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在大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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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切顺利,书坊的盈利如常,再过几个月就能在城中买房了,张籍如是想到。对,你没看错,就是买房,张籍私下打听过城中宅院的价格:一处带两进院子的二层小楼不过七八十两银子,三进院子的宅子也差不多这个价格,要是人口少,买个僻静点地方的两进宅院,五十多两就能拿下。这些不过是三元书坊一两个月的盈利。
到时候再把爹娘接过城里来享享福,对了,还有十娘,红袖添香夜读书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夜越来越深,书院外隐约传来爆竹声,灯光一点如豆,张籍面前案几上的纸笺上的字越来越多,终于张籍长身而起将笔放到了笔洗中,照着后世广播体操的动作舒展下筋骨后,复又拿起案上的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张籍心道,来年的计划已经做完,剩下的只余努力,愿一切顺利。
为了大明美好的生活,努力吧少年!
第八十四章 年味、开课()
大明万历十三年倏而即逝,万历十四年的新年就这样到来了。
初一这天清晨,阳光温和,清冷无风,行走在阳光下,身上暖洋洋的。此刻的书院中也没几个人,张籍先是去厨房向老斋夫道了声新年后,热了热隔夜的饺子,吃过饭后,便出了书院,大明朝的新年还是头一次见呢。
在古代每座桥梁的附近都很热闹,大概是处于要道,往来行人众多的缘故。清渊书院附近的天桥和鳌头矶附近的月径桥平日里就有很多小商小贩,卖艺杂耍的。想要看看大明的新年是个什么样子,当然要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张籍就向着天桥集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边的商铺诸如绸缎铺,书铺,米店等都没有开门,门楹两侧红纸黑字贴着风格各异崭新的春联,通俗的写“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文雅点的写“商贾不教陶朱富;买卖常存管鲍风。”
再往前到了天桥,人就多了起来,不少摆摊的小商贩在此处,有吹糖人的,有卖年糕的,有做糖葫芦的;来往行人,熟识的相互拱手拜个年;大人带着小孩站在小摊边上的,禁不住孩子的恳求苦闹,拿出几文钱买个糖葫芦;临清城乃商贾云集,运河交通要道,只要不懒定是能找个活干拿些工钱,这过年了宽裕些的买上一匹布做一身新衣服,手头紧的也得给自家女娃扯上一尺红头绳……
张籍驻足在糖人摊位上许久,也掏出一文钱买个糖人,是个猪八戒的造型,坦胸露乳憨态可掬。拿了糖人后向南走几步站在运河岸边,看着沿河绕树追逐的顽童,天桥上来来往往拜年的行人,听着远处的爆竹声,衬着近处的顽童嬉闹声,这才有了年味。后世的春节除了商家的各种活动、那几天假期外和越来越没意思的晚会年味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倒不如这几百年前的大明。
想起后世,又想起亲人,张籍不禁有些意兴阑珊,再也没了观赏年景的兴致,便沿着来路向书院走去。要在大明过上好日子,对个农家子来说科举最直接,最有效,有此时间不如读书啊。
……
当别人放弃时,张籍依旧坚持;当别人赖床时,张籍早已晨读;当别人休假时,张籍在努力;当别人懈怠时,张籍永远在挑战……这句话用来形容年假中的张籍十分贴切,张籍始终记得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哪有什么天才,我只不过是把别人用来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假期中的他上午背书,下午作文,晚上总结,学习日程安排的充实而又有序。
……
当时间来到万历十四年正月二十日书院开课的前一天,张籍早已见识了不知多少次凌晨四点的大明清渊书院,大量的阅读背诵,几刀竹纸的八股文练笔,让张籍对经义文章的理解越来越深刻,春秋一书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了,量变终将引起质变。
自昨天开始,书院学子和讲郎们就陆续返校了,张籍寝舍中的郑茂文和容修明也到了,只剩冀永贞还没来,他的家就在城中,想是要明天再到。
寝舍中三人聊着天,郑茂文和容修明各自说着这次回乡的见闻,张籍一旁认真的倾听,不时搭上几句话,露出惊叹的表情,倒是不至于冷场,颇有几分后世假期结束返校初到宿舍时的情景。自从张籍进入内舍以来,还在外院甲班的郑茂文和容修明就不在因张籍和张百万走的近而疏远他了,难道这就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的读书版本吗。和当时被疏远一样,张籍对此也一样是坦然不以为意,众皆碌碌,皆非圣贤,此人之常情尔,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万历十四年正月二十一日,书院开课,是日北风呼啸,天空阴沉,似是又要下雪。
不知不觉中张籍在书院中已是小有名气,走在去往内院的石板路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诸如“张朋友好。”“见过这位朋友”之类的。也有人在张籍走过时指指点点,大约是说着“瞧,这就是那个从外院丙班考了岁试头名,直接进入内院的张籍。”也有少部分记着张籍去年清渊雅集中的故事,这么介绍着:“这个童子就是那作《鳌头矶赋》的张籍了……”
张籍对打招呼的同窗,或寒暄几句,或点头示意,说些客套话,都是一一回礼,从不失礼数,对那些指指点点的则不予理睬。
走到道路尽头在不少外院学子羡慕的眼神中,张籍穿过月亮门来到内院乙班讲堂上课。还是一样的讲郎,一样的同窗,不一样的是张籍的课业现在强过年前许多。
这日下午散学后,张籍正要收拾东西返回寝舍,起身后忽见讲堂门口方清之边向自己招手,边喊道:“张小哥,来这边,来这边。”
张籍循声出去,疑惑的问道:“方兄何事?”
“张小哥,你认识我们甲班的董讲郎吗?”方清之没有回答张籍的问题,反问向张籍。
“不认识。”张籍被问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就奇了,为何董讲郎会找你……”方清之嘟囔一声,对张籍道:“是董讲郎差我来找你,让你散学后去他寝舍,跟我来吧。”说罢方清之在前引路,张籍于后跟随。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一处寝舍外,方清之忽的回头对张籍小声道:“我提醒你一句,这董讲郎脾气有些古怪,等会儿说话时小心点。”说完不待张籍再问便向前走几步敲门道:“讲郎,张籍到了。”只听门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进来吧。”闻声之后,方清之告辞,张籍推门而入。
屋内的摆设让张籍颇为惊奇,几乎以为是来到了陈教习的住处,同样的简陋,同样的整洁,方位一样的床榻、案几、书架、箱笼等物,不同的只是细微处的家具款式。堂中案几后正坐一人,大约三十多岁,面色淡然,头上皂条软巾垂带,穿着宽松的棉服,一身文士装扮,此刻正于案上涂抹作画,想来这就是董讲郎了,不过没看出来人古怪呀。
第八十五章 “毒舌”董讲郎()
张籍立在一旁,拱手作揖行礼道:“学生张籍见过先生。”董讲郎头也不抬道:“稍待片刻。”只见他手中毛笔在纸上轻点勾勒,复又皴染一番,一副兰草图便跃然纸上。
董讲郎落完最后一笔,向张籍招手问道:“过来,你看这幅画如何?”张籍本是默默站立门口处,突然闻言后不禁一惊,心道这董讲郎果然与常人不同,让自己这个学生去品评画作。心下虽是这样想,行动上张籍还是没停,前行几步来到案几旁向纸上看去。
这画……张籍看了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了,如果说董讲郎画的好那张籍身为学生自然是不吝赞美之词,但是现在……好,先看看图上是如何画的吧。
首先这幅兰草图当是董讲郎的练习之作,因为是画在了一张竹纸上,纸面泛黄,墨色变化并不明显。图上仅一束兰花,其姿态毫无柔美之意,半点潇洒也无,见不到一丝兰草的俏丽秀美,简单讲就是本应纤细柔美的叶片被画成了肥宽生硬,兰草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如此相似,没有粗细变化、转折收放之美,唯一能让人知道上面画的是兰花的特征在于,落款上的那三个小字——兰草图。毫无疑问,这是一幅失败的作品。
看到董讲郎正在看着自己,似是期待自己的回答,张籍心道,罢了,委婉一点为尊者讳吧,何解?就是昧着良心夸夸的意思,闷了了半天后,从张籍口中蹦出一句话:“先生的这幅兰草图甚是别致,想来是用了新的技法……”
“哼,小小年纪油嘴滑舌用什么春秋笔法,拐弯抹角,我不过是见陈仁肃喜爱兰花,信笔涂鸦罢了,哪来的新技法,有什么别致的……”张籍委婉的说辞却是换来了董讲郎几句“毒舌”。
得,你是讲郎,是先生,我这个小辈学生不和你理论,听着董讲郎的训斥,被冠以油嘴滑舌名头的张籍有些郁闷的默立在一旁,来时听方清之说此君脾气臭,有些古怪,这一见果然是如此。
“……要不是陈仁肃临走拜托我教你《春秋》,像你这样的我断然是不会的。”董讲郎说话中提到返乡的陈讲郎,张籍才知道,董讲郎是因为陈教习才差人去找张籍的,看这屋内相似的布局,想来两个人的私交不错。
“罢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呶,这里有几道题,你在我这做一遍!”董讲郎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三张试题递给张籍。
“是,先生。”既然是陈教习的推荐,那这董讲郎的春秋水平当时不错,张籍边想边恭敬的双手接过试卷,后又取了笔墨,坐在案几前另一张蒲团上。
张籍略略看了一下手中的试卷,一张是贴经,一张是墨义,还有一张是制艺文,题目都是出自《春秋》。
铺开试卷,张籍便下笔写了起来,贴经墨义这些填空、翻译题自然是难不到将春秋三大传背的滚瓜烂熟的自己,第一二卷子写的飞快,一炷香时间刚过便已作答完毕。一旁看似在闭目养神的董讲郎,好像在观察着张籍,张籍取出第三张卷子时,他的面上微微一动,似是吃惊或是其他。
第三道题目是“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一句,这十六字出自《春秋》僖公十四年,意思是背弃恩惠就没有亲人,幸灾乐祸就是不仁,贪图所爱惜的东西就是不祥,使邻国愤怒就是不义。这话是庆郑所说,当时秦国饥荒到晋国买粮,晋惠王不许,故有此言。其中还有一句后世耳熟能详的名言“皮之不存,毛将安傅?”也是出自这一篇。
就当时的各国形势分析,卖粮秦国不会感激但能占有名分大义,不卖与晋国有益但秦国会记恨,卖与不卖都有道理,这里自己要阐述哪一种呢?张籍努力的思考着……
两者都说,当是四平八稳,张籍想定思路,下笔打起草稿来,破题、承题、起讲……
大约一个时辰后,冬日夕阳最后的余晖落下,天色暗了下来,走廊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房间内也点起油灯。张籍将贴经墨义两张卷子和一篇费尽心思写出的八股制艺文放到了董讲郎面前道:“先生,学生做完了。”
董讲郎此刻在榻上小憩,闻言睁开双眼,下了床来,拿起张籍的试卷就看了起来。董讲郎看得很快,头一两张的贴经墨义题一扫而过,不予置评,最后一张的制艺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