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7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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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被他一口浓痰吐在脸上的官员,原本暴怒非常,正欲发作,忽听得他这般说辞,不觉反是一愣,他还未来得及擦拭,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呸!“豪格又朝他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狞笑说道“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肚子里什么花花肠子,老子早就一清二楚,如何会不知道。哼,反正本王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本王告诉你们,鳌拜杨善,以及我长子齐格顺,一定会为本王报仇!你们他娘的别高兴太早,老子就算死了,用不了多久,也一定能看到多尔衮及你们这般宵小,统统死于刀剑之下!”
豪格连放厥词,让这名官员又惊又怒,连声怒喝道“这厮端的可恶,折辱本官,还敢口出狂言。快!快给本官将他的牙齿,给本官全部打落!”
几名甲士闻令,立刻有如狼虎一般扑上前来,随着令人牙酸的捶击声响起,豪格一口好牙全部被残忍打断,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的鲜血与碎牙。
“本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牙齿被打断,舌头与嘴巴都被打肿的豪格,口中鲜血淋漓嗒,却犹自惨笑不已,含糊地不停说着斥骂的语句。
“快,拿布带将他嘴巴捆上,立刻押往囚车。”官员一边擦拭上脸上的污渍,一边怒气冲冲地下令。
一块腥臭的烂抹布,一把堵在豪格嘴上,让他再发不任何声音出来,随即,数名军士对他一边大声辱骂,一边连踢带打地将他带出狱门。
押上囚车后,豪格发现,一长溜的囚车中,全是自已的家人与仆从,从头发花白的老人,到才刚刚学步的孩子,皆被装入囚车之中,见此情景,一时间他悲从中来,痛苦得几乎昏厥。
很快,豪格一阵人等,皆被押往菜市口,在菜市口外,已然围观了大批百姓,他们人人伸长脖子,望着囚车到到来,每个人眼中,都满是兴奋的神色。
毕竟,处斩一个大清的亲王,可是大清开国至今难得见到的盛景,如何能不抢先占据一个好位置,观看这难得的场面呢。
而在此时,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与兵丁,则是一脸不耐烦地驱赶着不断越围越近的观众,他们呼喝着,打骂着,却无法阻断百姓的好奇与热情。
很快,豪格等人,押送至法场后,便分别解下囚车,分别绑在法柱上,准备行刑。
被喝令着跪倒于地的豪格,他用木然的眼神,见得一脸凶相的刽子手,正正烧黄裱喷黄洒,他的心中,顿是一片无可言说的悲凉。
后悔啊!
后悔自已总想着等万事周全了,再与多尔衮这厮决一雌雄,却没想到,这厮竟能这般无耻下作地突然在朝中发难,对自已采取突然袭击,以致自已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自已致命一击,现在想来,悔之何及!
虽然自已做了准备,让鳌拜杨善带着长子齐格顺逃出生天,但自已在清朝的全部势力,皆被彻底毁灭,自已全部的家人仆从,皆在此遭多尔衮的毒手,自已的内心,还是何其不甘!
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鳌拜杨善他们,能给自已报仇了。
豪格不复他想,他用充分眷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自已的家人与仆从,便垂下头,紧紧地闭上眼,准备引颈就戮。
很快,刽子手洗好刀口做完法事,便走到一众人犯之前,开始将男人的辫子以及女人的发辫从脖颈上挪开,露出脖子上那道砍头纹,便眼望着行刑官点点头,示意做好准备,等待命令开始行刑。
眼见到即将要到,行刑台下人潮汹涌,人人伸长脖子尽力张望,唯恐错过了精彩片段,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红签抛出,刽子手点头会意,对准了行刑人员的脖颈,高高举起了手中鬼头刀。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意外,竟然发生了。
拥挤的人群后面,一个看上去衣着服饰皆十分普通的货郎,在谁也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打开了自已的货箱。
箱子里面,是一枚硕大乌黑的震天雷,他拿出震天雷,又变戏法一般拿出火镰,滋滋几下,打着火镰,点着震天雷的火绳,觑准那正端坐监斩台上的行刑官,用力掷去。
刺目的黄光闪过,几乎震破耳膜的剧烈爆炸声响起,这一瞬间,所有的人瞬间失去听觉,但他们却能惊恐地看到,爆炸之处,那名监刑官以及旁边的一众衙役,在瞬间极其恐怖地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见此突然变故,一众围观的群众惊骇万丈,他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溃逃的野兽。
那一众正欲行刑的的刽子手,全部被气浪震倒于地,他们惊恐万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时,被气浪与污渍糊了一脸的豪格,耳朵轰鸣作响,他眨着溅满灰尘的眼睛,四顾怔然,同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就这时,他那犹然嗡嗡作响的耳朵旁,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豪格,你想保命的话,立刻跟我们走。”
豪格扭头望去,见见一个百姓模样却一脸干练的的人,正一边用附在他耳朵边,向他急急低语。
“你,你是谁?”
“我是咸旺铁器铺掌柜郝泽仁手下伙计,探知了你等将要被砍头的消息,郝掌柜特命我等来劫法场。”
“郝泽仁?那个铁器铺,不是在前段时间,被多尔衮手下查封了么?郝泽仁等人,听说早就不知下落,朝廷正在四下捉拿……”豪格听得这话,犹是一脸怔然。
那人阴阴一笑,却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郝掌柜自有手段,如何会这般轻易落入清廷之手。你废话休说,想保命想报仇,就快跟我们走。”
。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豪格听到这话,犹然有些未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这人手脚麻利地割断捆绑的绳子索,一时间,竟恍如梦中,不知道要如何回话。
那人在迅速割断强索后,便拉着豪格要撤走。直到这时,豪格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那人手臂,急声问道:“这位壮士,为何只能救出我一人,我这些家小……”
“来不及了!”那人粗鲁地打断他:“我唐军安全司,在盛京城中的人员已十分有限。如何保得住你恁多人口!现在只能先把你救出来,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豪格脸色苍白,脸上肌肉在剧烈的抽搐,他微张着嘴,眼中竟有泪光晶莹。
见他这般模样,那人又道:”这等要紧关头,如何顾得恁多!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且记下今日之仇,来日重振旗鼓,再为你这些家小报仇,亦不为迟。”
豪格紧紧地抿了抿嘴,脸上划过一道惨笑,他哏声道:“壮士说得是,此仇不报非君子,却不可急于一时一日。这仇某家记下了,来日定向多尔衮报此血海深仇!”
一片混乱中,已然换上平民装束的豪格,与这名安全司人员,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菜市口闹腾了很久,才最终安静下来。惊魂甫定的行刑人员,见到法场上诸人皆在,唯独少了豪格,顿时皆是惊恐万丈。
他们立刻向上禀报,同时对法场上的豪格家小严加看管。
很快,得知菜市口法场被劫,豪格失踪脱逃的消息后,摄政王多尔衮,其惊愕与愤怒,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他象一头暴怒的狮子,立刻下令,将豪格的家人奴仆,继续全部在菜市口斩杀,一个不留。
此令一下,菜市口重新开斩,豪格一家从老到小,数十条人口,皆被斩于市,整个菜市口人头滚滚,血流满地,场面十分骇人,惨不忍睹,却让一众重新聚集围观的群众,在惊骇之余,亦过足了眼瘾。
而豪格等人,从法场脱逃后,不敢稍停,立即从盛京城中潜出,直奔城西码头,与当日德克西克他们一样,随即从这里乘坐早已安排好的船只潜逃。
按唐军安全司设定的路线,豪格从沈阳逃出,在码头乘船后,一路从辽河乘船入海,直驶营口。而到了营口后,复有唐军水师船只,泊于海面等候,再暗中接其逃往山东。
一切计划,皆是布置周密,环环相接,未出任何纰漏,故豪格的此次出逃,堪称十分顺利。
四天后,在豪格从营口乘船渡海之际,已在旅顺城中休整完毕的鳌拜部兵马,以及数千名清军俘虏,亦全部被唐军水师送往山东。
得到豪格、鳌拜、杨善俱来山东的消息,唐王李啸十分高兴。
清廷此番内斗,真真天助我也!
他当然知道,能得到诸如豪格鳌拜这几个在清廷中,曾经极有份量的人物,对自已的帮助有多大。
可以说,现在的豪格,已然被多尔衮逼迫得彻底断绝了归国之路,他现除了全身心地依附自已外,再无任何出路。
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下,他除了死心塌地为自已效忠,从而重新谋取进身之阶,同时为一家惨死的家小报仇外,再无任何办法可想。
如果能好好借助他们的影响与势力,就一定能不断地给清廷制造混乱与纷争,他们存在一日,多尔衮就难于安稳一朝。可以说,豪格他们现在落在自已手中,等于给自已凭白增添了一张王牌。而对于多尔衮来说,则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豪格孤身一人单独前来,倒是比鳌拜他们,速度快得多。他提前来到济南后,李啸立即在客厅中接见他。
二人见面之际,豪格见到面前身着鲜红蟒袍,玉带金冠,位极人臣的李啸,再看看自已一身褴褛,极其不堪的模样,他的心下,五味杂陈,一时羞愧难当。
而在李啸眼中,当他看到对面的豪格如此落魄,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大清肃亲王,这位曾在疆场上与自已生死搏杀的老对手,现在竟然凄惨落魄到了这般境地,亦不由得心中感叹不已。
可悲呀,曾经的大清肃亲王,皇太极的长子,曾与多尔衮分执大清权柄的要人,现在竟到这般田地。
若不是自已得到情报后紧急救援,他才得以从法场上侥幸死里逃生,此时的豪格,只怕早成断头枯骨一具了。
李啸心下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亦不知道要如何说话。
忽然,扑通一声,豪格掀襟跪地,打扦下跪,他向李啸大声禀道:“唐王在上,在下受此救命大恩,心中惶愧,何以言之,但请受豪格一拜!”
李啸淡淡一笑,快步上前,将他虚扶而起:“豪格不必如此,快快起身说话。”
没想到,豪格却兀自不动,有如没听到一般。
“唐王,有些话,在下若不说完,绝不起身。“豪格低垂着头,拱手继续说道:”先前时节,在下与贵部疆场争杀,实是各为国家,绝无私怨。后来,因形移势变,在下虽受贵军救援,但迫不得已,不得不与多尔衮和解,从而共同迎立顺治,以安清境。这般做法,亦是多有不得已之苦衷。而这诸般情形,又如何尽可在此一一道来。还望唐王能不咎既往,恕某前罪……”
“不必如此,本王既能派人救你出来,便绝无再与你深究前事之意,豪格你多虑了。”李啸一声大笑,伸出手去,扶他起身。
豪格起身后,一脸通红,满是愧色,他低垂着头,不敢与李啸对视。
李啸微微一笑,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