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7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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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守灵的仪式十分郑重,所有守灵者,皆是身着素服,只有一蒲席之地以端坐,彼此不得交谈,只能静坐默哀,要保持灵堂的肃穆沉重氛围。并且每天早晚两次,还要进行一番抚棺哭灵的表演。
这些事情,李啸虽身为唐王,但他依然刻意遵从了这些所谓的礼制,为军民百姓们,充分展示了一名朝廷驸马的礼节与忠义。
三天过后,守灵完毕,开始正式准备安葬工作,此时,济南北面的帝陵以及永王的王陵,皆已日夜赶工并简单装修完毕,可以把崇祯与永王一齐安葬了。
这时,济南内外的大小寺观,都已经接令,开始鸣敲往送登仙的钟号。按礼制要求,各寺观的钟必须敲击三万下,为死去的皇帝“造福冥中”。与此同时,济南城内,禁屠宰十三日,以示平和送灵,不造杀业。
与此同时,由陈子龙代为撰写的皇帝送诏,由仪式主持者唐王李忠啸亲为诵读,并要在诵读后,大量印发,向分封在外地的亲王、郡王、王妃、郡王妃、郡主及文武百官,传达皇帝去世的哀信与新皇登基的信息。这份送诏,相当于对崇祯皇帝一生的简要评价,可谓在大殓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先帝年少聪敏,仰承丕绪,继往开来,嗣登大宝十有六年,敬天勤民,敦孝致理,夙夜兢兢,惟上负先帝付托是惧,然流寇荼毒,构陷京城,先帝亲率宫人,死战殉国,节烈千秋,万古遗芳,更况继统得人,更复何憾!……”
“……皇太子慈烺聪明仁孝,至性天成,宜即皇帝位,其务守祖宗成法,进学修德,任贤使能,节用爱人,毋骄毋怠,其唯是嘱……”
接着,李啸开始在送诏中,宣读一些基本的礼仪规则。
“……微臣李啸,诚惶诚恐,愿申外文武群臣其同心辅佐,以共保大明宗社万万年之业。……”
“……丧礼悉遵先帝遗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羞,毋禁音乐嫁娶,然国家之大,不可一日无君,望嗣君以继承为重,敕礼部择日,立即登基,毋得固违。宗室亲王藩屏是寄,不可辄离本国,各处镇守总兵巡抚等官及都布按三司官员,严固封疆,安抚军民,不许擅离职守,严防生乱,诏谕天下咸使闻知。……”
接下来,在将崇祯与永王正式下葬后,大殓,成服。
“圣人大孝,在乎善继。枢务之重,军国之殷,纘而承之,不可蹔阙。以日易月。抑惟旧章。皇帝宜三日而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
在汉唐之际,若皇帝去世,太子也是要守丧三年的。后来有大臣认为三年时间太长,便有了以日易月,太子只守丧三十六天。后来又有了三日而听政,二十七日而释服的新制,自此明朝初年,一直沿用至今。
安葬完皇帝后,要开始给皇帝上庙号谥号,这种做法,算是给每位皇帝的盖棺定论。
谥号一般是得大行皇帝下葬之后再南郊请谥,不过却也需要提前议定好。
李啸给过仔细思虑,还是决定,如真实历史上那样,给崇祯上的庙号为思宗,尊谥为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揆武敦仁懋孝烈皇帝。
这个庙号其实,不算好,甚至充满了悲凉的意味。
按谥法解,道德纯一曰思,大省兆民曰思,外内思索曰思。追悔前过曰思。谋虑不衍曰思。很明显,崇祯谥号的这个思字,这几种思字的意思,都有掺杂在里面。
李啸之所以还是打算,给崇祯起了与历史上一模一样的庙号与谥号,实在是在这个他穿越过来的世界里,大明王朝的运势,与崇祯自身的最终悲剧命运,基本与历史相差无几,故他认为,取这样的庙号谥号,一是尊重历史,二是可以激励新皇。
皇帝正式下葬,议定了庙号、谥号,崇祯的一生算是盖棺定论了,大明朝的历史又可以掀过一页,开始新的篇章。
按制,新皇帝只需守丧二十七天便释服,不过后宫妃嫔得守丧三年。而百官以日易月守三月之丧,天下军民,则只需要守三日之丧。
接下来,皇太子朱慈烺的正式登基,也由李啸来一手操办。
毕竟,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故李啸决定,在十天之后,就在济南城的南门外,举行新皇的登基大典。
而在登基之前,有些礼制上的仪式,也还必须要尽快走完。
唐王李啸,首先按仪制,向朱慈烺上了劝进仪注,表上写道,希望太子以家国社稷以天下苍生为重,早日即位,随后济南城中的一众官员,也分别上了登基仪注。
这样的仪式,称为劝进。
而皇太子朱慈烺,在接到了众臣的《劝进表》后,也按礼仪作了谕答,当然这谕答也不必由他亲笔撰写,而是早已由陈子龙代为写好,大概内容为“……览所进笺,具见卿等忧国至意,顾于哀痛之切,维统之事,岂忍遽闻,所请不准。……”
这边推脱,那边再劝,故这样的劝进,在三劝三辞后,朱慈烺才故作为难地加以勉强答应,至此,劝进最终宣告成功。
这种劝进程式,虽空洞无物,又虚伪至极,却必须得一丝不苟地进行,以合礼法。这场早已指定了节目内容的表演,所有人都要故作投入地表演到位。
“卿等合词陈情至再至三,已悉忠恳。天位至重,万民久盼,诚难久虚,况遗命在躬,不敢固逊,勉从所请。”
按明朝礼制,在朱慈烺三劝三辞才答应后,便要由钦天监便开始选登基吉日。只不过,在现在这特殊时节,根本不可能再去找到钦天监官员,一切都由李啸指定安排。
最终,登基的日子,定在四月十二日,为了尽快举行登基大典,时间绝不能久拖。
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这样到了四月十二日,在济南城门外的临时建好的登基大坛上,朱慈粮端坐在临时做好的纯金龙椅上,接受了以李啸为首的,济南当地各名官员的叩拜行礼。
首先朱慈烺在大坛上的崇祯灵位前,祭告受命,再换上衮冕祗告天地以及列祖列宗。
然后,再由礼官诵读登位的赞颂,向整个大明帝国宣告新皇正式登基,并当众宣布新皇的年号,以及重要官员的任命。
对于身体初愈,这段时间又久经折腾的朱慈烺来说,所谓的登基大典,其实十分的枯燥而乏味,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毕竟这时大明典章中规定的礼仪制度,不能轻易违背更改。
于是,此时的他,在礼官的指示下,忽而脸色凝重,忽而脸露笑容,就如同一个受人操控的木偶一样,完全地身不由已。
最终,在登基大典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太子朱慈粮亲自宣布,践位登极,成为大明新任君主,年号重兴,崇祯十六年改为重兴元年。
这个年号,当然也是由李啸一手拟定,其意则为,重新振作,再图兴盛之意。
接下来,朱慈烺又宣布,加封唐王李啸为太子太师,进位三公之首,并任命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统天下兵马,由其负责剿灭流寇,驱除鞑虏之重大任务。
李啸郑重跪拜,三起三叩,接受了新皇帝的正式任命。在他接过皇帝的任命诏书之后,一众官员与围观百姓,皆是欢声雷动,场面一片热烈欣悦。
重兴皇帝朱慈烺,亲手掺扶起李啸,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唐王,朕的天下,就托付给你了。”
李啸郑重再拜,朗声回道“请陛下放心,臣李啸,定当竭诚尽心,断不负陛下重托!”
。
第六百五十三章 攘外还是安内()
公元1643年,原崇祯十六年,今重兴元年,农历五月十二日,太子朱慈烺,在济南城郊祭告天地,广谕天下,登基即位。
整个登基仪式,全由李啸一手操控,这名对自已登极称帝依然懵懵懂懂的十五岁的孩子,在登上帝位后,自然而然地,对李啸有一种近乎全方位的依赖。
所以,他极其顺从地,如陈子龙姜曰广等人所拟定的那样,在登极之后,立即照本宣科地诵读诏书,加封李啸为太师,并任命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宫中诸事一切皆听李啸调度安排。
这样的做法,在外人看来,朱慈烺这般安排,简直就是自为傀儡,任由自已全凭李啸操控,实是令人骇然。
而李啸这样做,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
不过,这样的安排,对现在身体伤重初愈,更不懂治国为何物的朱慈烺来说,这样的安排,其实是连日来,从身体到心理都紧张劳累不堪的自已,能采取的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这样的一个根本不知治国理政为何物的懵懂少年,在时代的剧变中,突然糊里糊涂地被人推上了帝位,处于极度惶恐不安中的他,自然近乎本能地想要找一股强大的力量,使自已得以倚靠,而拼却性命救他出京,又一手推他登上帝位的李啸,自然成为了他最大的倚恃。
再说回来,现在这济南城中,刚刚登基为帝的他,因为登基匆忙,就连宫殿与朝堂等物,皆尚未齐备,更遑论其他。
而朱慈烺自已,也根本就没有时间与能力,去组建自已的官僚队伍。再退一步来说,没有半点亲信势力的他,就算想组建自已的势力与人马,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事,所以现在的他,不依然兵强马壮又威信极重的李啸,还能指望谁呢。
所以现在的朱慈烺,只能一切听从李啸安排,自已根本就再无任何主见。
于是,李啸从拥立朱慈烺登基为帝的政治选择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利与荣宠,真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普天之下,再无任何人,有这般权势与荣耀了。
李啸当日在京城,近乎搏命地救助下了太子朱慈烺,又成功将他拥上帝位,到现在,终于给他带来了丰厚的政治回报。
从这一点来说,还真有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味道。
只不过,大权在手又兵强马壮的李啸,他在心下,虽然志得意满,却总感觉有点隐隐不安。
因为,现在的自已,虽然在济南拥立了朱慈烺登基为帝,也向天下发布了新皇登基的诏书,但这位由自已亲手拥立,且占据了大义名份的新皇帝,能不能得到普天之下的官员与百姓认可,李啸心里,其实也还真没底。
毕竟,太子从京城逃回到现在登基,时间十分紧急,象南京留都的群臣,可能根本就还未得到具体的消息,他们会不会承认这位便是真实的朱慈烺,会不会对朱慈烺这位太子的真实身份,都持有怀疑呢?
甚至,李啸认为,还极会有可能,有些野心家会利用这种怀疑,而趁国中无主之际,在南京等地另立他人为帝或自称监国割据一地,这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政治风险。
只不过,这些问题,李啸心下虽有担忧,但他并未特别放在心上。
大乱之世,实力为本,各种阴谋手段,终究只是辅助,纵然有人居心叵测,想趁机作乱,但区区宵小,又能其奈我何。
若他们真敢另立其他朱氏子孙来与自已作对,那就别怪自已不客气。自已正好趁此机会,发兵往攻,将反对自已的势力,一举铲除,以绝后患。
当然,这样开展军事行动的狠手,为了维持表面的团结,还是尽量不要随意使用。相反地,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