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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归德侯府-第395部分

小说: 归德侯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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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的他们一家都是签的奴契进的府?”宣仲安朝屠申说。

    “您记的不错。”屠申回。

    “长公子; ”圆娘一听就磕头哭道:“奴婢这是做错了什么,您要这般罚我?”

    “不是哭,就是闹……”宣仲安支着手揉了揉头,“这就是我侯府里的下人。”

    宣宏道本坐在上位没出声,这时宣仲安话没落,圆娘就朝他这边磕起了头,“侯爷,侯爷,奴婢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奴婢……”

    “我侯府是你哭闹的地方吗?”宣仲安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她砸了过去,冷脸铁青,“你教的好洵林,堂堂一个侯府公子,学了你哭闹撒泼的本事,本公子没要了你们一家的狗命都是轻的!”

    他字字清晰锋利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割在了人的身上,这时,被狠狠砸住了头的圆娘已被吓的哽住了喉,噤若寒蝉,便是连管家屠申都缩了下肩膀。

    宣德侯这时也是一脸的铁青。

    长子这话是,是落在了圆娘的身上,何尝不是落在了他们为父为母的身上。

    是他们疏于管教了。

    “主子面前,没有你哭闹的地方,当奴婢的,要有当奴婢的样。”宣仲安冷冷道,“要是不耐烦当这奴婢吃侯府的这口饭了,一刀子抹了脖子就是。”

    圆娘这下扑在了地上,连磕头都是拿手挡住了额头,不敢发出声响。

    “我下的令,没有当奴婢的讨价还价的余地,滚!”

    圆娘想滚,但她吓得已经动弹不了了。

    屠申见状,赶紧叫了人进来,把她拖了出去。

    这一拖,这才发现她之前跪着的地方有一滩黄色的尿渍。

    宣仲安看到,熟视无睹地别过脸,看着上位的父亲。

    “您是不是还觉得儿子不近人情?”

    宣宏道心中五味杂陈。

    “这泡尿,现在是撒在地上,哪天要是撒在了我们头上,您说,那会是何等滋味?父亲,我们不是没有那么一天……”宣仲安说着,冷笑着轻哼了一声,自嘲道:“且那一天,不会太远,也许几个月,也许两三年,就到了。”

    屠申听到这话,赶紧走到门边,让下人退到廊下去把门,把大门关上了。

    这厢,宣宏道狠拍了一下椅臂,昨天因归德侯府宾客如云而起的雄心刹那又跌到了谷底。

    他知道,长子所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长子从燕王封地回来,没有说起任何一句他在燕地所经的事,但他从长子的长随那里得知,为求药,他的长子甘当那老药王的药人,以身试毒,差点没命回来。

    归德侯府昨日那短暂的荣华假像,是他拿命博回来的。

    到底,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能,宣宏道别过了头,竟不敢去看他那脸色青白的儿子。

    他在外面为侯府以身涉险,生死不忌,他们为人父母的在府里,连家都没守好……

    他愧对长子啊。

    堂面一时静了下来,父亲没有像以往那般说教他急于求成、不近人情,但宣仲安也没有觉得这有多好。

    现眼下他是没有急于求成了,但侯府离死到临头也不远了。

    归德侯府的每一次求生,已是皆在断尾求生,连那个去布局去求生的时日都没有了。

    他何尝想娶许二进门,不说她是许渝良的胞妹,娶她进来,对洵林不公,且何况她是个好姑娘,进了他这侯府,她不仅是以后生死难测,在府里也是因着她许府二姑娘的出身,府里府外都要被人言道,指指点点。

    他难得的觉得一个姑娘堪当贤妻良母,狠了心趁着机会把她娶进了门来,让她本有的锦绣前程从此黯淡无光,他何偿大丈夫。

    圣上眼看身子快不行了,当年父亲对他见死不救,圣上一直耿耿于怀,早些年就跟宫人说过,他死后,必要归德侯府一门陪葬,他父亲明知这话再确凿不过,却还是拖到今日还存侥幸之心,侯府现眼下的每一天都是在垂死挣扎,他怎么还是没有决断,与他那些旁枝末节纠缠不休呢?

    宣仲安的心已硬如磐石,也无力再去跟他父亲说要怎么做。这府里的事,他已说过很多次了,母亲不行,父亲也不行,只觉得府里的人忠心就好了,却不知里头带着多少忠心的奴婢们自个儿的私欲,把府里弄的主不主,奴不奴的,他们是宽和仁慈了,但这府里,还是温温软软如一碗散豆花,被人一撞倒在地上就会四分五裂,连个全样都寻不着……

    “等会,我与您一道去见母亲……”静默了一会,宣仲安开了口,“洵林交给他嫂子管的事,我想等会跟她说一说。”

    他看向他父亲,“他嫂子是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是个明白人,她不用教别的,教会他怎么跟人打交道跟人相处就好,如此,哪天就是我们随着人走了,洵林一个人在外也能靠着自己过下去,也能替我们侯府把这血脉传下去。”

    要是万一,他们侯府挣不脱,只有陪葬一途,他们这些老的大的是没有可能逃生的,但洵林还小,尚还有一条生路。

    宣宏道一听,动容不已,他张了嘴,喃喃:“不……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一天,也不远。”宣仲安起身,走上前去扶了他起来,“儿子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

    他扶着父亲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看着他道:“她嫁予我,已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这不是她的过错,要说有过错的,是她伤洵林的兄长,是算计她的我,父亲,你与母亲是和善的人,对下人都有诸多体恤,既然如此,何不如把这些和善,放在终有一天会陪你儿子死的媳妇身上?”

    宣宏道闻言叹了口气,那张脸,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宣仲安示意屠申开门,扶着他走了出去,看着外头阴暗的天空,他长吐了口气,“还是静些好。”

    就莫要有什么哭哭闹闹了,哭闹是成不了事的。

    **

    许双婉这厢已到了云鹤堂,她听说这是长公子从五岁就住到现在的旧院,就是冒着寒风,也围着堂院走了一圈。

    看的出来,云鹤堂年月已久了,且未有什么修缮,后院的墙面斑驳不一,看不出一点新意。

    他们的沁园倒是样样都是新的,便是花盆,都是崭新瓷实的景瓷盆。

    这走了一圈,许双婉也走出了点汗来,脸有点红,鼻尖也冒了点细汗,跟着虞娘子和长随阿莫他们去了长公子的书房。

    虞娘子见她走了这么久也不喊累,玉面粉颊,看起来还有点笑意,这少夫人人美,但美得一点也不咄咄逼人,看着还是让人心中很是舒坦的。

    也难怪长公子说喜欢了。

    书房也有些陈旧,就是那张看起来很有气势的长桌也是泛着一些岁月的痕迹,看起来用了很多年的光景……

    阿莫见她看着桌子打量不已,有点好奇的样子,在一边道:“这是老侯爷在长公子小时候,赐太侯爷当年也用过,传到了老侯爷手里,老侯爷就给了我们公子。”

    “是吗?”许双婉朝这张古老的桌子福了福身,与过去的老人祖宗们见了个礼,道:“难怪看起来如此厚重。”

    阿莫笑道:“是如此,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对公子很是疼爱器重,赐了不少东西给公子。”

    许双婉看向他,朝他温和一笑。

    阿莫见此,话不由地说的多了,“公子还有一件裘衣,天天穿的,也是太侯爷传给老侯爷,老侯爷留给我们公子的。”

    “是黑色的?”

    “是,少夫人知道?”

    “早上见公子穿过。”许双婉笑笑,又看了桌子一眼。

    桌子上堆满了书,还有两本打开压在桌上,且桌子看着没有灰,那书桌凌乱的模样,就像是不久前就有人坐在其前。

    她没有走过去,而是朝一旁的炕走去,打算坐下来,静候着等他过来。

    这厢虞娘子赶紧把炭盆端了过来,奉上了茶。

    采荷在旁见一点忙都帮不上,事事都用不到她,素来稳重的丫鬟心中都有些急躁了起来,但被她们姑娘安静地看了两眼,她硬是按捺住了心里的那几分急躁,安份了下来。

170。第170章() 
    此为随机防盗章; 凡订购本文50的读者可第一时间看到更新。  宣仲安单手抱着幼弟; 伸手去托身边的人。

    他还跪着,许双婉便没动,等到他起身; 她才随他的身势缓缓起了身; 但一起来,她还是朝公爹; 婆母恭敬地垂首弯了半腰。

    这途中; 她未发一言,但归德侯夫妇都看到了她的恭顺。

    宣姜氏之前是不知儿子为何突然看上了这个媳妇; 以前她以为; 儿子喜欢的都是像他走了的表妹一般的女子; 动人娇弱; 一颦一笑都惹人爱怜; 而眼前的这个; 太老成持重了,真人比起名声; 更要沉静些……

    不过; 宣姜氏看着媳妇半低着头露出的脸容; 心道她确也是长得好,这沉静的神情看来,也是别有一番气质,让人心宁。

    宣姜氏这些年身体不好,很少出侯府,一年出不了两次,去的还是娘家姜府,她也就只耳闻过这许府二姑娘的名声,也没见过人,之前见长子坚决,心中还以为他看中的也是许二姑娘那会持家的名声等等原因,所谓喜欢,不过是安慰他们父母的借口,现在看来,这姑娘的颜色,兴许才是她被众多人惦记的原因。

    媳妇美貌,今日穿了崭新蓝袍的儿子更是俊逸超凡,宣姜氏这时候已看仔细了儿子身上的新裳,那身蓝袍的衣襟是红的,襟口内也是镶了一道毛边,只是与媳妇身上那道外露的毛边位置稍有些不同,但,也如出一辙了。

    这已然是喜爱了。

    遂新媳妇给她敬茶时,她朝媳妇笑了笑,道了声好孩子。

    她身子一直不太好,生幼子时更是血崩大伤,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侯府这些年的败落,固然有圣上的打压的原因,但也与她的管家不力有些关系,只是侯爷不忍责怪她,长子更是对她满腔爱护,她都懂,现下,儿子既然娶了一个会持家的媳妇回来,哪怕她是许府的,哪怕她兄长是伤了她爱子的罪首,她也不会下这媳妇的脸。

    宣姜氏如此作想,对长子倚重,把侯府的以后都托在长子一人身上的宣宏道也是如此想法。

    归德侯府现在今已没什么人了,自宣宏道的二弟宣容带走了归德侯府的几门旁系,在广海州另起炉灶,混得风生水起后,在京过得不如意的宣姓人氏这些年也是相继举家投奔了他,现在的归德侯府可说是只余一个侯府,侯府已成空壳,举目无援。

    宣宏道忍耐至今,才从长子身上看到了一点希望,所以,儿子要娶,那就娶,依了他就是,只盼他把人娶了回来放到了家里,正事也莫要耽误了才好。

    长子要是不成功,那么他侯府长枝这一脉,就要断了。到时他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地下的祖宗,他那不顾阻拦把侯府传给他的父亲大人。

    如此,宣宏道就是万般不喜爱他这个媳妇,他也是从侯府所剩不多的珍藏当中择了一件送予了她,在她上孝敬礼的时候,也是给面子打开了看了看那双素面精巧的棉鞋,夸了她一句心灵手巧。

    因宣府人少,这一番敬茶没用到半盏茶的功夫,宣仲安领着媳妇给父母上完茶,抱着他腿一直不放在挪动的宣洵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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