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明天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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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宗睿很自然的坐下了,书房里面只有两把椅子了。
“瑞长,你出任应天府推官,也有四个月时间了吧。”
“是的,自八月二十日至今,一共是一百一十七天的时间。”
“上任不足一百二十天的时间,得到了南京兵部和礼部的关注,很不简单,前两日胡大人和董大人都来过了,他们对你颇为关注,我亦听见传闻,胡大人不日将赶赴京城,出任刑部尚书,有了诸多大人对你的关注,你可要好好做事情,万万不可有什么失误。”
“大人的教诲,晚辈记住了。”
“复社以及张溥的事宜,最近一段时间,我听闻了更多,细细思索,你说的有道理,复社倡导的诸多学理,表面上看颇有道理,可经不起推敲,有些甚至自我矛盾,复社所议论的观点,更是夸夸其谈,空洞无物,如果读书人尚未进入朝廷之前,完全接受了这些理论,难以想象他们进入朝中为官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个,大人,晚辈以前也是如此,入朝为官之后,认识自然就改变了。”
“非也,你出身贫寒,安远县的吴氏家族,我没有听说过,想必也是普通的家族,艰苦的环境,能够磨砺你的心智,在遭遇大是大非的关头,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你虽然只有十六岁,比起国子监那些二十多岁的监生,要强上百倍,朝中如果多一些你这样的年轻人,何愁不振奋起来。”
吴宗睿有些惶恐,连忙站起身来给贺逢圣稽首行礼。
“大人的夸奖赞誉,晚辈难以承受,晚辈入朝为官不过百余日,还需要磨砺,好多方面的认识,也略显浮躁,再说了,晚辈仅仅是应天府推官,负责的也就是审理案件的事宜,并未接触其他钱粮税赋等方面的事宜,对于署理政务,尚无全面的认识。”
贺逢圣看着吴宗睿,好一会才挥挥手。
“坐下说话吧,瑞长,这些日子,前来拜访之人,不少人话里有话,希望我到京城后,适当机会提携他们,我能够听出其中意思,每每听到这些话,我就想起你,今日请你来,本想着探寻你的志向,到京城后,适当的时机予以举荐,想不到你说出这样的话语,佩服佩服。”
吴宗睿低着头额头上冒出了汗滴。
装逼要适可而止,如果过了就有问题了,贺逢圣不是一般人,来日细细思索今日的交谈,必定能够发现问题,试问朝中的官员,谁不想着升迁。
吴宗睿没有坐下,再次的抱拳开口。
“大人,晚辈刚才还没有说完。”
“哦,瑞长还想说些什么。”
“伯乐相马的故事,晚辈烂熟于心,晚辈运气好,得到了大人的赏识,要说不想依托大人、得到大人的照拂和举荐,那是不可能的,晚辈只是想着勤勤恳恳做事情,做出了成绩之后,得到大人的举荐,若是晚辈不明事理,胡乱作为,蒙蔽了大人,他日得到举荐,岂不是连累了大人,大人将晚辈当做子侄,关心备至,晚辈绝不敢辜负大人的期望。。。”
贺逢圣笑了,笑的很舒心。
“瑞长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好话全部都让你说了,我听着还特别的舒坦。”
说到这里,贺逢圣也站起身来了,走到了吴宗睿的对面。
“京城的局势,绝非南京城可以比拟的,你过于年轻,骤然到京城去,陷入到诸多旋涡之中,确有不妥,留在南方多多磨砺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依照你的能力,得到提拔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做事情。”
“我这次到京城去了,想要再次回到南直隶,几乎没有可能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写信,你这个忘年交,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贺逢圣说完,吴宗睿深深的稽首行礼,这一次他是真心的。
“大人的照拂,晚辈牢记在心,一辈子不会忘记。”
“言重了,可惜啊,我贺家没有你这等杰出的后辈。”
话说到这里,贺逢圣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袋。
“二十日是你大婚之日,可惜我无法参加,明日就要出发前往京城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吴宗睿没有犹豫,接过了锦袋。
“多谢大人了。”
吴宗睿告辞的时候,贺逢圣突然想到了什么。
“瑞长,有关复社以及复社盟主张溥的事宜,南京礼部打算年后宣布张溥不能够参加当年乡试之决定,以示惩戒,不过依我看来,此事有些难,若是意见完全统一,早就宣布了,张溥与你之间有些过节,你还是要多多注意。”
“晚辈知道了,一定会注意的。”
走出国子监,吴宗睿清醒了很多。
贺逢圣话里有话,处理复社以及复社盟主张溥的事宜,南京兵部尚书胡应台已经呈奏朝廷,得到了批准,应该说其他的都是小事情,唯有不允许让张溥参加来年的乡试,才是最为厉害的一着。
既然南京的礼部暂时没有宣布这个决定,那就意味着开年之后也不会宣布了。
复社在南直隶乃至于南方,还是有不小的影响,无数官绅和士大夫家族的子弟进入复社之中,其作用此刻就彰显出来,复社巨大的影响力,已经在南京六部发挥了作用。
南京兵部尚书胡应台同样不想惹事,京城的刑部尚书乔允升已经下狱,不长时间胡应台就到京城去出任刑部尚书了,这个时候南京城和南直隶需要绝对的平静,如果因为禁止张溥参加来年乡试,导致再一次大规模的集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商机()
吴宗睿和玉环的大婚,相对来说是低调的,前来庆贺之人不少,但也就是吴宗睿来到南京之后所认识的人。
腊月二十之后,就已经算是春节,南京城内异常的热闹。
婚礼结束之后,吴宗睿打算去淮安看看,护卫队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漕运总督衙门设立在淮安府城,带动了淮安的发展,从政治地位上面来说,整个的南直隶,淮安府仅次于应天府和凤阳府,从经济地位来说,淮安府不亚于苏州和扬州等地。
南京距离淮安府城四百里地,一般情况下,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从南京到淮安的官道很不错,一直都是官府修葺和维护的重要道路,沿途也有数不清的商队,包括南京的很多商贾,都是选择将货物运送到淮安府,借助漕运将交易的商品运送到京城去的,其中数量最大的是绸缎、布匹、茶叶以及瓷器等等,也有少部分运送粮食的,南方粮食的价格,远远低于北方。
吴宗睿计划到淮安府去的决定,遭遇到了陈灵雁和玉环两人的反对,春节马上临近,吴宗睿就算是马上出发,抵达淮安府城也是正月二十四到二十五左右,借着耽误一两天的时间,可能春节都不会在家中度过了。
吴宗睿是府邸里面绝对的核心,如果春节都不在家中,陈灵雁等人肯定不舒服,压根感受不到春节喜庆的氛围。
好说歹说,吴宗睿下了保证书,陈灵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
腊月二十二日,卯时,吴宗睿带着刘宁出发了,一行就是他们两人,这样可以保证速度。
吴宗睿骑乘的是乌珠穆沁马,速度偏快,刘宁骑乘的是蒙古马,耐力强劲,所以两人商议之后,决定两天时间赶到淮安府,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时候,与护卫一同吃饭,接下来逗留两天时间,争取在腊月二十八左右返回家中,这样不至于耽误过春节。
大婚两天之后就出发,恐怕也就是吴宗睿这样做了。
官道上很热闹,商队数目之多,超乎了吴宗睿的想象。
这也让他感觉到奇怪,按说大运河一些地方河面冻住了,南北水运基本断绝,怎么还有如此多的货物来回的运送。
一天时间下来,傍晚歇息的时候,吴宗睿浑身酸痛,骑马颠簸的滋味不好受,好在一整天时间,他们骑行的距离超过了二百五十里地,距离淮安府城不是太远了。
这也让吴宗睿对于骑兵推进的速度有了直观的认识,记得查阅史料的时候,有关骑兵突袭的骑乘距离,一直没有统一的说法,有记载骑兵一日推进千里地的,也有客观分析,认为骑兵每天最多能够推进八百里地,就达到了极限,而且还需要一人双马甚至是三匹马。
不管什么事情,亲身体验之后就清楚了。
吴宗睿不是专业的军人,没有经历严格的训练,骑乘的也就是一匹马,没有换乘的机会,从早上的卯时出发,到下午的酉时歇息,六个时辰的时间,一共十二个小时。
刨开吃饭和歇息的时间,真正赶路的时间,大约在五个小时左右。
马匹需要得到充足的休息,一般骑行四十分钟时间,需要休息二十分钟,吴宗睿很注意,骑行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会歇息半个小时,保证战马的速度,也让自身得到休息,而且他骑行的时候,没有以最高速度奔驰。
这样算起来,马匹每小时行进五十里左右,当然这里面也有部分官道拥堵的因素。
通过计算和分析,吴宗睿明白了,只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娴熟的骑兵,每天奔袭千里不是神话,完全可以做到,当然,这里面包含了道路好坏的因素,每个骑兵至少配备两匹战马,轮换着骑乘,这样战马能够休息调整,但骑兵歇息的时间很少。
不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长途奔袭,也就是说,除非是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之下,不会有谁如此不要命的奔袭。
大明一朝,骑兵是最为宝贵的兵种,其作战能力甚至超过了神机营,战马也是宝贵的,如此不要命的使用骑兵,不管是哪个指挥官,都是不愿意的。
吴宗睿不会这样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队就是需要打仗,作战取胜代表了一切。
这一夜,吴宗睿睡得很沉。
翌日,卯时,吃过早饭的吴宗睿和刘宁,准备出发了。
“刘宁,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小年,我们却在路上奔袭,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没有,没有,少爷都在长途奔袭,我哪里有什么想法。”
“那就好,我们加快速度赶路,争取在未时之前抵达淮安府城。”
“少爷,我们未时之前抵达,廖兄弟和秦帮主怕是预料不到吧。”
“我们打赌,文儒和秦志锐肯定在淮安府城外等候。”
“我才不赌呢,少爷神机妙算,我赌不赢。”
骑马上了官道,眼前的情形让吴宗睿吃惊。
官道上面依旧有不少的商队,这一次,吴宗睿多了心眼,看到了一位长相憨厚的汉子,凑上前去开口询问了。
“老哥,都是小年了,怎么还在官道上面奔波啊。”
“这位小哥,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些货物,都是运送到淮安府,通过运河运抵北方去的。”
“都要过年了,运送到北方去,时间也不对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掌柜的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运送到北方去。”
“漕运停止了,据说有些地方结冰,无法开船,怎么运送啊。”
“航道早就打通了。”
。。。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商队,吴宗睿突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