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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归德侯府-第276部分

小说: 归德侯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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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润还在那跟他父亲做保证,说过两年长大,他就让他回家来享清福,不被朝廷那些人欺负了。

    “那我给阿父天天做好吃的。”齐奚想想道。

    谢慧齐还未梳妆好,这时候下人端来了粥,她站到他面前吹了吹碗,就着碗让他一口气喝了一碗下去。

    “你缓缓嘛。”见母亲太独断,让他们阿父吃口粥都不带喘口气的,齐润对她很不满。

    谢慧齐看都没看他一眼,把空碗放到银盘上,朝下人抬抬首,示意她下去,便又坐到一边梳妆去了,没打扰他们说话。

    “您说,这事还是不能把他拉下来?”齐璞这时候皱着眉跟他父亲说着赵益楼的事。

    “外边还没有消息传来?”齐君昀淡淡瞥了大儿一眼。

    齐璞一怔。

    “去问问。”

    齐璞皱着眉起身,甩袖离去。

    他出去找人问探子回来没有,跟着他的齐武摇头,“还未有消息送进府。”

    但话刚落音,就有人道探子进府了。

    齐璞等了一会,等到了探子送来了赵益楼把他那仆从一家几口送刑部处之的消息,听闻后,他冷笑了一声。

    屋内,隔了半柱香的时辰,小麦就把药端来了,药也是在鹤心院的小厨房里熬的,端来也还是很烫,谢慧齐吹了吹,这次没一口气把药给灌下去,而是一口一口喂的。

    这药伤胃,得慢着喝。

    见母亲一口一口喂父亲,齐润又不满了,“阿父又不是小宝宝。”

    他才是。

    谢慧齐真是懒得与他多说,下巴朝他身后的空椅子抬了抬,齐润见状不满,但还是乖乖地坐上了椅子。

    “阿娘,阿父什么时候好?”相比小弟弟的左也不满右也不满,齐望甚是忧心忡忡,他自打进来就站在他阿父的一角没动,手指扯着他父亲的一角衣裳。

    “再过几天就好了,乖乖吃药就好了。”谢慧齐每一口都要探一探温度,差不多才喂进去。

    “阿父听你的话的呢,”齐奚在旁边自己安慰自己,“肯定好得快。”

    齐君昀眼睛看着她不放,也不言语,由妻子跟儿女们说话,等到药碗空了,他才轻轻跟她道,“要进宫了。”

    宫里还有不少事。

    谢慧齐把碗搁在了盘中,拿手绢擦了擦他的嘴角,点点头道,“知道了,中午和晚膳的饭和药我让齐大和齐恫轮流送,到了夜间就回趟府吧,你睡在外面我不放心,我也睡不着。”

    齐君昀点了头。

    “带着孩子们去跟娘和二婶她们上柱香再走,你们先去,我吩咐下人点事就来。”她又道,看着他点了头,她忍不住抬首摸了下他因瘦越发冷峻的脸,看着他的眼与他再道,“做什么事,你得多想想孩子们跟我,你别说是有事,就是病了也让我们心焦如焚。”

    齐君昀颔首起身,把她也带了起来,抱着她轻拍了下她的背,就弯腰抱起了齐奚,牵着齐润,看着齐望拉好了他的衣袍,便带着儿女们去灵堂了。

    **

    这日国公夫人给国公爷准备的膳食是二人份的,一等时候送进来,平哀帝便跟着齐国公用膳。

    帝臣两人在单独的房间里用着膳,礼部的人跟户部的人继续在太和殿的大膳厅里边吃边吵,一个人说要多少银子,一个说没银子,吵得天翻地覆,逝去的长哀帝被他们放在嘴上飙来飙去,哀意全无,火气倒十足。

    长哀帝一手扶持上来的兵马大元帅,也是四大辅臣之一的林立渊见吵得他心烦,当场就掀了桌子,在一片寂静声中迈出了宫厅,出来找皇帝跟齐国公了。

    一找到他们,跟小皇帝行了礼,得了座,林立渊就朝齐国公冷冰冰地看去。

    林立渊是杀将,他之前本只是江南益县的一个小武官,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来,后来跟当时还是太子的长哀帝一路杀到西北,再到京时,他就取代了之前的归元大将军成了兵马大元师,掌全国一分为三的一份兵力。

    林立渊寡言冷酷,凡事只动刀不动嘴,动不了刀时也不爱动嘴,只爱动眼神,见齐国公躲清静也不带上他,他满肚子的不满就用眼神化为了利刃,刀刀刮在了齐国公的脸上。

    齐国公没打过仗,但他是见过了四个皇帝的人了,一个经历过这么多皇帝的伯爵是不懂什么叫害怕的,更不会在几个眼神下就失态,遂依旧食不语地用着膳。

    等到太监把林元帅的碗筷拿来,国公府送来的菜也被皇帝跟国公爷吃得差不多了,林元帅也是冷着一张脸,接过那小碗,把碗里的米饭倒了一个剩菜盘子里,冷冷道,“饭桶?”

    太监忙不迭拿来了饭钵过来。

    国公府送来的是蒸饭,现在还剩个一小半。

    林立渊看那饭钵用来吃饭还差不多,干脆拿过了钵,又把那盘子的米饭剩菜倒到了钵里,见小皇帝跟齐国公都搁了筷,他眼睛瞄了瞄桌上的剩菜盘子,自己动手就全放到了钵里,拿筷子拌了拌就大口吃了起来。

    武将不太讲规矩,齐国公是跟林立渊用过几次膳的,便也不奇怪,而林立渊更是长哀帝心腹,是长哀帝交给平哀帝的一把对外的利刃,平哀帝更是不在乎他用膳容仪,见林言渊像是饿极了,桌上的汤碗也只剩一点了,就朝身边的老宫人道,“于公公,去让人用碗汤过来。”

    “是,皇上。”

    林立渊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便是后来送来的汤也没放过,喝了大半碗,这才放下碗面无表情地对小皇帝道,“杀几个罢。”

    都没规矩了。

    见他一开口说话就是杀人,平哀帝不禁翘了下嘴角。

    他笑容极冷,看不出不快来,也看不出欢愉。

    “哪几个?”他淡淡道。

    林立渊不是莽夫,他打了无数场胜仗才得来现在的这个位置,不仅仅靠的只是他的勇猛与身手,“白高山,刘斯,上官文”

    都是文官,还是他父皇提拔上来的文官,先前还站在国公府的后面,只是在赵益楼为右相后,他们倒戈向了赵相。

    平哀帝平静地看向了他的表伯父。

    “我来杀”见小皇帝看向齐国公,林立渊冷冷地牵起嘴角,无情地道。

第 230 章() 
为救灾,朝廷提拔了不少人上来,这些都是齐国公经手的,算不上门生,但齐国公于他们也是赏识之恩了,且这几个当的是京官,历来京官难当,外面放下去的官位再大也得朝他们走动,能有的位置的基本都会被京城的权贵之家瓜分,这几个外生能坐上他们屁股下的位置,当朝也只有皇帝跟百臣之首的左相有这个权利了。

    只是毕竟是外面的人,提拔之恩由他们来看,也比不过他们各自的才华与抱负。

    赵益楼与这些文官平起平坐,刚上位的新官们还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这一位甚得他们的心意,比起高高在上,积威甚重令人忌惮的齐国公,他们觉得赵大人才是天下书生之友。

    这几人带着不少小官小吏站于了赵益楼之后,朝廷那些王公贵族之家其实也很对这位齐国公免不了些许嘲笑的——千百年来,谁养熟了外面的狼,偏生齐国公要不拘一格录人才,瞧瞧这下场。

    只是王公贵族毕竟是王公贵族,对此嗤笑一声,心中了然就罢,不会真拿到嘴上当着齐国公的面来说,但在这事上齐国公是没了面子,大家心知肚明,也是想看看齐国公以后的手怎么动。

    总归是要收拾的,要不,齐国公府的朱门都要黑些了。

    但齐君昀现在也不能动,一动,这外面的书生的矛头就要对准他了,所以林立渊一说由他来杀,齐君昀就挑了挑眉头。

    林元帅倒不怕被人说跟他也是一伙的。

    不过,由他来杀确是好。

    林立渊这人历来做事是你对不起我一分,我就对不起你一丈,我想杀人我有的是理由,谁要敢多嘴,我就弄死你。

    这位杀将因长哀帝护着,谁也拿他没办法,现在他要是拿起这阵势来杀人,倒也省了他不少事了。

    “那就交给元帅了。”齐国公还未说话,平哀帝就出了声。

    这次是齐国公看向了平哀帝。

    平哀帝回视了他一眼就垂了眼,“伯父也放心就是,今年照常春闱,朝廷缺什么人,到时候补回来就是。”

    这些人要是成了势,现在压左相,到头来总压到他头上来——他娶不娶皇后,由他说了算,不是这些个臣子们说了算的。

    要是由他们说了算,还不如把他们杀光了让他好过点。

    年少的皇帝神色淡淡,杀将坐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犹如一柄蓄势待发的刀,齐国公就是可惜这些个人才,被这些个人才对着干的他也无心救他们了。

    到底,他也不是彻底无欲无求的圣人,人家的刀都放到他脖子上了,他还要饶人的命。

    齐国公经手朝事十余年载,也就越发地明白为何前朝那么多的雄心壮志,最后都变成了杀戮与颓败,人心这个东西,无论是谁的,都无法一如初心。

    而他就是再如何权倾天下,也无法满足这天下所有人的贪欲与野心。

    不得不败,不得不败呐。

    平哀帝出了口,齐国公便也不再出声,膳后平哀帝午歇,他与林立渊走了出去。

    林立渊是小武将出身,未进京前就已久闻齐国公大名,但南方战事之后随当时的太子进京后他只管他那一亩三分田的事,除了军营与家还有上个朝,他谁也不去认识,等从西北平定后他当了大元帅,这才与齐国公多见了几次面。

    他们之间说熟,也熟,他在御书房里见过齐国公不少次,但说不熟也是行的,他们之间没说过几次话,他自不会找齐国公说话,齐国公像也是为了避嫌,与他很少说话,来往更是没有。

    林立渊听说他来往的武将也是齐国公府的那几个世交,这位齐国公的属下满朝走,但能参加齐国公府的家宴的朋友就那么几个,长哀帝在逝时,就想让他上门拜访齐国公,但他都没去,现在长哀帝一走,林立渊就更不想自讨没趣了。

    最主要的是,齐国公也未必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没那个心情陪齐国公的笑脸。

    所以一出门,林立渊一抱拳转身就走,走的方向是宫中的武场,那是御林军平时呆的地方,齐国公挑了挑眉,摇摇头朝太和殿去了。

    齐国公这晚回去的晚,但一上完香,还是劫难未逃,又被夫人扔到了药水锅里被表姐夫敲打全身,醒来陪他的儿子们在旁边都鼓大了眼睛看着他被他们的表姑父鱼肉,最大的那个啧啧出声,最小的双手舞动兴奋不已,只有中间的那个睁着水汪汪的黑眼睛红着鼻子说我阿父最可怜。

    隔着门廊的卧室里,国公夫人躺在床上抱着女儿抚弄着她的女儿,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睡觉。

    齐奚睡意全无,但心中安稳,她夜夜起床找祖母与二婶,却再怎么找也无法找到总是把她抱到怀里叫她小金珠,小心肝宝贝的亲人了,但所幸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可以投靠,空落落的心也总还是有地方可以寄放。

    夜风呼呼地刮着,通着浴房的门没有关,风透过了纱帘吹了进来,温暖的房间里有着几许冷气,齐奚便在母亲的怀里挨得更紧了。

    夜风带来了寒冷,也带了浴房里她的兄弟们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么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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