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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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外的官道上,远远的,得得的马蹄急骤而来。
“咦,这不是莫长荣么?他怎么来了?”
田威眼尖,迅速看清了来人,却是自已的榆林卫乡党莫长荣,正拼力打马向自已的方向飞奔而来。
“吁!”
莫长荣一声怒喝止住坐骑。头盔掉落,身着一件遍满污泥与凝血的棉甲的他,翻身下马,随即哀声向李啸大哭而拜。
“副队,快快出兵,救救高把总吧!”
李啸惊跳而起,旁边的田威等人也皆是一脸大惊失色。
田威一把冲过去,将莫长荣一把从地上抓起,大吼道:“怎么回事!高把总他怎么了!”
气喘吁吁的莫长荣急切地想说出来,却一下呛住,大声咳嗽,憋得脸红。
一旁的吴亮连递给莫长荣一瓢水,莫长荣喘着粗气,大口喝完,然后急急地对李啸说出了以下之事。
原来,在前天,留守在广宁中屯所的哨骑队,接到了王道奇安排的任务,要哨骑队护送一批军粮,去至锦州城西北处的大茂堡,以便让大茂堡及下属的二十七座墩台能平安过冬。
这大茂堡原是广宁左屯卫下辖军堡,后来左屯卫重点用来对付蒙古喀喇沁部,这块突出锦州西北部最前端的军堡,自几年前,便被划给了广宁中屯所,与原有的大福堡,大兴堡,大胜堡,大镇堡等等一起,成为了广宁中屯所最重要的五座下辖军堡。而每个军堡下,又各有几十座墩台。
护送粮队至下属军堡,是每个屯所的常见任务。且因往年皆是平安送抵,没出过什么差错,故高朴接了军令后,也没想太多,于昨天上午,便亲自带队,护送粮队出发上路。
只是万没想到,在今天凌晨之时,过了那左屯卫的流水堡之后,便突遇到大股的鞑子哨骑袭击,将高朴的哨骑队及一众送粮的民伕团团围住,情况万分危急。
“禀副队,我中屯所哨骑,除华济及2名哨骑留守中屯所外,此时已基本全部出动,却也不过只有18骑,那鞑子却有近40骑之多!高把总见情势危急,立刻命在下趁鞑子还未合围之际,火速赶回锦州报信。”
“那锦州城各营军兵,可曾立刻派发援兵?”田威在一旁急急问道。
“禀副队,在下拼死冲出包围后,立刻赶到锦州城求援,因祖大帅率了众将前往宁远商讨军务,现在锦州之处,乃是都督佥事祖宽将爷主事。小的哀求祖宽将爷立刻派发援军,不料祖宽听闻鞑子哨骑如此之多,当下便是颇为犹豫,说什么,鞑骑精锐又人数众多,恐我从锦州之处发了援兵,怕亦已是赶不上救援,又说什么要与众将商讨之后方可发兵。小的连声哭诉,说军情似火,若不趁早发兵,只恐高把总等一众哨骑已是命在须臾。那祖宽却死活不肯立刻答应,只说让在下先下去休息,待其研究后再行决定。小的万般无奈,忽想起在这不归墩中,副队您在此处练了些骑兵,故在下紧急赶来,但求副队赶紧出兵救助援,不然,高把总和一众哨骑兄弟,定死于鞑子之手啊!”
莫长荣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又刷地伏跪于地,向李啸嘣嘣地用力连磕了几个响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
“砰!”的一声,李啸面前的一把椅子,被愤怒的他一脚踢飞。
“快快起来!高把总乃我李啸之恩人,安可不救!他祖宽畏敌不敢战,我李啸却决不能坐视兄弟这般败亡!李啸纵死,也要救得高把总逃出性命!”
李啸脸沉如铁,沉声怒喝。
莫长荣一脸激动,眼中已是热泪盈眶。田威陈猴子等人望向李啸的眼神,更是莫名的钦佩与尊敬。
“副队,那我们立刻出发吧!”田威急急插话道。
李啸点点头,随即转身,对田威等人下令,让玄虎骑与飞鹞子马上停止训练,然后整束甲装,立刻跟随自已,前往解救高朴的哨骑队。
命令即刻便下达下去。听闻要前往与鞑子打仗,这些骑兵中,竟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练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与鞑子好好一战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把李啸反复磨厉的宝刀,终于要拔出刀鞘了!
“出发!与鞑子决一死战!”
已披挂了一身银漆闪亮白摆牙喇盔甲,系着一条鲜红如血的红绸披风的李啸,大步跨上昂首挺立的踏雪宝马,手中闪亮的精钢虎刀在空中昂然一挥,大声怒吼下令。
底下,是一片更加激昂的欢呼与喝叫。
“万胜!”
“万胜!”
“万胜!”
莫长荣打头在最前方领路,已整肃行装的20名玄虎骑,14名飞鹞子,由百户李啸亲自带队,纵马疾行,前往左屯卫大流堡北部,救援高朴与一众哨骑。
朔风怒吼,霰雪纷飞,天地之间,一片茫茫银白。
留守墩中的吴亮、陈猴子及一众家属,均一脸热切地看着骑兵队消失在远方的旷茫雪天,每张凝神眺望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关切与敬意。
第三十八章 追敌()
“副队,如何变得恁的?!我等现在不折向西北的大茂堡救援高把总,却径往北去,乃是为何?!”原本在前领路的莫长荣,圆睁双眼,惊讶地对李啸大声质问。
狂风啸厉,裹挟着漫天霰雪击打在脸上,有种撕裂般疼痛。迎面而来的北风,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将每个骑兵的脸上与手脚,割满了细小的血口子,并冻成了一层肿胀的黑红色。风雪袭面而来,吹得每个人都几乎睁不开眼,很多骑兵冻得鼻子麻木,清亮的鼻涕流出,立刻结成闪亮的的冰砣,不得不扭头大口地呼吸喘气,看上去颇为狼狈。
相比这些冻得发僵的骑兵,他们胯下的坐骑却是每匹都出了一身大汗,汗津津的皮毛边缘,皆沾满了晶莹的雪粒,顶风冒雪奋力驱驰的马匹们,喷着响鼻,嘴里吐出团团白雾,蹄声开始纷乱拖沓,显然体力已是耗了许多。
风雪越来越大,辽东大地更显苍茫寥旷。这笼罩天地的苦寒肃杀,将这只小小的骑兵队紧紧包裹。从天上望去,有如一群在一片无尽银白中悄悄移动的小黑点。
山川萧条极边土,自古辽东征战苦啊。
在众人原本高昂的士气开始消沮之际,眼神锋锐,脸沉如铁的李啸,他原本激昂急切的心中,开始渐渐地冷静下来。
“传本队之令,全军计划改变,不必再往大茂堡方向追击,立刻直奔北面!”
全体骑兵越过锦州城北部时,李啸的声音,透过呼啸的寒风,冷冷而清晰地响起。
听了李啸最新的命令后,莫长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惊愕至极的他,向李啸大声质问了本章开头的这句话。
李啸转过脸,脸上神色更见严厉与峻刻,他大声对莫长荣喝道:“从你报信返回到现在,已过了近二个时辰,你以为,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凭高把总手下那18名哨骑,能抵抗这么久么?本队敢料定,现在鞑子哨骑定已击败我哨骑队,然后押着俘虏与粮队北返。我军若再往大茂堡方向而去,只会扑空,而且徒耗马力,于事何益!”
“李百户,你的意思是,高把总他们已经。。。。。。”
一脸惊慌的飞鹞子队长王义守,喉头哽咽,说不下去。
“没有找到鞑子哨骑前,事情尚难揣度!只是若让鞑子带着粮队与俘虏渡过大凌河回返,我等就真的回天无力了。”李啸声音低沉,脸色更加紧绷。
“那我军现在向北急赶,可能追上返回的鞑子哨骑?”田威急急插话过来。
“极有可能。现在这般大雪封路,我军行进困难,鞑子亦是难于快撤,况且他们还有俘获的粮队要押返,速度只会更慢。我军这一路北去,定会追上这些该死的鞑子!”
“好,就听李副队的,我等加把劲向前赶路!”田威发狠道。
“田威王义守,你二人,带兄弟们唱响那首岳武穆的《满江红》,壮壮士气!”李啸抹了一把面上的冰霜,大声喊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众骑兵齐声高唱这首李啸亲自选定,并请了乐人谱曲教唱的骑兵队军歌,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唱了出来,原本颇为消沮的士气,高涨了不少。
李啸一脸激动之色,一股铁马冰河,男儿击北的豪迈之情,在他心中激荡汹涌。
“跟上本官,随我杀鞑立功!夺功名,取富贵!”
李啸挥刀怒吼,率先一马冲在最前头。
他身后,立刻一阵激昂的喊声震天而起。
“夺功名,取富贵!”
“万胜!”
“万胜!”
“万胜!”
。。。。。。
相比士气高涨向北追敌的李啸骑兵队,此时,正押着俘虏和一百多人的粮队向北回返的30多人的鞑子哨骑,却是士气萎顿,行进缓慢。领队的镶黄旗拔什库图赖,那标准的女真人瘦长脸上,更没有半点欣悦的笑容。
他的心情,比这越下越大的漫天风雪更加恶劣。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已受牛录额真达尔襄的重托,带上了整个牛录最精锐的42名哨骑,并且是以突袭的方式包围这只由18人明军哨骑,竟还付出了5人死亡,4人受伤的重大代价,才将这只哨骑队全部消灭,并最终把那名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击杀了自已三名鞑骑的明军将领,砍成了重伤,才将其勉力俘获。
这名受伤的明军将领,被自已手下俘获后,怒火中烧的图赖又狠狠地抽了这个该死的明狗七八鞭,才将他与另外被俘的5名明军哨骑一同绑在一辆空出来的粮车上,随那些早已被吓得破了胆的民伕们一起,押着这将近二千石的米粮,一并向北押回。
这场有明军内部细作提前通报粮队行进路程,并且自已是以逸待劳中途伏击的战斗,竟还折损了这么多精锐哨骑,图赖可以想见回去见到牛录额真达尔襄后,自家的这名主子那恼怒不已的表情和劈面而来的斥责。
图赖扭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些正绑在另一辆空置的粮车上,那5具已冻得僵硬如铁的鞑子哨骑尸体,心情更加灰败。
“队长,再过一个时辰,便可到大凌河边上了。”旁边身着厚厚棉衣却冻得一脸通红的汉人通事,小心地提醒一路沉思的图赖。
图赖麻木地点点头,没有回答他。
汉人通事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怒声喝骂那些正在雪地中艰难拉车前行的民伕,要他们快点行走,不可偷懒。
一名民伕不慎脚下打滑,一个趔趄,险下摔倒。
汉人通事大怒,扬起马鞭就狠狠地抽了下去,打个这个民伕大声哭嚎。
此时,仿佛在瞬间,每个鞑子哨骑都感觉到自已的耳朵中,听到了一些细小而绵密的声音。
这些几乎人人是上好猎手出身的鞑子,耳朵极其灵敏,立刻便听出来,传入耳中的是,从身后传来的越来越响的马蹄声!
“队长!明狗子追过来了!”一名鞑骑惊叫起来。
他说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