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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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的确比较为难。”周惠皱着眉头说道。
关于这件事,之前他曾经担心过。然而在家中闲居了十多天,习惯了平和的rì子,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反正,无论元子攸是为了自保,还是想拿回权柄,手中都必须掌握几支随时可以动用的武力。在这位天子的身边,也不乏忠心耿耿的人,自然会替他出谋划策,保住这支城卫军。
“天子那里,是否知道这件事呢?”
“是。子肃兄已经把事情上奏陛下。但元天穆掌握台省,又以恢复常制为由,陛下也不好干涉他,只能够默许此事。同时陛下还安抚子肃兄,说一旦有了缺额,便提升他为直阁将军之职。”陆康回答道。
直阁将军是从四品,虽然带兵很少。却承值禁中,是不折不扣的天子近臣。而且比元整如今的从五品假城门校尉高了两阶。在一般的情况下,这个职务绝对是个香饽饽,向来以亲近宗室充当。去年担任直阁将军的宗室元肃,是名将中山王元英亲侄,也是尔朱荣正妻北乡郡长公主的侄儿,如今已被封为鲁郡王。因此,元子攸既然无法阻止元天穆,便把这一职务许给元整,以示看重和拉拢之意。
只不过,如今天子自己都失去了权柄。作为近臣的直阁将军又有什么权力呢?不过是名目上好听一些而已。况且以元整的xìng情。估计更喜欢担任统兵军官,不见得会愿意在禁中承值,否则他坐等元子攸的直阁将军任命便可,何必派陆康来向周惠求教?
从拉拢元整这件事也可以看出,元子攸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可他身边却没有什么能臣出谋划策,居然连千余人的城卫军也无法留下来。
如果让自己来谋划,会怎么保留城卫军?周惠思索着站起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陆康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sè,不由得有些着急:“允宣兄,你倒是快点想个办法啊!再晚些,我今天就回不成洛阳了,子肃兄那里还在等我的回音呢!”
“今天回不了。先住下来便是。”周惠随口应道。
“这不成,我今天一定要回去。元天穆的命令很急,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陆康摇了摇头,“况且,明天是大朝会的rì子。我是从六品内官,无故不得缺席,还有机会和子肃兄一同面见陛下。”
“明天是八月望rì,我倒差点忘了。”周惠点了点头。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元颢,时间正是六月十五的望rì,那时他不过是从六品的员外散骑侍郎,正好和面前的陆康差不多。
想到陆康的官阶,周惠忽然灵光一闪,心中有了个主意。
“士宁,目前的河南尹是谁?”周惠问道。
“自杨显略杨公升任廷尉卿后,河南尹的职位还空着。在杨公之前担任河南尹的元子思,由于被高道穆顶替了御史中尉职务,原本有意再履此任,但他xìng情刚暴,已经和元天穆失和,因此受到元天穆反对,迟迟没有任命下来。”
“既然如此,你回去转告子肃,让他奏请陛下任命元宝炬元子炜兄担任河南尹,”周惠微微一笑,“子炜兄被闲置了那么多年,目前担任大鸿胪卿的闲职,恐怕不是那么称心。虽然河南尹名位在六卿之下,但我想他肯定愿意屈就的。”
“可是,这和城卫军有什么关系呢?”陆康不解的问道。
“如果把城卫军转为河南府的郡兵,自然就有关系。”周惠回答。
“此计甚妙!”陆康立刻明白了过来,“元天穆担心城卫军,不过是城卫军驻在城内,掌握诸门关防,位置和职责十分关键,而且掌握在宗室手上。可是转为郡兵后,就没那么起眼了,也不会引来元天穆的忌惮。”
“城卫军里,很多人原本就是河南府的郡兵,如今也算回归本途。只不过,郡兵和城卫军,待遇上差别很大,陛下若想继续保持这支军队的士气,就必须厚加犒赏,好在元天穆承诺赐钱给他们,倒是能够借花献佛……此外,郡兵向来闲散,必须着人严加训练,方可保证这支军队的战力不会退步。”
说到这里,周惠认真的望向陆康:“不知道士宁愿不愿意离开朝堂,屈就从六品河南郡尉的职务呢?”
“当然愿意,”陆康爽快的答应道,“反正子肃兄离开城门寺,我这城门司马也肯定也要让出来。到时候,我就向元宝炬元子炜兄自荐担任河南府郡尉,他也是认识我的,肯定没什么问题。”
“这样就最好了。”周惠点了点头。
其实,依周惠的想法,元整和陆康在中枢担任内官,实在没什么前途。如今朝堂皆在元天穆的控制之中,他们不是尔朱一党,即使立有投效之功,也终究会被排除出城门寺这等关键位置。至于军队,那更是别想了,尔朱一党以军权篡夺朝政,怎么可能让天子在京师的内城重地掌握军队?
正因为京师军队都在尔朱一党手中,次年尔朱荣才会以本部四五千骑前来,并且放心的出入洛阳皇宫,连侍卫都懒得带几个。而元子攸想拿回权柄,也只能选择宫廷暗杀一途。可是,由于手中没有任何军权,他们杀死尔朱荣等人后,面对尔朱世隆的反扑,只能临时召集城内万余民众抵抗,差点被尔朱荣那四五千骑攻下京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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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谁之机遇(四)()
诛杀尔朱荣,是北魏末年最大的一次转折,其影响极其深远。所谓富贵险中求,周惠想要平步青云,真正进入北魏朝堂中枢,就绝对不能错过。况且,他本来就看不惯出身羯族、生xìng残暴的尔朱氏,平伯正是因尔朱世隆纵兵抢劫而受伤身亡,仅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也愿意参与诛杀尔朱荣这件大事。
然而,在原本的历史上,参与诛杀尔朱荣的诸人,后来大都受到了尔朱兆的清算,其结局都很不好。孝庄帝本人被擒往晋阳,缢死于佛寺之中,灵柩放了两三年,待尔朱氏为高欢所灭后,才得以返回京师安葬;表姐夫城阳王元徵逃往故吏寇弥家中藏匿,被寇弥谋杀,尸体送尔朱兆请赏;表兄兼姐夫侍中李彧侥幸逃脱三四年,却连累其父东道大行台、青州刺史李延寔,被尔朱兆派人于州馆杀害;杨侃也参与了其事,结果惨遭族诛,一门数百口只逃脱了少数几人;御史中尉高道穆,光禄卿鲁安,率领宫中伏兵杀元天穆等,事后尔朱兆破京师,同样没有逃过死难……
之所以变成这个结果,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军权在手,缺少自保的力量,虽然靠着太府少卿李苗冒死截断河桥,侥幸逼退了尔朱世隆,但却无法应付尔朱兆的反扑。
此外,元子攸本人也错判了形势。他在下决心诛杀尔朱荣时,曾召中书舍人温子升问汉末杀董卓事,并且评价说“王允若即赦凉州人,必不应至此”,以为杀尔朱荣、元天穆、尔朱荣嫡子尔朱菩提,然后赦免其党,他们便不会生乱,因而饶过了在洛阳的尔朱世隆等人。可他却没有细想,当rì王允诛董卓的时候,董卓仅占有凉州一地,而当时尔朱荣侄儿尔朱兆留守并肆诸州。从弟尔朱仲远为东南道大行台占据三徐,族弟尔朱度律为东北道大行台占据河北,族子尔朱天光为关内道大行台占据关内。势力已经遍布天下,比汉末董卓的威势不知强了多少。而且这些人都是尔朱荣的亲族,包括在洛阳的尔朱世隆、尔朱彦伯等人,都有资格统合尔朱部落。进而继承尔朱荣的事业,怎么可能因一纸赦令便向他投诚呢?
周惠既然知道历史的走向,自然考虑得更为长远,知道要善加谋划,从而趋利避害。也就是说。他既要参与诛杀尔朱荣之事,也要提醒朝廷暗中积蓄力量,应付尔朱党羽接下来的反扑,以保住这个朝廷,保住自己的xìng命和功绩。
只是这力量从哪来,如何躲过尔朱氏的控制,周惠在狱中考虑许久,却依然不得其法。如今为了保住那支军队。他通过元整向元子攸进言。将其由城卫军转为郡兵,郡兵向来战力低下,不受重视,因此很容易躲过元天穆的目光。
而这样的做法,也让周惠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
……,……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洛阳皇宫之内,处处燃起了的明亮的灯光。唯有东南角的尚书台是一片黑暗,显然众臣已经纷纷回宅安歇。诸处宫门及永巷两端。也相继落锁,将整个皇宫与外界完全隔离成两个天地,只有太极殿之前的端门依然开着,供中书、门下两省的天子近臣出入皇宫核心区域。
门下省今rì由黄门侍郎、乐陵郡公朱瑞当值。他是代郡桑干人,太原太守朱惠之子,长厚质直,敬爱人士,因而被尔朱荣引为大行台郎中,甚见亲任,后来入京师为中书舍人,居腹心之地,替尔朱荣监控元子攸。不过他善于自处,虽然负着尔朱荣的使命,却也和元子攸相处得极好,元颢内逼时,不辞辛劳的侍奉左右,颇得元子攸的赏遇。因此他虽然转为黄门侍郎,却依然兼着中书舍人,一身居两省之要,为当世所少见。
不仅如此,元子攸听说他意yù归于沧州乐陵朱氏一族,还任命他为沧州大中正,由北海郡公转为乐陵郡公,以从其意。对此朱瑞也非常感动,侍奉元子攸越发尽心。
元子攸勤于政事,尽管受制于元天穆等权臣,依然朝夕省纳,孜孜不已。如今天sè渐暗,他仍然就着烛光,浏览由朱瑞送过来的奏疏。这些奏疏,基本上都已经由录尚书事元天穆批示过,如今送呈御览,不过是知会报备的意思,无论他有什么意见,都依然会依着元天穆的批示施行。
就连这点职权,也是朱瑞替他在元天穆那里争取过来的。好在他尚于隐忍,明知自己无法决断什么,对奏疏还是看得十分仔细,还不时和朱瑞讨论几句。
“御史中尉高道穆的这份奏疏,朕觉得很好,朱卿不妨也看看。”元子攸把一份奏疏递还给朱瑞。
朱瑞双手接过奏疏,展开一看,是奏请重置廷尉司直的事情。廷尉司直是孝文帝初年所设,掌斟酌刑辟是非,每有御史出外,则以司直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御史纠察之后,则移交司直斟酌或覆问,以防冤屈。不过,至宣武帝重用外戚高肇后,其党肆意妄为,常以御史攻击内外群臣,便废弃了这一职司,以防受到廷尉寺的干预,之后也一直没有恢复这一设置。
“高中尉倒是实心为国,”朱瑞叹道,“他是御史中尉,掌御史台,却主动向廷尉分权,着实令人佩服!”
“是啊!高中尉在奏疏中说,‘jiān猾之徒,恒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御史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朕以为此语说得极切。若能重置廷尉司直,则能够及时纠正,以免冤屈。否则正如高中尉所言,‘得尧之罚,不能不怨’,何况朕这寡德之君呢?”
“陛下仁厚,天下共知,”朱瑞拱手为礼,在奉承元子攸之余,也趁机为尔朱荣等人说着好话,“况陛下即位以来,先平葛荣,再诛刑杲,又逐北海党羽,挽宗庙于倾颓,还天下以清宁,成不世之功勋,又何必妄自菲薄?”
不世之功勋?元子攸心中苦笑。那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