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6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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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进来后,最初教以歌曲辞令,稍微不好好学,则鞭杖侍候。一但可以接客,便冒充假母之姓,彼此间大姐、二姐的称呼,俨然就像是一家人。
这些女子们大多在三十岁以内,有些姿色的都被各个官邸的高官们指定下来。平时管教极严,是不允许她们随便出入平康坊的。
只有每月的初三日、初八日,她们才可以结伙去南街的保唐寺,听高僧的讲席,去前须给假母大钱一缗,然后有仆从们严密监视着出行。
因而每月的三、八日,保唐寺士子极多,有如过江之鲫,摩肩接踵。
中曲则是一般的中下级官员、举子、富商们常常光顾的地方,闲暇之时往中曲一走,到处莺声燕语,美目香舌,说不尽的自在快活。
平康坊,是长安城唯一的私妓聚居区。
这里与宫妓不同,宫妓大多来自于罪臣的妻妾,或是大战之后掠来的敌方女子。宜春院**称之为之“内人”,云韶院之妓称为宫人。
宫妓只为皇帝及皇室服务,而官妓则为各级官吏所占有,有向各级的军政大员献身的义务。
她们中的出类拔萃者往往被各衙门的第一、二把手所独占,有些官员之间还会因某位名妓而争风吃醋。
因此,有些大臣出于自己的名声和仕途的安全,不愿去宜春官院消遣。毕竟因为一个妓、而得罪了上司、同僚,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这天的午时有一场大雨,南曲和中曲的私妓们,又着实地拿北曲的人取笑了一回,说天一晴,北曲的人说不定又该晾着被褥敲打,搞的尘土狼烟。
说着,天就晴了,从平康坊的北大门进来两个年轻又英俊的后生。
他们一人牵着匹白马,一人牵着匹枣红马,两人身上的衣服刚刚被大雨淋个透湿,头上的帽子也湿漉漉的,看着极其的狼狈。
她们不是来消遣的,而是打算着过来,向哪户人家弄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再回永宁坊去。他们说,为此花少量几个大钱也是可以的。
北曲的下等私妓们有几个倚门看着他们,眼睛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但随后便有经验老道的“假母”出面,说北曲没有他们所要的衣物,让他们往中曲去看看。
两人又牵马往里走,但在中曲同样有“假母”拦着他们,说,“两位公子,以着你们的身份,只该在南曲才有合适的衣服可换。”
这两人正是崔嫣和高尧。
今天早晨的天气清爽,而高尧的骑术进展不错,二人头午前便驰到了延兴门外、东郊五十多里处的龙首渠边,在那里乐而忘返。
直到天色暗下来,豆大的雨珠子砸在身上,两人才想起出来时未带雨具,连忙上马往城内赶。等入了春明门,雨也停了,但一点不落地都让她们淋到。
她们不知此时,高白已经带着人找遍了西半城,而樊莺和思晴也已在驰去子午峪的途中。
高尧连声叫着“晦气”,与崔嫣商量,“五嫂,你看看我们这副落汤鸡的样子,衣服都贴到身上了,怎么有脸骑马在大街上过?传出去岂不是被府中人说笑,那就再也翻不过身了!”
崔嫣说,“那怎么办?也未带替换的,居然钱也不够现买两套。”
高尧说,“前面不就是东市,我们只要肯花点小钱,什么衣服换不到?”
但在东市,她们头一个问到的一位四旬卖货男子,一眼看出她们在湿衣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便搞个恶作剧,指指前面对她们道,“这里的衣服哪配你们两位,怎么不去前边平康坊问问?”
她们哪里会知道平康坊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离着也不算远,而且有不少的男子或骑、或车、或结伙地往那里去,装束果然就不是东市这般邋遢。
于是,姐妹两个转身就往平康坊来了。
以她们的姿容,别说是北曲,就算是中曲的假母、假公们想都不敢想。而女子是不允许出入这里的,女扮男装更是这里的大忌讳。
因为这里的人不知道她们是哪座府上任性的夫人、小姐,乔装来这里捉家里不守规矩的男人。
接待了她们,弄不好就有一场大风波在等着。
但以这二人的狼狈相来看,也有的人猜测:这就是两个由打远处、长途赶来再误撞到这里的。不然本城人谁会如此!
或者干脆,她们就是戴罪之人,被沿途州县通缉抓捕、慌不择路钻到这里来躲避的。
但无论哪种情形,他们都不敢接待,只是一味地往南曲里让——南曲里总有大一两条大鳄鱼,可能不在乎吃下这两条款款游来的、来路不明的、体态娇好的白鱼。
那么平康坊,八成又该迎来一次名动长安的繁盛了!
南曲里有一座两百尺阔的大宅,叫作“玉红笺”。楼高四层,“假母”四十多岁,自称来自汴州,财物不知有多少。
她育有数十美妓,个个不是一般人物,并且有成箱的彩衣、绫罗服饰对三曲租赁。
宅内的楼下有别院,里面养着数十名精壮奴仆看住院子。还住有不少的乐工,乐器齐全,三曲内有需要的,也来这里租用。
崔嫣和高尧这两个女扮男装的人,即便看起来是如此的落魄,南曲内也少有人敢于接洽,最次还怕惹到有着强大后台的玉红笺东家。
第1032章 不明身份()
两人终于被客客气气地让了进来,先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四旬女子问她们从哪里来。
高尧开口欲答“永宁坊”,但马上被崔嫣使一个眼色,高尧便舌头打个弯儿,说他们从雍州来长安游玩,不巧被雨淋湿了,能否有闲置衣物帮忙,多少给些钱也是可以。
玉红笺的假母叫作“郑举举”,她阅人无数,只从高尧这一句话,便听出她确属女子无疑,而且嗓音甜润得少见。
如果略略加以调教,那么不消说凭借她的容貌,只凭这副好嗓子,便可让玉红笺一曲名动长安城。
而且,郑举举分明从崔嫣的神态上看出,她是在有意地隐瞒两人的真实身份。不过这样更好,更说明她们的身份没什么可惧的。
再说,有身份的人谁会来这里?有身份的人从雍州到长安,怎么会一位随从不带、一套替换的衣物都没有?
郑举举笑着说,这个好办,不就是两身衣服,还要什么钱?请二位稍等,我这就给两位公子准备来。
说罢,郑举举扭身出去,与她的“假公”商量。
但在楼下的厅里,则派机灵的奴仆上去递茶,一为再听她们说些什么话,从中好再加以判断、确认她们的身份。二来先看住了她们,来了就不许走脱。
郑举举出来,找到一位三十几岁,面皮干黄的男子,对他道,“我们又来了摇钱树了!这两个美人不知什么来路,但我猜她们多半像是个落魄的,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有副好嗓子,另一人不知嗓子如何,但我偷看她的手指,一定是个常玩琴的!”
假公说道,“那是再好不过,免去我们再教她。但稳妥不稳妥呢?须看仔细了再定夺!”
郑举举为利所趋,一口咬定道,“错不了的,一看她们便不是本地人!这就好办得多了,我管她是别处的什么夫人、小姐,反正到了老娘嘴中的肉,老娘是绝不轻吐的!再说,谁又知道她们我在这里!傻子才白白将真金白银丢出去!”
这时,去送茶的奴仆跑来禀报,“妈妈,一个等不及了,说要走。说反正衣服已经在身上熥得差不多干了,上了街也不怕谁看出来。另一个说她们的白马和红马早该喂了,也有要走的意思。”
郑举举见假公仍然下不了决心,又道,“你看看,不但人来了两个,连马匹也是这么恰当!白的、红的,岂不正应了我的‘玉红笺’?真是天意!”
假公道,“嗯,听她们的话,仿佛是怕被谁认出,我们都放心好了,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认出她们了。”
两人决定来个先礼后兵,稳住、挑明,实在不行便关她两天饿她两天,保管她们最后会乖乖的就范。
郑举举笑盈盈地再进来,连声说着“迟了”,对崔嫣和高尧说道,“衣服已给两位公子哥备妥了,请随我上楼换过。”
于是,这对姐妹便随郑举举上楼。转上楼梯,再上边一层中,不知有谁正试弹一支琵琶曲子,听着清晰起来。
郑举举分明见到,自从进来后、几乎没开过口的女子眉头皱了皱,好像此曲有些地方不大合意。便问,“公子可听出这曲子哪里不美?”
崔嫣马上便可更衣回府,就放下了戒心,边上楼边原声回道,“别的还行,只是‘抹’、‘捻’之法火候差着许多。”
郑举举一听更是心花怒放,我的两个祖奶奶,怎么个顶个都是声如彩练、音似霓虹,不愁将来不缠住他三五十个。
她打开一间雅室,请二人进去,见她们进门后犹自小心地内外看了看,居然连床下都验看过了,这才从里面栓死了门。
郑举举不禁哼道,男子换个衣服哪会如此小心?简直不打自招!
假公不知何时悄悄跟上来,垂涎着非要偷窥一下,饱饱眼福。但被郑举举低声警告道,
“你可要小心了!这是你能染指的人物?将来,不论她们傍上了谁,只要一句话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假公说,“天知地知,你不说谁会知道?”
郑举举急了眼,低声威胁道,“我与她们有何不同?有什么好看的!?你再不检点,老娘随时换个比你更好的,你看着办!”他这才恋不舍地转身下楼。
但郑举举同样心如猫抓,从门边的棂格子里偷偷抠开糊纸,单目往里瞄。不看则可,只这一眼下来,好玄没把她乐晕了!
屋中的床上,并排坐着两位早将衣服换好的佳人,正在那里发呆。
崔嫣和高尧进来后,看到桌上有只布包,打开后正是两套质地精良的套裙,不由分说飞快地换好。
但随后,崔嫣便犯了嘀咕:“我们是以男子装束进来,他们怎么就知道给我们备下女子衣裙?难道从一开始就让他们识破了?”
高尧道,“是呀,为什么还要瞒我们?此时我就想起,这里脂粉气过重,根本不像是正常的人家!”
崔嫣此时也机敏起来,低声说,“再者,这什么这里的坊门只有一处,长安的坊区可没有这样子的,而且进进出出为什么都是男子?呀,会不会”
高尧此时也意识到了,没吃过肥猪肉,总听过肥猪走。她紧张地说,“姐姐,怎么办,不然我们再换回去!”
崔嫣也往地下看了看,她们换下来的男子衣服扔在地上,此时就是有人多给几两银子,也不愿潮乎乎地穿回去了。
再说,穿回去有用么?
郑举举和声在门外问道,“两位小姐,衣服可换好了?”
门很快打开了,不等崔嫣和高尧迈步往外走,郑举举已同着四位女仆抢身进来,而门外再有假公带人往门上一卡,挡住了去路。
崔嫣戒备地道,“这位姐姐,不知你这是何意?”
郑举举笑着说,“两位瞒得我好苦!这般天仙似的人物,为何偏偏穿一身这么脏的衣服!快说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如果乖巧,官府那里我是可以替你们开脱的,从此不必四处流蹿,尽可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