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上仙-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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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坛子酒下去,皆半睁了迷离的双眼,似睡似醒。
那一日,腾了朵棉花云,直直地往那忘川河畔而去。
后头大猫与大胖跟得个紧,急急如律令,忘川河畔,大猫与大胖打都打不回去,跳上了婆婆的扁舟就不下来。
夜白欲拿那火来吓唬吓唬它俩,让它俩滚回无名身边去。
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断就要断得个一干二净。
这大猫眨巴眨巴了九双眼睛,个个皆含了泪花。
大胖更尤甚,一对龙眼儿子可怜巴巴,一声又一声龙吟,在忘川河之上的烟波中回荡,吼得个让人肝肠寸断。
婆婆似了然。
“它们本就不属于巫界,仙子带走它们也好。”
唉,夜白内心激荡,人有时还不如动物来得长情。
她与无名,今生已无缘。
何苦还要将那些个伤加诸与大胖与大猫的身上,这两货虽说平日里贪杯了一些,却还懂得时时护夜白周全。
忘川河对岸,那一方条石之上,忘河河三个大字依旧,此番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婆婆摇了撸,那舟便岸一丈远。
挥手与婆婆再见,双眼不知不觉已泪目。
婆婆说得对。
“仙子,忘川河之上从来不渡有缘之人,此番回去,就别再回来了。”
是的,忘川河对岸,她,天山夜白仙子,死也不会再回来了。
酒窖的酒不晓得被大胖搬了多少,总之,日日皆半醉半醒之间。
其间,朦朦胧胧之间,好似二娃来了一回。
被夜白毫不留情面给轰了出去,发了狠话。
“二娃,看在过去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今儿个本仙子不取你的巫命,下回再让我看见你,断让我这红莲业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晓得二娃是不是经不起夜白一番吓唬,留下一大盘子炸小巫鱼,与一篮子白白嫩嫩的猪鼻孔,摇了摇头,叹息声中,离开了酒肆。
这酒在诗人笔下皆是销魂的玩意,开心了要喝,不开心了也要喝。
说啥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杯杯皆在情谊中。
又说啥子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玩意,真真的越喝越愁。
这春日得喝,夏日得喝,秋日得喝,冬日更得喝。
日日喝,月月喝,春夏秋冬皆得喝。
凡界这日子说它慢的时候,它就慢得比那蜗牛爬还慢。
说它快当的时候,它就如白驹过隙,日月穿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
春夏秋冬十来个来回,又是一年元宵佳节。
当然,这酒喝得多,究竟是春不是冬?皆浑浑沉沉。
只是这酒肆的外头,热闹非凡,夜白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氛。
人声如潮,还有花车车轱辘撵过那青石板路的声音,犹如撵到人的心头一般,难受得紧。
隔着门缝往外头望了一回,那灯火通明的花车晃得人尤其的心烦。
这酒喝了白日喝了黑夜,这个时候却是十分的清醒。
那定身咒张口就来。
长街之上,一切都停止不动。
夜,总算是安静下了。
吩咐大胖再去酒窖拿酒来,大胖歪歪斜斜地去了。
大胖的酒还未拿来,庭院里来了一阵妖风,只此一阵风而过,庭院里头那些个自生自灭的桃李花纷纷折了枝,一片狼藉。
这风刚过,一道闪电擦地而来,随之而来是一道巨雷哐啷哐啷,似是要将天破开一道口子,直直地朝着这一方酒肆砸下来。
小楼瞬间塌了半边,满地的酒坛子纷纷滚落到一方狼藉的庭院当中,溅起一地的碎片。
这一道雷还未歇下来,又一道响雷铺天盖地在而来,关键时刻,大胖总是冲在最前面。
眼见着夜白傻了眼,那道雷就直直地朝着夜白头顶而来。
大胖腾了龙身,盘旋在夜白的头顶,生生地替夜白受了那雷。
大胖的半拉红通通的身子,立时一片焦黑。
这一道雷总算让夜白混沌了十来年的脑仁给砸清醒了。
记得火神师父说过,着夜白元宵前必得要回天庭。说夜白元宵佳节必得要受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劫。
今儿个元宵佳节,此雷原来是直奔夜白而来。
这雷非比寻常,转眼之间,大胖替夜白挨了几道天雷。
实在是没受住,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夜白忙在这一方酒肆的上头祭起了团团红莲业火,半天边都快烧红了。
这天雷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天雷都要厉害得多,那朵朵红莲业火皆没能挡住它直直往下砸的势头。
到底十来年皆喝那酒,将身子也给喝虚了。
这红莲业火腾得力不从心。
天雷将这朵业火给砸穿了,那朵还未腾起来。又是一道雷劈下来。
没有办法,只得伸直了脖子受着。
雷神,夜白当日那酒也是白送了,这雷劈得完全没有章法。
起先是一道连着一道,接着数道天雷齐齐落下。
大猫也直了九道脖子,站在了夜白身前,生生替夜白受了九道天雷。
第314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雷滚滚,七七四十九道且得需些时辰。
眼见着酒肆上方罩着的红莲业火,一朵连着一朵皆被劈得七零八落。
关键的时刻,这业火诀却念得不得要领。
唉,算了,反正这日子过得浑天黑地。
让这雷劈一劈也罢,劈完这雷,活着算是造化,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盘腿打坐于酒肆的废墟之中,那雷闪着电光,数道天雷齐刷刷而下。
那一种来自于外力的疼痛却比来自于内心的伤痛要好受得多。
那电光火石之间,每一道雷砸下来的疼痛感之间,皆仿佛走来一道又一道想忘也忘记不了的片断,在眼跟前,一幕又一幕。
如凡界那戏园子里唱的折子戏似的,一场完了,落了幕,下一场接着上演。
如此十来个春夏秋冬,夜白以为这酒香交汇之间。
她已然将那人,与那人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已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在这一道又一道疼痛感之中,往日的一点一滴,半点都不曾落下,皆一清二楚。
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
她与那个人修得岂止千世方得以有这短暂的情缘,却只是过眼云烟,哄人玩的一场局而已。
脑仁里想起碧莲姑姑说过的话,天底下的男人,大都是薄情寡义,真正真心待人的男子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原来长辈们早已看透一切,偏偏他们这些小辈们不信那个邪,相信世上美好的事物还是遍地都是。
又怪不得巫界那位困于混沌钟内的一元仙上说过,长辈们的千言万语的劝诫,终是抵不过在世上栽过的一个跟头。
这一个跟头摔得确实疼。
这一番,夜白也明了,原来凡界那些个戏文里,让人死去活来的情伤还真它娘的存在。
相比于那天雷加诸于身上的那一种灼烫着皮肉的痛法,心尤其地痛。
天雷夹杂着大雨滂沱而下,天幕之上一道又一道极光般的颜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眼跟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夜白想着,她天山夜白仙子,来到这大千世界之上万多年间,历了嘿多次雷劫。
这一次嘛,怕真的是撑不过去了。
撑不过去了也好,免得活得它娘的嘿累。
合眼的最后一刻,眼跟前仿佛飘来了一抹清洌的身影,那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她想着,这怕是自己的幻觉。
————
天山一众姑姑们,就数大宽姑姑最不学无术,她日常除了照顾碧莲姑姑的饮食起居之外,就是给天山三剑客讲那些来自于四海八荒,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三剑客的名号也是她摆龙门阵的时候,讲到凡界那仗剑走天涯的江湖侠客,来了灵感就起了这么外名号。
可不是嘛,虞美姑姑天天地叫三仙子练剑,背经。
这三剑客的名字起得也算是恰当了。
三剑客,未曾走得江湖,江湖已然生变。
记得大宽姑姑讲那凡界故事的时候,说过某些个懒书生作得一首打油诗叫个啥子《四时不读书》。
说啥子: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
有时三剑客练那剑,背那经书累得个慌的时候,就拿那首诗来找虞美姑姑说个理啥的。
虞美姑姑先是将大宽姑姑数落了一回,说她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也罢了,连带着三个娃儿也给带歪个了。
不过,虞美姑姑也有应对之法,也找了一首诗叫个啥子《四时读书乐》来反驳三个女娃子。
不过,三个女娃子还是觉得这《四时读书乐》没有那《四时不读书》作得好。
这春天当然不是读书天,更不是修炼的日子。
天山蟠桃园内桃花开得迷醉人得很,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时不时地都想打个瞌睡。
蟠桃园,一树又一树的桃花皆笑红了脸,你争我抢的争相斗个艳。
这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落了又开,开了又落。
桃林底下就是一地落花,犹如天边的彩霞落了地似的,铺成了烟烟霞霞的天然软榻。
乱花渐欲迷人眼,落花之上侧卧一袭红艳艳的身形,眯了双眼,任那花雨纷纷扬扬而下,点点撒落在那红衣之上,增添了几许不一样的色彩,好似一副勾人魂魄的丹青。
身边散落了一地的酒坛子,桃园之内更是绕枝绕蔓的一股子酒香,越发地令人迷醉。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那红衣仙子睡梦中翻了个身,似是要睁眼赏这漫天的桃花,可总是不能随了人的心意。
梦里头,忘川河之上,暗沉沉的天,那无数个闪着红幽幽光的眼珠子,渐渐汇集成一张血盆大口。
淌着血水欲将深陷于忘川河畔的夜白,给吞没于口中。
那血盆大口也不能如愿,眼见着夜白无处可躲之时,一道天雷咣当当地从天而降,地府被穿了一个洞,那张血盆大口被劈得稀碎。
一股子如倾盆大雨似的血雨立时溅了夜白一脸脖子,那血雨却有着一股子雪莲酿的味道。
抹了一把血雨,睁开眼。
原来只是梦一场,却是那不长眼的大猫喝多了,拿了那舌头在她的脸上舔得满脸的哈喇子。
将大猫一脚踢开,大猫圆滚滚的身子,抱着酒坛子就地一滚,雪白毛上滚了一身的落花。
打身侧边摸了摸,眯着之前还剩半坛子酒的。
拿了酒坛子浇在脸上,将大猫那粘人的哈喇子给冲了去。
又在身边摸了摸,一个二个酒坛子,皆空了。
“大胖,大胖。。。。。。”
大胖不晓得去哪儿了,叫了半天也没得回应。
桃林尽头的枝杈之上,一团红通通的红云似是挪动了一下。
扑通一下子掉到了树下的落花当中,惊起一地的落花。
却是大胖,隐隐听得它家主人在唤它。
微酿着身形,飘到了夜白身边。
它家主人半眯了双眼,迷离地瞅了它一眼。
举了举手中的空酒坛子。
“大胖,酒没了,去那酒窖里再拿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