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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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师妹樊莺的身世一直也是他所记挂的。两人在终南山学艺时,樊莺开朗活泼,好闹好动,唯有说起自己身世时有一次难过一次。
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消息,樊莺是一定要赶回来的。但让她一个人远行不但高峻不放心,家中的那些女人也不会有一个人同意。
但是此行给他们留出的功夫不会有多少,去除路途上的花费、和两人在黔州耽搁的功夫,不论查不查的清楚,他都得速回于潜县安葬了两位长者。
那么,他们四人在台州滞留的时间应该要以时辰来计算。
樊伯江后脑上所遭受的撞击已令其头骨洞穿,这是致命之伤。而樊夫人身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据褚大人讲,当时这夫妇二人的姿态乃是女上男下,樊伯江仰面,而樊夫人则抱着“黄莲”珠盒,俯伏在樊伯江的身上。
高峻说,有可能的情节是:大雷雨当天夜里,樊莺父母的车子恰好行走在紫溪涧上方的山道上,突发雷霆催毁了山崖,致二人落涧无救,那么樊众所周知江脑后的撞伤大概也有个解释。
但这样的推断需要有个佐证——就是看郑早能否挖到车马的残骸。
因为在风雨交加的深夜,樊夫人是不可能跑到马车的外面去的,但在车子下坠过程中、人由里面跌出倒有可能。于是同行的人也就都明白,高峻临出发前吩咐郑早所做的事情,原来早有计划。
“要是挖不到车马的残骸呢?是否有别有可能?”樊伯山边行边问。
“总不能人落水没被冲走,而一驾马车却无影无踪。挖不到车马的残骸,几乎就可以断定两位长者是在此地被人所害,而车子当时即让奸人驾走了!”
樊莺问,“师兄,若车子是被人驾走的话,就不会是那个无头人了。”
高峻道,“所以我说,寻一寻车马的踪迹至关重要。”
樊伯山和褚遂良听这边两个年轻人的话,心中自认为有理。但褚大人猜测道,“会不会是卖珠人以黄莲珠为饵,先得一笔钱、然后再暗中跟随至此,恃机下手夺回宝珠?”
高峻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认可这种推测,他不明说,只是对褚大人道,“我猜这位卖珠人不大可能是大奸大恶之人,再说他与岳父两人之间有多年的生意往来,岳父岂会不知他的为人?”
“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遭遇了突然的变故之时。似他这般肯以极少的价钱出让黄莲珠,依本官看倒真是有些引诱人上钩的意思了,”樊伯山说。
一切也只有到台州后,先察访到这位王海蛟再说了。
台州、杭州,三百六十里,若是高峻与樊莺两个打马如飞,天不黑也就到了。因为有两位文官在,路上走得虽说也很“急”,但天晚时仍在中途住了一次店。
晚上,这两老两少并未过多说白天的事,褚大人十分关心地问起黔州抗旱之事。高峻简单讲了讲黔州的情况,对于自己给苏殷所出的主意心中其实也没什么大把握。
褚大人道,“你们且放心,依老夫看,陛下多半不会过分地苛责高刺史,等老夫与樊大人赈灾回京之后,遇有合适的时机,也会在陛下面前多多为高刺史美言。”
此时的褚遂良大概认为,他丁忧期间提前回京复职已经没什么疑问了。
樊莺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下来,总算父母有了确切的下落,而且这么多年过去,还能一睹亲人的容颜,那便是在不幸之中的万幸,因而话也比在于潜县时多了一些。
“师兄,我们回去后,是不是要转道终南山,去看一看师父?”
高峻说,终南山是此行的最后一个去处,也许两位长者的死因最终能水落石出,就是在见过了师父之后。
褚遂良和樊伯山听他们说终南山,话又遮住半拉,知道他们不想多说那位神秘的人物,于是也不多问。
但台州之行无疑的,给了他们更多的期待。一夜休息过后,天不亮他们便起程纵马疾驰,又半日后,台州在望。
台州五县里就有三座县既有盐、又有铁,人口也达到了近五十万。西州也是五座县,地域也大过台州几倍,但人口只有不足五万,只此一项便可看出台州的富庶,人杰地灵自不必说。
过了天台山,在台州刺史府,高峻和樊莺第一次见到了苏殷的父母。而刺史夫妇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地位显赫的女婿。
刺史府像是过年一样,立刻里里外外地忙碌起来。樊、褚两位长安委派南下要务公干的高官到访,对台州来说同样是多年不遇的。
苏亶刺史大排宴席接待四人,感觉着台州因为女婿的原因,居然与长安两个知名衙门的关系无形中亲近了不少。
而刺史夫人除了瞅准一切机会好好打量这位年轻英俊的西州大都督,对樊莺也同样亲热的不用说。
从高峻肯离了任所、亲自陪她东下,便能看出这女子在西州都督家中的地位。
第952章 活要见人()
听说了樊莺父母的消息,刺史夫人也执了樊莺的手,落泪道,“苦命的女儿!到了台州,你就到家了!”
苏亶身在公门,也知道今天来的四人时间上很紧迫,听了高峻的用意,苏大人道,“台州各县连夜速查此人!只要他在台州,不愁找不到他。”
苏刺史在席间便半路出去安排,给台州有关的衙门下了死令,明天天亮之前,王海蛟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坟!
刺史大人要给他女婿要找人,谁都不敢怠慢,再说找人的是威名赫赫的西州大都督,再说有名有姓的一个人,去查就是了。
不提手底下人闻风而动,苏刺史再返席接着喝酒。不久,席间的几人就分作了两拨儿。
苏刺史自上一次在黔州见了女儿一面,其实已不再担心她,因而总是想和褚大人、樊大人、高峻多听一听西州和长安的事。
而高峻知道自己这位岳母最想知道什么,因而苏夫人只挑个话头,高峻和樊莺便把苏殷在西州的点滴事情源源不断地讲出来。
只是苦了这位西州大都督,既要照顾着苏刺史、还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刺史夫人的身上。最后苏大刺史对夫人道,“女儿在西州,你还有何不放心!”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天色擦黑,褚遂良和樊伯山被安顿在刺史府内的客房,二人随行的手下也各都安顿了,苏亶仍陪着过去聊了会天。
而刺史夫人对高峻和樊莺说,府中再也没什么更好的房间适合他们了,就让他们到女儿苏殷出阁前的闺房去休息。
她亲自领他们前往,说女儿出阁之后,她只是想她时才会打开门进来坐坐。下人打开房门后,仍有一阵淡淡的幽香进入二人鼻翼。
这里应该是苏殷在被选入东宫之前的居住地,房内整洁、简单,有一架大大的书橱最为醒目,里面书都排满了,看出苏殷在家中时的喜好。
樊莺此次随师兄到余杭县来,心中的期待就是彻底弄清父母的死因,让他们可能有的冤屈得到昭雪、并早日入土为安。
她丝毫不怀疑高峻的能力,只是此行的时间有些紧迫罢了。
两人躺下后,她发现高峻静静地一动不动,从呼吸上也感觉不到已睡沉,知道他正在想事情。她不打扰师兄,只是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父母多年来下落不明,这次终于有了消息,悲喜暂且不论,但在一生中与她最亲近的三个人中,确切地说就剩身边的这一个了。
半夜时,刺史府中有了动静,好像苏刺史派出去的人有消息回来了。樊莺推了推高峻,他果然未睡,也不说话,从床上一跃而起。
两人一起来到了前厅,苏刺史也是刚刚被手下人叫起来——他们连夜锁定并带回了王海蛟。
褚遂良和樊大人闻讯,不等叫也都起来,嘴上不停地恭维台州府惊人的办事效率,心里却暗暗佩服高峻断事的准确和迅捷。
如果不是高峻,那么樊伯江十数年前的死亡事件,很可能会当作一件陈年的无头冗案、年复一年地挂起来、拖下去。
但他仅从收据上的一个日期,便准确地给余杭县、于潜县划定了查阅县志的具体时间,从而找出了樊伯江购珠后的大致行程。
然后再从樊伯江生前的生意、对方卖珠时的心态猜测他的职业,将目光轻描淡写地锁定在了台州。
尽管樊大人和褚大人当时还有些将信将疑,私下里以为他的推测中总有些不着边际的部分。但王海蛟明明白白地被快速找到了。在令人称奇的同时,他们已经没有谁再怀疑高峻推断的正确。
只凭一张收据!
苏刺史对手下极为满意,吩咐厨房为他们开小灶儿、好酒管够。然后苏刺史等人正襟危坐,三更半夜的,一本正经地要听这个王海蛟的来路。
樊莺有许多的话要问面前的这位老者,但她发现不论是苏刺史、褚大人还是叔父樊伯山,三人谁都不抢话。
看来苏大人的任务是把人带到,而此时只剩下了站队助威了。而另两位大概也不知从何处问起,都在指望师兄。
高峻与三位大人客气了两句,便和和气气与王海蛟樊谈起来。
王海胶是个中等身材的老者,说话有些木讷。三更半夜的被台州府那些精明强干的衙役们从被窝里揪到这里来,根本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
再往四位大人的面前一站,这个人的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高峻注意到,王海蛟两只手的大拇指比常人要宽大上一圈儿,活像两个鞋拔子,其余指节也粗过常人。
王海蛟说,他是宁海县人,今年五十三岁了。但是看上去面容却如古稀之人,像是经历了许多的坎坷。
西州大都督先拉家常似地问他的谋生之法是否与鳄鱼有关,王海蛟毕恭毕敬,说他家世代养蛟、屠蛟,只为取其皮,而且从隋代之初便以此为业。
高峻再饶有趣味地问,“在下听说鳄皮是贡品,老伯以此为业,想来生计一定好得很了。”
王海蛟眼里一亮,“大人,鳄鱼皮可是皮革之中的真金白银!鳄鱼生长缓慢,而且杀取一条鳄鱼可并非简单的事!鳄皮也仅是它腹部狭长的那一条儿罢了。纹路看起来规整华丽、但却没有一处是相同的,质地又坚硬,只要保养得法,鳄皮越用越光亮舒适!”
“蛟鱼这东西,凶猛异常,皮厚牙尖,不知要如何取皮?”
王海蛟说,先用铁锥猛地敲入鳄鱼的头部,这样它就一动也动不了了,然后再一边放血、一边待其未死透、肢体柔软时抓紧剥除。血不能一下子放空,要一点点地让血流出来,既不让鳄鱼肚子鼓胀、影响剥皮,又不能让它很快死去。否则果等着它僵硬了,皮下的肥油便与鳄皮融于一体,再难分开了!即使费力的分开后,这张皮子将来会时时浸油出来,不值钱了。
“岂不是很残忍!”樊莺道。
王海蛟的颜色上出现了一阵的局促,“是的,是的,每次做这种事情时,小人的心中总是不忍,因为它头插了铁锥,已经一动不能动了,眼睛里满是绝望。一直到皮剥下来,足足有两、三个时辰才死。小人每逢此时,就有洗手不干的念头。只是除此,小人一家再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了。”
“这便是你的理由么?!”樊莺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