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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部分

大唐马王爷-第10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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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徽皇帝留给许敬宗的话是,“把所有与朕、皇后、众妃们相关的东西通通抹掉,不得在史书中留下一行字。汝敢有一字诋毁朕或皇后,朕即便不在了,不能亲自动手,要宰了你也易如反掌。”

    此事千头万绪,亦得到了永徽皇帝的许可。

    首先一个重要的环节,便是将永徽皇帝登基的时间,改回到贞观二十三年的四月已巳日——贞观皇帝驾崩之后的某一天。

    但是,贞观皇帝驾崩之后,大夏天的停柩五十多天,这要怎么改?涉事者太多了。

    许敬宗认为,金徽皇帝当初留他一命,好像就是算准了要让他重操旧业。

    于是,许敬宗专门为此事上书,说天子的丧事非臣子所宜言,传之天下也没什么意义,他建议去掉其中的国恤一篇。

    修改的结果是:四月己亥,帝幸翠微宫辛酉,开府仪同三司、卫国公李靖薨己巳,上崩于含风殿。遗诏皇太子即位于柩前,丧纪宜用汉制,秘不发丧。庚午,遣旧将统飞骑劲兵从皇太子先还京,发六府甲士四千人,分列于道及安化门,翼从乃入。大行御马舆,从官侍御如常六月甲戌朔,殡于太极殿。

    永徽皇帝点了头,从此天子的凶礼在史书中便没有专门的记载了。

    第二个大问题:先皇才人武媚娘身份的转变。本来这是金徽皇帝的旨意,如今与金徽皇帝有关的一个字都不许留,武氏的事怎么办?

    许敬宗有办法,只须将那份驿诏的时间往前提一提也就是了,反正诏书中提到了“先皇”,到底是哪个“先皇”正好言犹不明、可以打个马虎眼。

    于是武才人的事便记成了:“武媚娘,以才行选入掖庭,先皇有疾,武氏与晋王侍从驾前,不离朝夕。先皇每每赏叹,贞观二十二年四月某日,翠微宫有雨,先皇以武氏赐晋王。”

    这日,中书侍郎许敬宗在一堆史馆送来的资料中,忽然看到贞观十七年、侯君集谋反案的相关卷案。

    其中有几页纸被谁撕下来过,是后加进去的。几页纸上边有几滴泪痕和折痕,似乎还有食物上沾来的油渍,看上去皱皱巴巴的,像是在哪个人的怀中揣过许多日子。

    他无奈叹息一声,一段令人振奋的时光就要在他的手中抹去了。修史多年,许敬宗曾因造假而吃过一次大亏,为此去柳中牧场铲马粪,去沙丫城金矿淘金。

    而这次,他居然在这次造假中感到了一丝神圣。

    于是,在许敬宗的笔下,永徽元年替代了金徽二年。

    永徽二年七月,瑶池都督府阿史那欲谷,好像探知了长安帝位的变动,叛了。皇帝命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为弓月道行军总管,举兵讨伐。

    居然连远在庭州的地方也有人响应,闹出了一股不小的骚动,但被庭州刺史王达一举平息了。

    但西方的战事却一直牵延下来,直到金徽二年的十二月,还发生了处月部首领朱邪、杀害大唐的招慰使单道惠,然后举部归附了阿史那欲谷的事件。

    处月部的反叛直至永徽三年正月才平定,梁建方所部与处月部激战于牢山,大败处月部,对阿史那欲谷是个不小的打击。

    永徽三年正月,褚遂良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三月柳姡沃惺榱睢K脑禄泼攀汤珊ノ惺槊畔氯贰F咴铝⒊峦趵钪椅侍印J洛趵钐┺啊

    永徽皇帝为此痛哭失声,他的身边连一个同母兄弟也没有了。

    而赵国公愈发咄咄逼人,看看褚遂良、韩瑗的任命,他们都是赵国公的死党,都成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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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徽四年二月甲申,刚刚过了年,驸马都尉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同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谋反。

    又是三个驸马闹的事,薛万彻尚的是高祖第十五女丹阳公主,柴令武尚的是太宗第七女巴陵公主。

    他们在高阳公主的鼓动下,打算废掉永徽皇帝,拥立荆王李元景为帝。

第1349章 你命无忧() 
李元景的女儿嫁了房遗爱的兄弟——老三房遗则,高阳公主想,如果荆王李元景上位的话,总会比李治对自己有照顾。

    公主的智慧有时也不怎么样,除了任性及大胆。

    据说高阳公主曾打算联络高履行一起干,因为高履行承袭了高俭的从一品申国公爵,尚的是太宗第九女东阳公主,也是个驸马。

    高履行置身事外,绝不参与。

    然后房府老大房遗直告发了这些人的密谋。

    高阳公主已不仅仅是鄙视房遗直了,因为房遗直食言,公主还经常到李治跟前说房府大哥的坏话,房遗直丢了身上承袭的爵位公主才解恨。

    房遗直本来私下里答应过高阳公主,只要高阳公主去同李治求情、将二弟房遗爱的车裂转为体面些的斩刑,他便和公主在一起。

    而时为皇太弟的李治将房遗爱无罪释放了。

    二弟没死,房遗直也就没必要履行对高阳公主许下的诺言了。房黑炭每天在府内出来进去的晃荡,这种偷摸之事还怎么进行?

    这样的结果,令高阳公主对李治极度不满,她怪李治为什么不按自己说的做、一刀杀了房遗爱。她将房遗直的食言,也归罪到李治的头上。

    在对待谋反的事件上,永徽皇帝有两位天然的同盟,一个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赵国公就是再揽权,也知道那是妹妹的孩子坐着皇位时才有的权力。

    另一个是兵部尚书薛礼。

    金徽皇帝离开时,对任何的人、任何事,都没有来得及同李治交待,但他唯独说了薛礼,“薛礼是朕的义兄,因而也是你的义兄,有薛礼在,你命无忧!”

    没有对一个人切实的了解,谁在最后的关头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有这样的两个人在皇帝身边,一百个驸马谋反也不成啊。

    但是初出茅庐的李治,并没有享受到皇帝应有的威严。皇帝被他的舅舅、赵国公长孙无忌以及赵国公手下的褚遂良、韩瑗等人重重包围,让皇帝半点儿施展不开手脚。

    皇帝派长孙无忌审理此案,长孙无忌利用驸马们的谋反案大开杀戒,牵涉之人越审越多,皇帝的哥哥、叔叔也被扯了进来。

    这有点出乎永徽皇帝的意料,因为他的皇兄在离开时,极为看重的几个人——李元景、李恪,居然也涉案了。

    皇帝请求赦免他们的死罪,却被宰相们冷冰冰地挡了回来。

    皇帝的父亲在世时,曾以大规模的斩杀皇族人来立威、并成功威慑了众多的朝臣,让他们心荐戒惧之意。

    而这一次都反过来了,朝臣们借着一次高阳公主引发的乱象,对着皇族人大开杀戒,李治求个情都不成。

    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驸马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巴陵公主等人全部被杀了。褚遂良一向与李道宗不协调,上书弹劾李道宗与房遗爱有私交,然后一班宰相群起而攻之,李道宗配流象州。

    被流放的还有左骁卫大将军执失思力、谯国公柴哲威、尚书奉御薛万备。李愔虽然早已是庶人,但与兄长李恪连坐,被流放巴州。

    在此案中被处决和流放的人中,有许多人以前支持过李承乾或李泰,或是与他们有过间接联系。

    这一事件不只是反对永徽皇帝的阴谋,更像是太宗末年储位斗争的继续。

    但不论从哪方面看,空前的胜利者都是长孙无忌,赵国公志得意满,而永徽皇帝李治,则越发显得落寞无奈。

    英国公李士勣于同一月内,被起用为大司空,徐王李元礼为司徒。

    有御史弹劾兵部尚书薛礼,称他对上番府兵被人私相利用之事失察,理应负有责任。

    宰相们群起而攻之,薛礼的兵部尚书干不下去了,依着宰相们的主意,要将薛礼贬到下边的某一州去做刺史。

    此时皇帝李治还记着他皇兄的叮嘱,“有薛礼在,便有你的命在”,皇帝虽未意识到这句话的意义,但是他相信,自甘抹去皇族身份的皇兄、唯一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绝不会是为了害他。

    为了薛礼的去向,年轻的皇帝在政事堂同宰相们极为少见地相持。薛礼退居左千牛大将军,降一阶到了从三品,镇守玄武门。

    此事过去不久,凉州都督长孙润痛斥父亲,说他没有在审案中处以公心——当然是在私下里见面时说的——他的话令赵国公痛心不已。

    长孙润对父亲说,“为何牵连吴王?那是陛下好不容易起用的、还算有点能水的亲王,你已贵为一品公,还求什么!”

    赵国公对老儿子说,“金徽陛下不在了,李治压不住人,什么都靠我们自己了,为父更不能不为长孙家的长远考虑。”

    长孙无忌这句话的结果是,凉州都督直接给皇帝上了辞状,辞去了都督一职,然后拉起夫人高尧去黔州,打猎为生。

    这日,薛礼回到府上,夫人柳银环忧心忡忡地劝道,“夫君,大丈夫应时而动,该趋吉避凶,此时我们该谋退身步了。”

    薛礼当年投军时,便是柳夫人相劝的结果。那时她劝薛礼建功立业,而此时,他们已经有了一对龙凤胎,儿子丁山、女儿金莲早已绕膝。

    如果像长孙润那般退归林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薛礼对夫人道,“我曾经有一言答应过兄弟,任何时候都要在永徽陛下身边。如今兄弟不在了,我岂能后退。”

    柳银环不再相劝,因为她也看出来,皇帝为保薛礼,已尽了最大可能。

    而凉州都督的辞职令长孙无忌痛心疾首,他有法子天、有法子地,却无法自己的不孝儿子。

    本来,长孙无忌打算等薛礼下来,好将老儿子长孙润调入中枢主持兵部,这么一来全盘的计划全他娘打乱了,兵部归英国公李士勣兼领。

    但长孙润的决然退出,更让长孙无忌体会到自身力量的转弱,他弄权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厉害了。

    赵国公对朝政的把持,已经不仅在朝政,连永徽皇帝后宫之废立,也管。

    王皇后“有美色”,“婉淑”,在家世、出身、与皇室的关系、以及年轻漂亮方面都拥有武则天比拟不了的优势条件,但是正是这些造就了她的高傲。

    她有当朝的宰相舅舅,连赵国公都对柳姡в靡獾睦#幌嘈刨醯幕实刍岫嘶坏羲木鲂模词够实鄄话牵腔褂幸姓獭R蚨甙寥缥簟

    武媚娘在深宫之中除了依靠与皇帝的感情,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呢?

    皇帝退而求其次,希望给武媚娘一个特殊的宸妃称号,让她的地位在皇后之下、其他嫔妃之上。

    这是皇帝妥协的一个重要信号,既然皇后的位置不能给武媚娘,那么让武媚娘做一个更高的嫔妃也能安慰一下她,只要不是武媚娘当皇后,那么太子的位置也不会动摇。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

    他的这个想法刚出口,立刻遭到侍中韩瑗的明确反对,“妃嫔有定数的,今日另立别号,不可。”

    皇帝曾极为悲忿地据理力争,“朕的皇兄——金徽皇帝在位时,大明宫那可是设置过九妃的!”

    有人轻飘飘的问道,“陛下,不可胡语,除了先太子承乾做过储君,还有陛下的哪位皇兄曾在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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