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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部分

大唐马王爷-第10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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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留在太极宫的贞观皇帝遗妃——郑充媛——此时的郑太嫔告诉了叶玉烟一件事。

    自韦太妃、越国太妃、杨太妃们之藩以后,郑太嫔每天早晚到东宫去拜谒晋王和晋王妃。晋王妃透露了一件事:大明宫的谢贵妃、徐贵妃、容妃、长儿婕妤不日也要动身去黔州了。

    叶玉烟听了连忙求郑太嫔,让太嫔下次再去东宫时,能不能代她请求一下皇太弟,请皇太弟去大明宫问一声贵妃,因为她也想像长儿一样同去黔州。

    一位被先皇染指过的女子,过了气也就没人敢问津了,她在太极宫没什么出路,还不如去盈隆宫,给先皇故妃们做个丫环。

    很快,谢贵妃在临行前同意了叶玉烟的请求,她被内侍接入了大明宫。

    福王李元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王府中的参军们离府赴任,郑曼也走,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后,来自长安、仅供他这个级别的重官才有资格览阅的大明宫密诏,送到了李元婴手上。李元婴展开一看,有如五雷轰顶,好悬没有晕过去。

    密诏上说,在本年的正月初五晚上,金微皇帝在酺日与民同乐时,不慎感染风寒临终之前,金徽皇帝指定晋王为他的继位人。

    李元婴挥退了手下,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直着眼睛发呆,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人了。

    金徽皇帝本意是要让他去洪州出任都督的,可他玩着猫腻没去,洪州的首官也因此降为了刺史。

    但皇帝偏偏将王府中的官员纷纷调派出去,连郑曼都离府而去,李元婴感觉自己的小把戏一定被皇帝识破了。

    不过这样的拆穿已然不具什么威胁了,因为皇帝已经不在了。接下来上位的是李治。金徽皇帝不也将身后事托付给了同母的兄弟?

    谁还没个私心呢?

    福王想,“本王能保大唐东南一隅之安稳富足,便是已尽了宗室的本份,也没什么可愧疚的。”

    这么一想他也就释然了,起身到码头上去巡视。

    贵妃谢金莲认为,她完成了她的该尽的本分,她与妹妹徐惠是不同的。

    柳姐姐走的时候本意是要她、徐惠、丽容同行的,但徐惠舍不得在紫震殿的那些书。

    自头一天晚上接到了要出行黔州的消息,徐惠便没有离开过她的紫震殿。

    一整晚的功夫,徐惠都在书架上看这些汗牛充栋的典籍。拿一本不舍,又拿一本又不舍得丢下。

    她的姐姐谢金莲满是怜悯地看着她,“又吃不得又嚼不得,真不知这些书有哪里好,”

    最后,徐惠花了大半夜的功夫,只是将这些书从一个地方搬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瞅着它们发呆。

    直到樊莺早起过来叫,发现两位贵妃一点起程的诚意都没有,气得一扭头离开了。谢金莲被樊莺误解,追在殿口解释道,

第1348章 敬宗修史() 
“莺妹,你看看你,说了不让你发火还这样,我是舍不得这里么?我是个姐姐怎么不得等等徐惠?再说穷家富路呀,你说这个贵妃金印,当初怎不再铸大一点呢!”

    但樊莺留下一句话,“谁若不舍得大明宫,尽可留下!!”

    谢贵妃怎会舍不得这里呢?皇帝都已经换了,她和徐惠、丽容留在这里算个什么身份呢?

    每当大明宫高大的宫院、楼宇即将浸入黑暗的天幕时,四周那种安谧、平静、整肃的空气无边的笼罩过来,谢金莲已经不止一次被压迫的打哆嗦了!

    年后,日晷渐渐的长了,各种树木上的叶子开始发芽,对这位居于皇宫内原本不大注意季节更换的谢贵妃也有了催促的意味。

    每次想到这一点时,都让谢金莲终日惴惴不安。

    谢金莲就是这么忍辱负重,一直坚持到此时。

    她好像猜出皇太弟李治对她们的宽容,在涉及钱财方面睁只眼闭只眼。于是把她能想到的、又能插手的值钱玩艺儿都划拉过来、装车送往盈隆宫,此时再也没什么可划拉的了,走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盈隆宫不比大明宫,这么多的姐妹、这么多的孩子,还有郭家三口子,听说婉清的爹也将转道去那里,还有牧场村丽容丽蓝的父母,还有女儿甜甜将来的嫁妆,没钱能行吗?

    这么久了,徐惠听说要起程时依旧在迟疑,李治给她们安排了五辆车,除了长儿、叶玉烟两个婕妤和徐惠、李威共乘一车,另一车装她们路上的吃用,剩下的三车全都是书。

    紫宸殿里仍有半车书无处放,但徐惠再求姐姐去求李治加派一辆车时,谢金莲说什么都不去了。

    谢金莲丢不起人了,只得对妹妹说,“峻不是曾说过,‘天下这么多书,有用的只几本’而已,多少是多?”

    贵妃出大明宫时,朝中主要的大臣、晋王妃和濮王妃又来相送,众人看到金徽皇帝的那匹炭火马是小太监徐韧骑着。

    雅州荣经县纱帽坪那位相面的老者,在谢贵妃走出大明宫的同一天,走到一生命的尽头。

    他让家人将自己抬到院子里,从头顶的日光里吸取热气,对眼前这个清平盛世留恋不已。

    老者曾在李弥谋算着射杀年轻的西州别驾时,自作主张给李弥买了一副胎料用反的弓。

    这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因为他这一念,而使多少个普通人家沐浴在金徽皇帝的恩德里。连只剩了一把子力气、去给人出佃的人,也有了土地和希望。

    这就比他在集市上、施舍卖菜的小姑娘几个钱有意义多了。当家人发觉老者断气时,老者的脸上还挂着知足的笑意。

    谢金莲、徐惠、丽容一行出城后第一站是翠微宫,宫外两处的禁卫军营中只有少量的哨卫值守。

    自贞观皇帝离开这里后,大批的军士们也撤走了,盘察的很松,对贵妃等人更是问也不问,即放她们进入了。

    丽容带着另外两人进入翠微宫,她们看到了含风殿外厅中悬挂的条幅,上面是贞观皇帝亲笔所写的一首诗,笔力雄浑,比金徽皇帝的字要好看多了:

    “秋日凝翠岭,凉吹肃离宫。荷疏一盖缺,树冷半帷空。”

    谢金莲此时也就没有了贵妃的作派,也不管宫内留守内侍的注视,伸手便到墙上去摘,

    “这东西将来注定是个值大价钱的,当然更重要的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这总归是个念想!”

    但徐惠说,“不要拿吧,此诗凄凉萧索,又有说不尽的孤独意味。姐姐你看此诗意境——到处都是凉风,池中的荷花缺了荷叶的陪衬,而床上有一半总是空的”

    谢金莲听了一抖落手,放弃了。

    她们将穿过子午行苑,取道南面的子午谷去黔州,这是薛礼给她们指明的路由。

    子午谷早已不是三国时那条难行的古道了。

    工部尚书阎立德在奉旨修建翠微宫时,曾经专门派人修整过这条谷道,以便将巴蜀的奇珍异石运到这里来。

    从这里,她们可经通州、万州、宣汉到达涪州,然后沿着涪江到达黔州。薛礼说,这条路若是轻装半月可达涪州,但像谢贵妃这样的载货,路上怎么也须一个月。

    一行车马、几个妇孺、一个小太监,和一队人数不多的护卫,渐渐地消失在子午谷的深处,徐惠的歌声随风传来:

    凭奴心善忘,

    亦未忘郎君笑容。

    妾归心似箭,

    怕忘你眼中神灵。

    喜爱凤冠金钗,

    又怕它将我刺痛。

    那我投身山水,

    走它个地老天终。

    四月庚午日,大唐皇帝改元“永徽”,这一天是贞观皇帝崩于翠微宫含风殿的第二天,只不过时间上差了整整一年。

    对于乡下消息闭塞的村户们来说,他们不知道长安已经换了皇帝。

    有糊涂的人认为只不过是一字之差,将金徽换成了永徽而已,因为去年定下来的许多大政都未作更改。

    感到突然的只有延州刺史高审行,他也像李元婴一样接到了长安传诏。

    当着到延州来投奔他的高阳公主,刺史只是嘴唇哆嗦着嘀咕了一句,“这这是怎么回事!初五那晚的事,本官才知道详细”

    但公主再问时,高审行便不说了。金徽皇帝不在了,行事一向洒脱的高审行说话也谨慎起来,因为再捅出喽子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替他撑着。

    永徽元年四月丙午,皇帝立正妃王氏为皇后,加封皇子李孝为许王,封杨立贞所生的皇子李上金为杞王,李素节为雍王。

    门下侍中樊伯山以不惑之年告病,返回余杭怡养,张成行为侍中。

    中书令于志宁改任礼部尚书,原礼部尚书、濮王李泰身体不适,卸任后携王妃阎婉回均州封地去了。

    关中地震。

    皇帝认为这是帝行有失,想效仿太宗皇帝积极纳谏,命令朝中凡是五品以上官员,均可上呈奏章议论朝政得失。

    朝中上下一片寂静,人人都不吱声,没有人有兴趣同皇帝讨论任何问题。

    若说新皇帝大权独揽,不喜欢与大臣们讨论的话,那还有情可原。眼下的情况是,皇帝有纳谏的心愿,但大臣们成心不给机会。

    通常,朝廷上下关系融洽不融洽,往往是皇帝之责——大臣热情而皇帝冷淡。现在反过来了,皇帝有热情而大臣冷淡。

    气氛很不正常,永徽皇帝气愤不已。

    五品是个官场的分界。三品以上为贵,四品五品称作通贵,五品以上的官员属于朝廷上层官员,是皇帝治理天下依靠的主要阶层。

    然而,皇帝积极纳言,高官们却待以冷漠,永徽皇帝难免发火。

    这一年的十月,朝廷修建了长安的外城,出庸役的是雍州百姓,工程进展很顺利,仅用三十天便完成了。

    雍州也就是京兆府,永徽皇帝上位时,这个地方还叫雍州,改称京兆府那都是后话了。

    工程虽然完了,但雍州一个正七品下阶的参军薛景宣,上书批评了此事。

    他说汉惠帝时修建长安城,很快就晏驾了,现在修城一定也会发生大事。

    薛景宣的意思毕竟还是批评这件事劳民伤财,但御史台不说薛参军的意见是否正确,只说他语言悖逆、诅咒皇帝,请求皇帝杀掉薛景宣。

    皇帝希望大臣们踊跃讨论朝廷政务,高官们用沉默回答了皇帝。

    现在总算有个小官站出来批评朝廷政策,褚遂良手底下有人站出来、鼓动永徽皇帝杀掉他。

    谁都知道,杀了薛景宣也就断绝上书言事的通道。皇帝也知道,有些人想杀一儆百,吓唬那些要响应自己的官员。

    李治说,“薛景宣虽然狂妄,若杀之恐绝言路。”于是赦免了他。

    但从此上奏章言事的官员更看不到了,几乎绝迹。

    李治知道,在幕后操纵此事的跑不了他的舅舅——长孙无忌。

    赵国公只想让新上位的皇帝踏踏实实在待在后宫,可以宠幸妃子、可以吟诗作赋、可以饮酒听曲,就是不想让他过份操心,大事有重臣!

    许敬宗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不是他不想掺和,而是有另外一件大事压在他的肩上了。

    先皇金徽皇帝有一份身后遗诏,专门是给许敬宗的,为此还将许敬宗从万年县令升至了中书省任侍郎,令其修史。

    金徽皇帝留给许敬宗的话是,“把所有与朕、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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