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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乱世明音-第67部分

小说: 乱世明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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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东雍州?”

    “不。寡人就在长安。”他的眼中闪烁出一种奇异而倔强的光芒。

    “可是如今朝议鼎沸,似乎有人说你畏战?”

    那些公卿大臣遇有战事便纷纷上书要求宇文泰率众出战。不打仗时却又极力主张皇帝削了宇文泰的军权。审慎之余,未免令人心寒。

    宇文泰说:“正是因为有人说寡人畏战,寡人才更不能被舆论挟持!不然从此就不是寡人自己决策,而是那帮书生替寡人决策了!寡人就留在长安,韦孝宽会为我证明,我是对的!”

    看着他瞬间充满光华的脸,我却陷入了忧虑:“如果韦孝宽败了呢?”

    他轻轻一笑:“如今寡人手上的兵力,足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和高欢一决雌雄。”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安慰:“别担心。不用你们为这种事情操心,都有我在。近日入秋了天气甚好,你有空就带孩子们去福应寺玩儿吧。”

    隔了两日,我便带着觉儿和邕儿去福应寺烧香。

    秋阳正艳,风又爽利,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视线尽处的宫城飞甍参差,华美异常。两个孩子平日里很少出门,此刻都兴奋异常。邕儿将头探出马车,看到远处那巍峨的宫殿,问我:“那里是什么?”

    觉儿抢着说:“那是皇宫。是至尊住的地方。”

    邕儿又默默看了一会儿,说:“家家,我也想住那里。”

    虽说童言无忌,却也是大逆不道之语。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只怕给宇文泰带来麻烦。我便板起脸嗔道:“不得胡说!那是至尊住的地方,你怎么能住?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邕儿不满地瘪了瘪嘴巴,似是还想说什么。觉儿连忙一拖他的衣角:“家家让你别说就别说了!”

    邕儿看了觉儿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从福应寺出来,几个侍从带着两个孩子去买吃的。

    他们刚离开,便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对我说:“敢问刚才那两位小公子可是夫人至亲?”

    我见他虽一身简陋粗袍,却颇有几分离尘出世、仙风道骨的味道,便说:“是我的两个儿子。”

    那中年人又问:“敢问夫人一行可是那里出来的?”手往东边一指,直直地指向远处的宫城。

    我连忙说:“先生误会了。怎么敢呢?我夫君是宇文泰。”

    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说呢。这就不奇怪了。”

    他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又好像疯疯癫癫。我倒是好奇起来,追问道:“先生是何意?”

    他呵呵一笑,抬手拈了拈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说:“府上的两位小公子都有至贵之相,只可恨”

    “可恨什么?”他话里有话,我不免心焦。

    他说:“可恨寿数不足以称之。尤其——是较大的那个。”

    “你好大的胆子!”我身后的眉生怒喝出声,“丞相家的孩子也是你可以随口胡乱评论的?!”

    那中年人对眉生完全不放在眼里,笑眯眯地继续说:“这也没什么奇怪。宇文泰杀戮太重,报应在儿孙身上也是天理。只怕,还不只是这两个孩子呢。真是枉费他在佛前听了几千年的经。”

    “你!”眉生几乎气得七窍生烟。两个孩子都是她陪在身边长大,倾注的感情心血自然不比我这个生身母亲少。此刻有人红口白舌地诅咒两个孩子,她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却起了疑心。这人说话奇奇怪怪,他为何要主动来同我说这些呢?

    “这位先生,可是我夫君曾经开罪于你?若真有得罪,你要找我们夫妇报复也是常理,可为什么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呢?”

    那人哈哈大笑:“宇文黑獭还没能耐得罪得了我。请他好自为之吧。”

    这时去买东西的一行人正好回来。眉生对侍卫说:“快将这个疯人拿下!”

    几个侍卫不明就里,但立刻围了上来。

    那中年人并不躲闪,站在侍卫中间,神态自若。

    周围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住手。”我制止那些要动手将他拿住的侍卫。

    “夫人,这样的妖人若是在长安四处散布谣言,恐怕对丞相不利啊。”眉生气急败坏,对这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先生请自行离去吧。”

    那人捻了捻胡须,振了振衣袖,对着我躬身行了一礼:“夫人多保重。”

    觉儿过来拉住我的手:“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先生是谁?”

    我摇摇头,一手牵着他上了马车。

    眉生正要落下帘子,那人忽然在外面高声问:“夫人难道忘了昔年在忘川三生石上看到的是什么?”

第七十一章大统十二年(公元546年)-秋() 
我一怔,不明其意。

    眉生落下帘子,气呼呼地说:“回府!”

    觉儿依旧满腹疑惑,问:“家家认识那位先生?”

    我摇摇头。想到他说的话,来不及辨得真假,伸手将觉儿紧紧抱在怀中。

    要什么至贵之相?我只愿他们平安终老。

    觉儿笑呵呵地说:“那位先生好奇怪,虽是一副落魄潦倒之相,却分明是个见惯世面的饱学之士。我猜想他定是个隐逸的世外高人。”

    “何以见得?”我心事重重,只能勉强敷衍他。

    觉儿哼了一声,说:“家家看不出来么?他谈吐举止都颇为优雅。丞相府的侍卫要拿他,他一点都没有慌乱,依旧谈笑自若,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和阿父共事的那些整天高谈阔论的公卿们,大概也没几个人都这样的气度呢。”

    我低头愣愣地看着一脸稚气的觉儿。我忽然觉得他实在是聪明剔透,总是在忽然之间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和洞察力。

    简直过于聪明了。

    心里反而隐隐担忧。

    又突然想起他最后那句话。

    “难道忘了昔年在忘川三生石上看到的是什么?”

    忘川,三生石,那都是地府里的,都是人死了之后才能到的地方。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昔年”是什么意思?

    他说宇文泰“枉费他在佛前听了几千年的经”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疯疯癫癫,完全不解其意。难道真的只是他胡言乱语?

    “家家!家家!”觉儿又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我回过神来。

    觉儿趴在我的膝盖上问:“眉生刚才说那位先生在长安散布谣言对阿父不利,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一笑,说:“没什么。他不过是有些政见和你阿父不同罢了。现在正是战事紧张的时候,有不用的意见也很正常。这并不是什么散布谣言,也不会对阿父不利。是眉生过于紧张了。”

    觉儿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阿母错了。正是因为战事紧张,才更要上下齐心,统一想法。不然民心不是很容易乱吗?荀子里说,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打仗的时候更要抓住民心才是啊。”

    他太聪明了!

    我一把将他抱紧,几乎要哽咽:“别读那么多书!”

    他有一刹那的犹豫,在我怀中睁着闪亮的眼睛不解地问:“家家不是一向希望我多读书么?”

    我捧着他稚嫩的脸,看着那漂亮的五官,说:“家家希望你平安快乐。这样就够了。”

    他不知我心中辗转不安,依旧笑眯眯地说:“可是阿父说,我和兄弟们都是相府的孩子,以后是要担着天下的,所以要多读书多做学问,将来才能不误天下苍生,也不辜负阿父和祖辈们辛苦创下的基业。”

    到了相府门口,我下了马车,见眉生还是一脸怒气的样子,对她说:“吩咐他们,今天的事都不许丞相面前提。”

    眉生知道我的意思,虽不情愿,还是应了一声。

    我又说:“差人去打听一下,那人是什么来历。”

    眉生说:“把他抓回来审问不就知道了?还要费劲去打听什么!”

    我听了有些不悦,打量着她说:“你近两年脾气愈发大了。”

    眉生察觉到我不快,连忙低下头,轻轻说:“眉生不敢”

    我叹了口气,说:“兵者为凶器。那人说得也没错,宇文泰从军这么多年,杀戮无数,原本就是折福寿的事。那人又没有对我们做什么,我们何必要再给宇文泰折福呢?我只是想知道那人到底什么来历,说的话可不可信”

    眉生的脸上露出赧色,低着头说:“我明白了。”

    过了数日,眉生来说,差人问遍了长安市井,大街小巷,皆没有人知道那人的来历。似乎不是长安人士。

    “便没一人认得他?”我倒是愈发不安了。

    “只有三五个人,说他姓史名元华,偶尔在福应寺一带给人看相。但是看得时准时不准,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在意他。史元华这个名字也是旁人问了他自答的,并不知真假。也未有人见过他与谁同行。”

    如此,便是真的无法得知来历了。

    我摇了摇头。罢了,只当是他胡言乱语的。从此后加倍留心两个孩子也就是了。

    战事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其间宇文泰顶住种种要求出兵救援的压力,稳稳地坐守长安不动。

    玉壁被围,战况也难以及时传到长安。只零星听说高欢又是筑高墙又是挖隧道,又是断水又是放火,却被韦孝宽一一化解,始终攻之不克。

    十一月中,某天宇文泰忽然喜出望外地回来,见到我,一把将我抱起,大声说:“我们赢了!韦孝宽赢了!!”

    他紧皱了两个月的眉头终于松开,我的心也随之落了地。

    高欢围城六旬不克,士兵死伤七万余人,尸首无处停放,都葬在一个深坑里。他智尽能索,终于病倒了。

    韦孝宽得到消息,又散布他中箭身亡的谣言。为了稳定军心,高欢只能身带重疾坐帐会见诸将。

    据说名将斛律金为高欢唱敕勒歌。高欢领头唱和,忍不住声泪俱下。

    第二天,高欢下令烧营退兵。

    宇文泰说得眉飞色舞,兴致所致,走到案前提笔挥毫,写的正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拿给我看,说:“你看,斛律金是敕勒族人,这就是他唱的敕勒歌。阴山巍峨,草原辽阔。真是美啊。”

    我见他兴奋得像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你可如愿了。”

    他笑容满面地端详着自己写的那幅字,说:“我知道韦孝宽不会令我失望!我已表奏至尊,晋他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封建忠郡公,以奖其苦守玉壁之功。至尊也已经派了殿中尚书长孙绍远、左丞王悦前去玉壁慰问他。”

    说罢伸手环住我的腰,笑眯眯地说:“这下高欢重病不起,我亦可以于内政上多用心力了。而且来年毓儿和金罗大婚,也可好好操办了。”

    他以整个山河为筹码做了一次豪赌,此刻亦现出赌徒大胜之后的狂喜。他看着我,口中用鲜卑语唱起敕勒歌来。

    眉飞色舞,神态轻狂。

    青春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刚入冬的时候,宇文泰遣人往秦州下了极为厚重的聘礼。不久又遣媒人过去请期,定下了来年五月初六的婚期。

    腊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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