太白的这首《将进酒》的时候，有了喝酒的冲动，偷了家里的酒，一边读着一边喝，最后醉倒睡了三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曹少墨又喝了一碗！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曹少墨的状态有些癫狂了！
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摔，一手拿起一把长刀，醉眼朦胧的望着已经进攻到城楼下面的蛮戎大军，怒声吼道：“给老子剁了这般杂碎！”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曹少墨的鼓舞，亦或者是太多的民夫加入，这一次，打得无比的惨烈，不知道有多少生命，死于西州城楼。但是西州城依旧牢牢的矗立在那里。
第二天，当曹少墨揉着疼痛的脑袋走上城楼的时候，下边干涸的护城河，已经被尸体填满了。
城楼上，也躺着很多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已经死去的人，城楼上，全部都是血。
竹之章双手反在身后，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那背影有几分寂寥。
“先生！”曹少墨上前轻声唤道！
“酒醒了？”竹之章回头望了一眼说道。
“醉酒误事！下次不会了！”曹少墨说道。
对于竹之章，曹少墨始终保持这该有的敬畏。
“倒是没有误事，你这一场醉，怕是要名扬天下了！”竹之章似笑非笑的说道。
曹少墨不懂竹之章这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奚落自己。
“凭楼沽酒笑沙场，喋血城楼饮者名！少墨，你很好，虽然我一直知道你很好，但这一次，你真的很好！”竹之章望着曹少墨说道。
曹少墨面对这夸赞，有些惶恐，竹之章从来都不太会夸赞人，更多的时候，是板着脸的。
曹少墨也没有想到，竹之章赞叹曹少墨的这句诗，却会流传出去，估计这也是竹之章没有想到的。
（本章完）
第50章 西州的火（）
已经是第七天了，八千守卒，挡住了蛮戎大军七天了，这似乎已经超越了蛮戎的预期。
曹少墨却很淡然，虽然明面上只有八千守卒，但是城里却又几万百姓，几乎男丁都参与了进来。
加上西州城城防坚固，蛮戎缺乏攻城的利器，又没有多少攻城的经验，才保证了西州城的安全。
西州城坚守这么久，也似乎超越了曹元虏那个疯子的预期，这让曹元虏很兴奋。
不出曹少墨所料，曹元虏的十万贲狼军有了行动了。
他们由防御变为进攻了，当然，是有限度的进攻。
曹元虏是在给蛮戎压力。
和贲狼军决战，绝对不是蛮戎最好的选择，蛮戎是想通过打进大殷，寻求能渡过灾年，他们需要的是大殷丰盛的钱粮，而不是要消灭掉大殷。
就算是他们举全部的力量，吃掉贲狼军，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曹少墨懂曹元虏这般做的用意，是逼着蛮戎大军，进入岳雁河谷，亦或者翻越岳雁山脉，进军岳州。
不管蛮戎走那一步，那都是曹元虏希望的。
贲狼军的行动，无形中，减轻了西州城的压力，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而已。
西州城不破，贸然翻越岳雁山脉亦或者进入岳雁河谷，那都是不明智的。蛮戎若不是傻到透顶，不会做这样冒失的动作的。
“怕是一场恶战就在眼前了，前所未有的恶战！”曹少墨望着墙上的地图说道。
“不得已的反扑，若是能破西州城，才能徐图后事，就算退走，也算是蛮戎最后的颜面，若是不能，蛮戎恐怕只能另作他图了！”竹之章应到。
竹之章看得很透，这一次，虎啸军的马蹄声，似乎也越来越近了，留给蛮戎的时间不多了，在做决断之前，蛮戎一定会还攻打一次西州城，若破西州，借助西州的城防，就算是虎啸军到来，他们也还有周旋的空间。
若是不能，留给蛮戎的只有三条路，西退草原，北上岳雁河谷，东进岳雁山脉。
很显然，西退草原是蛮戎最不能接受的，北上岳雁河谷，那等于是迎着虎啸军而去，东越岳雁山脉，进军岳州，会成为蛮戎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
而这种选择，是曹元虏那个疯子最希望看到的。
“那个疯子，在黑风山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十万贲狼军，据守黑风山，不让蛮戎占据一丝上风，也是了得！”曹少墨感叹道。
“这盘棋王爷下的很大，黑风山的防御，不比西州城弱，何况他有十万之众在手！王爷这次怕是越发希望，我们能守住西州城，逼迫蛮戎东越岳雁山脉了！”竹之章说道。
“可惜，我们别无选择，否则，我真想坏了那疯子的如意算盘！”曹少墨苦涩的说道。
没有选择！
正是因为没有了选择，西州城的几万百姓，才会跟随曹少墨一起，对抗着几十万的蛮戎大军。
第九日，在经历了一天的风平浪静之后，蛮戎那苍凉的，带着杀戮般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
西州城头的鼓声，似乎也是响得很透彻。
曹少墨和竹之章都很清楚，这一战，决定西州的未来，决定西州城几万人的生死，也决定整个蛮戎东犯的结局。
“西州若破，同赴生死，西州若在，我许大家今后一个太平康乐！”
曹少墨站在城楼，高声呼道！
曹少墨的声音，似乎压过了蛮戎那苍凉的号角。
经过这几日的战斗，经过昨日一日的平静，将士们浑身都发出一股军威，就连那些民夫身上，隐隐也有着些许壮士的豪气。
钩索，重新被打造的粗糙的云梯，攻城槌，几乎全部上来了。
早已经被尸体，滚石和檑木填满的护城河，早就不再是蛮戎进攻的阻碍了。
再次被磨亮的战刀，砍起钩索来，似乎更有效果，如雨一般的滚石檑木，让蛮戎的云梯，成为了生死路。
西州城最后全部的箭矢，都搬上了城头！
弓弦的响声，箭矢的破空声，比起城楼下面，蛮戎的惨叫声似乎更加的清晰。
蛮戎的号子，还有攻城槌撞击城楼的声音，让惨烈的战斗，变得愈发的沉重。
西州城前，已经列装准备好的蛮戎骑兵，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那城门破开，他们就会冲入西州城，他们的马蹄和手中的马刀，会无情屠戮掉眼前所能见到的任何活物。
战场是个奇妙的地方，当信念升起，当恐惧不在，鲜血染红的双眼，会本能的想着去碾碎眼前一切敌人，哪怕是看着周围的同伴倒下，也只会平添他的愤怒。
这种愤怒，在很大程度上，会弥补本事实力的差距，甚至更可怕，当看到一个半百者抱着一个刚登上城楼的蛮戎士兵，跳下城头的那一刻，曹少墨的心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道被撞了多少下，那厚重的城门，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蛮戎的骑兵，在那一刻，立刻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冲了过来，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蛮戎骑兵的铁蹄下颤抖。
拦在城楼门洞中的拒马，被最先冲入进来的蛮戎骑兵，用长刀给挑开了。
可是他们忽略了，那一条粗壮的，横在城楼门洞的绳索。
绳索拦住了前进的马蹄，巨大的惯性，让马匹翻滚，马背上的人被抛飞了出去。
蛮戎骑兵落在地上，面前的巨坑，坑底那些耸立的被削尖的木桩，成为他们丧命的杀招。
骑兵如洪水涌进，最前边的蛮戎骑兵，哪怕是看到前边一个占据了整个街道的深三丈有余的巨坑，他们也勒不住马匹，只能惊恐的连人带马跳入进去。
三天功夫，连妇孺都上阵了，才有了这个巨大的坑。
这也是曹少墨为杀入城内的蛮戎准备的最为厚重的一份礼物。
蛮戎还在往里冲，巨大的坑绕不过去的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