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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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若是回答听说了，两人便一起对于发生的事情唏嘘不已。若是有一人没听说过，听说了这事儿的人就来了劲头，马上就压低了声音跟对方说上几句……
在中都城老少爷们的帮助之下，到当天傍晚的时候，已经又数不清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别说是普通人家了，就连中都城里的大小衙门，都听到了这种传闻。
不过可惜，不知道是因为刑部的公务太过繁多，还是因为刑部的人在周琦的调教之下不敢闲言碎语，所逸最需要得知这个消息的刑部侍郎周琦，一直到下了值回到了家里，才从自己夫人的口中得知。
等到周琦一回到家里，他的夫人便急急忙忙的迎了过去，小声的问道：“老爷，杨松他怎么样了？”
周琦被夫人问的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什么怎么样，他不是早就出了城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出了边城了吧。夫人可是担心他了？”
周夫人一听，马上就有些焦急的说道：“老爷你没听说啊，今天城里都传遍了。说是王府长史因为儿子宿娼被革职流放，所以已经派人去寻杨松的麻烦去了。”
周琦今天一直在忙活郑文丙被掳走的事情，哪里想到自家也出了这事。不过相比周夫人的惊慌失措，周琦就要镇定的多。只见他皱眉想了片刻，便轻喝道：“来人！备车。”听门外下人应了下来，他便对夫人说道：“夫人别急，我这就回衙门让人去查这件事情。”
周夫人如何能不着急，毕竟杨松是她娘家唯一的亲人了。可她也熟知自家老爷的脾气秉性，知道自己这时候如果多说话，反而会影响到老爷的心情，她便勉强自己笑了笑，说道：“老爷也是，不要太过操劳了，这事儿可能就是街巷中闲人太多，碎嘴子罢了。”
周琦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留下一句“夫人若是身体不适便早些休息，有事儿等我回来再说”，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周琦说道做到，回到衙门之后马上就喊人把司务喊了过来，让他去把捕房里所有的捕快都撒出去，追查这件事情。捕快倒是有些效率，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没到等到天黑就把事情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只见一个捕快在周琦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这传闻的源头实在是不好找，兄弟们问了许多个人，都是说在别人嘴里听说的，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回来审问不是……”
周琦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去了骂人的冲动，这才沉声说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查到没有？”
那捕快连忙说道：“回大人，听几个小混混说，最早是在午时的时候传出来的。”周琦一听午时就又这种传闻，而自己竟然都是到了傍晚才知道，心中怒意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到：“混账，午时就有了这种传闻，你们难道都耳聋吗！”
周琦这一发怒，捕快和司务都吓了一跳，慌忙跪倒在地，司务是不停说下官有罪，而那个捕快也是有样学样，口称小的罪该万死……
两个人这一处看的周琦的更下气恼，只见他大声喝到：“闭嘴！我问你们，这个事情为什么你们一直都没听说，捕房这么多捕快，难道都耳聋了？”
一个连吏员都算不上的捕快，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就算平时周琦没有发怒，他们都不敢胡乱说话，更何况是这个时候了，只见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胆颤心惊的跪在地上，心里默默祈求周琦不要拿他们撒气……
不过可惜，周琦今天仿佛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拿他们撒气，只见他从书案后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到两个人面前，这才冷声说道：“我最后问一遍，今天的这个事，你们是一直没听说，还是听说了之后故意瞒着本官！”
在周琦的强大压力之下，捕快终于承受不住，颤声说道：“跟小的无关啊，是王主事吩咐，他说谁也不准跟大人说这件事情，还说是尚书大人吩咐的……”
周琦一愣，便皱眉说道：“崔永……”周琦刚刚喊出那司务的名字，司务马上说道：“大人，真的不能怪小的，尚书大人吩咐了，小的不敢不听啊……”
这一刻，周琦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个刑部，他呆了已经将近十五年的时间，若是算上刑科那几年，就是接近二十年的光阴。
从凉州清吏司的主事做起，到员外郎，再到一司郎中，虽然期间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本部任职，可是他到刑部左侍郎这把椅子上也坐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了。
可是没想到，这三年的时间他就像白活了一样，这个刑部，终归还是在老尚书的手里，他能用的人，屈指可数。
虽然在某一个夜里，他曾经和朱熙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刑部他能用的人不多。但是当时他的本意只是为了让朱熙给他做事而已，因为刑部的人手他另有安排，他并不想那些人手因为追查李逸风的事情而牵连到他。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这偌大刑部里面，真的没有他能信任的人了。
第373章 老尚书（）
沉默了许久，周琦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跪着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你，都是不敢起身。看到他们的模样，周琦突然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说道：“罢了，你们愿意跪就跪吧，本官要回府了。”
说完，周琦便一甩衣袖，往门外走去。可是他刚刚走到刑部的大门口，就被一顶突然到来的小轿给拦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小轿上下的那个人，把周琦给拦了下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劳尚书。劳尚书看到周琦表笑了笑，随口说道：“别急着回家，先跟我去内堂。”周琦只是愣了一下，便跟在劳尚书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两个人一边走着，劳尚书便随手指着衙门里的某个方向，说着那物件的来历。只是一瞬间，周琦就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他还记得，三年前他升任刑部左侍郎的时候，老尚书就曾经这样带着他走过一次刑部。
那一次，劳尚书在走到内堂的时候，曾经回头问了他一句话：“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么？”那一天，周琦的回答是：“记住了。”
而今天，在走到内堂的时候，劳尚书仍是停了下来，回头对他说道：“三年了，这衙门里你做了什么？”
周琦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劳尚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屋里传出来劳尚书的召唤，周琦才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老尚书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看到周琦进来，便说道：“坐。”虽然心里充斥着不满和疑惑，不过周琦还是依着老尚书的吩咐，坐在了一旁。又随手拿起茶壶，给老尚书倒了一杯茶。
劳尚书笑了笑，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刚才的问题，你可曾想到答案了？”
周琦沉默了片刻，轻声答道：“尚书大人，下官这三年一无所成。”老尚书有些意外的看了周琦一眼，便随口问道：“怎么一事无成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周琦再次沉默不语。老尚书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笑了笑便随口说道：“这个刑部啊，你做的事情是最多了。从你当上左侍郎开始，除了第一年有些事情做的不太恰当之后，最近这两年，你可以说是又做侍郎，又做尚书。如果不是你这么能干，我又怎么有机会偷懒呢？”
周琦皱了皱眉，不明白老尚书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许是看出来周琦的不解，老尚书轻声说道：“三年了，你除了做事，便是做事。若是论勤勉程度，这中都城三品以上的官员里，没有人比你更勤勉，别说三品，怕是五品之上都有没有人想你一样，每日坐堂全年无休了吧。”
说道这里，老尚书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指着院子对周琦说道：“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这个衙门，你为这个衙门做了什么？”
周琦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尚书。过了很久，他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老尚书一躬到底，才说道：“多谢大人解惑，下官明白了。”
听到这句话，老尚书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就好，虽然晚了一些，可总比一直不明白要好上许多。”说完，老尚书便走到椅子旁，重新坐下来之后才继续说道：“好了，闲话说的也够了，也该说正事儿了。”
“我今天吩咐人把那个传闻拦着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对我的做法有些不满？”
周琦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原本确实是有些不满，可是眼下却是明白了大人的用意。”没等老尚书追问，周琦便老老实实的说道：“大人是想把我从这件事情摘出去。可是，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却有些是不明白……”
老尚书没有急着解答周琦的疑惑，而是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杨松现在何处？”
周琦愣了一下，便说道：“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出了边城，该是在前往四国城的路上了。”
老尚书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不，杨松已经死了，他死在了王府长史郑恺的手下，死在了距离变成一步之遥的雅江镇。”
听到老尚书的话，周琦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尚书，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有些无力的问道：“为什么？”
老尚书笑了笑，轻声说道：“别人不知道你和杨松的关系，可我知道，虽然我不会告诉别人，可是不代表杨松不会。这些年流晶河上传出来的风言风语难道还少么？你自己说，有多少次你就险些被他给害了？所以，杨松活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他死了就不一样了，他这一死，再也没有人能把你和那件腌臜事扯上关系，而这把椅子，你也就能坐上去了。”
周琦是聪明人，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了，老尚书这是在给自己铺路，用杨松的死来给自己铺出来一条直通尚书位的金光大路。
他现在面临的情况，其实就和几天前的杨松的一模一样的，杨松是一步之遥出蜀国，而他，则是一步之遥登尚书。只见他犹豫了片刻，便沉声说道：“但凭大人吩咐。”
听到这句话，老尚书笑了，笑的非常开心。“眼下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了，该吩咐的事情我都吩咐人去做了。你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行了。”
周琦愣了一下，倒是不再追问，反而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直到一更鼓响，周琦才从刑部出来，坐上了小轿，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里。
面对着一脸忧色的夫人，周琦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夫人放心吧，我查了许久，已经可以断定这个消息只是传闻而已。”
周夫人因为杨松的事情已经担心了许久，此时终于听到了自家老爷的肯定回答，她也没作他想，只是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欢喜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第374章 暗洞（）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周夫人便先行回房睡去了，而周琦则是去了自己的书房，心不在焉的翻看着那一本《律令》。不知道是巧合和天意，在朱熙到了周琦书房的时候，刚好一阵清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将那本律令翻到了新的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凡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众者皆斩，皆者谓不分首从，一体科罪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