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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宫锁帝梦-第80部分

小说: 宫锁帝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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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沉思一下说:“万一那样,对外可密而不发,只说皇上有病不见外人,等到皇后分娩后,是阿哥则即为续统之人,若为格格再另作考虑,太后以为如何?”

    慈安太后点点头,“愿上苍保佑皇上龙体日康,也愿上苍保佑皇后生下阿哥!”

    “这只是我们如此汁议,但西太后不知有何想法?”恭亲王奕欣试探着问。

    “她皇上是亲生骨肉,岂有不为皇上血脉着想之理,哀家想此事她会妥善处理的。”

    恭亲王这才告别慈安太后回府。

    那知道当天下午,皇帝的病势剧变,入于昏迷。荣禄赶紧派出人去,分头通知,近支亲贵、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弘德殿行走的师傅以及南书房翰林,纷纷赶到,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制了,一到就奔养心殿。

    李德立奔进奔出,满头是汗。

    忽然,有名太监匆匆闪了出来,低沉地宣旨:“皇太后召见。”

    西暖阁,跪了一地的王公大臣,两宫皇太后已经泪如泉涌,都拿手绢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只听得李德立在说:“不行了!人都不认得了!”

    “怎??????怎么办呢?”慈禧太后结结巴巴地问,一眼望着恭亲王,几近哀求。

    跪在前面的恭亲王,抬起头来,看着李德立,大声问道:“为什么不用‘回阳汤’?”

    “没有用了???????”就这时候,庄守和奔了进来,一跪到地,哭着说道:“牙关撬不开了!”

    听得这话,没有一个人再顾得到庙堂的礼节,纷纷站起,踉踉跄跄奔向东暖阁。

    入内一看,只见皇帝由一名太监抱持而坐,双目紧闭,有个御医捧着一只明黄彩龙的药碗,另外一个御医拿着一双银筷,都象傻了似的,站在御榻两旁。

    见此光景,一个个也都愣住了。

    群臣相见,有各种不同的情形,或在殿廷,或在行幄,都知道何以自处,唯有象这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的跪下磕头,有的想探问究竟,独有一个人抢上前去,瞻视御容,这个人是恭亲王。

    这一看,一颗心便悬了起来,他伸出一只发抖的手去,屏息着往皇帝口鼻之间一探,随即便跪下了,带有哭腔,艰难的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说道:“皇上??????傧天了。”(。)

164宗社大计() 
于是殿里殿外,哭声震天,一面哭,一面就已开始办丧事,摘缨子、卸宫灯、换椅披,尚未成服,只是去掉鲜艳的颜色。而名为“大丧”,实非大事。

    大事是嗣皇帝在那里?

    大清朝自从康熙五十一年十月间,第二次废太子允礽,禁锢咸安宫以后,从此不建东宫,嗣位新君,在大行皇帝生前,亲笔书名,密藏于“金匮玉盒”之中。

    一旦皇帝驾崩,第一件大事就是打开这个“金匮玉盒”,但是同治皇帝无子,大清朝父死子继,一脉相传的皇帝系,到此算是中断了!

    “两位皇太后请节哀!”一直在养心殿照料丧事的荣禄,找个机会到西暖阁陈奏:“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还有大事要办!”

    这一说,慈禧太后放下李德立进呈的,“六脉俱脱,酉刻崩逝”的最后一张脉案,慢慢收了眼泪,看着养心殿的总管太监说道:“都出去!”

    太监宫女,一律回避,西暖阁内就是荣禄为两宫太后密参大计。

    这样过了半个钟头,才见他匆匆出殿,回到内务府朝房,用蓝笔开了一张名单,首先是近支亲贵:

    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醇亲王奕譞、孚郡王奕譓、“老五太爷”绵愉的第五子袭爵的惠郡王奕详、宣宗的长孙贝勒载治、恭亲王的长子贝勒载澂,奕详的胞弟镇国公奕谟;

    然后是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内务府大臣、南书房翰林、弘德殿行走的徐桐、翁同龢等一共二十九个,算是皇室的“一家人”。

    名单开好,荣禄派出专人去传懿旨,立召进宫。

    不用说,这是商量嗣立新君。仓卒之间,不知如何定此大计?亦没有私下商量的可能,拥立诚然是从古以来保富贵的绝好机会,但却苦于无人可拥。

    一个个只是不断在猜测,两宫太后不知道可有看中了的人,如果有了,那是谁?大清朝并无兄终弟及的前例,然则一定是为大行皇帝立嗣,看起来载治的两个儿子,必有一个是大贵的八字。

    这时的西暖阁,已换了个样子,一片玄素,点的是胳膊般粗的白烛,光焰为门缝中钻进来的西北风,摇晃得不停。

    也不知是由于严冬深宵的酷寒,还是内心激动所致?只是一个个的身子都在哆嗦,牙齿震得格格有声。

    就在这大雪封冻的气氛中,听见一对白纸灯,导引着两宫太后临御,只听见“花盆底”踩着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还能听得“息率、息率”擤鼻子的声音。

    两宫太后并排出现,一式黑布棉旗袍,光秃秃的“两把儿头”,没有花,也没有缨子,眼睛都肿得杏儿般大。

    站班迎候的王公大臣,随着两宫太后进了西暖阁,由惇王领头行了礼。慈禧太后未语先哭,她一哭,慈安太后自然更要哭,跪在地下的,亦无不欷殻美帷

    慈禧太后在一片哭声中开口:“如今该怎么办?大行皇帝去了,我们姐妹怎么再办事?”

    这一问大出意外,不谈继统,先说垂帘,似乎本末倒置。惇王、恭王和醇王,都不知如何回奏,首先发言的是伏在垫子上喘气的文祥。

    “邦家不幸,宗社为重。唯有请两位皇太后,择贤而立,然后恳请垂帘。”这意思是在载治的两个儿子中,选一个入承大统。

    慈禧转回身对恭亲王说道:“六爷身为皇室亲王,也是辅政大臣,对这决定大清续统如此重大之事为何缄默不语?”

    这时恭亲王才想到,正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恭亲王出班奏道:“臣以为立嗣之时可以暂缓,况且皇后已身怀有孕,可等皇后分娩之后,根据男女再作定论。”

    慈禧问道:“哪要等到什么时候?”

    恭亲王奕欣再次上前奏道:“皇后诞生之期想已不远,不如秘不发丧,待皇后分娩后,如生皇子则立为嗣统、如生为女,再立新君也不迟。”

    “国不可一日无主,何况这秘密已经泄出如何能够守住,万一张扬出去,动摇国本,你能担当得起?”慈禧太后一扫刚才的泣哭神色,大声地训斥众人。

    众人一时沉默不语!

    就在皇帝驾崩到奉召入西暖阁的这段时间中,他在军机大臣直庐中,已经跟人商量过,反复辩诘,替大行皇帝立嗣,也维持统绪,唯有在载治的两个儿子中,挑一个入承大统。

    所以这时便磕头说道:“溥伦、溥侃为宣宗成皇帝的曾孙两位皇太后作主,择一承继大行皇帝为子……。”

    他的语气未完,惇王便紧接着说:“溥伦、溥侃不是宣宗成皇帝的嫡曾孙,不该立!”

    不该立,该立谁呢?

    若论皇室的溥字辈,除了载治的两个儿子,此外就更疏远了,惇王向来是想到就说,不问后果的脾气,而这一说恰好逢合着慈禧太后的本意。

    “溥字辈没有该立的人。”她的声调显得出奇地沉着,“文宗没有次子,如今遭此大变,要为文宗承继一个儿子。年纪长的,不容易教养,实在有难处,总得从小抱进宫的才好。现在当着大家在这里,一句话就定了大局,永无变更。”

    她指着慈安太后说:“我们姊妹俩商量好了,是一条心,姐姐,是不?”

    慈安太后一面拿块白雪绢擦眼睛,一面点了点头。

    “哀家现在就说,你们听好了!”说着,双眼中射出异常威严的光芒,被扫到的人,不由得都俯伏了。

    在理应该如此,因为宗社大计,生民祸福,就在她这句话中定局。

    “醇亲王的儿子载湉,今年四岁,承继为文宗的次子。你们马上拟诏,商量派人奉迎进宫。”

    话还没有完,肃然跪聆的王公亲贵、元老大臣中突然起了骚动,只见醇亲王连连碰头,继以失声痛哭,是绝望而不甘的痛哭,仿佛在风平浪静的湖中,突然发觉自己被卷入一个湍急的漩涡中似的。(。)

165 大福大祸() 
话还没有完,肃然跪聆的王公亲贵、元老大臣中突然起了骚动,只见醇亲王连连碰头,继以失声痛哭,是绝望而不甘的痛哭,仿佛在风平浪静的湖中,突然发觉自己被卷入一个湍急的漩涡中似的。

    本性忠厚的醇亲王,一直以为“家大业大祸也大”,如今片言之间成为“太上皇”,这祸是太大了!

    忧急攻心,一下子昏迷倒地。众人急忙上前搀扶,而醇王形同瘫痪,怎么样也不能使他好好保持一个跪的样子。

    于是匆匆散朝,顾不得慰问醇亲王,都跟着恭亲王到了军机处。

    一面准备奉迎四岁的新皇帝进宫,一面商量,如何将这件大事,诏告天下。

    不多久,李鸿藻拟定诏书完毕,上面写道:

    朕蒙皇考文宗显皇帝隆恩,冲龄入续承柞,一晃一十三年有余,承蒙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劳苦功高,嗣奉懿旨,命朕亲裁大政效法先祖、勤政爱民、自惟力疏德满,恐没列祖鸿业,敢不兢兢业业、孜孜国政,虽无大业鸿图告慰,也削平捻逆,剿灭回首匪类,国之太平有加。

    为中外臣民所共睹。朕值盛年,体强魄旺,本年十一月适出天花、虽尽心调治,然天命不可夷,以致弥留之际思虑统绪重事,亟宜求德望专惠之人为续。

    兹钦春两宫皇太后懿旨,立醇亲王三子载湉承继为文宗显皇帝为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嗣皇帝慈仁聪颖,必能担付大任,并考养两宫皇太后,兴国旺民,永保基业。

    也谨望中外文武臣僚各勤其位,辅嗣皇帝畅国隆业,则朕欣慰也。丧服依旧制,二十七日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两宫皇太后押上各自的印宝。

    此时此日为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六日凌晨即公元一八七四年。

    奉迎新君的仪仗,是午夜时分出宫的,由孚王率领,直往太平湖的醇王府。这座园林,人杰地灵,龙“潜”于此,如今得改称“潜邸”,钦使到门,只见大门洞开,灯火辉煌,孚王捧诏直入,先宣懿旨:

    “皇帝龙驭上宾,尚未立嗣,特以醇亲王奕譞之子载湉承继文宗显皇帝为子,人承大统为嗣帝位。侯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续大行皇帝为嗣,特谕。”

    醇王福晋听罢,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片黑暗,几乎栽倒在地,幸亏两名贴身丫环急忙从旁边搀住,醇王福晋这才没有倒下,勉强直起身子,从太监手中接过冷冰冰的圣旨。

    她知道这两宫懿旨的圣旨地位,但她更了解自己的姐姐——叶赫那拉氏慈禧皇太后的为人。

    这一切将无法改变!

    不久,宫女、丫环、侍女、醇王福晋和醇王妻妾挤满了一屋人,但谁也没有大声讲话,都默默地或站立,或来回走动,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或小声嘀咕着,都围绕着小阿哥在忙碌着。

    一个时辰后,小阿哥被折腾得直叫唤,最后在小阿哥的哭闹下,众人才勉强点点头。

    只见载湉一身珠光宝气,样样是崭新的黄色小马褂和宫中送来的黄袍,小脸一红四白,双眼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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