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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部分

大唐马王爷-第10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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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国公府的六人已经在坊口了,他们像是在盯着场子里的杂耍,不住地踮起脚、仰着下巴往场子里看,但余光暗暗在对面的人影中辨别,彼此都心领神会。

    赵国公给他们的任务,是盯住了时机和分寸,就让射手做出动作来,但他们也要务保高审行的安全——那是赵国公的表弟,皇帝看重的开荒刺史。

    如果在大过节的赐酺之日,永宁坊大街上有一位刺史毙命,陛下一定会难过的,从这一点上来说,赵国公也必须如此交待。

    这也没有多难,凶手注定以为行踪隐秘,而且注意力注定会在高刺史的出现上,只要他举平了搭裢,有人在旁边碰一下他的手肘也就是了。

    然后一拥而上,毫发无伤地将行凶未遂者拿获。

    接下来的事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长孙无忌对于自己黄雀在后、算计一位房府的晚辈根本没什么愧色,玄武门起事时,房玄龄的犹疑虽说只是一刻,但已影响了他一生的才智和勤恳所得。

    他听说李靖的不肖儿子已经在出兑府上的房产和田亩,有什么办法?凡做老子的哪一棵大树,洒下的福荫也不会太久,因为太阳要移、树也会枯倒。

    关键还要老子英雄儿好汉。

    赵国公冷哼着,居然想这个房遗爱到底是不是老房的亲生儿子,因为他同房府的另两位兄弟各方面差着太远,就那个黑和蠢,都没有老房一点模样。

    赵国公相信自己手下人的机敏,极少像那年在山阳镇对付柳玉如时失手。

    但那次是有缘由的,那一次赵国公的命令是不在于伤人,而是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回史馆失窃的、侯君集案证辞,这就限制了手下人的能力。

    这次不是让他们伤人,也不行盗,而是扰乱凶手。

    那么他的表弟高审行看似凶险,实则没什么大碍。但借此彻底让房府势力滚出长安,腾出几个少卿之类的职位给有用的人,岂不是最好?

    还可警示一下郭孝恪,让他意识到永宁坊的太平也会被什么风吹动波澜。

    永宁坊后宅,放生侯的娘满头大汗,仿佛是她在生孩子。

    因为情况不是很妙,这个早有大名的郭待聘居然是个横生倒养,只把一只脚探了出来。难道是急着去应聘?

    大明宫里的皇后娘娘却不知永宁坊的情况,谢金莲和徐贵妃姐妹回宫后,皇后数落道,“谢金莲看看你,要钱不要人,金冠和袍子拿回来了,人呢?”

    谢金莲说,“姐姐,曹王府人来人往,让我怎么追着问?万一泄露了陛下的大事就不好了。”

    皇后道,“什么大事?莫非你知情?”

    谢金莲和徐惠回来时,皇帝并未说他的去向,樊莺道,“该不会出城了吧,不想大张声势在师父面前摆阔。但这个时候不对,哪有大晚上拜年的。”

    徐惠说,“陛下一定在城里,说不定悄悄去韩侍郎府上看看,也就回来了。”

    贤妃说,“陛下不该独往独来一个跟班没有,不知道我们惦记。”

    蓝妃说陛下去喝酒了,比如是去薛将军家,按着陛下与薛将军的关系,似乎他不想摆排场,也有可能。

    思晴说陛下多半去了永宁坊,不论时间,排场,远近都有可能。

    皇后道,“这才猜的有些门道。他这是亲自出马了,为的是郭叔叔复出的事。这么再看,陛下要在母亲面前装可怜,怎么能莽袍金冠呢?”

    众人想了想,该出动的都出动了,软的硬的都施展了,也不见永宁坊吐口,陛下这是姑爷上门——玩亲情去了。

    谢金莲说,“我们去丹凤城楼,看看陛下是不是遂了愿,到时在城头看他脸色,我们来猜。”

    众人齐声说妙,又能居高看一看夜色下的长安,数一数谁家的烟花最艳盛,也是消磨时间的游戏。

    她们带着侍女,拾级上城,来到了高耸的城楼下。

    长乐坊大街有如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流,直南直北望出老远。

    柳玉如想,她们这些人,很是有些像倚着门框、翘首等待未归的、牧马人的女人。

第1341章 遥想西州() 
皇后娘娘恍惚有了仍在西州牧场的感觉,大明宫城楼高大,高踞在龙首原上,远处城区中的鞭炮硝烟,看起来如同牧场村又到了暮炊时分。

    孩子们在巷子里丢放的零星鞭炮声,像是牧羊人抖了一下鞭子。

    只是少了马嘶。

    她想起了牧场新村的二层小楼,她站在二层东面大屋的窗前也可看到半片村子,这一切有区分吗?

    孩子们挑着大人替他们精心糊制的灯笼,结伴在街上跑,离着上元节灯会尚有些日子,他们已经忍不住要拿出来比试了。

    明日她该问问少府,给大郎他们准备的灯笼到没到,过年过的就是孩子,孩子高兴便显着喜庆,一过年,牧场村的孩子们也这样慌急。

    在新村的家中,她只要站在屋门边叫一声,姐妹们也就都听到了,大家会打开各自的门、聚到二楼的厅里说话。

    有时候谢金莲会成为众人团簇的中心,她坐在桌边,自得而熟练地拨弄她那把描金的小算盘,手指也有崔嫣拨弦时的灵活。

    这里与牧场村不一样,姐妹们都有了各自的殿室,哪一座的规模都超过了牧场新村的家,而且彼此的宿处也离着远了。

    像今年这样,几个人与峻挤在一起熬大年夜的情形,也算很珍贵了。

    皇帝很忙,大年三十承天门夜宴,初一宴在千秋殿,初二刨了一天渠堤,听了一宿书,初三闲了一下,初四又开朝,初五曹王大婚,直到此时不见他影子。

    不但是皇帝,四日了,皇后等人只与陈九嫂子短短地见了两次,她走了会不会有埋怨?说皇后慢待人?

    还有大姐高畅,她从鄯州赶到长安来,这些人同她也只有短暂的一面。

    谁都知道这个直性泼辣的女子是来干什么的,但城头这些女人谁也满足不了高畅的要求,只有皇帝能满足她。

    皇后不明白,峻就不能将待封再往上提一阶任个刺史?若先任了郭待封,会不会对郭叔叔复出有些助益?

    这些皇后都决定不了,她觉着自己没有长孙皇后那样的本事,只能对谢金莲说道,

    “你替我想着,婆子只要顺利接下来郭待聘,便是大功一件,那是郭叔叔和母亲的头等喜事。回西州去时,就把牧场新村我们的那处院子赏给婆子吧。”

    谢金莲应着,有些心疼,想到了自己在二楼西侧的那间屋子。

    苏殷和思晴带着侍女,在城墙上坐了小宫车往东边驰去,说那里的空气才没有糊味儿。这又让皇后想起了牧场旧村、她和皇帝初到西州后入居的第一间民房来,一场大雪它就倒了。

    皇后不由得独自发笑,别看家中这么多的姐妹,倒房的狼狈一幕却归她和皇帝独有。

    说到糊味儿,当然还有那年皇帝给她烤来充饥的东西,糊了半截儿的筷子一直被皇后珍藏在牧场村床边的橱子里。

    于是她再补充说,“金莲你记着,下次谁再来长安,让他将我橱中的那根糊筷子拿来。”

    樊莺补充,“再把我屋里的那只老虎抱枕拿来。”

    婉清说,“我那卷画轴就在靠窗的胆瓶里,那是本妃打过陛下的圣物。”

    崔嫣说,“我只要我屋中的一片弦拨,是我从长安去西州时带去的。”

    那些人也都听到了“搬家”的事,纷纷想自己要拿什么,最后谢金莲笑话道,“看看你们放不下的东西,竟没有一个比我的算盘有用,我就要它。”

    丽容说,“那我也要个屋里的枕头吧。”

    这句话惹得城上人哄笑,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长乐坊大街,还是看不到那匹红马,难道陛下也说不妥郭大人复出之事?

    皇后对不远处的小太监徐韧吩咐道,“兄弟,姐姐们此时不便上街了,你骑马去趟永宁坊,去之后多看门道、少说话,如果陛下或崔夫人有什么不悦,你再说本宫病了。”

    徐韧神色上有个迟疑,皇后意识到了,又改口道,“不要在永宁坊说病,那太不吉利、不喜庆了但说什么呢?”

    小太监自以为是地回道,“娘娘,我便与陛下说,徐贵妃忽然害口害的挺厉害,怕是有喜了!”

    徐惠在众人的笑声中去追打兄弟,他已经跑下去骑马了。

    皇后想,方才这一幕就有了点西州牧场村的意思,其乐融融的不分彼此。

    转眼二月就要到了,皇后要亲蚕,这样一板一眼的程式也不能取缔。

    长安的命妇们又会聚在一起、参与这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场面,想起来可真是累人。

    皇帝,郭孝恪,高审行三个人面前又摆上了酒,也没有人顾得上弄什么好菜。皇帝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连正事也不提一句了。

    郭孝恪让皇帝陛下搞得有些尴尬,本想让高审行掺和两句,谁知高审行也是一杯接一杯,也不往正题上领。

    郭孝恪没话找话,提议要不要马上往大明宫送信。

    皇帝说,“不必,朕不急着回宫,就在这里等郭待聘落地,然后朕谁也不用,亲自回宫给皇后报信。”

    说的好像他专程赶过来,就是为等生孩子的大事似的。这招很管用,连高审行都很配合。

    郭孝恪让两人一言不发地逼到了死角,咬咬牙说道,“陛下,郭某再装傻便不是郭孝恪了!这样吧,只要夫人能够平安生下幼子,郭某去夏州!”

    高审行首先举杯来敬,欣慰道,“孝恪兄,审行一生所服气的两人都在这里呢,只要你肯领夏州,审行便是天天让你支使着去刨地,也心甘情愿!”

    皇帝不乐,郑重说道,“所以嘛,朕早就知道郭待聘才是关键,料想后宅也快来给朕报喜了!”

    今日这场分娩对于崔颖来说足称一劫。

    横生倒养,是每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都谈之色变的苦难。

    夫人胎水已破,时间再拖久了不但大人受不了,连郭待聘也会窒息。婆子已经能摸到孩子的小鸡,但另一只腿叠过去、别住了。

    婆子的大话从西州一直吹到大明宫,在这里一直被待如上宾。她承受不了任何意外,眼见崔颖已由声嘶力竭的叫喊转入声微,她叫门外的菊儿,“快去叫郭大人来!别让他们议事了!”

    崔颖道,“妈妈不必问他保孩子。”

    婆子道,“夫人你莫心焦,婆子还有办法呢,只是须得郭大人过来相助,别人是做不了这事的!”

    崔颖以微声道,“妈妈你不要安慰我了,保孩子吧。我死了,孝恪还能有我们的孩子陪伴,那也就是我陪伴他了。但孩子失去了,我不能独活,也就不能再有他的孩子只怪我无用好了!”

    婆子道,“夫人看你说的,以婆子的手段,大人孩子谁都要保!”说罢才发现夫人已经晕死过去。

    郭孝恪大步赶入,屋中挂着帘子还看不到夫人,但床边便有一盆因清洗擦布、而染得腥红的血水。

    他恰巧听到了夫人这句话尾,说道,“保大人,郭孝恪不要你赔儿子了,只要与夫人白首偕老,孝恪别无他求!”

    婆子促急地道,“先别立誓,孝恪你快过来我告诉你法子,要快,你看这孩子憋得腿都已经泛红了!”

    皇帝和高审行听了菊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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