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第20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331 作死三连()
隔着攘攘如棉花的人群,安定少卿的慷慨之声与宁倾城的辩驳声似乎被吸纳得无影无踪,赵明月只听得赤冽轩低沉醇冽的喉音续断传来,像初春里挟着碎冰的溪流,滋润了她因吃了小半盘现烘葵花籽而有些干渴的喉咙。
少年老板才烘完一盏连壳麦仁,忙以滚水沏好递来。
赵明月端着粗砂耳杯轻嗅微晃,醇朴的暖香扑面沁鼻。
她正要,忽感头顶飘过一大片乌云,极厚极低,重重地压来,仿佛笼着一坨冰雹,顷刻便要劈头盖脸冲她砸下。
尔后,杯子被扯走,小手被牵住,某人的喉音寒冽如凛风,自她前额一路落至下巴。“干果吃多了涨腹,又忘了吗?等下肚子难受了,不要跟我撒娇。”
所以才要喝些温和清淡的麦茶吖!
赵明月愤愤抬眸,却没瞧见赤大爷的正脸。人家正拿一双极度深寒的眼睛觑着少年老板,坚决要把人冻死一般。
赵明月站起身,快速瞄过鸦雀无声的人群,暗暗掐住赤大爷的手心:亲,风度啊,逼格啊,万民表率啊!
赤冽轩轻抚她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少年老板的左肩,嘴角浅浅勾出和煦春风:“王妃教我惯坏了,喜欢挑三拣四,难为你了。”
城民中有几人于前次碰瓷现场见过赵明月,此时一经认出,不禁讶异地唤出声。不过任谁再惊讶,也比不上那少年老板。打从“王妃”两个字一入耳,他便呆成了木鸡,脑海里来来回回只颠倒着两句话:这样和气平易的美貌姑娘,怎可能是王妃?这样美貌贵气的平易姑娘,怎能不是王妃?!
待少年老板回过神,擎政千岁早牵着自家王妃娘娘走远。他忙朝一直跟在千岁爷身边的冷峻男子躬身道:“大人,敢请您留个详址,小的好把娘娘要的东西送过去。”
这一动才发现,左边臂膀忽地用不上力气,还有痛意慢慢弥漫开来,引得肩膀、手肘与腕子都不听使唤了。
清宵信手将一锭元宝往他家娘娘方才坐过的小马扎上一丢,那元宝便重重陷进棉布薄垫内,如石入泥潭,全无反弹与声响。
少年老板不由惊叹,随即道:“娘娘先才已然付下全款了。”
清宵瞅了眼这老实人,抬脚离开,只以腹语将“速去寻大夫接骨。”一句话送到了他耳边。
--
赤冽轩众目睽睽之下将赵明月拖走,先在马车里替她擦了手,喂她喝了水,挨近府邸时又牵她下车散步,一只脚都跨进大门了又转念要踏青,花样多得教他家师妹直翻白眼:大秋天的踏个铲铲的青!
不过最后还是与他共骑一匹雪驹,到郊野踏枯叶去了。
郊外空气干爽,秋光暄暖,赵明月倚着男人温厚的胸膛,惬意得差点就要睡过去。
男人不允,拿牙尖细细磨着她的耳垂。
忽略不掉的轻麻微痛令她有些着恼,左右晃着脑袋想甩开,反逗得身后那人笑出声:“教你不同我说话。”
赵明月扭过脸,正好触上他的唇,立刻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口。“是你先不理我的。”
一路花样百出地折腾过来,一个字也没跟她讲…
赤冽轩好几天没见到心爱的人儿,眼前能牵着抱着,软香温玉地亲近着,被忽略的委屈瞬时教冲刷去泰半,心中情潮涌动,沉黯着喉音道:“心肝,我好想你。”
赵明月被他这一声唤得浑身激灵,又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搭眼瞧瞧毫无人迹的旷野,明智地停止挑衅,拿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软声道:“你亲自审案,那般威风神气,我怎么舍得不去看?不过瞧见那新鲜的葵花籽,心下稍稍好奇罢了。又想到这是你推行耕植新政的硕果,自然要亲口尝尝。果然是饱满多汁、鲜嫩适口,不负千岁爷一番苦心呢。”
赤冽轩揽着她的双臂明显松缓了许多,却未全然解气:“你是瞧着那十七八岁的少年更鲜嫩吧?”
赵明月转脸看向他,满眼惊诧:“是个男孩子么?我没看过他正脸,只见他身形纤瘦,还以为是个农家姑娘呢!”
赤冽轩垂首觑着她,明知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终是笑成朵雪莲。
赵明月亦笑,重新疏懒地窝回他怀里,道:“最后你怎么判的?死刑还是流放?”
问完便神经一抽,直觉自己闲着没事作死呢。
果然,某雪莲不容拒绝地将她翻转过身对着自己,冷幽幽地开始释放冰雪气息:“段玉珣,你只顾着与那小子说话,根本没关注我。”
“哪里没关注你了?我时时刻刻都在瞧着你,连你的头发丝都一根一根地数过了呢。”赵明月美眸儿晶灿灿,笑颜甜丝丝:“不信我再数一遍给你看?”
赤大爷丝毫不给面子,冷哼着别过脸去,一副软硬不吃的别扭样儿,人倒是搂得越发紧。
赵明月被他锢制得难受,又挣脱不得,只能勉强拿拳头杵着他的胸膛道:“赤冽轩,你多大了啊?怎么这般幼稚?啊?你告诉我你多大了?!”
话还没落音,顿觉自己二次作死,竟连这冤家的年岁都没弄清楚。
好在这冤家没再炸毛,还似察觉到她呼吸不畅了般,手臂松缓了些,脸也转了回来:“我二十有六了,如何?不能幼稚么?”
“不如何,不想如何。”赵明月笑呵呵地捧住他的脸:“你就是六十二了,也有幼稚的资本,别说才二十六了。”
乐着乐着,忽地愣了:“你已经二十六了?你…你竟然比我长了六岁!”
然后又掰着手指,边算边自言自语:“人家十六七岁就成家,你这都快多出十年了,岂止是大龄未婚男青年,简直就是个老男人,都称得上‘大叔’--”
后面的话因为唇舌倏然被堵住,戛然而止。
事不过三,一作活得不耐烦,二作找死,三作必死无疑,待持续断片的小赵童鞋终于领悟到这个真理时,已经教赤姓大龄未婚男青年的怒飙卷走了全身衣物,满满当当地占着了。更过分的是,这妖孽还纵马小跑起来,让她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是年少轻狂…
332 般若之印()
将晚时分,赤冽轩从膳房出来,手上端着还在沸腾着水花的蟹黄鳝丝粥,面上的笑也跟沸腾的小水花似的。瞥见候在游廊下的特迢,瞬间板起脸孔,道:“兰丛生还不死心?”
特迢躬身回道:“还在府门外跪着,已近三个时辰。”
赤冽轩冷声道:“他虽竭力维护赤锦与圣巫两方利益,终究脱不了助纣为虐之罪。自身尚且难保,有何资格替人求情?”
特迢道:“许是凭了尽交圣印谒语?”
赤冽轩略略沉吟,便往主屋迈去。
卧房内,赵明月正趴在床上翻看圣巫族志,身上随意搭着貉子皮绒毯,露出大半颈项与小腿。
赤冽轩进了来,先是被她颈项处的红痕粉癜与胡乱轻晃间更见晶莹雪嫩的纤腿**闪了魂,再瞧见其上的印记,眸中将将簇起的小火苗便即暗灭。
赵明月抬眼瞧见他,忙喜孜孜地招手:“快把好吃的拿过来,我要饿死了。”
赤冽轩走到床边坐下,将她的双腿按平,盖好毯子,一面搅着粥,一面念道:“饿了也不知道说,越大越不会照顾自己了。”
赵明月立马抗议地嘟起嘴:两人在郊野胡天胡地了小半日,中间她不知喊了多少遍饿与累,这霸王理也不理,直闹得她都快瘫了才回府,自己倒是吃饱喝足了…
赤霸王很快也想到了这茬,俯首啄了啄娇人润红的唇:“是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时间。”
下个铲铲次!
赵明月瞪着对下次明显一脸期待的某人,恨恨地含入他喂过来的粥,把它当作某人的血肉,嚼得咬牙切齿。
赤冽轩见她吃东西的空档还频频瞄向手中的书册,上扬的嘴角绷了绷,言道:“那兰姓灵使对般若印了解甚多,或可一见。”
赵明月仰脸看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让他跪,跪死了算,跟我们有何干系?”
赤冽轩再喂过一勺粥,“不仅是他,圣巫十位副长老及十二位巫使亦对般若印的渊源谙熟于心,另有部分族民颇具天赋,参悟了般若、伽蓝甚至浮屠印法。”
赵明月拧眉,顿觉口中的香粥没了滋味。
赤冽轩将粥放至一旁,倏地揽过她,叹道:“你呀,是我们倾心爱护的珍宝,不要总反过来护着我们。人家知晓你的情况,未必就会拿来威胁我们。倘若真有不识好歹的,再取其性命也不迟。”
赵明月朝他皱了皱鼻头,“你是怕我造的杀孽太多,还没把你的家当败光就早早驾鹤升仙了么?”
赤冽轩眸光一沉,酷庞便朝她压下,好一番吮舐。赵明月好不容易挣开,只敢捂着麻酥酥的唇,妥协道:“好好好,你帅你说什么都对。横竖你都已经判了宁倾城流放,是极狠了,我也只能发发干狠罢了。”
所谓流放,山长水远,千难万险,宁倾城往时有多少拥泵,被揭穿真面目后就有多少仇家,再加上某位千岁爷授意,她途中一定会饱受摧残,经历过诸番生不如死的折磨后,最终死去。比起十八年后又是一枚祸水的斩立决,当真具有解气的现实意义与警醒国民的长远意义。
赤冽轩重新端过粥喂赵明月,缓声道:“我细细研读了那册圣印谒语,觉其颇为可信。兰丛生虽因思慕之心,有包庇宁倾城之责,却也从她手中保下不少人命,当分得清轻重。”
“那也得罚,”赵明月横他:“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就白死了么?”
赤冽轩笑:“你想怎么罚呢?”
赵明月朝门外瞟了眼:“他跪多久了?”
“三个时辰。”
“我练完般若谒语,需要多久?”
“你已突破永生录第八层,只需有谙熟谒语之人从旁辅助,五日可初成,其后只要自己勤加练习,便能参透。”
赵明月颔首,道:“那就请外面那位灵使大人相助。这五日内,他每日除了助我修炼,还得跪足三个时辰。五日后,若他还站得起来,就随宁倾城一起流放了罢。”
赤冽轩面上浮起淡淡笑意:“兰丛生身为圣巫族卫首领,刑罚不上。”
赵明月扯扯他的颊,“那就将他撤职,除族籍。”
赤冽轩笑得更深些,“如此须得圣女亲自下令。然假冒的圣女已认罪,真正的圣女…”
赵明月微仄着眸儿瞅他,冷不丁抢过他手中的勺子,挖了粥塞进他嘴里。“我看你是扮瞎子扮上瘾了,非得把我个好好的妖女看成圣女。”
赤冽轩似乎被粥呛到,一面咳一面还急着辩解,表情痛苦又失落:“虽然你的永生功力已至大成,岳母祖上又与圣巫颇具渊源,传有消弭永生心法反噬力的经籍,但多半也是巧合。诚如你所言,或许世上还有其他习得此心法之人,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喊谁岳母呢?”
赵明月在他胸口掐了一把,下一秒便转成轻抚。“我才不在意那些是巧合还是命定,只是不愿教人看你笑话,给我丢脸。”
“什么笑话?”
赵明月挣眸狠瞪一脸虚心求教的某千岁爷:“你再装!”
赤冽轩须臾顿悟,将她揽入怀中,冰雪容颜化作艳致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