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探秘-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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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戏语”指的是“愧班娘”和“聛苏女”,也就是“续史”的目的未达到,“隐藏”的效果却很明显。这个“戏语”与黛玉《葬花吟》中的“谶语”有着必然的联系,或者说意思相同。这个谶语就是:“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弄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几句话被看作是黛玉自己给自己下的谶语,预示了其半途而废的命运。黛玉葬花体现的是作者的使命,反映的是此书的目的。所谓“葬花”,就是让“花袭人”,让曾经的皇嗣,让这段辛酸的历史又一个好的归宿,又一个好的结局。当这个使命完成之后,谁又来埋葬“葬花”的人呢?只有读者,只有后人,如果读者不解“其中味”,不解作者的一片苦心,那么这个目的就很难达到,身为“花袭人”的作者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谁识戏语终成谶,窀穸何处葬刘郎”的悲叹,说明作者的担忧成为现实,《红楼梦》问世之后,便出现了“花落人亡两不知”的结果,让“愧班娘”和“聛苏女”的戏语成了谶语,结果“刘郎”的归宿无处可寻,因为这部作品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就是他自己为自己修建的一个坟墓。如今坟墓不存,何处葬身?这成了一个大问题,诗人的悲叹所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班娘”点出了藏书具有“史”的性质,“苏女”点出了这个“史”具有表里不一的特点,并且还透露了全书以“回文”的形式谋篇布局的创作思路。
诗的第一句“不怨糟糠怨杜康,乩诼玄羊重克伤”说的是:作者的哀痛不是来自夫妻情感的破裂,而是来自“九”的悲剧,因为“九”遭遇了乌云蔽日的“乩诼”之乱。“乩诼”可理解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悖逆之行。“玄羊”指不祥的凶兆,因为“羊”是“吉祥”的意思,而“玄羊”则与之相反,是“凶险”的象征。“玄羊”与“九”联系在一起,可理解为“乌云蔽日”的黑暗岁月,因为“九”即“日”。这两句话实际上揭示了“书”的主题和背景,也揭示了诗人的身份。
那么“重克伤”指的是什么呢?它指的是这部作品也经历了与“九”一样的命运,里面的真相被谎言所遮蔽,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只能在黑暗中徘徊,在焦虑中等待。晴雯的画册和判词正是这一现象的直接反映,晴雯本是“霁月”,本是“彩云”,本是天上的霞光,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说的就是她。可是她的光彩,她的精华却被“满纸乌云浊雾”所遮蔽,人们根本看不到她的真面目,结果难逃夭折的厄运。“芹溪”就是“晴雯”,他们有着共同的遭遇,有着共同的命运,也有着共同的结局。
第二句“睹物思情理陈篋,停君待敛鬻嫁裳”的意思是说,虽然书已经完成,但作者能否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并不取决于他本人,而是取决于为人作嫁的文章是否可以为他换取一个“葬花冢”,换取一个葬身之地。“陈箧”即书箱,里面存放着已经完成的书稿。“停君待敛”表明,书的命运是个未知数,作者的命运也是个未知数,因为“葬花”的目的尚未实现。怎样才能实现这个目的呢?只有当人们把这本书当作历史而不是小说来读的时候,这个目的才能达到,否则只能停留在“待敛”的状态,无法安葬,无法安息。由此可见,作者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读者手里,交到了后人手里,也交到了未来手里。
书箱上的“乾隆二十五年岁在庚辰上巳”的日期表明,这些文字和图案是在1760年3月刻上去的,这个时间与香山39号院西墙上题壁诗文中所注明的时间(丙寅年)相隔了十四年。我们看到,题壁诗文的内容侧重于书的主题,箱子上的内容则把重点力放在了书的命运上,二者有所区别。可以想见,在这十四年的时间里,作者所披露的“真事”经历了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生死轮回,经历了从期待到失望的艰难过程。如果说丙寅年是它从无到有的开始,那么庚辰年就应该是它从有到无的结束,下一个轮回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作者无法预料。书中的秘密能否被发现,何时被发现,谁也说不清楚,但作者始终以淡定的心态看待可能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第142章 、胤祯在民间的身份之谜(6)()
庚 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庚辰年正是脂砚斋“凡四阅评过”的庚辰本诞生的年份,这恐怕不是一种巧合。或许,经脂砚斋校订过的这个本子,成为了最后定稿并对外发布、传播的版本,以后的各种抄本大都来源于此。可惜的是,收藏书稿的书箱仍在,但书稿已踪迹全无。可以说,庚辰本的诞生宣告了“真事”的诞生,也宣告它的死亡。这个本子注定要经风雨见世面,注定要到红尘中去经历劫难,注定要遭遇多次生死轮回的考验。它最终的命运如何,或许“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或许里面的“真事”“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作者始终相信,只要“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总会等到“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那一天。
书箱上的题字:“清香沁诗脾,花国第一芳”是对兰花的赞誉,也是对作者和《红楼梦》的赞誉。这对并蒂花,因其非凡的品质和博大精深的内涵,被誉为“花国第一芳”,可谓名副其实,当之无愧。而庚辰本不可替代的历史地位和历史作用,通过对这对书箱的深入解读,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使得我们对这个版本有了更新更深的认识和了解。书箱上的所有题字和绘画,实际上是拙笔留给后人的礼物,他希望有朝一日看到书箱上文字的人,能根据上面所提供的线索,揭开《红楼梦》和作者的身世之谜,让这部作品从“残缺”走向“圆满”,从“不知所终”走向“寿终正寝”。
可以这样说,39号院和这对书箱是树立在民间的两个里程碑,上面留下了一部伟大作品从创作到问世的历史足迹,为《红楼梦》的追根溯源提供了大量的历史信息,也真实的记录了作者为此所做出的努力和付出。这是两份极其珍贵的历史遗产,能保留至今,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否则《红楼梦》的研究也只能戛然而止,不了了之。可以说,它在我们失望的时候,又给了我们新的希望,给了我们将研究进行到底的信心和决心。
胤祯于1746年题写39号墙壁诗文时尚未隐退,当时《红楼梦》的创作才刚刚开始,但在1760年题写书箱上文字时,他已经是隐退五年了,此时《红楼梦》的八十回早已全部完成,他对书的批注也大致告一段落。也许就在这一年,《红楼梦》八十回抄本以《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面貌正式走向了社会,走向了千家万户,走向了自己的未来。
2、《春柳堂诗稿》序跋露出端倪
谁也不会想到,作为研究曹雪芹资料的《春柳堂诗稿》(以下简称《诗稿》),居然就是《红楼梦》作者本人的真实记录,里面不仅透露了《红楼梦》产生的历史背景,还反映了作者归隐之后的平民生活,反映了他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反映了他对这个王朝浓浓的依恋之情。不用说,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其历史价值怎样估量都不为过。
《诗稿》是在什么情况下问世的呢?从序跋的内容看,这本书的出版是在张宜泉的嫡孙张介卿的推动下完成的。光绪已丑年(1889年),张介卿有意将这本诗集刊印出版,为此找到了当时的副护军参领衔内务府会计司的德贵,在他的主持下这本书得以刊印。此时距张宜泉去世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距《红楼梦》的诞生也过去了一百三十多年。那么,张宜泉的后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要出版他的诗集呢?其中的原因尚不清楚,也许是觉得此时时机比较成熟,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大都已不在人世,此时出版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也符合张宜泉一贯低调处世,不事张扬的风格。
出版前,张介卿还特意请了三位进士出身的官吏作序、作跋,以突出《诗稿》所具有的历史意义和价值。虽然这三个人在他们的序跋中,对张宜泉的生平事迹没有作任何介绍,但从字里行间我们依然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不仅对他的经历和背景十分熟悉,而且对这份诗稿的价值和分量更是心知肚明,所以每一个人都以认真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
为了避免断章取义之嫌,笔者就把这两篇序文和一篇跋文原封不动的抄录于此,以便于读者自己去体会其中的韵味和奥秘。
贵贤序:
雕虫篆刻,壮夫不为。然削木为鸢而能飞,所见者犹有鸢也;画龙破壁而飞去,所见者并无有龙矣。非削与画之争乎大小也,彼以人为之而其真不足,此以天为之而其神有余也。
宜泉先生久轻轩冕,溷迹樵渔,所作诗、古文,学者久奉为圭臬。余虽知先生大名,所恨未获亲炙。尝于友人箧中偶得其诗数首,骨力苍切,意味深厚,得汉唐作者神理而不袭其貌。其体物之细,赋物之工,其待以天而为之而神有余者乎?然终未窥全豹,殊成恨事。
去冬,张介卿持伊先大父遗稿命余为序,余见之如晤故人,如获珍宝。回忆廿载前所深嗜者,即先生诗也,何以前此求之不得,而今不期而获?或文字因缘亦有天作之合耶!又嘉张之孝思,不没先人之善,用垂家乘,亦今世所希也,是为序。
光绪岁次已丑
赐进士出身礼科给事中贵贤顿首拜序
延茂序:
诗以道性情,尽人知之矣。而何以诗人之集,汗牛充栋,不可枚举?求其于吟咏之内,具温柔敦厚之悃忱,不背夫三百篇之遗意者,曾不数见也。以是知诗固可以发抒性情,而性情之流露于诗与否,又未敢必矣。而宜泉之诗则不然。
宜泉隐下僚,淡于利禄,敦古处,好读书,与人相接,怡然旷然,即不以诗名,是真诗人也。当夫性往情来,辄自陶写,不拘何体,均有真意于其中。岁月既增,篇什遂富。余生也晚,不获亲其杖履,而耳熟能详,心仪已久。观其自序数言,知其用力于此事者,亦专且久矣。先生嫡孙张子介,惧其久而散失,将寿诸棃枣而问叙于余。余既喜宜泉之性情敦厚,曾于诵读其诗间恍惚遇之。而善承先志,不忍忘亲,即此一端,更可以见张子之孝思不匮矣。爰濡笔而为之叙。
光绪已丑
赐进士出身沈阳督学使者延茂拜序。
济澄跋:
诗者所以理性情,自三百篇迄,历代诸名家举不外是,然得其正者恆鲜。非诗之累性情,实性情之累诗也。
丁丑夏,获观宜泉先生斯集,叹曰:此正始之音也。昔所谓本真性情以发为心声者,其斯之谓与。至于先生学养之邃,性情之纯,家庭孝友之乐,往来酬答之殷,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