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在大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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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双关;最后一句是暗捧,意为这么好的座师别人没碰到而让我碰到了。
此诗一出,在座几人初时不觉,越品越有味道,儒生弼成不禁击节赞叹,儒生致之也是叫好,希伊先生则只是微笑,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自己不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好诗,好诗,正是应景,来人添座,请今科案首入座。”周学正抚掌笑道。
张老财一个摆手,片刻之后就有仆役上来添了案几,蒲团,又摆上了精致润泽的瓷器餐具、瓜果时蔬,各色小菜、美味佳肴。
张籍看着案几上的美食,忍者咽下了口水,心念急转,向毛知州和周学正分别恭身作揖行礼,拒绝道:“在座的都是学生的师长,前辈面前末学后进不敢入座,还请学政大人见谅。”
儒生弼成笑道:“果然是尊师重道,不仅才华卓异,更是品行端正,维国兄端的是好眼力,这个案首名至实归。”
张籍此刻心中所想只有自己知道,自己非常想坐下入席开吃,可是为了前途还是委屈一下肚子吧。又听首座上毛知州温言道:“无妨,师有命当从之,张籍。清之,你二人都是我取中的本州才俊,入席吧。”
毛知州一言语毕,儒生致之也道:“以诗佐酒,当浮一大白,入座吧。”六人中五人示意,希伊先生也道:“还不快谢过诸位前辈。”
方清之也站到了堂前,和张籍一起行礼道:“学生张籍(方清之)谢过老父母。谢过前辈。”随后也入席就坐。张老财又唤来三名歌姬跳舞,最妙的是这三人高矮胖瘦身段几乎一致,水袖如云,舞姿翩迁,虽不如上一队的主舞,但是胜在动作一致,让人更加惊叹于张园舞姬的技艺。
瞬间,笙歌隐隐,美人娉婷,置身在这丝竹之所,真是人生自在的享受,让人乐而忘忧。
席间张籍从方清之口中得知,厅中两名儒生分别是严导字致之,方实字弼成,和毛知州、周学正、希伊先生都曾在王阳明嫡传弟子王艮门下学习过,自己的山长竟然还是心学门人,张籍颇为惊讶。
寿宴持续到深夜,除了张籍两人外其余皆是大醉,宴饮结束时各有随从搀扶上了马车,出张园返回各自住处。张籍和方清之自然是照顾着希伊先生返回清渊书院,经此一遭,张籍给毛知州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想来只要不出差错,府院两试当是无碍。
第九十九章 融会贯通()
每年二月份县试,四月份府试,自那天从张园回来后,张籍就又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每天往返于寝舍讲堂,间或去董讲郎处请教问题,这一段日子过得颇像后世的大学时光。
这天中午,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有微风习习、鸟鸣阵阵,好一派明媚春光。
张籍手中拿着一卷书稿正站在董讲郎的寝舍外,上前一步敲门道:“学生张籍拜见先生。”
“进。”房间内传来董讲郎略有些疲惫的声音。
张籍闻声推门而入,当先作揖行礼。只见屋内书案后董讲郎正在批改着学子们的文章,见张籍入内,也并未起身双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了下精神问道:“今天午时到此何事?”平时张籍都是下午散学后才来的,故而董讲郎有此一问。
“今日上午弟子读《春秋》有一事不明。”张籍恭声道。
“唔,你且说来听听。”董讲郎停下要去拿笔的手,看向张籍道。
“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张籍先背诵出桓公十五年一篇中的一句话,又道:“弟子之惑有四,其一其父与夫何者为重;其二,其君与其亲何者为重;其三,后人何以评之。其四,著文以论之当以何为要旨。”
这段话的意思是祭仲专权,郑厉公派祭仲的女婿雍纠去杀他但是却被雍纠的妻子知道,告诉了祭仲,于是祭仲就杀了雍纠,把尸体摆在周氏的池塘边。张籍说了这么一大段,其实就是想问第四点,选哪一个观点,站在哪个立场上来写文,须知一篇文章的立意最为关键。立意同考官相左,任你写的花团锦簇也考不到好名次。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董讲郎沉吟片刻先是说了论语中的一句话,又道:“仁、义、礼、智、信。”董讲郎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张籍,他的回答既是答案又是考较,就看张籍能不能悟到了。
聪明人说话往往一点就通,张籍听到董讲郎说出了三纲五常,当下明白了,像这种模棱两可有多个立场的语句要站在理学观点上去剖析,另辟蹊径是不可取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张籍又是行了一礼道“谢先生指点。”
“这次你过了县试得了案首,这很好。”董讲郎少有的夸奖了张籍。
“全赖先生教诲。”张籍连忙道,言辞之间不敢有半分失礼。
“你可是带了文章?与我一观。”董讲郎看到了张籍手中的书稿,于是出言问道。
“有,请先生指点。”张籍当下将手中的书稿双手递给董讲郎,这些五篇以四书为题,五篇以春秋中语句为题,也是他最近做的练习中自我感觉良好的文章,共计有十份。
董讲郎接过书稿,一张一张卷子看下去,伸手又拿住朱笔来,在卷子上钩点圈画。看了估摸一盏茶时分,董讲郎将书稿放在书案上道:“你的四书文比初来内院时大有长进,能得案首也不奇怪,府试应当也不在话下。只是这春秋题立意上模棱两可,墙头草的文章可不受欢迎。”
张籍闻言点头称是,自己的春秋理解还是不深,有时候考虑问题会不自觉的带上后世观点,这样写出来的文章就有些离经叛道了。
只听董讲郎又道:“如此,今后你除正常课外两日读时文,两日读春秋。每五日练习一日。到时将练习文章交与我批改。读书须得其精髓,烂熟于胸;作文当鞭辟入里言之有物……”这些是董讲郎给张籍布置的任务。
张籍听了连连点头。这时董讲郎的话并未说完,只听他又道:“当下科场时文有古文,有骈文。自前朝欧阳文正公以来,古文长短随意,写文直抒胸臆,但失之文辞;骈文讲究声律对偶,故而写文之人,常讲文辞华丽,内容浮华,可整篇读来都是言辞堆叠,却言之无物。你曾经写过《鳌头矶赋》,平日文章中多有骈文影子,也有堆叠辞藻之意,这当是不可取。”董讲郎先是指出了张籍平日文章中的缺点。
喝了一口茶后,董讲郎又道:“真正好的文章,当如古文一般可抒发真情实感。也能如骈文一般辞藻华丽,这些年能考中进士的文章,哪一篇不是言之有物文辞华美两者兼得。故而我要你广读文章,集百家所长,所作文章不仅理法具备,而且要花团锦簇。”
张籍听着董讲郎的指点,不禁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平时的缺点自己早有察觉,只是人们审视自身往往忽略不足,难以发现,这下经董讲郎点破了这张窗户纸,张籍当即知道了今后文章改进的发展方向——辞藻义理兼备。
再次行礼道谢后,张籍带着修改完的手稿,回到自己的寝舍仔细揣摩起来。府试还有一个多月,科举之路艰辛,童子仍需努力啊。
只要是努力,即有回报。读书就是如此,唯有厚积方能薄发。多日的练习,每天都是在题海中奋战,张籍的手指磨出了硬硬的茧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张籍对于制艺文有了更深的了解,记不清是哪一日忽的顿悟,辞藻与义理就那样水到渠成的融会贯通了,写起来也越来越顺。这戴着镣铐跳舞,就看谁跳的好,最近几次董讲郎的批改中的叉越来越少了,昨天的十篇文章中仅圈画了三处疏漏。
二月月末考试,张籍进步神速,名列内院第十一名,左亮依旧吊车尾,不过因为他这次同样过了县试,府试在即所以并没有将他降级至外院。
万历十年三月十五,州府衙门贴出告示,临清直隶州与四月十六日府试,临清州下属各县乡的学子们再次向城内涌来。按明制,府试三年两试,这次参加的还有历届过了县试却没过府试的学子,张籍听张百万讲,府试考试没有两千也得有一千五百人赴考,又一次千军万马过独木的战争即将开始。
第一百章 踏春风波()
大明万历十年,四月十三日,时以春深,鸟语花香,柳枝婀娜,运河两岸一片美景。
这天由内院年长士子袁永组织,书院十几个一起参加今科府试的士子相邀前去城外踏春游玩散心,讲郎和教习们也是允了,毕竟苦读日久,劳逸结合放松一下也是有益,一行人里张籍也在其中。
众人皆是步行,出北城门到了龙山脚下,运河岸边的一处所在,此地青草茵茵,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竹林茂盛随风发出飒飒之声;极目远眺可看见宽阔的大运河上舟楫往来以及远处的舍利宝塔。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闹,极具自然之意,是个放松游玩的好地方。
竹林旁有一座供游人休息的凉亭,还有一处茶寮,府试在即,临清城里城外的学子越来越多,此地景致不错,故而初来临清到此处游玩散心的外地士子很多。
清渊书院一行人玩得累了,便到茶寮中休息。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茶棚中士子不少,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这个座位是我先到的,你凭什么来抢。”说话的是清渊书院的一名士子,张籍看了过去,这人自己还挺熟,是左亮的朋友叫做典泽,二十四五的样子,这次县试名列第三十名。典泽的对面一张凳子上坐着一褐色文士衫身材高大,肤色微黑面露冷笑的士子,“哼,谁先坐下就是谁的,你说你先到,我还说是我先到的。”
听上去是因为争座位而产生的口角,而且清渊书院士子是吃亏的一方,这在自家地盘被外人欺负了,这怎么行,这就是同仇敌忾的时候,也不计较往日的嫌隙张籍和众人立刻起身一起走了过去站在典泽身旁。
见到清渊众人来此,那外地高大士子也不惧怕,犹自稳稳当当的坐着道:“怎么,要以多欺少,你们清渊书院也不过是恃强凌弱之辈。”许是刚才从一行人谈话中知道了张籍等人都是来自清渊书院。
众人一听就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心下都想尼玛这个时候说我们恃强凌弱,就典泽这文弱的小身板,刚才应该是你恃强凌弱吧。不过这话他说的也不差,现在是十几个站在他一个人面前,众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处世不深的学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见众人都不出声,张籍排众而出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这个时候首先应该做的是打听出这个人的身份。
“在下夏津郑泰,尔乃何人。”高大士子在众人注视下毫不怯场的报出了名号。
郑泰,正太?你这腰圆膀粗的样子哪里像个正太,若是没有穿这身文士衫,说你是个武师屠夫都有人信。张籍这儿腹诽他的名字,身旁的其他同窗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夏津郑泰也算是个名人,他几年前曾经报考清渊书院未果,回乡之后在夏津一书院中苦读,功夫不负有心人,其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