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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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认为,唐军有勇气有能力对我军进行突袭么?”刘宗敏皱着眉头问道。
“极有可能,唐军现在稳守山海关,可谓以逸待劳。他们若利用我军麻痹疲惫之机,发动夜袭来攻打我军,亦是极有可能之事。”李过一脸忧色忡忡。
李过的话,让刘宗敏脸上忧色更甚,一时间,他心下踌躇,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毫侯所言,俺到以为,未免太言过其实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芳亮,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现在我军兵力多达十五万,全是精锐部众,势力之大,足以令敌胆寒。而据了解,守山海关的唐军,不过万余人,守城已是艰难,如何还有胆量出城夜袭,依我看,他们估计只敢使出这般会伎两来威吓我军,却绝无胆量出城夜袭。故而,还请汝侯下令,令军士勿要惊慌,不要理会唐军伎俩,好好休息便是了。”
“磁侯,这话可不得。军情大事,岂可侥幸啊。”李过摇头道:“万一唐军不按常理,定要发兵夜袭,而我军麻痹懈怠,复将何以挡之。若是首次开战,便打个败仗,被唐军挫了威风,后面的仗,只怕不好打了。在下还请汝侯下令,连夜拔营而后撤十里开外,远离唐军攻击范围。同时多派哨骑,通夜巡查,以防唐军渗透攻击,方为要事。”
“哼,李过,你未必太胆小了些。”刘芳亮对李过的说法十分不满意,他冷声道:“若依你这般说辞,我军战都未战,因为唐军一通擂鼓喊噪,便要灰溜溜地自已撤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若传出去,我大顺军的脸面与尊严,岂非皆要丢尽了么?”
“磁侯,军情大事,性命生死,岂可顾及脸面之类虚物乎?”李过立刻皱眉反驳:“若我军就此放松警惕,万一唐军真趁机来攻,我军不加防备,必定死伤惨重,这般责任,岂非远比拔营后撤要严重得多了么?真到了那么境地,这首战失利的责任,磁侯你可愿承担么?”
听得两个人意见相左,刘宗敏愈发烦躁,他咬牙喝道:“好了!都别争了!瞎吵吵再久,也吵不出个啥玩意来。好了,现在本帅已有决断,你们且听令便是。”
听刘宗敏这般说了,刘芳亮与李过停止争论,两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入刘宗敏。
“你二人听好了,现在我军刚来此地,一兵一卒未战,便因唐军一通鼓噪,就要拔营撤返,未免太伤士气,也太损我军荣耀与尊严,故毫侯之策,断不可取。”刘宗敏瞥了一眼面带失望之色的李过,又对脸上稍现得色的刘芳亮说道:“但是,唐军诡计多端,虽然我军兵力是其十余倍,但他们真的狗胆包天,敢要十假之中忽来一真,我军真无防备,必遭重挫,亦是极有可能。故而需得早作防备,方可稳当。”
他话语一完,立即下令道:“你二人各自回营后,需得加派人手,于营外严加防范,严密观测唐军动向,以防有其军兵袭营。”
刘芳亮与李过二人齐声应喏,正欲离去,李过却又扭过头来,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刘帅,我等此去,自会多加防备,只是,左营与右营位置稍后,唐军纵想偷袭,倒是一时难顾。我最为担忧的,倒是中营。”
直面刘宗敏两道犀利的目光,李过毫不避让,他继续说道:“中营位置最为突前,与后面的右营与左营,一时难以呼应,若唐军真趁夜来袭,中营当是最可能被攻击的部位。在下只希望,刘帅能周密防备,以免唐军诡计得逞,”
“这事本帅自是知晓,不必你一再提醒。”刘宗敏心下不快,冷笑一声回道:“本帅今夜定为加派哨骑,外出巡营,且会在营外环设拒马,那唐军纵然不顾死活,强要来袭,只怕亦极难接近。而只要他们攻势受阻,那么我们当可反制其部,甚至将唐军偷袭之兵马全部消失,亦是可能呢。”
听了刘宗敏这非但不作紧张预案,反而相当乐观的回复,李过却是紧皱眉头。
他张了张嘴,要再多说点什么,但他看到刘宗敏阴沉的面孔,最终只是轻叹一声,什么也没多说,掉头离去。
刘芳亮李过二人离去后,刘宗敏立刻开始加强军营防备。
他加派了数百名哨骑,让他们通夜在营外环营巡查,同时在营门入口,以及栅栏薄弱处,令手下军兵紧急加固安置了大批拒马与倒刺,以防唐军偷袭。
这些工作交待下去后,刘宗敏生怕手下偷懒,他倒也慎重,不辞辛苦亲自巡营检查,一边监督军兵加快速度布置,一边下令营中不得喧华骚动,各名军士要严守军律,所有没有任务的军兵,依旧如常歇息。
好不容易忙完这一切后,高度疲惫刘宗敏,回到帐中倒头就睡。
接下来的局势,倒真如刘宗敏所料,差不多每隔半个时辰,山海关之处就是鼓声隆隆,呐喊震天,让刘宗敏的营地,皆是好一阵紧张。
起初两次的山海关异动,刘宗敏还耐着性子起身查看,到了第三次时,他在床上醒来,却已懒得动弹,只下令让手下军兵去查看有无异常。
而到了第四次山海关鼓声响起之际,刘宗敏已是酣声如雷,根本不作他想。
与他差不多的是,全营军兵,除了巡逻的哨骑与岗哨,还在与沉重的瞌睡作艰难的斗争外,其余军士,皆是深入梦乡,整个营地之中,鼾声此起彼伏。
只不过,刘宗敏与其手下,满以为唐军只是虚张声势,存心不让自已与手下军兵安稳歇息,但他万万没想到,唐军在这第四次鼓声响起时,已然有大批辅兵,悄悄来到了营地旁边的小树林中。
其实,在前几次鼓声响起时,唐军已然开始行动,他们利用鼓声、号角声、呐喊声为掩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大批辅兵,已从城中潜出,开始了夜袭行动。
唐军的夜袭计划,说起来,倒还真与当年诸葛亮打退曹操之策,颇为相象。
那就是,利用擂鼓吹号呐喊为掩护,让唐兵辅兵为先遣队,携带已拆成散件的小型投石机零件,和大批的单兵震天雷,从外城濠沟里爬出,悄悄潜去城外的小树林中。
到了小树林后,他们利用微弱的月光为照明,利用山海关城间歇响起的鼓声为掩护,凭着往日早已演练多遍的拆装训练,迅速而准确地组装拆成散件的小型投石机。同样,那随身带来的单兵震天雷,也每十个为一组,捆绑成束,准备投掷使用。
他们的攻击目标,便是李过所预测的那样,是刘宗敏所驻守的中营。
毕竟这里距离树林最近,若从小树林发起攻击,这处军营,正好处于小型投石机的最大攻击范围边缘。同时,它与左右两营距离较远,若有突发情况,另外两营也难以援救,故而攻击此处,当为最好的选择。
按唐军计划,等到辅兵开始投掷震天雷,刘宗敏的中营一片混乱时,那一直在山海关东门处静静待命的四千骑兵,便可立即跃出城去,向溃败的清军发动凌厉的攻击,对溃逃的刘宗敏部大肆追杀,尽可能地给他们造成最大杀伤。
这样的夜袭,当然也有相当的危险,考虑到自身毕竟兵力有限,而敌军兵多将广军势极盛,故这计划要求,在全力一击后,力求全身而退,当为最稳妥的举措。
因此,为稳妥起见,唐军夜袭军兵,会精心算计结束时间,等到敌军左营与右营兵马来援之时,全军要已然全部退走返回山海关,让敌军扑空,所谓的增援毫无意义。
在唐军的第三次擂鼓呐喊之时,大批唐军辅兵,利用夜色为掩护,躬身潜腰,快速穿行,有如一群机警而有耐心的土拔鼠,来到了黑黝黝的小树林里,在这里迅速组装投石机,与集束单兵手掷雷。
他们要按计划,等到凌晨四点多时,敌军处于最为懈怠麻痹的状态时,再开始攻击。
果然,他们欣喜地远远看到,在第四次鼓声响起之时,敌营之中动静极小,那些在营外巡游的哨骑,也是个个麻木不堪地继续游走,根本未再把唐军的鼓噪当回事。
最佳的攻击时刻,终于来临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暗夜之狼()
二十余架紧急组装好的小型投石机,在小树林中间距排开,随即吱吱地绞拉盘弦,直到最紧绷之处。然后,立刻就有辅兵快步上前,将集束震天雷,置放于拉下来的投盒之上。
“点火!”
滋滋的连声轻响,二十余根引火火绳,被立即点燃,随即,这些辅兵复用引火火绳,一齐点着了集束震天雷那拧成一股的引火线。
滋滋燃烧的引线,冒着幽蓝色的光焰,闪着细小的火花,有如魔鬼的眼神。
“放!”
随着辅兵头领一声怒喝,二十余架投石机那被绞压到极致的绞盘,几乎同时松开,只听得喀喇喇一阵松弦声,那下压到水平位的投杆,嘎嘎地剧烈弹起,那引线烧了一半的集束震天雷,带着微弱的啸音,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向远处的刘宗敏中营,直扑而去,
暗夜之中,小树林中的点点蓝火,其实已迅速引起了远处巡游的大顺军骑兵注意,只不过,惊讶至极的他们,才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哨声,那二十多枚集束震天雷,已然一齐投出。
“砰砰砰砰!……”
一枚枚集束震天雷,有如死亡之鸟从天而降,呼啸着直扑刘宗敏营地,这首轮齐射,因为暗夜之中无法很好瞄准,只有不到一半的震天雷击中的敌军营地。
饶是如此,这每十颗绑成一束的集束震天雷,爆炸威力依然极其可观,给了毫无准备的刘宗敏中营,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与震撼。
刺目的金黄色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血肉横飞的流寇军兵,四下响起的连绵惨叫,熊熊燃烧的帐篷与营中仓库,让刘宗敏的营地,瞬间变成一片混乱又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说来也巧,其中一枚集束震天雷,正好击中了中军大帐的桅杆,喀嚓一声,将中军大帐上那高高飘扬的大顺军旗帜,给当中打断了。
也幸得是打在这旗杆上,那集束震天雷才没有刚好砸在帐篷上爆炸,从而让正在酣睡刘宗敏得以保住小命。
最终这枚震天雷,骨碌碌地滚到离帐篷不远处,才猛地炸响,那弹头中密集的铁弹珠,制造成了一个范围极广的死亡区域,且把厚实的牛皮帐篷,击出一个个可怕的弹眼,而爆炸产生的余焰与高温,立即把刘宗敏所住的帐篷给迅速引燃了。
饶是如此厚实的牛皮帐篷,依然难挡唐军的集束震天雷爆炸威力,犹有多枚铁弹,顽强地透过厚厚的牛皮帐篷,尖啸着钻入帐内,立刻把一面正挡在刘宗敏的面前的护卫,击杀得血肉模糊。
刚刚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还未来得及起身的刘宗敏,被这名嚎叫着倒下的护卫,给溅了一脸的污血,骇得他大声喊叫起来。
“怎么回事?狗入的唐军来袭营了么?那么多巡游哨骑,怎么不来禀报,都他娘的是吃屎的么?!”
刘宗敏抹了一把满脸的血垢,冲着帐中离他最近的那名惊魂甫定的护卫,一迭声地厉声大吼。
那名护卫面无血色,一脸惊骇,他迎着刘宗敏凶暴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道:“禀,禀汝侯,唐军并未派出军兵直接攻营,而是潜藏在东北方的小树林中,投掷震天雷远程攻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