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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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统兵马,击灭李啸,不负皇上所托方好。”
听了曹化淳这段话,卢象升眼神黯然,他半张着嘴,却再说不出甚话来。
在赠送了程仪送走曹化淳等人后,卢象升随即在府中,与自已的四个弟弟卢象观,卢象晋,卢象同、卢象坤四人人,闭门密议。
“各位贤弟,为兄实实没有想到,竟会有一天,为兄要与那李啸成为生死对手。要知道,这李啸,堪为国朝难得之智勇双全之名将,乃是被本督视为亲生兄弟一般的人物啊。如今却,唉。。。。。。“卢象升摇头长叹。
“大哥,朝廷旨意已下,我等身为大明臣子,纵然心下再有不甘,又如何能违抗天令啊。“二弟卢象观在一旁叹道。
“是啊,大哥,那李啸,便是因为屡屡抗旨在前,才被朝廷视为反贼,大哥岂可再蹈此人之覆辙。“三弟卢象晋亦是一脸忧色。
“二位兄长说得对,大哥若对李啸心存不忍,不肯发兵进剿金汤城的话,那朝廷下一个要拿下的,怕是大哥你了。“四弟卢象同低声附了一句。
“是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李啸,既已被朝廷视为反贼,自有皇上不得不为的道理,我等又如何能多问。我们这些忠于大明的臣子,只能尽心去为皇上分忧,出兵去剿灭那李啸,方为正事啊。“最小的弟弟卢象坤也叹息着说道。
听了四位弟弟的发话,卢象升脸上却涌起一丝惨笑。
“各位贤弟,为兄既食君禄,理当要遵从朝廷旨意,为朝廷效死方休。只是你们以为,这李啸经营多年的金汤城,就这么容易拿下么?你们知不知道,崇祯九年时,入关的清军,多达数万人,却拿金汤城无可奈何,最终只得绕城而过,才得深入宣府各地进行掳掠啊。“
“兄长,话虽这般说,但当时清军远来,攻城器械尚未足够,又因时间紧迫,没办法久攻金汤城,这才让李啸那驻军数千人的金汤城,得以保全。以愚弟之见,倒是多有侥幸之故。“卢象晋皱眉说道。
“三哥说得对,当时清军准备不足,又时间仓促,为免久顿坚城之下,才不得不选择绕城而过。但现在,我宣府镇兵马,却是三万有余,再加各路抽调兵马,估计至少有五万余众,乃是那金汤城守军的五倍,再备齐攻城器材军械,这金汤城,却不难下。“卢象同在一旁插话道。
卢象观。卢象坤二人,亦是对卢象同的话语,表示赞同。
听了各位弟弟的话语,卢象升一脸铁青地沉吟良久,最终缓缓道:“好吧,就如各位贤弟所言,这段时间,我军加紧时间,修建攻城器械,待各路兵马汇齐后,便前去攻打金汤城。”(。。)
第三百五十七章 唐军之威()
在卢象升大肆打造攻城器械之际,这段时间,他却收到许多令他十分沮丧的消息。
“卢大人,大同总兵王朴,说为应对南面所来之各股流贼,以及北面的蒙古部落骚扰,其部精锐兵马已然分守大同各地,故只能派出一小部分二线卫所部队前来。”
“卢总督,山西总兵猛如虎,说山西各处官军,正在全力搜剿张献忠,罗汝才,混天王,过天星等部流贼,分兵乏术,实难有兵马抽调。”
“卢总督,三边总督洪承畴,已派总兵曹变蛟前来宣府,但其部刚刚剿匪完毕,兵卒相当疲惫,据曹总兵说,其部兵马,可能要在一个多月后,方能赶至宣府。”
“卢大人,据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说,现在辽东各地,多有警讯,恐有满蒙鞑虏,乘势入侵。为防备周全,辽东各部兵力,已分派至各处边堡严守,若要再派兵入关到宣府,怕是一时难于调济。”
听到这一系列让人沮丧消息,卢象升心下大为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在朝廷严令之下,这各地的官军,竟皆是阳奉阴违,对征剿金汤城的谕令,能拖则拖,全不上心。
到现在为止,这入剿金汤城之事,倒成了自已一个人的事情了。
一时间,卢象升有种深深的被愚弄的感觉。
呆坐房中的他,出长长地一声叹息。“嗟乎,大明官军一盘散沙,国家之势如此倾颓,人心驳杂,属向不一,凭卢某一人之力,岂可独支矣。”
不过,卢象升感叹归感叹,最终,自许为明朝忠臣的他,还是兢兢业业地打造攻城器械,选练作战兵马,为进攻金汤城,作好了各类准备。
崇祯十二年三月初二,卢象升统领2万5千宣大兵马,另有其弟卢象观统领的后勤辅兵与民伕约3千人,浩浩荡荡前往金汤城而去。
征剿大军一路前行,声势颇壮。但包括卢象升在内的全体军兵,都没有想到,他们从万全都司出时,金汤城中的唐军,便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是因为,早在卢象升统军出前,便有潜藏在万全都司的安全司密探,向金汤城飞鸽报信,传达了卢象升率军来袭的消息。
而且,除了安全司的密报外,那曾受过李啸恩惠的宣府镇龙门卫指挥使杜诗,亦已派其侄杜少如,急急赶往金汤城中报信。
收到密信的定北营营长段时棨和副营长刘文秀二人,立刻开始紧急密议却敌之策。
“唉,想不到,我等驻守塞北之地,为国守边,朝廷竟要先拿我们开刀,实实令人可叹。”段时棨连声感叹。
“哼,朝廷以为,我唐军定北营,孤守塞外,外无援兵,定是个可以一口吞下的软柿子,却不知,他们是彻底地打错了算盘!”刘文秀脸上划过一道狠色,心下亦是十分感慨。
原是张献忠四大义子之一的刘文秀,早先为流寇时,与明朝官军多次厮杀,随后,在铁龙城被李啸收伏后,刘文秀以为,已成为大明官军的自已,当是再不会与明军生战斗冲突了。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天,一直忠心为国效力的李啸军兵,会被朝廷认定为叛贼并派兵讨伐,而自已,则又不得不,再度与明军重新作战。
这运数穷奇,岂可道哉。
“我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多有地利之便,又是以逸待劳之势。要破卢象升远来之敌,当非难事。只是,本将所顾虑者,乃是李大人所传之谕令也。”段时棨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刘文秀亦是眉头皱起:“是啊,李大人在飞鸽传信中交代,要咱们努力击溃入犯之明军,但又说,要尽量减少杀伤,任其逃散。尤其是卢象升本人,要咱们一定不能害其性命。这样打仗的话,却是让人畏畏尾得紧。”
段时棨叹道:“李大人心地仁善,颇念旧恩。这卢象升,也算是李大人的老领导了,故李大人刻意想放其一马,倒亦是人之常情。只是咱们这样打起仗来,可就顾虑颇多了。”
段时棨顿了下,眼中却有一道精光闪过:“不过,依本将看来,这仗么,只要精细些,还是可以打的。也许,我军可以用点到为止的方式,陷敌于必败之局,从而逼卢象升向我军投降。”
刘文秀双眼一亮:”哦,段营长果有高计?在下愿闻其详。”
段时棨微笑着,靠近刘文秀,话语低低,却听得刘文秀不住点头,最终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
三月间,塞北的天气,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阳光万里,碧天如洗的晴好气候,随着连绵的狂风刮过,顿是飞沙走石,黄尘万里,摭天敝日,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不过数尺之外,便是再难看清了。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一路北行的卢象升大军,行进相当困难,整个军伍的前行度,大幅放缓。各部军兵间,联系亦是松散无力。
在行近金汤城后,卢象升摆开阵势,将全军分为左中右三军,其中左右两翼各五千军兵,由南山永宁参将毛镔统领左翼,由宣府镇副将杨国柱统领右翼,而卢象升自已,独统一万五千人的中军。
被卢象升安排的左翼的永宁参将毛镔,瘦长尖刻的脸上,满是苦不堪言的表情。用一块毛布捂住鼻子以挡沙尘的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奶奶的,这鬼天气,打个甚仗嘛。这卢建斗也真是,为向朝廷邀功,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还要催逼着老子去打那个狗入的李啸,实实勒掯可恶得很!”
毛镔一边嘴里嘟囔地骂着,心下却不觉想起当日,崇祯九年清军第三次入关时,自已曾在宣府镇怀来卫城驻守的情景。
他清楚地记得,自已当时与败逃而回的龙门卫指挥使杜诗,正在城上城下的争吵内讧,几乎就要打起来之际,这个李啸,正好率部前来,并将杜诗残部带走,同往京师而去,从而免却了一场近在眉睫的争斗与厮杀。
随后,看到李啸率着金狼营那些盔甲精良,士气昂扬的军伍,从怀来卫城下列队整齐行过时,毛镔就感觉,这个时为赤凤总兵的李啸,绝不是个普通人物。
后来,毛镔又听到,李啸仅在数个时辰内,便攻下了京西重镇镇边城所,复将那镇边城所的鞑将谭泰,剖心挖肝再分尸而食的消息后,更是深深震惊于此人的勇悍残暴,与其部军兵的卓战力。
当时,毛镔就在心下认定,李啸这样残暴能战的家伙,自已绝对要少惹他为妙。不然,仅凭自已那些涣散无用,训练不勤,除了吃喝嫖赌外一无所能的军兵,只怕给李啸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这次被卢象升征其部,前去攻打李啸的金汤城时,毛镔心下大惧,对这次军事行动十分抵触。只不过,畏于军令难违,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率军前往。
但是,毛镔却在心下,暗暗决定,此战中,自已只可随大流而动,决不冲阵在前,去为那卢象升火中取粟,从而傻乎乎地自损实力,与那精锐非常武装到牙齿的唐军血拼。并且,只要自已部下损失稍大,便要立即回撤,退回永宁,决不把自已的宝贵兵力,折损在这塞北荒僻之地。
只是,在一片呼啸的风声中,毛镔忽然听得,前见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只不过,因为沙尘太大,看不清所来者,究竟有多少兵马。
毛镔正犹疑间,耳边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响,直至有如爆豆一般,隆隆如雷而来。
“参将大人,前面来的正是反叛的唐军骑兵!其势怕有二千之众!”一名眼尖的亲卫随从,声音惶惧地手指前方。
“啊!”毛镔一把扯掉脸上的包布,一张瘦长脸上,满是惊惧之情。“唐,唐军竟来得这般快?!”
“快,快打出令旗,向中军紧急求援!说有狗入的唐军趁风沙大起,主攻本将之左翼,请卢总督派兵来救!”毛镔厉声大吼。
只不过,在这样狂风呼啸,沙尘弥漫的天气里,毛镔出的旗语信号,以及吹奏的海螺号,根本毫无作用。
毛镔惊恐地看到,从漫天的黄尘中,6oo名人马皆披着厚实钢制铠甲的的唐军重骑兵,摆成有如一把黑色钢刃一般的楔形战阵,马蹄动地向自已的军阵集群冲锋而来。
毛镔很快又注意到,在这重骑兵之后,还跟着两部轻骑,一部皆着棉甲,手持骑枪,倒与普通的哨骑差不多。而另一部骑兵,则让毛镔目瞪口呆,因为他看到,这部凌厉杀来的唐军骑兵,竟然穿着清军正黄旗部的铠甲!
唐军骑兵集群冲锋,声势极其雄壮,纷飞的马腿,有如无数根鼓棰,擂响旷茫大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