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10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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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忽然叫,“小二、小二!”
伙计连忙在这边大声答应着出去,对面一个人问道,“你怎么这般压磨悄声,鬼鬼祟祟?隔壁是谁?”
伙计回道,“呵呵回王爷,是两位过了饭点、又要图清静的客人,像是远地方来的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愔道,“狗操的,怎么做事呢,看不到酒空了?蒋王让你上酒!”
伙计连忙噔噔噔跑下去拿酒,这时韩瑗说,“吴王殿下赋闲多年,总算候的云开日出,这下子可好了!全赖陛下英明,但不知他的大体去向,柳公子你可知道一些?”
柳爽尚未说话,李愔又道,“这有什么稀奇!李氏三代父子兄弟,你掐我我掐你,见了血还要命,给个职位便承他的情?本王兄长读书读死了、射箭射拙了!别哪天又让人算计!你看看长乐坊的郑观音,不也是拜李二所赐!”
这个蜀王李愔,说起他爹时,当着这么多的人直称李二,而且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也难怪他爹都说他禽兽不如。
隔壁的桌上有一时的沉默,伙计带了两个人抬了整坛的酒上来,有人倒酒,碰杯,再倒酒再碰杯,再倒,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韩瑗再问,“蒋王,对于吴王的去向,不知你有何高见?”
李恽口齿不清地说,“柳兄是晋王妃的表表兄,你怎么不问他”
而柳爽则说,“嗯这个么好像未定呢,但我表妹好像说过一句,吴王原地任职的面大一些!”
韩瑗再问,“吴王主政安州,那蒋王去哪里?”
王妃在隔壁间里偷听这些人说话,她知道目前的安州都督正是蒋王李恽。
若吴王接任了安州的话,李恽就面临着再选任地了。
不过王妃听出,这个韩瑗数次开言,像是一直有意将话题往吴王李恪的身上引,也不知他什么用意。
李恽接下来的话好像很不以为然、但却明明白白表示着不满。
他将手在桌案上拍得啪啪直响,口齿也清楚了些,高声说道,
“老子又没犯什么大错,在乎那个!?老子老婆也未听个书、便要开夜宵去喂旁人!也未上了什么波充夫人,引什么纠纷!”
江安王妃在隔壁听了他最后这句,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元祥真惹了什么纠纷?
李元祥这个浑蛋,枉了老娘一片情意!
但高刺史到底替没替老娘去通融一下鸿胪卿?万一波斯人真告到陛下那里去,那元祥事就大了!
王妃坐着不动,没功夫恨李元祥,咬牙侧耳细听。
只听韩瑗说道,“不管蒋王将来去哪里,韩某还是要劝劝殿下,殿下可要谨慎些了,韩某知道金徽陛下眼里不揉砂子,陛下虽说待兄弟仁义,可处置起谁来也有先皇的那个气魄。”
柳爽道,“可不是吗,韩大人你算说对了!看看那位金焕铭,再看看崖州刺史程重珞,犯了错,连拘回京师审都不审,去个人便给砍了!还有那个‘四忘之罪’,同样吓人,当然还有在下,有什么错?直到如今不也赋着闲!”
王妃却在想,今日可真是来着了!听这架势,吴王李恪任在安州没什么出入了,柳爽是晋王妃的表兄,说的还能有假?
又想,看来晋王妃就不如武媚娘同我心近,我都登府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与我相瞒。
李恽抬高了声音说道,“老子再怎么不济,也算金徽陛下的兄弟,天子手足那是!到哪里还不得给本王安排个地方。”
房遗爱接话道,“地方倒是一定会有若是让蒋王殿下去洪州呢?那里才刚刚发了大水,得有一位亲王去坐镇的。”
李愔道,“狗操的房黑炭,你怎么说话呢,谁家新做的鞋敢保不踩、唉、唉到狗屎?看你,戴个绿帽子也像死了爹就算你爹已经死、死了,可本王也没见你像今日这样,像死了爹!本王死了爹都没有像昂、昂你这样。”
房遗爱嘻嘻笑着,为谁在满酒。
连隔壁的江安王妃都听出来了,在李恪任职安州这件未定之事上,房遗爱偷偷挑动李恽的不满。
李恪的同母弟弟李愔,已经又对房遗爱不满了。
王妃暗道,“这些人口无遮拦,早晚是事,我回去要叮嘱一下李元祥那个浑蛋,以后少同他们鬼混。”
房驸马也不往蜀王李愔的话上跟,又在单独敬一个人酒,“长孙兄,我来敬你一杯。”
听着隔间里“滋滋”两声,一直未说话的长孙冲这时才开口了,他叹了口气道,“唉!江安王在休祥坊惹出的事真是美中不足了!”
有人问,“怎么呢?难道真让蒋王殿下说着了?”
秘书监说道,“江安王打的是波斯副使的人,疼的更是波斯国的脸!波斯使者好像很是委屈,已声称明日必到早朝鸣冤!”
韩瑗道,“韩某听说休祥坊初二那晚,波充只是走过去、拉人家自己的夫人起来,却挨了江安王爷一顿暴打!这是怎么说的。”
长孙冲道,“家父自听闻了此事,一直在为江安王担心,王爷若不动手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动手立刻成了争风吃醋。”
江安王妃在隔间中惊得,心都跳的分不出个数了。
长孙冲说,“父亲极为忧虑,这样有损国格的事件,唯恐陛下震怒起来,他一个人替江安王求情很可能于事无补若是再有几个人站出来、共同为江安王添几句好言语,兴许会好办些。”
韩瑗插言道,“江安王为人事少,也不斤斤计较,倒是个好人。只怕波斯人一告,陛下即便有心回护江安王,也不大可能装糊涂吧!”
长孙冲说,“父亲亦是这样认为,这可不是两个人的小矛盾,陛下必然要考虑此事在邦际间的不良影响啊!”
韩瑗道,“韩某倒想伸手相援,但韩某只是个侍郎,怕是不顶什么用,除非”
隔间的江安王妃觉着腰梁骨让人抽走了,强打精神撑着去听。
偏偏此时,就听着窗外近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连窗纸都抖个不住,震得王妃耳朵里嗡嗡半晌才恢复了听力。
隔壁的桌子上也是一阵子的杯倒,筷子落地,有人惊问,“什么动静!”
有个伙计跑出去,在楼下与几位看马的伙计打听。
就听着隔间里有人问,“韩大人,除非什么?”
韩瑗道,“总得有些有份量的、比如亲王什么的,一个还不成,若是集那么三五个,众王一同发声,在下想陛下总得给个面子!”
伙计跑上来报告说,方才应该是二踢脚的第二响——第一响将炮升入空中,然后第二响凌空炸开——好像是从大宁坊隔着大街飞过来的。
第1326章 险些绝后()
李愔长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狗操的,还、还以为本王的报应来了!谁家买这么大个炮!拿去轰承天门都成了。”
说着,他双手合什,十分虔诚地闭着眼睛祝道,“毘沙门1,长乐坊还有郑观音呢,可别在这里吓人了”
伙计再跑出去,几个人在巷子里仰着脸盯住半空,等着再有一响,就能辨别巨炮的具体方位。
而李恽第一个表示赞同,“有理,亲王的事,亲王不管谁来管?本王一定算上一份,这是给江安王叔请命,大了不这个安州都督,本王就挪一挪!但情意总要讲!”
李愔方才骂的是房遗爱,但维护兄长李恪的意思太过明显了,给人感觉他不将李恽生死放在心上似的。
此时李愔便第二个表示赞同,“狗操的,本王怕什么,算本王一个吧。”
隔间,年轻的江安王妃不必再听了。
她丢下桌上根本未动一筷子的酒菜,蹑手蹑脚下了楼,到了店外再放稳了步子款款出巷。
归林居门外,伙计们总算等来了第二响,正是来自大宁坊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濮王府。
炮声开天裂地,却异常的清脆,比普通的二踢脚射得也高了近一倍。
爆炸声产生了滚雷的效果,“喀啦啦”地震荡着空气,又在大明宫墙上反出回响。
等人们循声望过去时,濮王府的上方还弥漫着一大团未散的烟雾,正好将午后行至那里的、明媚的日头遮到后边。
江安王妃在巷口匆匆解了马缰,扳着鞍子入镫,她要尽快找到浑蛋元祥,跟他商量一下对策。
就在江安王妃急着要去寻李元祥的时候,延州刺史高审行刚刚从鸿胪卿崔仁师的府上回来。
崔仁师宦场沉浮,说起来也算是老资格。
贞观十九年大唐东征高丽,崔仁师是海运副总管,与太常卿韦挺搭班子。
在那次海运中,二人各领一支庞大的船队,源源不断往军前输送物资。
贞观皇帝下旨,幽、营等州负责军资大部,但天下各州按着份额、也要各负少量。
皇帝意在申明:高丽战事乃是举国共责,并非东北部寥寥几州的事情。
在这次举国范围内零零碎碎地筹集中,韦挺一丝不苟,不知变通,最后延误了军情,被削职为民。
而崔仁师先从近处州府筹措了军资运走,然后再将天下诸州随后运至的筹集之物充还。
这件事让他在官场上再升一步,做到了鸿胪寺少卿,从四品上阶。
偏偏在去过一次翠微宫后,崔仁师作了一篇清暑赋讽刺贞观皇帝。
先皇得知后不但未加斥责,还要升他做中书侍郎。
时任中书令的褚遂良,立刻翻出崔少卿在十九年知海运时、亡失民役的一件旧事来弹劾他。
结果,崔仁师连中书省的门都未进,便被贬去龚州,从尚未到手的四品侍郎,跌到了一名不入流的记帐文吏。
人还没到龚州,时任中书令的鹞国公、如今的金徽皇帝再将他一把拉了回来,接替了鸿胪正卿高审行的位子。
惊心动魄,冷热交替,令人胆战心惊。
痛定思痛,崔仁师早就明白过味来了,那篇清暑赋写的太不合时宜。
先皇虽说对此赋极度不满,但是总不会同自己一般见识。
而褚遂良的弹劾不早不晚,既满足了他排斥异已的目的,又满足了先皇报一箭之仇的心思。
那么自己的位置有那么大的落差,还,还奇怪吗?
人都是在挫折中聪明起来的,再正直的人也会如此。
崔仁师虽说不致于从此变得多么识时务,但至少,会在不损害大体处事原则、和行事章程的情况下适当自保。
鸿胪正卿一本正经,连眼都不眨地听了高审行的来意,心里从头编算:
一,金徽皇帝虽说极富人情,却比他爹整人更狠。
二,高审行春风得意,凭着一把镢头深受金徽皇帝赏识。刘青萍不够规格也封了国夫人。连皇帝极为宠爱的贤妃娘娘都去兴禄坊归省了。
三,高审行大过年的跑到府上来说了这件事,那是志在必得。
四,这件事不一定是皇帝知情的,但高审行若不如愿,那么等皇帝陛下知情时,恐怕这件事也就变味儿了。
五,事情只要一变味儿,恐怕鸿胪正卿连记帐的差事都没有了!
六,此事涉及到的是江安王李元祥,这又是个大块头。如将此事给办了的话,取悦的可能是两个人。顶着不办,对自己不悦的极可能是三个人。
七,江安王爷的事,关系着我大唐帝国的颜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