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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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宝说了出去,有了他们的张扬,这是全京城上下都知道在外富贵了的归德侯府的庶老爷要上门了。
百姓们还听说珍妃的事是遭人陷害,不是宣家人所为。
听说珍妃的肚子根本就没有大。
这一话接一话传的,也没听说皇宫里传来什么不对的消息,加之还有官员默认了宣家人所说的话,宣家人这一通洗地,就变得无辜了起来。
宣洱见他们所造的势没遭反压,还道是郁阁老的这步棋走得极好,看来圣上是默认了要替宣家脱罪之事,因此,他又给各重要的大臣府中,还有给圣上那里都献上了大礼。
而给侯府的那一份,他也备得充足丰厚,这一是有讨好那宣相的意思,另一个,他心存了在那位嫡兄炫耀之心,可说是两全其美。
宣洱准备的充分,宣宏道则在知道宣岳普能不能放出来,最终还需他长子的点头后也稳如磐石,静候他这庶弟的前来。
五月十日的这天,宣洱就坐着轿子,带着大堆人马手捧了贺礼前来。宣家仆人来了近五十位,排成了两排跟在了他的轿子之后,他们浩浩荡荡前来,闻讯前来围观的百姓围了个里一层夹一层再外一层,纷纷感叹广海宣家的富可敌国,言语之间对其艳羡不已。
宣洱这一通上门拜访,出足了风头,他坐在轿子,因心中舒畅,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点笑意。
侯府就是出了个为相的儿子,也不过如此,总有一天,他们两兄弟总会把他们父子踩在脚底下,让这父子俩仰他们兄弟俩的鼻息而活。
直到轿子近侯府的道,两边变得没有声音了后,宣洱脸上的笑就没了,等走了一段,也不见停轿后,他没出声,等过了一会,不见轿停,他开了口,“还没到吗?”
“回二老爷,还没有。”
宣洱沉下了脸。
两边没有声音,那就是说,这不是百姓能来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侯府周围能如此安静了,这是有人封了路吧?这是侯府给他的下马威?
不等宣洱多想,这时前面有了喝停声,宣洱只听外面的老仆恭敬地道:“二老爷,到了,我这就去跟侯府的人打声招呼,您请稍侯。”
而这厢,归德侯府的二管家站在门口,迎了宣洱等人。
侯府这些年的规矩,收礼都要在大门前打开,符合规格的,收下,不适合侯府收的,婉拒。
宣二老爷来了,也是照着这规矩走。
少夫人就下了一条照老规矩的令,下人们不敢懈怠,按着规矩一样一样地来,遂宣洱在轿子坐了一柱香的时辰,侯府那边都只验了十分礼,其中八份被退到了一边。
下人报了一次又一次,礼物是拒了一道又一道,就是没人请他先进去,侯府这下马威给得真真是了得,宣洱都被气笑了。
宣洱带的礼多,侯府排查的时辰也就长,宣洱这边不出去说话,侯府那边也没人过来跟他说话,直到礼物都看过一遍了,侯府的二管家才走到轿前,请宣洱下轿入府。
侯府管家客气有礼,但这时候他再恭敬,也否不了侯府让带着重礼上门的宗亲在侯府的大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的事实。
天子门口,都没这么大的架式!
宣洱在轿中已想好了他回去之后,要唆使朝中官员就此参一笔侯府的事,但面上一点情绪也未露,下轿后还朝侯府的家人拱了下手,带着笑亲和道:“多谢这位家人。”
侯府的二管家是位年纪不大的三旬男子,宣洱之前打听过,这人是侯府的家奴,家中有两子一女,但他没想到的是,迎他的是个二管家,不是大管家屠申。
宣洱见到人,不怒而笑,他朝身边的下人看了一眼,下人见状,连忙双手奉上了一个绣着“福”字的金色小袋。
“区区小心意,还请这位家人莫要嫌弃。”宣洱开了尊口,口气更是随和。
“我府没有这般的规矩,宣二老爷,请。”二管家侧身低头,笑着请人入大门。
侯府今日是开了大门的,大门两边也跟往常一样,站着两个带刀的守门护卫,要说侯府大门跟平常有不一样之处,就是门边堆积了两道高高的被婉拒不收的礼物箱子和盒子。
“多谢。”宣洱只扫了那些不收的东西一眼,笑着入了府。
他这一入府,就直接进了明公殿,宣宏道穿着常服在大殿的门阶上看着庶弟轻步上来,他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等到人近了,看清了面容苍老,连华服都掩饰不了老态的庶弟,就是穿着常服也是通身贵气的宣宏道展颜一笑,抬首朗声朝宣洱道:“洱弟,你来了。”
宣洱乍见到他,神情有些漠然地看着他,片刻后,他才动了嘴皮,弯身向前拱手,“广海宣洱,见过长兄。”
宣宏道背手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扶了他,笑道:“贤弟多礼,快快请起,殿中坐,为兄等候你多时了。”
宣洱当他在外面等的那近一个时辰没等一样,脸上也笑着随他进了正气浩然的明公殿。
明公殿早几年经过大修,早已焕然一新,里头的桌椅也是皇帝让人从皇宫里抬到侯府摆上的,宣洱看着与他印象当中截然不同的明公殿,转头看向了跟他以为的完全相反的长兄,状似不经意地道了一句:“大哥,大嫂呢?”
宣宏道早已料到,回道:“你大嫂这些年一心向佛,早不见客了。”
宣洱“啊”了一声,张大了眼,看着他极为惊讶地道,“这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我怎么听说的是大嫂疯了,被你儿媳妇关起来了?”
宣宏道脸上的笑顿时就淡了下来。
见此,宣洱眼中带着恶意笑了起来。
他这长兄,不会以为,他宣洱是来给他拍马屁,奉承他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完,大家晚安。
错字等会拿手机随时改。
第166章()
宣宏道看出了宣洱毫无掩饰的恶意,他扬手,“坐着说话。”
侯府的下人陆续奉上了茶。
宣洱看了他这嫡兄一眼。
多年没见,他这兄长比他想的要过得好多了。
宣宏道那张没见什么老态的脸; 在宣洱初见他的那一瞬间怒不可遏——这个人无德无能; 堪称蠢材; 但他为何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得到他们这些拼尽一切才能得到的东西?
他凭什么?
就凭他命好; 生而为嫡吗?
宣洱真是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 狠狠扇他几耳光,让他跪地求饶。
此时; 宣宏道的避而不谈只让他感觉到他这个长兄的懦弱; 这个他得叫大哥的人,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生性懦弱,从来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归德侯府居然没毁在他的手里; 真是老天不公。
“大哥,传说可是真?”下人奉上茶后,宣洱也没喝,把茶杯搁在桌上; 语气放缓了些问。
他的口气,没有了之前的攻击性,听着好多了。
宣宏道便道:“洱弟应该有所知,这外面传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哪有事是真的。”
“是吗?”宣洱一笑,“那我轻易听信了馋言,等会我去拜见大嫂,得好好跟她告个罪才行。”
“自然。”宣宏道看着来者不善的兄弟,几十年过去了,他的弟弟也老了,但他还是能轻易从他的眼里,看出当年藏在里头的蔑视来。
他发现他想在他的兄弟面前扬眉吐气,他的兄弟,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对了……”宣宏道迟疑了一下,朝宣洱温声道:“洱弟,容弟现今如何了?”
“大哥,哦,不是,是二哥……”宣洱故意叫错了人,这时候状似补道:“大哥,一时失口,我大哥,就是容哥去了广海后,我们兄弟俩立了广海宣门这一宗开始,我就叫他大哥了,还请您侯府不要见怪。”
宣宏道颔首,抚了抚下巴的美须,道:“能明白,当年你们走的时候也跟我说清楚了,没什么见怪的。”
“您不见怪就好。”见归德侯还跟以前那样,连得罪他们兄弟都不敢,宣洱胸口那被堵在大门口近一个时辰的那股瘀气可算是散开了点,他这厢朝宣宏道拱手致歉道:“宣洱之前口气有些不恭,还请大哥侯府见谅。”
宣洱进来没几句话,就把侯府跟广海言语道分明了,宣宏道就知道就是退一步,想兄友弟恭,他弟弟也未必会领这个情。
不是他想当个大哥,他弟弟们就能把他大哥的。
这跟以前,没有什么分别。
“谈不上什么见谅,”宣宏道等了好几天,心底那点想在与兄弟和解之后把酒言欢的火花熄灭了,这时候,他也知道他要是再虚言下去,侯府的脸都要被这来者不善,想踩他一头的兄弟扫光了,他又抚了抚须,接着先前的话意道:“你大哥现在身子好罢?”
“好得很,”宣洱朗笑,“大哥膝下儿孙成群,现在光能给我宣家开枝散叶的孙子就有六个,对了,长兄,您的长孙呢?”
“出去玩去了……”
“哦?是吗?”宣洱打断了他。
“是啊。”宣宏道笑了起来,到这时,他的火气也是上来了,“洱弟且听我说,我问起容弟,也是想着你来了,他没来,我这甚是想念,就是不知道稍后你们广海陈家族长来京,他会不会也会一并上京来?到时候要是来了,你可得跟他说一声,让他也来看看我,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好多年没聚了。”
宣洱顿时惊看他,直到他的话毕,他张大的瞳孔也未收回原位。
他想说话,蠕了蠕嘴,又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宣洱皱眉,语气似有不解:“我听长兄的意思,是陈宝三要来京?”
“那陈家族长叫陈宝三?”宣宏道像头次听到,恍然大悟,道:“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叫什么,就听我儿说过一句,说圣上叫他进京,好把广海的事情给他交待一下,让他带好头,不要……”
宣宏道朝宣洱看去,语带微博的责怪,“虽说我们两家分宗了,这些年也是各过各的,没甚关系,但为兄身为正宗之主,有句话也还是要跟你说一句,你们家怎么就能做出那等荒唐的事,养出那等水性扬花的女儿来呢?”
宣洱当下拍桌而起。
“侯爷?”明公殿门值日的带刀护卫冲了进来。
“没事没事,你们站一边就好。”宣宏道朝他们挥手,朝气得脸孔胀红,眼袋猛跳的宣洱道:“洱弟,请坐,有话好好坐着说。”
带刀护卫带着血腥的眼往宣洱身上冷冰冰地一扫,腰间刀一拔,朝宣宏道拱手弯腰,“是,侯爷。”
这两个护卫绝非寻常之辈,腰间的刀也绝非是用来摆看的,宣洱被他们如案板上的肉那般盯了一身,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突然之间他猛地发现,他好像是进了一个套,一个在他还没进京后就已经给他们宣家设好的了局。
他们想踩他们这嫡长兄一头,而他们这嫡长兄……
宣洱一想到他们遭到了侯府的设计陷害,不禁冷笑了起来,脸上含怒朝宣宏道看去,“长兄,您这心里,可是对我们广海兄弟俩藏着不少怒气罢?”
是藏着一些,但不大,宣宏道最想做的无非就是在弃他而去的这兄弟俩面前扬眉吐气,好百年之后无愧去见他那个对他有着殷殷期盼的父亲而已,也好跟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