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当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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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覃晴,参见覃妃娘娘……”覃晴飞快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孔,“贵嫔娘娘千岁”
“起吧,都是一家人,这么多礼做什么,快抬头叫本宫瞧瞧,这在兄长寿宴上以琴艺惊艳四座名满京城的六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一道含笑的嗓音在上头响起,婉转清脆的嗓音犹如珠落玉盘,叫人一听就难以忘怀。
覃晴闻言不敢违逆,便抬起了头来,也看清了那个高高在上,坐在八角凉亭中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覃妃。
虽说府中老太爷宁国公已过了六十大寿满脸的沟壑,但这个覃妃却依旧是美貌动人,覃晴早就听说过,这个覃妃虽是老太爷的胞妹,却是老来女,同老太爷便差了两轮多,又同覃虹一样是方及笄就被送进了宫里,如今已有整整二十年,却也不过三十几的年纪。
朝天髻,柳叶眉,杏仁眼,朱红唇,丹蔻指……覃家惯有的绝好容貌叫嵌金丝绣牡丹富贵的玫红色云锦宫装衬着,是天下女子都无法企及的美艳动人,难怪有人会说这覃妃是所有覃家女子里头最好看的,果真是所言非虚。
覃晴看着覃妃,覃妃却也是将她看了个透,笑道:“果然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儿,瞧着也是楚楚动人,将来还不知道出落成什么沉鱼落雁的模样呢。”
“娘娘过奖了,臣女愧不敢当。”覃晴垂下了眸。
“瞧,还不好意思了。”覃妃掩唇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覃贵嫔,“你瞧你妹妹,还真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呢,真真可爱的紧。”
“娘娘说的是,六妹妹自小是可爱的。”
坐在一旁的覃贵嫔恭顺地点头应了声,覃晴这才真正抬眼了这个大姐姐一眼,比起当初在府中的端庄静美的模样,如今更添了一种低眉顺眼的温顺,大约是方流产过后的原因,微微苍白憔悴的脸色使得她原本就出色的面容愈发我见犹怜。
可覃晴是知道的,这位大姐姐可没眼前表现的这般温良恭俭让,宁国公府的大房是不会养出这样的姑娘的。
覃妃又笑了笑,头上的金步摇闪着耀眼的光点,吩咐一旁的宫人道:“赶快赐坐,都是一家人可别这么拘礼,咱们姑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谢娘娘赏赐。”覃晴听着覃妃这热络的话,心中下意识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可又猜不出来,或许这也是覃妃在宫中的一种手段,叫人觉着她好亲近?
眼见宫人搬来了凳子摆在亭阶之下,不管如何覃晴也都不敢真坐实了,只挨了一点边儿,全靠腿撑在哪儿,真真是比站着还费力。
覃妃又抬手示意了宫人将桌上的几样点心端到了覃晴的面前,道:“这是宫里御膳房的点心,六儿一大早进宫怕是饿了,垫垫肚子吧。”
覃晴看了眼那盘中的点心,是一块块半透明色的乳糕,可雪白的身上却缀着细密的金点儿闪闪发光,还有另两样点心做成了牡丹玫瑰的模样仿若玉石精雕,还有隐隐约约的清香扑鼻,栩栩如生,十分匠心独具。
按着上一世的经历,覃晴知道这乳糕上点缀的金点儿叫金箔,那牡丹玫瑰形的糕点真是雕出来的,制作的手艺工序是她说不明白的复杂,只知有百余种的花果原材耗时耗力,便是宁国公府这样喜欢穷奢极欲的朱门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年她能见识到也是全凭着言朔发达以后,皇帝给的裕王诞辰赏赐里有这么几样点心,而正巧言朔那几日又得了伤寒,不知发了什么疯在各事上都作的不得了,这不行那不要地折腾得京中人尽皆知,虽然后来她知道那是言朔争权的一种试探,但那些御赐的糕点却都进了他的肚子。
“谢覃妃娘娘。”覃晴的神色不由得微动,拿了一块金箔乳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便听覃贵嫔道:“这可是专供皇上的点心,平日里能看到这些的也不过是养心殿和皇后娘娘哪儿,还有的就是娘娘这儿了,可真是让人羡慕。”
第21章 言彤(捉虫)()
“谢覃妃娘娘。”覃晴的神色不由得微动,拿了一块金箔乳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便听覃贵嫔道:“这可是专供皇上的点心,平日里能看到这些的也不过是养心殿和皇后娘娘哪儿,还有的就是姑姑这儿了,可真是让人羡慕。”
覃妃闻言笑道:“皇上并不甚爱这些甜的,是以才分派开来,皇上如今正宠你,只要你开口还怕没有吗?”
覃贵嫔唇边的笑容羞涩,“嫔妾品级低微,可是不敢。”
覃晴在下头垂眸细嚼她俩的话,只觉云里雾里,这是在暗示她覃妃有多看重她所以才赏了御赐的点心?
心中的心思千回百转,覃晴将手中的糕点吞了也没敢再吃其他的,垂首恭恭敬敬坐在那里静待事情发展,只听覃贵嫔又道:“听说暖房里新养的一批花儿今儿都摆了出来,趁着今日天好,不知姑姑可有兴致去瞧瞧?”
“哦?那正好,”覃妃道,“今儿六儿也在宫中,这一直在这儿坐着也怪没意思的,咱们便去看看,也好顺便带六儿在宫中走走,六儿你说好不好?”
覃晴起身恭顺道:“听凭娘娘吩咐。”
九月的阳光微微地灼人,虽说心中万般的防备,可覃晴依旧是端住了表面的神色落后一步跟在覃妃和覃贵嫔的身后缓缓走着。
宫中的景色自是不必说的精致繁华,花草未必多珍贵,可长在这皇家的地盘映衬着朱墙金顶便就是不一样,一路上覃贵嫔都时不时讲解上几句叫覃晴知道,覃晴随意应着,心中却是想记下宫中的道路,可奈何覃妃走的都是花间小道,几弯几拐下来覃晴便记得混了。
“娘娘您瞧,这朵海棠可开得真艳。”
走了老一段路终于停了脚步,覃贵嫔指了一株摆在花架上的海棠仿佛真瞧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覃晴抬头看了一眼,寻常的红海棠罢了,并不甚稀奇,用花房温室培育反季的花朵宁国公府中也常有,且大多都是娇贵的奇花异草,覃晴有些不懂这覃贵嫔到底心存何意。
“还有这株月季,亦是极美的。”
覃贵嫔又指了旁边的另一盆月季说了起来,覃晴应和着,眸光却不由将整排花架扫了个便,真正的开花的不过几盆罢了,大多间隔着些常青的盆景,覃晴虽不知宫中的例定,但她知道,在宁国公府中那些暖房里出的花草都是摆到主子的屋里的,除非重要场合,极少有摆外头的。
覃晴的心中不由得提了起来,眸光自周围掠过并未见着有异,思索间,只听覃贵嫔突然就轻了音调,同一旁的覃妃道:“娘娘您看,是襄王呢。”
覃晴的眉梢微颤,循着覃贵嫔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穿过身前花架上摆的密密麻麻的盆景的枝桠缝隙,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另一头的一条青石的道上由远及近缓缓走来一个身穿青莲色蟒袍的皇子来。
言昊。原来这就是襄王言昊。
上一世覃晴虽不曾见过所有的皇子,却是在言朔的身边听了不少。
“五哥……”
一个略小几岁的同样穿蟒服的皇子从后边快步走了上来,神色甚是亲近的模样,同襄王一道边走边说着什么,几步便从青石道上走没了影。
“这是七皇子呢……”覃贵嫔又说了一句,眸光自身后覃晴的面上不经意似的掠过。
覃晴垂下眸子,心中却不禁心惊,这莫非真是在给她目色丈夫人选?她可才十二啊!难道想先定亲?
“三哥三哥,听说你府中有蹴鞠队,我也要玩儿我也要玩儿……”
脆脆的嗓音由带着稚气,一个蹦蹦跳跳的胖皇子缠着一个青年皇子自小路的尽头而来,可那被称作三哥的皇子却明显的十分不耐烦,跨着大步沉着脸往前走,完全不顾年幼的胖皇子在后面追得辛苦,一面忍不住拂袖怒道:“没有,谁同你说我府中有哪些玩意儿的……”
“我听别人说的,三哥三哥,你别走啊……”胖皇子继续缠得不依不挠。
“那是三皇子祁王和九皇子……”
待人走没影之后,覃贵嫔又道。
言宴和言沂,覃晴当然知道那两个是谁,光听声儿就能听出来,却依旧是死死垂着眸,覃贵嫔却并未在意,只是同覃妃状似闲聊道:“这襄王和七皇子倒是交往甚密呢。”
“七皇子早已到了该封王的年纪了却仍旧拖着,自是和襄王愈发亲密了。”覃妃淡淡道。
覃贵嫔笑了笑,又道:“那襄王也已是该议亲的年纪了,却一直拖着不肯,都说是袁妃娘娘想找个好媳妇儿,就怕像祁王似的……”
覃妃的朱唇冷冷勾了勾,“祁王妃温文娴雅,也没什么不好的,如今皇孙都快能和九皇子一起玩儿了,这宫里才几个皇孙呢。”
覃贵嫔又道:“可袁妃早已失宠多年,襄王指望她能成什么?还有七皇子,生母到如今也才是个贵人,便是同襄王再亲厚,难道还能指望襄王帮他封王不成?”
那还想着叫她联姻?覃晴低垂着眸子仿佛木头人一般站在一旁,只听覃妃和覃贵嫔把话都说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都是皇子呢……”
覃妃悠悠说了一句,眸光亦在覃晴的面上掠过,见她一副木讷的模样不觉有些烦躁,可须臾又心念一转,笑便道:“行了,咱们说这些做什么,叫人听着没意思,还是那些花有意思。”
覃贵嫔亦是笑了笑道:“娘娘说得是。”
说着,便继续向前走,不比前一段路的越走越偏,这一回带着覃晴走的路宽敞了许多,两旁摆的也都是新开的应季菊花。
“想当年在府中祖母的院中,每到这个时候都摆满许多墨菊,都是老太君最喜欢的,不知几年那些花儿开得怎么样了。”
看着那花坛路边摆满了的各色菊花,覃贵嫔忽然问道。
“回贵嫔娘娘的话,今年那些花儿都叫催开了摆在祖父的寿宴上了,如今只剩下一两盆还开着摆在祖母的屋前呢。”
提到这个覃晴心中突然就有些唏嘘,不知怎么兴起的,连着好几年在老太君院中那些墨菊开的时候,府里的姑娘都要弄个斗诗会,而大多彩头都是大姑娘的,叫当年的她不服了许久,可一朝覃大姑娘选进宫里成了覃贵嫔……
想到这个大姑娘这一生所有的年华不管好与坏都折在了宁国公府的院墙与朱红色的宫墙里永无出头之日,都是宁国公府的姑娘,覃晴未免生出些同情来。
覃妃听着覃晴和覃贵嫔的话,停下脚步伸手去拨弄了一下一盆放在高脚石制花架上的一盆金菊,“听说兄长的寿宴也是惊动全城,可惜本宫身在宫中不能出宫,否则还真想去看看呢。”
尖长的珐琅描金指套划过娇嫩的花瓣,覃妃总是含笑的杏眸中是一团瞧不清的凝黑,“当年本宫还未入宫之前府中有一盆瑶台玉凤专门放在正堂甚是甚是矜贵,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覃晴的眸光动了一下,如今的宁国公府中差不多都是非奇花异草不种,那瑶台玉凤的确是个名贵品种,可摆在宁国公府中可着实提不上什么矜贵。
“回覃妃娘娘的话,臣女不曾见过。”
覃妃入宫都二十年了,那花怎么可能还在,再者如今宁国公府的正堂多得是奇珍异宝黄金雕花玉雕叶,哪里可能摆盆花在哪儿,岂非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