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浪汉的逆袭-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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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睡不着睁着眼睛,回想着这二天的一幕幕,心情还有些起伏,正想着,突然外头有人走动。她以为是嫫嫫过来叫人,连忙起身,推开门的却是齐田。
齐田穿的是睡觉的亵衣,脚上没有穿鞋。
椿吓了一跳,连忙迎她进来,也顾不得委不委屈主家,让她坐到自己床上“小娘子的鞋呢?”
齐田不以为然“大概是风把灯吹灭了,我一时找不见。”
椿气乎乎“小娘子等等,奴去找鞋来。”冲出去就要找值夜的人说话。
同屋的见到齐田吓一跳,可齐田没有装扮整齐,看着也只是个比自己年纪还小些的小丫头则已,便不是那么畏惧,起来问她“小娘子喝不喝热茶?”
齐田摇头,打量着她们住的屋子,突然问她“你说,怎么有一个人,也不过见了几面,就肯为另一个人去死?”
同屋那个被问得莫明,可既然是主家问,也不好不答。抓抓头说“莫约是一见倾心吧?”
都是少女,自有些心事,再者齐田一向和气,她即没有犯过错,自然也不怕齐田,跑回自己床上坐下,拿被子蒙了头,小声兴冲冲对齐田说说“小娘子晓不晓得一见倾心?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你一眼就看见他。也不是多么出众的人物,更未见得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但哪怕他身边有许多人,就算是人山人海呢,你一眼,就能看得见他,像在哪里见过。就那么恰好,你看他,他也看你。可旁人也不知道你心里头惊涛骇浪,只有你自己晓得。你高兴,人家不知道你为什么高兴,你生气,别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死了,别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死,只有你自己。”
齐田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良久才反问她“竟有这样的事?”
她挺了挺胸“怎么没有呢?小娘子少出门,不知道这些事,话本里可多呢,奴婢日前路过茶寮,听见说书来着。”还学了个词,惊涛骇浪,回来了不论在哪里,都要用一用。
齐田还笑“原来你是听得故事来。”
椿同屋的那个有点讪讪的“小娘子不要笑话我,我也就是随便说。”
一会儿椿便回来,手里拿着齐田的鞋,身后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下仆,边给齐田穿鞋,边说那个下仆“值夜的人竟然能睡得着,小娘子自己走出来都不知道,若是回给嫫嫫知道,你皮也不用要的。吃着穿着好的,半点事也不顶,主家养着你们也不知道当甚么用!”她最恨这些吃了饭又不尽心的人,莫约是看小娘子和气,才这么办事。
齐田说:“算了。”拖着鞋踢踢踏踏便回去。
外头露气重了,出门便有寒气扑面而来。但她却不觉得冷。在回廊下头站好久没有动。心里恍惚记得,陶来死前是对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的,可她没听清,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醒过神发现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倒在床上,再睁开眼睛,就看眼前白晃晃的一片,赵多玲一脸郁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跟张多知说话“我听了喜庆说话,回去看,人都烧得糊涂了,叫也叫不醒!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好。我看就是那个人捣的鬼!不然田田迟不病,早不病,为什么他才来过就病了!谁知道他下了什么法子,在这里祸害人!”
张多知脸色阴沉“阿姨放心,要真是他,我不能放过他。”他在赵多玲面前,不掩饰自己的性情。
赵多玲看在眼里竟也并不以为意,厉声说“田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能叫他好过!”从没有这么狠声说过话。她自己再怎么样,也没什么,但女儿不能有事。
齐田想动一动,才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鼻腔也干燥得生疼,像皮都要裂开似的。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还真病了。
张多知回头见她醒了,脸上表情便一换,笑着过来问她“你该不是想休息几天才故意生了病?”齐田想,他这个笑容却没有陶来笑得好看。
见齐田醒来,赵多玲表情也缓和下来。按铃叫了医生护士来。确定真的没什么大事,才完全放心。免不得念叨她“你睡觉也不老实,老是踢被子。”
齐田问起家里。
赵多玲说“外婆外公还想把店关了过来,我想他们来了也不顶什么用。老家来了客人,喜庆在家里招呼。”
齐田说了一会儿话,又不自觉地昏昏沉沉睡过去。梦里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哪儿,也分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儿。像信号不好时的电视机画面,别人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清,面容都看不清楚。
断断续续似乎有人在说“她这是长期精神压力太大,弦绷得太紧,骤然撑不往又无处排解,自然就病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养一养就好了。别太费神。”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集市上面,谁抱着自己在看花灯。路上全是脸上戴着玩偶面具的人。耳边认在跟自己说话,她扭过头就看到楚则居,在一边走着,抱她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脸上戴着个恶鬼的脸谱。
她问了一句,抱着她的人笑说“这么丑就是用来吓鬼的。”在摊边拿了个小的,给她套上。
第62章 ……高…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想请一天假。百事缠身,两边跑了好一段时间了。想好好睡一天。
齐田醒过来时还有些头晕,迷迷糊糊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病房里张多知拿了本书,倚在窗边看。见她醒了,过来问她“我放了高洗文几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有点大人和小孩子说话的迁就。
张多知一早就去找了钱仙人的麻烦。
人家赌咒发誓只差没有把心肝刨出来表明心迹,证明真不关他的事了。张多知也知道,这个人还真没什么本事,就是能察言观色会见风使舵。最后也就算了。回来之后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齐田这一倒下,是因为齐家的事。
齐田面上再怎么不显。那死的也是她的亲人。哪怕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心里总会有点什么。再逞强。还是个小姑娘呢。“饿了吧?想吃什么?”语气十分温柔。
齐田躺在床上觉得张多知今天有点奇怪,跟她讲话的语气好像她智商上有缺陷。沉默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说:“我想把公司还是开起来。”
张多知不露声色“行。”又问她“吃什么?”好像她刚才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火锅吧。”
张多知好笑“你现在不能吃火锅。没有病人吃火锅的。”
齐田抿着嘴笑“你真像老妈子。”
齐田长得清秀而已,算不上美貌惊人,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非常不好亲近,以前张多知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笑起来还十分腼腆,现在又不同,有一种复古味的温柔,就像仕女图里那种含蓄。
张多知不得不承认,齐田的改变很大。
以前,他能感觉得到齐田非常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也时刻在观察着别人的一言一行,可现在没有了。就说骑马那件事吧,要是放在以前,他不觉得齐田能有那种旁若无人的风姿,但现在她有了。
有时候回头想一想,张多知都会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一个人的气质当然是随着年龄与经历发生改变,可齐田也变得太快了。跟妖怪似的。光是回到赵家就能养得出来?
他不信。赵家他又不是没去过,以前有些家底,当年顶多算是暴发户,现在不行很多年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迷思,他纳闷的是,齐田怎么会骑马呢?
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可盯着齐田的不止一双眼睛,不知道多少人挖了多少消息,就等着一个爆点。他觉得奇怪,别人也一定会觉得奇怪,如果齐田身上有什么问题,最好是自己这边抢先一步掌握情况,不然和境就会非常被动。
张多知心里怎么想,脸上一点也不显“老妈子就老妈子吧。”站起身说“要不,我带你出去吃。人躺久了骨头都散了。”
但齐田起不来,她坐着没事,走起来就头晕。
张多知想说那就算了吧。
齐田推他,抬下巴指指外面的护士“护士站有轮椅借。”动作俏皮。
张多知觉得,就这么看,齐田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问题在于,这不像是家里才死了那么多人的样子。张多知见过喜庆,喜庆那样子才是家里死了人。
心里一动,并不多说什么,还真出去向护士要了轮椅来。
护士跟着进来好不惊讶“非要出去吃?”
“躺了这么久,透透气人舒服点。”张多知拿了毯子给齐田盖在身上挡风。
护士连他防护工作做得好,也就没有再多加阻拦。
张多知带她吃西餐。
市里知名的西餐厅,预约要排二年。
张多知推着人进去,有好几桌都注意到了这边。能在这个餐厅吃饭的,大多是同个层面的人,楚家的事没有不知道的。二楼有一桌坐着两个青年,一个看到楼下,连忙让同伴看“瞧见那个没有?”
他同伴脸色很不好,像是病了才好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微微欠身向下面看。“哪个?”
“那个!”他抬抬下巴。“你猜那是谁?”
“谁?”他同伴扶着栏杆站起身,看着病怏怏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气色很差,微微侧头跟推轮椅的人说话。嘴唇淡得没有血色。看上去楚楚可怜。好像风大点都要把她吹散了。“她腿怎么了?”
“不清楚。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呢。华家给女儿开生日宴,跑去骑着马玩的就是她。看着年轻吧?楚则居的太太。楚则居也真不要脸。”他说着也纳闷“也奇怪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就残疾了?这下他们夫妻可好了,一个躺下,一个也站不起来了。”
见同伴好像要下去。连忙拦他“你干嘛?哎哟我的祖宗,你就坐下吧。我看一会儿也得给你弄个轮椅来。”
齐田觉得似乎有人看自己,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有个人倚栏杆站着。遇上她的目光也不回避。齐田收回目光,跟张多知继续说话。
齐田没吃过西餐。面前刀叉摆一排,勺子摆一排,酒杯还有一排。张多知也不理她,只问了她不吃什么,随后点菜,等上菜了也不告诉她用什么,他就自己慢慢吃,过一会儿就看到齐田一板一眼都学起来。
张多知暗暗好笑,放下刀叉故意问“你学我呢?”
齐田坦坦荡荡“我确实没吃过这个。”要是以前她多少有点掩饰下去的不自在,现在她没有。回这话的语气,就好像金。正。恩同志驾临养猪厂,人家问他,你没养过猪啊?他说,我确实没养过。
她能这样,张多知就放心了。齐田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以后这样的场合少不了。也有人要当场让她下不来台的时候,但人哪能什么都知道呢?要是真遇到自己不知道的,他怕齐田会露怯。有时候,不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正丢脸的是明明不知道,却硬要强行把面子圆回来,或者当场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人家笑也要笑死。
堂堂楚太太不能丢这个人。
“马上到九月,每年九月楚先生行程都很满。有些是推不掉的,今年只有你代表楚先生出去。”张多知先给她提个醒“这二天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到处看看转转。”不能出去跟别人在一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齐田点头。把楚则居说的话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