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废柴神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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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试放榜之前,从汴京前来的“御前蹴鞠队”在瓦舍勾栏中表演,“筑球三十二人”球技精彩绝伦,“白打”功夫个个出神入化,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蹴鞠热潮。
以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国足首发阵容,前来打表演赛,地方上的足球高手全都沸腾了。
大宋的国足并不是如今的国足,大宋人对蹴鞠的热情也比今天人们的足球热情高涨很多,于是,那场面,你懂的。
表演赛那天,球头们穿长脚僕头,其余队员穿卷脚僕头,左军青衫,右军红杉,先以“白打”做热身,进行个人球技展示。而后进行对抗性“筑球”。
挤在人群中看球的,柴麟和方仲永此刻,正在嘈杂之中,扯高了嗓子互相说话。
“你说,狄青如若前来,能和这些人比一比么?”方仲永一面拿出手中一把打赏用的铜钱儿,一面努嘴向柴麟大声说道。
“不知道,现在不能吧,人家这队伍,可都是专业的呢。但练一练,没准成啊。他那么好资质。”柴麟嘴里一面嚼着果子,一面絮叨道。
“最近怎的不见狄青了呢?”方仲永好容易挤到柴麟身边,放低些声音道。
“你没听说么?”柴麟将一只果子塞到方仲永嘴里,又从方仲永手中拿过铜钱,啪啪撒了一把,冲着表演台上高声道:“好耶。”
而后回过头,这才对方仲永继续道:“你没听说么?他回老家汾州西河了。听闻他哥哥与人斗殴,致人伤残,他代兄受过,似是回去要刺配充军的。谁知道呢,不过是听闻罢了。”
方仲永心下一惊,心下猛地明白,这位狄青并非重名,而是确是史书中的狄青那般经历了。忠诚、耿直、有能力,却太圣母,可怜的狄青,是该为他高兴?还是为他叹息?
如若没有代兄收过,成为贼配军,自然也没有之后靠实打实的军功,成为一代传奇枢密,却被政治玩死的悲剧英雄了。
没有如果。
……
欧阳修和王拱辰在做着最后的拆卷工作,被糊上的名字一一被拆开,经过所有考官和阅卷官的集体表决和一致确认后,工工整整的誊抄上大红金边纸的皇榜。
“本科乡试,第一名,解元,方仲永。”欧阳修肃穆的扯一扯胡子,念道。
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不屑的声响。欧阳修抬眼瞪了一眼,又道:“有何不妥,现在就说,过时不候。”
那官员看了看欧阳修阴沉着的脸色,略略收敛了些,只是撇了撇嘴,带着一种不服不服就不服的喷子气质。
欧阳修又看一看身侧的王拱辰,两人交换一下眼神,王拱辰会意点点头。
登记排名,誊写皇榜的程序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
到了晚些时候,去找那名气不顺官员,聊过思想工作的王拱辰,前来和欧阳修汇报情况。
“并不是因着对评卷,或是对方仲永的才学不服什么的,”王拱辰进了门,也不寒暄,就直接对欧阳修道:“是些私下的性格举止,有些轻浮,所以遭人非议。”
欧阳修虽则只与方仲永又一面之缘,但毕竟那一次一同喝酒,言谈间颇为投契,于是难免皱了皱眉,细问道:“怎得轻浮了?可有证据?”
王拱辰从衣袖之中拿出几册滑稽戏话本,递给欧阳修道:
“据说是此人,在庐山书院里,不时讲些滑稽戏本子,赚点小钱。不过,他家中世代耕农,写写话本,赚些小钱,我倒觉得也无可厚非。收敛些,不要公然聚众,效法伶人,便是了。”
欧阳修接过话本,随意翻了几页,就撂在桌子上,叹口气道:
“虽是小事,但毕竟今后,此人就是你我门生,总得敲打一下他,注重一下此类小节。我看他的才学甚好,将来大有希望东华唱名,成为天子门生,莫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私罪,毁了一个娃子。”
王拱辰听他说得如此亲切,倒也好笑,只收敛着含蓄笑笑,心道,莫不是又要我去敲打那方仲永,扮这个黑脸?
想到方仲永,王拱辰不免想到,当时王世兄的公子王安石及其三人,被走马帮捉走时,这个方仲永嘻嘻哈哈的提议,做事举重若轻的态度。不知怎的,总觉得那小子,看似诸事皆不在心上,实则灵慧无比。
第三十八章 舌尖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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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桂花香浓的最好的时候,江南西道贡院门外发金榜。
柴麟从倒数第一个名字看去,一眼就看到自己竟然成了孙山一般的传说——最后一个幸运儿。柴麟简直要喜极而泣的抱着方仲永,不顾周围人的眼神,抱得撒不开手。
方仲永作为新解元,享受着来到此间后从未有过的敬畏和尊重目光。心下也颇为得意,只不好忘形于外罢了。
难怪常言道,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只一个小小乡试,已经让方仲永略略有些陶醉了,真不知那些状元郎,都是何等喜悦的时刻。更不知那洞房花烛夜,是怎样的快活温柔了。方仲永满脑子里跑火车。
王安石名列第六,他家二哥王安道,此番是第二次参考,也终于名列榜中,只有四弟王安世不幸落榜,大家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安慰一番。
王安道更是大讲着过来人的辛酸,鼓励着小四弟。
王安世输考不输阵,倒也如常,是个心态很好的青年啊。方仲永细细看去,心道。
几家欢喜几家愁。因着天气闷热,心情又大起大伏,五六个未中的举子支持不住,当场中暑昏迷,被考场的军役及时抬去救治了。
还有一位屡试不第的落魄举子,手上提溜一葫芦酒,喝的醉熏熏的,身前已经被酒湿了一大片,犹自又嚷又叫,还念着一支曲文:
读书人,最不济,滥时文,烂如泥。
国家本为求才计,谁知道,变作了欺世技。
三承两破四六体,味同嚼蜡西昆句。
摇头摆尾,便道是圣门高弟。
可知得三通四史,是怎样文章?
汉祖唐宗,是何朝皇帝?
案上摆的是道德文章,店里卖的是新科利器。
读的来肩背高低,口角唏嘘,
却正是辜负光阴,白日昏迷。
就教骗得高官,也是百姓的晦气。
他唱功甚好,饮用的腔调颇有赵忠祥解说动物世界的风采,别一种戏谑味道。加上那面上的一双绿豆眼贼兮兮,看人时更似是大宋版的小岳岳,一番唱完,直羞得一群学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王安石最是个有行动力的,兼之身材高大,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反手一扭一扣,就将那落魄举子逮住,交给巡绰官。
方仲永却走上前去,握住王安石的手,又将那举子的手放开,一脸和气道:“算了,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他不过酸喷几句,理会他呢。对了,明天赴鹿鸣宴,你可曾去赶制新衣裳?”
说着,方仲永将自己略略发了短的两只袖子伸出来,对着王安石摆一摆:“你看,我去年的衣裳,如今已近小了,平日里没在意,但明儿个要见各位官员,不好太过马虎,不若我们一同去卖一身成衣,新新的穿着。”
柴麟等人都看向王安石,王安石的个头儿,在这几人中蹿的最快,因而衣裳也看着最不合体。
毕竟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哪个不是半年就蹿一截子个子的主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哈哈大笑,抬脚就要向成衣店而去。
方仲永走了两步,忽的停下,拉住柴麟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耳语:
“你的衣服多,就不必一定前去凑哪个热闹了。刚才闹事的那个举子,颇有捧哏的喜感,你去陪他喝顿酒,问问他可有兴趣,当我岳文书斋的伶官儿?没准,他会是我们的一颗摇钱树也说不定哦”
柴麟原本兴高采烈的神色立马暗淡下来,却又思量一下,眼神里带着一种狐疑,却又闪过一丝商人天生的狡黠机灵,心道,没准,方仲永所言有理。于是转头向那醉酒书生而去。
方仲永、王安石、王安道,王安仁,四个大小伙子浩浩荡荡踏上男人帮逛街之旅。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奔谢氏成衣店,随意穿一件,只要合体周正,价钱差不多,就买了了事。
奈何四人眼光出奇的一致,无论谁见到一件觉得行的,大家都要一哄而上,前去将那件衣衫试上一试。
笑笑闹闹折腾许久,这才选定了四件衣衫。
方仲永心下又开了火车,开始一段对男人自我心理的剖析。或许,对我辈男人来说,没人要的东西,总归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偏生是抢着来的,个个觉得好。真不知那些女人们,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想法呢?
想到女人,方仲永心头一阵单身汪的寂寞感,是啊,此番高中返乡,娘定然又会给自己说起找小妾的事,可不是自己心动的姑娘,如何要得?
况且,家中妻妾成群,打闹不休,各种宅斗,各种绿茶婊,把自己个大老爷们,晃悠的和傻子似的场景,想起来都让小纯洁方仲永觉得恐怖,都是前一世陪着自己老妈看《甄嬛传》惹得。
虽则如此,但如若有夏竦家那位茶上的,苍老师那般,温香软玉的婢子侍奉着,而后,再娶一个自己真正动心,真正能萌生出那种,现在想来有些怪不可思议的,相伴一生的情感冲动的女子,那才叫一个美妙啊。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样想来,自己前一百年一定是太懒了,没好好修一修。
四人走过茶点铺子,王安世嚷着肚饿,王安石便提议,大家去吃点茶点。方仲永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四人踏入一家名唤“四角茶点坞”的茶铺子。
当家的是位老板娘,锈了四时花图样的抹胸下面,松松垂着两条飘带,外套一件纱罗褙子,双襟自然垂下,并不扣纽,就这么敞开着,直显得粉胸半掩疑晴雪,慢束罗裙褙子飘。
老板娘嗓音爽朗,直笑道:“四位需要点什么?”
说着,将一只精巧的,刻满了菜名的木头牌子推到王安石面前。
王安石客气看看方仲永,又将木头牌子推向方仲永,方仲永一眼看去,当真是应有尽有。
回顾前世所知,再看这菜谱,不由感叹活在大宋,真是幸福的时代。
在中国饮食历史上,两宋乃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中国人的食物由匮乏单调转向丰盛,良种水稻的育种,深耕细作技术的推广,平民的饮食习惯由一日二餐转变为一日三餐。
同时,烹饪之道,也在大宋得到了充分的发展成熟,从前看许多网文中戏言在北宋,炒菜乃是秘术,只有高档酒楼独有,于是正好去一展身手云云,方仲永总会吐槽两句,炒菜从来不是秘术,只是寻常小农用不起用得起炒菜罢了。
穿越而来的方仲永,切身体会了舌尖上的大宋,即便是北宋民间,也并不热爱煮菜,家家户户,寻常的翻炒都是得心应手,过年过节很容易拿出手的,日常不常吃,只是因着花销较高。
而随意一个街头巷尾的茶铺酒楼内,厨师都必须熟悉烹、烧、烤、炒、爆、溜、炖、煮、卤、蒸、腊、蜜、葱拔等等烹饪技术。而这些技术,也正是在北宋成熟发展起来的。
方仲永一面心中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