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渺仙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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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下山,我用了仙法,开了金眼,要应誓受雷击之刑。你先退下吧!”
苏瑶说完撩衣跪下,双手合十,口中默念。
片刻之后,一阵大风呼啸而来,随风而至的是大片的乌云,刹那间天昏地暗,乌云中隐隐的透出亮光,轰鸣之后,一道闪电劈天裂地般的打了下来。
苏瑶应声而倒,背上一道深深的伤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她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叫出声来。
灵霄台上恢复了静谧,墨染的夜色中,月光的清辉泻满山林,微风轻吹,凉爽舒适,苏瑶却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她蜷起身子,忍受着蚀骨般的疼痛慢慢过去。
足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下几十米高的灵霄台,却发现墨羽,正遵师命在那等她,手中捧着一件崭新的青袍。
苏瑶脸色苍白的走到他的面前,一言不发的接过青袍,扯衣襟抖开后披在身上,她背后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沥沥拉拉的往外滴着血。青袍贴在背上,血迹立刻就渗了出来。
墨羽看着她背后青袍上的斑斑血迹,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灵霄台是九宫山的圣坛,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登上的。九宫山的弟子,想要登上此台,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受奖,一是受罚。今晚是二十六师兄在接白纹法带。刚刚完成授带礼,苏瑶就来了。她在山中半年,五上灵霄台,每次都是下山归来之时。
九宫山有一百八十二条法规,条条有相应的刑罚。但是能上灵霄台受罚的只有二十九条。犯下大过不算本事,难得的是次次都由师傅亲自行刑。
雷刑!
凡人受此刑,立刻毙命。十年前,十四师兄孤竹因爱子被人所害,一怒之下用法术杀了行凶之人,他逃过了官府的追查,却逃不掉九宫山的铁律,师傅亲自在灵霄台,引天雷行刑,当时只有十五岁的他,获准在一旁观行。
孤竹受罚时的惨叫声,直到现在也时常在他脑中盘旋。雷刑后,孤竹被抬下灵霄台,足足卧床一个月,若不是念在他的失子之痛,师傅绝不会留他在山中养伤。
墨羽刚进九宫山时,因为与孤竹的爱子年幼时有几分相像,孤竹自请与他同住,这一住就是八年。孤竹待他如兄如父,两人情份自然不同。
墨羽照顾了他一个月,他刚能下地行走时,就被师傅逐出九宫山,这一别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
苏瑶是墨羽见过第二个受雷刑的人,只是她比较特殊,受刑后可以自己走下灵霄台。
墨羽看着面无血色的苏瑶,心中虽然疑惑万千,却没有多问半句。
他五岁上山,十三岁跟随陈一山闭门习法。他清心静欲,摒除杂念,潜心修法。日子过的行云流水一般,少有波澜。孤竹的离去,算是他受到的最大冲击。
现在又来了个苏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装着满腹的疑惑,跟着苏瑶向山下走去。突然几步之外的苏瑶身子一软,倒向石阶之下。
墨羽灵敏的向前一窜,抱住她的身子,可苏瑶披在身上的青袍却飘落下去。饶是他眼明手长,也抓了个空。
他让怀中绵软的身躯,半趴在自己的左臂之上,俯身去捡地上的青袍。
捡起后,准备给苏瑶披上,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月光之下,苏瑶背后破了的衣服,斜搭在腰旁,大半的背裸露在外。只见如雪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在她的背上还有很多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旧伤。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忘记怀中所抱的是个女子。片刻后他才如梦初醒般扭过头,将青袍盖在苏瑶的身上。
他一路飞奔着跑到了储药房,找了一粒回魂丹,化水给苏瑶喂下。
找到金疮药后,他略作迟疑又在药箱中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盒黑乎乎的药膏,这种药膏原本是治外伤用的,止血和收拢伤口的效果显著,没想到的是,用过之后,肌肤细腻光滑有如新生。现在连宫中的贵妃娘娘,都悄悄差专人,从九宫山购去,用来美容护肤。
墨羽将药膏小心的刮出,细细的涂在苏瑶的背上。苏瑶趴卧在床上,身后的墨羽,只能看到她半张侧脸。此时的她和以往完全不同。
半年前,在师傅所居的中正殿第一次见到苏瑶时,她一身白衣,不惹半点尘埃;淡然的双眸中,不见一点波澜;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神态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此时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微皱,鬓边几缕细长的发丝,轻柔的垂在脸旁,显得又倔强又脆弱。
第009章 被看光了()
墨羽的手指滑过她的伤口,轻触到她的肌肤,想着她身世如谜,来历不明。明明是瘦小娇弱的身躯,却好像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墨羽觉得脸渐渐热的发烫。伸手拉过放一旁的青袍,覆在苏瑶的背上。他转身走到窗前,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平复。才转过身,想再看一眼,这个让他有几分心动的女子。
他转过身,却看到苏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披衣坐了起来。那双古潭似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双眸射出两道寒气,冷飕飕的让墨羽觉得背后发凉。
屋内寂静无声,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像是无形之中的较量。
见苏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墨羽收回目光,瞟向一旁。这种带着逃避意味的举动,在他这二十年的修法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他气恼自己的一时怯懦,所以语气比平时更加的冷淡。
“你醒了!刚刚你昏倒了。”
“多谢!”
苏瑶的声音比他更冷上几分,却没有他言语中的刻意。说完她站起来,挺直的脊背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只是脸上还是异常的苍白。她没有再看墨羽一眼,径直的向门外走去,穿过长长的回廊,向后山走去。
她一直走到后山的舍身崖上,崖口避风处,有一间木屋,是她暂居之所。
苏瑶的到来,让陈一山很是费了一番神,居住的地方就很伤脑筋,以她的身份,应该择正殿居住,可她受罚下界,不能暴露身份。
她在九宫山以青衣弟子自居,居住正殿十分不合适。让她和门徒挤一间房,又太过折辱她。还好陈一山想到早年闭关修法时,所建的这间木屋。差人重新修整后,还算舒适。不过最大的好处,还是此地独居,可以远离众人。
苏瑶进屋后,脱掉了外袍。屋内没有镜子,她用手在背后轻探,伤口上黏糊糊的,她缩回手,看着指尖上的黑膏,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多此一举!
她有仙气护体,若是普通的伤口早已经全愈,只是天雷之击,太过猛烈,恢复的时间自然要长一些。谁知道这个多事的墨羽,在她身上涂上这些凡间的药膏,反阻碍了伤口的恢复。原本明早就能愈合,现在估计要拖上三五日了。
她轻抚着后背的伤口,明白即使愈合后,也会留有一条粉色的细纹,这却是消不掉的受罚痕迹。对于自己的容貌她毫不在意,只是担心师傅知道后,会太过自责。师傅总是这样,一心想护她周全,即便是她犯下滔天的大罪。
“呦呦!我可不是故意的。”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苏瑶一转身,青袍已裹在身上。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在窗外出现,那双桃花眼无遮无拦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的轻挑着嘴角。
苏瑶心中哀叹着,真是流年不利,一天之内,连被两个男人看光了。
戎白!
苏瑶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自称柳玉兰未婚夫的轻佻男子。
“你怎么在此?”苏瑶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此?”戎白上前一步来到烛光之下,叉着腰,拔着胸说道。
苏瑶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的青衣。只是这地法门中最低微弟子所穿的布衣,在他的身上却是另一番味道。
戎白原本就是个极俊美的男子。此时他虽然外穿着青布袍,可刻意的低开衣襟,露出白色的细缎衬衣,衬衣领口的镶边旁,随意的绣着几片淡青色的竹叶。
他不同于其它的弟子,系着青布镶边的腰带,而是一条白玉腰带。腰带比旁人微提高了半寸,更突显他的身材修长。
见苏瑶怔怔的望着他,他从腰后摸出一把象牙折扇,潇洒的打开,邪魅的一笑,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苏姑娘——不对,应该是苏师姐,你早我半年入门,我应该尊称你师姐。以后还请师姐多多关照。”
苏瑶没有打算和他多费口舌。戎白深夜在柳家目的不明的出现,又从容离去。只是离开才短短的几天,就成为地法门的弟子,出现在自己独居的舍身崖。
戎白的身上疑点重重,但是苏瑶也不想追问。原本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不在柳家,这个神秘男子,会再次去柳宅骚扰柳玉兰,现在他到了九宫山,至少柳玉兰安全了。
“把法器还给我。”苏瑶说。戎白痛快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捏在手中,却不还给她。
“师姐,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见面就要东西,也不关心我饿不饿,累不累。”戎白一脸委屈的说。
“你饿吗?”苏瑶出其不意的问。
戎白显然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搭理他的废话,一愣之下,顺口说了实话。
“不饿。”
说完后,戎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原本是想逗她发怒,现在她不骄不躁,自己却像是被戏耍的猴子。
“把法器还给我。”苏瑶面色如水,语调平缓的说。
戎白无趣的把布包丢了过去,苏瑶接住后,“咚”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戎白出神的站了好一会。从十四岁起他惊人的容貌,就能轻易的打动任何年龄的女性。在他四周围绕的女人,都是追着对他好的。
他从来不知道冷脸是什么,更没有见过厌恶嘲讽。
可偏偏这个女人是个例外。第一次相见时,她就痛下杀手。今天又把他当成一个瘟神般敬而远之。
从那夜在柳玉兰家相遇后,戎白就对苏瑶留了心。当晚御风回到九宫山,第二天略一打听,就了解到她在九宫山的身份十分微妙。
她身穿青衣,不住青衣弟子监院内,却独住舍身崖上。原本她应该由三代弟子授业。资质好或者像他这样大有来头的,才会破格由二代弟子收入门下。而苏瑶却是陈一山亲自授业的。可这种天大的好事,她却觉得理所应当,平日里从不见她行礼,也不叫师傅,只称陈一山为山主。
夜晚雷声大震,他听弟子监的人闲谈,得知她回到了九宫山。她来了半年,灵霄台上居然五次响起天雷,次次是她归来之后。好奇之余,他偷偷溜出了弟子监,来到舍身崖等她……
溶溶的月色,悠悠的山风。戎白咋了咋嘴,赞叹不已!这里真是赏清风明月的风雅地!
想到他居住的地方,戎白鄙夷的撇撇嘴。
第010章 孪鹤()
文武殿后的青衣弟子监,分四人间和双人间,分在哪一种房间,全看管理食宿的监长当时的心情。还好他带够了银票,这东西有时候比法器好用。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