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上仙-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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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不高兴。
“虎哥,二丫,我许多年未曾放肆喝上一回了,今儿个过节,你就让我喝上一回还不行吗?”
白虎向来心软,这妞说啥都能往心里去,由着她喝,只在一旁小心的瞅着她便是。
二丫这个丫头,数千年以来也没有学聪明一点,跟这妞一般傻,见黑妞喝,她也跟着喝。
白虎一个头两个大,两妞越喝越多,喝得踉踉跄跄,东倒西歪,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一头。
眼见着两妞趴在桌子上,醉得不醒人事。
倒叫白虎左右为难,是先扶黑妞回去休息呢,还是扶二丫回去,倒叫他好生难以诀择。
正为难之即,师父来了跟前,解了他围。
“师父,你照应着二丫,我先将妞给扶回房去。”
师父向来对黑妞不太感冒,不想这一回他却破天荒道。
“黑妞交给我,你管住二丫就对了。”
当然,元墨此举全是对师父的愧疚。
当年,自己也还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屁孩被师父收留来的,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师父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恩情。
师父的女儿,自己定当舍了全力保护黑妞周全才是他的本分。
抱着黑妞走在神来宫的庭院之中,蓦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
空气中似乎有桃花飘落的声音,又似乎有桃花清甜的味道。
再或者是一种他没有喝过的那一种特殊的醇酿的味道,似甘甜,似清洌,又带着一丝苦涩。
如今已是中秋佳节,仙宫里头断没有桃花的香气。
中秋喝的酒都是从凡界寻来的酒,虽说比不上月宫里头的桂子酒,但也称得上人间的极品了。
桂子酒,许多年前,师父也曾带回来过一白玉壶桂子酒。桂子酒香气更浓郁一些,断不是这一种清洌的味道。
也罢,大概是今夜这酒喝得有点多的缘故,神思不太清醒了。
月上柳梢头,人映月影后。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元墨将那一种感觉归功于那数万年日日守着那长明灯,而得来的来之不易的感觉。
如今想来,所幸那数万年自己没有白守着那灯,黑妞这数万年的劫总算是历完,以后多少万年,他都将是她身边的守护者。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眼前仿佛看见了往日,自己采了一束山桃花站在那长明灯前,对着空气中那一缕看不见的元魂说话的时候。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妞啊妞,你何时方能真正的长大,倒叫为师日夜操心得很。”
那妞喝醉了酒也不老实,在床榻之上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
“师父,徒儿再敬你一杯。”
好家伙,梦里头都在喝酒,不晓得她前世是不是酒鬼,今生亦爱好喝两口。
月光行云流水,透过窗棂,映了进来。
那妞一张脸泛着莹莹的白光,透出一丝朦胧的月下佳人的模样。
起初,元墨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巴了双眼,再仔细瞅了回。
并没有花眼,眼前躺在这床榻之上的确实是一位二八佳人,与以往那黑得跟个锅底的肤色截然相反。
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肤色在月色下尤其的耀眼,其实要说起来,黑妞的模样确实不错,五官生得十分立体,恰到好处。
特别是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时不时地对着你眨两下,眨得你半点脾气也不曾有。
只是这一切都被那黑得跟锅底的肤色给掩盖了。
今儿个怕是酒喝多了,现了原形,原来是如此一位美娇娘。
也是,师父说起过,她是师父与那瑶姬仙子的女儿。
师父本就生得俊朗非凡,那瑶姬仙子韶华早逝,自己并不曾有幸观得其容颜,但天下之人皆晓得,放眼六界里头,天下女子怕是无人能及得上她的一二。
所以如今观这黑妞生得如此美得不要脸的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师父说她前世历了那情劫,导致一缕元魂无所依,只此一方美貌怕不是要搅得四海八荒风起云涌不得罢休。
前数万年,元墨见过的美仙子不讲其数。
今儿个才算是真正识得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就算是她此时只静静地躺在那里,也犹如一尊让人不敢触碰的白玉瓷器一般,害怕只这轻轻一碰她就碎了一般。
这不,这妞一个翻身,才盖好的被子就被她给掀到了一边。
唉……好似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
执了一方青被替她盖上,才刚好掖好被角,再一看,月色下,那妞一张黑脸黑得光亮光亮的。
嘴里又嘟囔了一句。
“师父,喝了徒儿的酒,以后少罚我一点。”
元墨哑然失笑,这妞,梦里头都怕师父罚她。
只眨了一下眼,这妞一脸黑色儿的肤色,又立马变得白莹莹的。
元墨晓得了,以往神来宫弟子们历那雷劫的时候,保不齐会被那天雷劈得个外焦里嫩,黑黢黢的。
但也过不了多久,肤色总归会回归原样。
只是这妞刚出生就遭了雷劈,这恢复得慢了一些,这数千年过去了,如要恢复如雪一样的肌肤怕就在不久之后,心里顿时觉得沉重了一些。
只她这一黑一白不停的变幻下去,要闹得天下皆知,岂不是要掀起诸多麻烦事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只是这妞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然发生了变化,大概是酒喝得多,心内烧得慌,刚人掖好的被角又被散开来。
手一挥,在她脑门之上输入绵绵仙力,透入她四肢百胲。
总算是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第393章 一道迷障迷真身()
合上门,走在月下,心绪不宁。
不知道明日这妞起来之时到底是黑还是白?如若她是黑的还好,神来宫一如往常。
如若她变白了呢,先是神来宫就得惊起一地飞鸟。这一出离奇的消息想必不久就会传遍四海八荒。
师父说过,敛其锋芒,方能保得她一世太平。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旋即转身转了回去。
推开房门,窗棂格子上的月光正好映了那妞的额头,一片莹白,透出缭缭绕绕之仙气。
踌躇了许久,所有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不忍心打破。就跟眼跟前这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二八姑娘一般,让人舍不得下去手。
“妞,不要怪师父,师父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
一道迷障将黑妞给裹了个严严实实,月色映下来之时,那妞一方光洁的额头黑得透亮,比以往过之尤甚。
再出来之时,观天空一轮圆月,顿觉周身通畅。
回得落英殿,殿门前,莹莹月色下,一绿衣仙子飘然而立,见着元墨,立刻张了一张笑脸。
“师兄,别来无恙。”
“元妮?数年不曾有你的消息,倒是哪一阵风将你给吹来了?”
“今夜中秋佳节,乃是团圆的日子,数万年不曾回得神来宫,近来倍加思念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回来看一看。”
许多年不见,她倒还是原来那一个样子,只是性子沉稳了不少。不像以前,见到元墨远远地必得要作势扑上来的意思。
倒叫人生出许多感慨来。
亭子里的石桌前。
“师妹,数年未见,可曾安好?”
“托师兄的福,虽说云游四方,风尘了一些,倒胜在自由。一切都还好。如今师兄当了这神来山的掌门,可还跟以前一样,风流韵事不断?”
“倒叫师妹见笑了,毕竟是一方掌门,还得为一帮弟子们作出表率,早就不曾流连于花丛中了。”
当年元妮如何离开这神来宫的,元墨大概记得,那时元隐师兄当家,自己一天无所事事,整日流连于花丛中。
师妹看不下去,屡屡劝解了元墨多少回,但收效都不大,到后来,元墨大概觉得这师妹管闲管得宽,索性闭而不见。
元妮性子烈,收拾了行囊,说什么眼不见为净,由着他自生自灭好了。
临行前,到底不舍,跑到这落英殿门前又唠叨了一回,可那时候的元墨在落英殿内醉得不醒人事,根本不晓得师妹在外头说了一些啥。
说起来,对于元妮这个小师妹,元墨倒生出许多愧疚来。
“师妹,回来了就不走了吧!这里到底还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留下来帮师兄管一管那一帮难管的弟子们。”
月色下,元妮笑了笑。
“师兄的好意元妮心领了,只是这许多年在外头漂泊惯了,怕是歇不下来了,如今这神来宫除了师兄与元妮相熟之外,再无半点牵挂,得出空来,我会再回来看师兄的。”
“师妹,只要师兄在这一天,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在外累了的话就回来。”
元妮嗓子一哑,师兄不晓得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自己对他的一番情意。但元妮晓得,自己在他的心里永远只能是师妹,仅仅只是师妹而已。
“这么多年了,师兄可有意中人?”试探一回是有必要的。
元墨叹了一口气,避重就轻。
“前厅一众弟子们正把酒赏月,师妹不如去一起热闹一场。”
元妮起身来。
“不了,我本只是来看一眼师兄的,如今看师兄安好也就放心了。物是人非,元妮如今的心境也热闹不起来了。”
月色下,元妮一身绿衣映得元墨一双眼发涩。
“师兄多保重,元妮告辞了。”
她满身萧瑟,一朵云飘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倒叫元墨生出许多惆怅来。
一夜睡得也不太安宁,一早起来去了那膳堂瞅了好几回,那妞的身影半点也不见。
又去她那房门前瞅了好几回,也不见这妞起来。
又一想,要搁在平时日,这妞也没这么早起来过,更何况昨儿个夜里酒醉得厉害,实在是没有理由起来这么早。
踌蹰了一上午,中午时分,这妞准时出现在膳堂门口。
一张脸黑得油亮油亮的,倒叫元墨将一颗心给放进了肚子里。
只这白虎发现了端倪。
见着黑妞猛往嘴里扒拉饭的时候,瞅了黑妞半晌。
“妞,我观你今日不太一样?”
妞大概饿了,得不出空来理白虎,照旧扒拉她碗里的饭。
倒叫元墨紧张了一回,莫非自己这个迷障露出了破绽,叫这虎给看出来啦。
拿眼梢仔细瞅了那妞一回,深身上下黑如当初,并无不妥之处。
一旁的二丫好奇问道。
“虎哥,妞哪里不本样啦?”
白虎挠了挠头。
“说不上来,好像比以往更黑了。”
二丫是一个心细的姑娘,倒真叫她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只见她惊奇道。
“妞,你手腕上这一圈白怎么不见了?”
黑妞总算将她那头从那大海碗里抬了起来,伸了手臂,手腕上那血手镯之下,本来是一圈白的,此时也是黑成一团了。
元墨心道,智都千虑,终有一失,倒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相比二丫的惊奇,她倒一点也不惊奇,继续扒拉她的饭。
元墨觉得自己个有必要上去解释一番,不然这一虎一妞不晓得要惊奇到啥时候。
“我看,这妞本来就黑得不正常,如今通体都黑了也没得啥惊奇的。”
将师父的威严拿捏得十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