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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归德侯府-第133部分

小说: 归德侯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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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康小心地亲了母亲两口,小红嘴嘟着,“娘乖,睡觉觉。”

    他伸出手,就像母亲安抚他睡觉时地那样在她身上轻轻地拍了拍。

    “觉觉。”望康说着,把脸蛋搁在了母亲的脸边,嘟着小红嘴闭起了眼,打算陪母亲一起睡觉觉。

    宣仲安看着他们母子没动,过了一会,他掀开妻子的被子,抱着儿子钻了进去。

    父子俩紧紧靠着她温热的身体,没一会,俩人都睡了过去。

    许双婉醒过来时,张开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张神似的睡脸,她看着父子俩,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

    宣仲安第二日上朝后,被宝络叫进了太极殿。

    老皇帝的皇陵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宝络打算把老皇帝送进去,但不准备大葬,但也可以预见,那些旧臣旧党会拿此大作文章。

    皇后有孕的事,宝络是打算徐徐图之,让皇后尽量悄无声息地把孩子生下来,如此,到时候就算那些臣子们就是想发作也晚了。

    要是他们现在就知道的话,免不了把皇后架在火上烤,宝络可舍不得,夜夜缠着皇后的是他,想让皇后给他生孩子的也是他,不能一到出事了,承担朝臣恶言恶语的人却是她。

    尤其她现在有孕,后宫已让她够劳费心神的了,宝络不想她还因前朝之事分神。

    宝络因此也有些焦虑了起来,尤其昨天他一天还没见到他义兄,来通报的人说是家中有点事要在家里呆一天,具体什么事也不说,宝络不好再找人问,这隔天一等到义兄来上朝,朝一散,他就把人叫到面前了。

    宣仲安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背手进了太极殿,等走到他面前才朝他拱手,宝络在他脸上看了一会,见他脸色极好,这心中也稳了一大半,也吁了口气,嘴里不由问道:“昨儿家中出什么事了?”

    “陪你嫂子睡了一会。”

    宝络哽住,随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担心了一天,结果是这白脸兄陪嫂子睡觉去了?

    “你嫂子这些日子过于操劳,太累了,我昨儿便陪了她一天,”宣相淡淡道:“怎么,就许你疼媳妇?”

    宝络阴阴地看了他一眼,冷道:“算了,看在朕嫂子的份上。”

    要不他准得收拾了这白脸兄,让他看看谁才是皇帝。

    “嫂子如何?”宝络又道。

    “已休息好。”

    “兄长,许家那边你意欲何为?这事你就不能先了了?”

    宣仲安笑了笑。

    “宣大人!”

    宣仲安看他有点冒火了,便道:“这事就由你嫂子办罢。”

    “那是她亲生母亲,嫂子她……”

    “就是因那是她的母亲,”宣仲安看着他,冷静道:“我出手,非死即伤,还是再缓缓罢。”

    “可就看着他们算计她?”

    宣仲安摇摇头,“她……”

    “有话快说。”

    “她说她有她的法子,给她点时间。”

    “既然你也不能动,朕动行吗?”既然他们都不好动手,宝络不介意由他来。

    “圣上,”因他的话,宣仲安脸色温和地看向他,“侯府的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是要听从你嫂子的,先听她的安排,等她安排到我们出面了,到时候我们再听她的。”

    宝络皱眉。

    “由着她罢。”宣仲安又道。

    宝络却烦躁不已:“为何,我当了皇帝,你都当了丞相了,我们还是活得憋屈不已,连一件顺心顺意的事都找不到?”

    “一件都找不到?”宣仲安挑眉。

    宝络瞪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不是他们,因为我们不想有一个由他们控制的朝廷和天下,便不能跟他们一样地为所欲为……”宣仲安看着宝络,就像一块亘古不变,任由风吹雨打他也自巍然不动的磐石。

    宝络看着他不动如山的义兄,那焦虑的心又再次在他平静的神色下安稳了下来。

    末了,他朝宣仲安苦笑道:“兄长,朕怕。”

    比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候怕多了。

    那时候他死了,他还可以去找母亲,可他现在有了皇后,有了他的孩子,宝络只要想到有人会伤害到他们,他的心就发抖。

    那是他的妻和子,他的家。

    “莫怕,”宣仲安走上前,按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莫怕。”

    他按着宝络的肩膀没动,久久,宝络平静了下来,他抬起了眼,直视着前方道:“趁着咱们势起,一只一只爪牙地拔吧,兄长,朕没有不能做的,不瞒你说,朕觉得朕真的不愧为老畜牲的亲儿子,天生心就狠,只是谁要狗皇帝的权力,狗皇帝就要谁死,朕是谁要朕的家人的命,朕就让谁死。”

    他其实当不成什么好皇帝,逼急了,他不只是会咬人,还会杀人。

    **

    如宝络所料,二月朝廷把他所提议的漕改搁置在了一边,而是不断地跟他提起给老皇帝大殡的事情来了。

    这□□上,礼部和少府确定了出殡的规格,圣旨一下,一群喊“大大不妥”的老臣们就都冒了出来,宝络本来心中就藏着一股火,见内阁的那些大臣带着那些老学士磕着头让他百事孝为先,让他不能对先人不敬,他们头是磕着,就是不去死,宝络当下就半途退了朝,让他们对着空气磕头去。

    而正当宝络打算趁此开始挑人收拾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有孕的事传了出去,且说的人这话是出自归德侯府那位长公子左相夫人的嘴,此话再真不过。

    这事听到众多人的耳朵里,各人反应不一,有些想的多的,也想到了先帝刚逝世的事上去了。

    可这事刚传出来,许双婉才得知此事不久,等着在宫里的丈夫回家与他商量此事,宫里就来了人,匆匆把她接进了宫里。

    许双婉进了荣凤宫,见到了脸色一片死白,握着肚子的齐留蕴。

    齐留蕴一见到她,眼泪就流了出来。

    已经闻到殿里药味的许双婉当下腿就一软,如若不是身后的虞娘扶着,她就此倒了下去。

    “嫂子。”齐留蕴见她如此惨状,连忙擦了眼泪叫了她一声。

    许双婉昏昏然地被扶着近了床。

    “嫂子……”

    许双婉闭了闭眼,看向了齐留蕴,她张了口,声音低哑:“娘娘,不是我传出去的。”

    她从来不是多嘴舌的人。

    说着,她看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心下一片惨然。

    齐留蕴见她脸上现出了惨笑,慌忙抓紧了她的手,朝她奶娘看过去。

    齐奶娘很快把殿中的人,连带归德侯府的人都带了出去。

    “嫂子?”

    许双婉看着她的肚子,一时之间,竟不敢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嫂子,我没事,”齐留蕴见她面无血色,赶紧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肚子上,只是脸上还是眼泪不停,“是张才人对我下了手,我奶娘发觉得及时,救了我一命。”

    “张,张才人?”

    “是,”齐留蕴擦着眼泪,说起来还是心悸不已,“圣上跟左相大人正在亲自审她。”

    “孩子没事?”

    “没事。”

    许双婉看着她的肚子,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张才人?”许双婉拿出了手帕,给泪流不止,一看就是惊慌未定的皇后细细地擦着她脸上的眼泪,问她:“何时出的事?”

    “啊?”

    “她什么时候动的手?”

    “一,一个多时辰前。”

    “当时左相在宫里?”

    “和圣上在太极殿那边。”

    “你们叫我来,为何?”许双婉把她的鼻涕擦了干净,冷静地看着她。

    她这模样,与之前跟随圣上来的左相像极了,看着她冷静的脸孔,齐留蕴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镇定了一点,至少肩膀不再那般剧烈地抖动了,“张才人说是你指使的。”

    “我们都不信,”齐留蕴抓住了她的手,又长长地吸了口气,才喘过气来道:“圣上不信,我也不信,我们都知道他们是在离间我们,嫂子,你要相信,我跟宝络是一条心,真的,真……”

    “我知道。”许双婉握紧了她的手,“好了,不要担心了,您的心我都知道了,您现在躺一会,我叫您奶娘进来问她点事,可行?”

    皇后点头不已。

    等到她老奶娘进了门来,她也松了口气。

    齐奶娘就站在门口,听到宣相夫人的传话就走了进来,朝许双婉福了一记,“相夫人。”

    “您多礼。”许双婉却未跟她多礼,开门见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跟我说说。”

    她扶着皇后躺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皇后朝她摇头,许双婉也坚定地朝她摇了下头,“您躺着听我们说,现在您身子最为重要。”

    “不要哭了,”见皇后娘娘眼边还是有泪,许双婉用手替她擦掉,口气难得地强硬无比,“现在闭上眼,给我睡觉。”

    她口气太强硬,也太冷硬了,她话还没落,皇后娘娘就闭上了眼。

    许双婉抚了抚她紊乱的发,转过头看向了齐奶娘。

    “张才人先是从我给皇后娘娘炖的鸡汤了下毒,她不知道我之前与娘娘说过,即便是我亲手端来给她的吃食,也要试过才能入嘴,之前娘娘与我也商量好了,这事她做归做,但不要让人知道……”齐奶娘抿了抿嘴,森严道:“我只是防着一手,免得有人借我之手害娘娘,没成想,还真被那贱人用上了。”

    还有呢?

    许双婉看着她,眼睛冰冷无波,不仅仅是下毒吧?

    仅是下毒未遂,不能把皇后吓成这个样子吧?

    她挑的人,她岂能不知,这是个在西北齐家马场马背上长大的将军女儿,胆子可不是一般闺阁女儿家能比的。

    饶是齐奶娘年近五旬,经过的风浪不少,也还是不敢直视她冷酷的脸,低下头接道:“她见一计不成,当下趁我等没反应过来时,就持刀向娘娘扑来,娘娘躲了过去,正要叫人时,她拿住了我这没用的老婆子,娘娘过来救我时,肚子差点被她一刀捅穿,所幸我们身边有个小丫鬟是与娘娘从小一同长大的,她冲过来替娘娘挡了这一刀……”

    “言儿死了,”闭着眼睛躺着的皇后娘娘这时候喃喃地道了一句,“她救了我,但她死了。”

    齐留蕴手按着肚子,难以自持,失声痛哭。

    齐奶娘腥红的眼里也有了泪,“后来人被我们连手制伏了,我们家娘娘没丢圣上的人,她没要那贱人的命,而把人绑了起来等圣上和左相大人过来审,我们都没有相信她说的话,还请左相夫人明察,您对我们家娘娘和圣上的心意,娘娘与我都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娘娘知道在这宫里宫外,只有左相跟您对她和圣上是最真心的。”

    “您过誉了。”不管相不相信,许双婉也领了她这翻话的情,她回头朝还在哭的皇后摇了摇头,再道:“流泪伤身。”

    “是。”

    唉……

    许双婉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皇后冰冷的脸。

    她们不算太熟,算起来,她顶多是做了皇后的媒,她甚至于为了避嫌,刻意与她疏远着,皇后能对她有这翻信任,已是很难得了。

    “好好休息着,洚夫人?”

    “在。”齐奶娘弯腰。

    “好好侍候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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